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寒回到紫竹院,推开老乞丐的房门。
只见他换了身干净衣裳,束起长发,洗漱干净,从沧桑狼狈的老乞丐摇身一变,成了为风流倜傥,目光干净的老者。
身为老者,却还要用“风流倜傥”来形容,那便是为老不尊。
但他已经容光焕发,红光满面,便不能称之为老乞丐了。
崔魏铭正瘫坐在竹椅上,目光微眯, 面前桌上放着本翻开的书,不知他是因看书累了在休息,还是那本书只是装装样子,实际上是在借着阳光午睡。
听到有人推门而入,崔魏铭抬起惺忪的眼睛,瞄了他一眼,这本应是轻松惬意的一瞥,却将他惊的跳了起来,头砰的一声撞在天花板上,坚硬如铁的百年桃花木都被他撞出了个坑。
风小寒这是蓬头满面的,衣着上到处是破洞,狼狈至极。
崔魏铭五十年来皆是如此打扮,到也不如何惊奇,只当是他掉下了山沟沟跌的。
真正惊到他的,是风小寒胸襟上的斑斑血迹。
崔魏铭一个箭步上前,抓向他的手腕,在触碰到风小寒手臂的一瞬间,他就知道。
风小寒和人打架了,而且对方实力很强,把他打的很惨,但对方似乎手下留情,只是受了些不重的内伤。
“究竟怎么回事?”
确认他没有性命之忧,崔魏铭便看着他,沉声说道:“是不是又偷偷下山吃东西去了?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没事别乱跑么,下次对方痛下杀手该如何是好?”
风小寒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很是认真。
既然开门,便要见山。
“有一个女人,点名要找你算账,为此已经等在山下许久。”
风小寒说道:“我知道你生性风流,但到底招惹了多少女性,连这种人物都有。”
崔魏铭的眉头微挑,沉下声来,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
风小寒将事情的经过多了一遍,崔魏铭的眉头始终紧皱着。
他说完后,便站在那里,等着对方的回复。
崔魏铭的脸色变化不定,眼中流露出无穷的追忆,其中有欣慰,有赞叹,有感慨,但更多的还是淡淡的忧伤。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声长叹,说道:“她是陈雪儿,大唐帝国的公主殿下,是元宗皇帝的妹妹。”
风小寒眉头掀起,惊讶的问道:“帝国公主?难道你连这样的人物都勾搭上了。”
“哼,老丈我当年也是修为高强,天赋秉异的英俊男子,吸引个把妹子而已,何足道哉?”
崔魏铭也不生气,只是轻笑道:“何止是勾搭,我甚至还和她生了个孩子。”
“嗯,是生的孩子而不是下了个蛋。”
风小寒一怔,问道:“如此说来我猜的果然没错,人类的孩子也是胎生。”
崔魏铭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怔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继续说下去。”
风小寒眨了眨眼睛,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的问题有多白痴。
崔魏铭咳嗽了两声,继续说了下去
……
京都城繁荣富蔗,是大唐帝国最大的城市。
城内有四条主要街道,分别为朱雀,玄武,青龙,白虎,街道最宽处可容十辆马车并行。
凌河穿城而过,每当秋季潮起时,都会带来上游最肥美的白鱼。
崔魏铭在京都最喜欢做的事情,除了挑拨下那些富贵人家的掌上明珠外,就是在凌河畔钓鱼,带着几尾鳞鱼在城外那座著名的小山丘上烤鱼赏风景。
那一日,他遇见到了位骑着骏马奔驰在平原间的少女。
她腕弓射箭,将不远处的狐狸射穿。
崔魏铭见她衣装从容,气度不凡,翻身下马的动作干净利落,英气十足。
运足目力去观,只见少女就如一轮明月般,美的令人窒息,可谓是倾国倾城,世上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她的美貌。
崔魏铭风流人物,见到这等貌美女子自然要上前搭讪一番,已表来自色狼的敬意。
见到突然出现的年轻书生,少女并没有戒备,而是满脸好奇的打量着对方。
二人目光相对,注视良久。
女孩告诉他没有人可以和她对视这么久却不慌张。
她太美了,很少有人可以做到不会在她面前自惭形秽。
崔魏铭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紧接着她就被急忙赶来的护卫们拥簇着离开了这里。
接下了几天时间,每到这个时候她都回来这里。
每次都会“碰巧”的看到一位年轻的书生,日子久了渐成习惯。
崔魏铭惊喜的发现,对方原来也是位修道天才,二人促膝论道,探讨武学真义。
两人相互佩服,惊叹于对方对修行的感悟和天赋之余渐生情愫。
这时候她才告诉崔魏铭。
她是大唐帝国的平国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妹妹,闺名雪儿。
陈雪儿,那个传说中刚出生便引动百鸟来朝,百花齐放之异象的天下第一美人。
二人的事情遭到了元宗皇帝的反对,理由是:对方是长明十二奇才,但风流成性,做朋友有余,做夫妻则是十分不妥。
恰好长明有要事传他回宗,两人就此别离。
陈雪儿茶不思,饭不想,据说半个月瘦了十斤。
故事很平淡,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新意可言。
只是苍茫的天地之间,偶然见看了你一眼,但确认了眼神,却没有遇到对的人罢了。
但通过崔魏铭的眼神可以分辨出,当时的二人多么甜蜜,而且倾心彼此。
风小寒听完了故事,很自然的联想到了白大胖子,于是摇了摇头,感叹的说道:“又一个因为‘喜欢’变成傻子发痴情种子。”
“这什么能是喜欢二字便可概括的?”
崔魏铭淡淡的笑着,说道:“我和她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是上天安排注定要在一起的。”
风小寒斜着眼,看着他,说道:“你这老家伙和哪个不是天早地设的?这些时间里跟我吹嘘的昔日光荣历史哪个不是上天的旨意?”
“书上说感情最重要的就是‘从一而终’,但我在你身上压根儿没看到这四个字。”
“你丫敢不敢专一点,这让我想到了蛮荒域里的那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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