“银霜公主,算小弟我求您了,别刺激月昙姐姐了成吗?”
银霜还是不理会紫瑞长生,又喊道:“可怜韩丞相死前还惦记着自己一对远嫁的女儿,说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银霜越喊越欢,相较之下韩月昙静得令人胆寒,只见风雪越来越大,手中的剑忽然停了。一袭白衣静静站着,刺骨的寒风吹起她一头黑色瀑发,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她微微扬起脸,仰望着天空不断飘落的白雪,任由它们覆盖在脸上
银霜的喊叫并没有引起韩月昙的注意,见韩月昙如此,她嘴角轻勾,露出一个紫瑞长生认为无比邪恶的笑容:“不疯魔,不成活。本公主这是在帮小哑!”
银霜公主有那么好心?长生一点也不信,他转头瞧了瞧曲青桐,见曲青桐面色凝重却并不着急,也就只好闭上嘴默默等着。
希望月昙姐姐能够战胜自己的心魔紫瑞长生悄悄祈祷着,这一幕落到曲青桐眼里,使她露出一个玩儿浅笑:这小子虽然大事派不上用场,不中用,心眼却不赖
这一刻,紫瑞长生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正悄悄发生改变
谁都知道,韩月昙眼前的平静都是假象!此时她的心中正处于冰火两重天,难以释怀解脱!
一个声音在她左边的耳朵说道:“原谅他吧,他也是一个被欺瞒的可怜人罢了。到最后,他不是已经和你道歉了吗?”
另一个声音很快就出现在她的右耳:“凭什么?一句道歉难道就能抹灭他犯下一切的错误,消除他所带来的伤害吗?他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原谅他呢?他又不是你的父亲,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韩月昙静静听着善与恶的辩驳,雪花已在她的脸上堆起一层薄薄的霜晶,可她没有丝毫感觉。
“想想你从小吃的苦!想想那人的伪善,冷漠,你便不会为他的死而感到难过!”那个邪恶的声音继续劝说着:“来吧!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别去想那个人,不要忘了你的大仇还没有报呢!”
“要不是他纵容自己的女儿欺负你,桃杏也不会死得这样惨!”
是了,桃杏的死她还没有找韩淑芬讨回公道怎可轻易原谅
封闭的冰晶中,韩月昙纤长的睫毛眨了眨,眼看着就要听从恶之声的引导苏醒过来。
“不管怎样说,他是爱你的。”善良的声音忽然响起,这温柔的声音直传进韩月昙的心里,“只是你们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就在一瞬间,心口的冰晶开始四分五裂,一股强大而温暖的暗流迅速涌向韩月昙的四肢百骸
站在雪地里的少女开始身发热,冒汗,脸上的冰霜很快就被消融殆尽。
这时,天空中的雪竟渐渐停了,感觉到天气异象,长生有些担心地问曲青桐:“臭木头,这种情况到底是好是坏?月昙姐姐她”
“嘘!安静!”曲青桐用手指堵住他的嘴,习武之人进阶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是何结局,没有人能帮得了他们。
被曲青桐堵住话的紫瑞长生看着嘴边蒜白的手指,双颊一红,竟生出一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不过一想到后面曲青桐的报复,也就只能是想想罢了。
这时降绮宫的天空竟隐隐有放晴之兆,不一会儿一道澄黄的阳光便冲破了层层乌云,整座降绮宫都沐浴在阳光之下!
“噗!”一口青灰色的血从韩月昙体内喷了出来,韩月昙摇摇欲坠,一剑插到地上,半跪着。
见此长生赶紧冲过去:“月昙姐姐你没事吧?”
只见韩月昙吐血之后,眉眼反而舒展开来,十分舒缓放松。她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一双清泉似的眼睛流光溢彩,就好像长生最初见到的模样!
看样子月昙姐姐已经自己走出来鬼门关,长生松了一口气。
韩月昙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张了张口,却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叹了一口气,刚才她突破了自己武体的极限,费尽力才把韩淑芬所下的毒逼出!此时她体内被封锁的功力正慢慢恢复,相信没多久便能恢复一半之数。
只是她到底还是无法说话,想来是韩淑芬不止下了一种毒,所以她的嗓子才没办法恢复。
韩月昙看了看手里的剑,蓦然提起薄弱的功力在地上刻下:替我谢谢玉衡君。
紫瑞狐犹一直带给她许多补气养身的灵药,曾经她还不能理解,自己武体已废,吃这些药还有何用?
直到刚才逼毒之时,韩月昙才明白紫瑞狐犹的良苦用心:面临绝境,唯有自救!
长生不解其意,这时曲青桐走上前拎住他后颈上的衣领:“公子知道这个好消息一定很高兴。”
说罢便抓起紫瑞长生,翻出院子往紫瑞府而去
“啊嗯”银霜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一个懒腰,随即抱起一盒子的鹿角烧往院外走去,“无趣,本公主要回去独享这一盒鹿角烧。嘻嘻!”
不一会儿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只剩下韩月昙一人,她微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心中默默自语:父韩丞相确实有愧于我,可我与母亲又何尝无愧于他?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二人固执地认为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没有沟通便站到了各自对立的一面,就都错了。
终于释怀的韩月昙无语亦无泪,只朝着华炎的方向跪下,无比沉重地磕了三个头
昙华宫中,韩淑芬对着降绮宫的方向破口大骂:“天杀的阴险小贱人!等本宫好了不找机会抽你五百遍,本宫就不姓韩!”
韩淑芬骂骂咧咧的,非是她真想浪费气力辱骂紫麒银霜,而是这五十鞭子抽得她皮开肉绽,后背从上到下没一块好肉!
这种撕心裂肺之痛逼得韩淑芬不得不以辱骂泄恨的方式来转移注意力!
宫婢们为了方便御医医治,所以把韩淑芬,粟儿两人一齐放到了大床上。
粟儿为韩淑芬的怒吼所惊,发出痛苦的声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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