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帮主知无不言”云礼也放下手上的筷子,正襟危坐。
“除非去花连山庄,一次购足,只是这花连山庄前些日子派人告知,近期山庄封闭不接待买马商。”柳若寒说起这花连山庄,言语里也多了些敬畏。
“那可如何是好?”云礼说罢皱起了眉头,眼看着这趟差使就要竹篮打水,白白忙活一顿,自然心绪难平,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若是柳帮主出面登门呢?不知这庄主可会行个方便?”一旁的九歌插话到。
“好,既然你们依足了本帮规矩,岂有让你们失望而归的道理。明日我便同你们走一遭吧!”柳若寒此刻一番话倒是多了些帮主的威严和气魄。
“来来来,三公子,多喝多喝,明日忧明日愁!”柳若寒果然还是那个柳若寒,正经不过三句话。
云礼心里有事,但又不得不同柳若寒虚与起来,拿起酒杯,准备感谢柳若寒明日同行之情,只见柳若寒笑如弯刀的眼里闪过一丝狡猾,然后猛地一把勾过云礼的头,径直将嘴巴凑了上去,云礼哪里见过如此行为,心下一阵惊慌,身体不自觉的向后想要挣脱束缚,却不见柳若寒有半分让步,他勾着云礼头的手重新用力,嘴巴擦着云礼的脸庞凑到了耳边,“说真的,你这婢女可真不错。”
云礼闻言,略微有些吃惊,几乎都忘了自己现在和柳若寒的姿势实在是过于奇怪,以至于九歌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此时云礼感觉到柳若寒手上的劲儿松了一松,便抬手挣脱开来。柳若寒倒也不勉强,大大方方的的往后一坐,笑眯眯的看着云礼。却见云礼挣脱后并未急着坐好,反而紧接着一个前倾凑到了柳若寒的耳边,此举倒是让柳若寒颇感意外,“我猜那些个酒里没一杯有毒!”云礼道。
云礼说罢回身,正面看向柳若寒那平日里便眼波似水的眼睛,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让一旁的九歌等人看得是一头雾水。
此事不宜耽搁,翌日一大早,云礼便带着九歌等人与柳若寒一起到了这花连山庄。南安第一大庄名不虚传,整个山庄坐落在名山脚下,拥地万亩,入口处竖着两根通天柱,柱体上分别刻着花连二字,看字体,想来应出自名家之手。
只是今日这花连山庄清冷寂静的很,云礼等人在门外又拍又喊了半晌,不见半个人影出来。“不知柳帮主可曾见过这花连山庄庄主?”九歌见状好奇的问道。
“不曾见过!”柳若寒言未尽,便上前试着推了推那门,不想门只是虚掩着,并未落锁。见门开了,这柳帮主二话不说便抬脚进了山庄,“这花连山庄的主人甚是神秘,平日里都是那庞管事和我们联络,今日也正好会会这一庄之主。”
九歌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想着借着这柳帮主的面子,花连庄主想必会卖个人情,却不想这柳帮主居然根本就不认识这花连山庄庄主,一时极是后悔,昨晚没问个清楚。
柳若寒似乎对九歌的担忧心知肚明,只见他拿着扇子在手中打了一打,嘴角凝起的笑意,对跟着他进了门的九歌说道:“姑娘不必担心,我昨夜便已命人加紧调度战马,若今日不成,晚个一两日,战马也能到益州!”九歌一时是又震惊,又宽慰,两种表情在脸上拧成了一副奇怪的样子。惊的是这柳帮主居然早就看破了自己的女儿身,宽慰的是这柳帮主做事倒很是周全。
九歌心下急于见到庄主,便也不磨叽,坦荡荡的谢过柳若寒,一行人往里走去。
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太对劲儿。即便这花连山庄再特立独行,偌大的山庄总归得是有人打扫的,可云礼他们走了许久,连个人的影子也没看见。寂静的让人害怕。
忽然一阵笛声传来,宛转悠扬,如悲如泣,闻之便觉得心里难过,仿若一口气闷在胸中不得发。可想而知这吹奏之人悲恸到何种地步。但有笛声,好赖有个人气,云礼一行便紧着步子,循着这笛声来到一座大屋前。
只见这大屋前,经幡飘动,四处挂满了白色挽联,地上满是纸钱,屋门大敞,前厅里放着一口棺木,棺盖并未合上,一女子身着红衣,跪坐在地上,不知是人是鬼,如此景象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众人谁也没料到会是这种场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进退。看背影那红衣女子显然已经注意到有人前来叨扰,却没有转身,一时气氛更加神秘。
“请问,花连庄主在吗?”王将此话一出,惹来众人一顿白眼。但又不得不说,这脑子一根筋的王将这招也算是快刀斩乱麻了,不然众人不知要在此处站到什么时候。
王将既然抛出了问题,众人满以为对方至少可以给个回信。但等了约半柱香的时间,那红衣女子似僵住一般,一动不动,更无只言片语。一时间气氛有些令人恐惧。
云礼此刻已有了退意,不论这红衣女子是人是鬼,他们擅闯了人家的灵堂,理应守礼,现在对方不曾言语,自然还是早早退出的好。于是看了看九歌和柳若寒,几人心照不宣,就在他们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怎么,擅闯了别人的灵堂,就想这么一走了之?”显然这话音是那红衣女子发出的,但此刻她仍未转身。
众人听闻脚步一滞,不知该由谁,又该如何作答。片刻后,只见云礼躬身抱拳说道:“在下与马帮柳帮主一起进府叨扰并无不敬之意,只是想从贵庄处买入五百匹良驹,以解燃眉之急。事先并不知晓贵庄在办丧事,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柳帮主?我庄之前便已差人告知近期不接待商,你明知为何还要带人来,扰我亡夫清净!”此刻这红衣女子言语中已能辩出几分怒意。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们又没清楚告知家中有人死了!”柳若寒虽长相动作妖娆了些,但一帮之主的傲气仍在,绝不是一个轻易低头认错的主。
“扰我亡夫在前,出言不逊在后”红衣女子言辞颇为激动,“如此,便去给我亡夫陪葬吧!”最后一句话出口时,红衣女子瞬间转过了身,那是一张面无血色,生无可恋的脸,阴沉的就像地狱归来的魂魄。
红衣女子转身后并未停顿,身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带着怒意直直冲着云礼等人冲了过来,就在众人准备接招的时候,只见那红衣女子长袖一挥,一股刺鼻的异香飘来,众人霎时只觉得浑身软绵无力,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耳畔最后只听到红衣女子的声音:“你们就去地下给我亡夫赔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