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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当败家子儿遇上败家子儿】
    论如何吸引败家子儿的注意,那答案只有一个,同样是败家子儿。

    嗯,这是一个褒义词,起码在这里是个褒义词。毕竟实际上这两位的做派几乎差不多,都是经历过糟心过往但天性喜好生活爱好享受人生游戏江湖的人。

    主动去结交一个有心避世的人,打上门去是最扯淡的,既然笑剑钝选择在临山古照过着与世无争喝着小酒品着好茶听听小曲赏赏歌舞的悠闲日子,那她就有的是办法制造出来各种偶遇。

    罗喉实在是无法理解渡流云是怎么做到的能把自己打扮的像是一只开了屏的公孔雀,而且还是骚到无法直视的骚气白,站在太阳底下被反射的仿佛像是镀了一圈儿闪瞎狗眼的银。这雌雄莫辨的气质硬是引来晶川河周遭船坊上的大小美人频频投注流连忘返的目光,当真是够了。

    同时他极其强烈地拒绝了渡流云摩拳擦掌企图给他套上一套金光闪闪的鳞甲的企图,黑白双煞就够了,金银双煞你是要做什么,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么,走在路上不用干别的,被各种光一反,其他人什么都看不见,就只会觉得双眼刺痛。

    仰着头斜着眼瞅着一身黑到底头戴黑幕离不愿意被人看到脸的罗喉,渡流云觉得有必要和他交流一下他失忆前的审美,天都武君金灿灿的标杆装备都不穿了么,金光闪闪大萝卜这七个字要被黑皮萝卜替代?拜托那是过了期的毒萝卜好不好。

    安静地当好你的挂件吧,老老实实地在船头待着看你心心念念叨叨一道儿的花魁大会,天知道你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喜欢往烟花之地歌舞姬堆里凑。

    面部表情缺失地抱着渡流云站在船头,反正有幕离挡着别人看不见他的脸,就算听到诸如被评为病娇公子配霸气护卫的这种不和谐的议论,他都能淡定地选择当听不见,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苦境的风气已经变得这么可怕了吗,你们都眼瞎了不成难道看不出渡流云是个女的吗……算了,风骚成这样真的看不出来。

    低头看了一眼正对着两旁路过花舫女子做各种撩人状的渡流云,罗喉深深地思考了一下把她从船头丢河里凉快凉快的这个可能性,这种一时手痒的冲动有点忍不住啊怎么办。

    “你敢把我扔下去,我就敢把你一起拽下去,大不了大伙一起丢人。”渡流云嘿笑着,她当然知道罗喉此刻在想什么,是说如果她和罗喉换个位置,指不定早就下手了。

    晶川河上的游船愈发多了起来,多金的贵公子,有钱的富贵商人,纷纷或站或坐在各自的游船上,对着盘花绕柳的画舫指指点点,评论着精细好坏。

    原先宽敞的河上,略微显得有些拥挤,而拥挤,正是发生意外的大好时机。

    不知道是为什么,有可能是舵手操船失误,也有可能是业界恶意竞争,总之,两艘花舫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撞在了一起,面对渡流云的方向,左手那艘花舫上,原本有两名少女和一名女童在船头用各色花草点缀布置,后面那艘花舫突然失控撞了上来,但闻惊呼之声响起,眼见这三名小姑娘就要落水。

    罗喉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渡流云已经从他怀中消失,驭风而行,与此同时,一道白练自她手中电闪而出,准的不能在准地缠在即将落水的女童身上,不等惊呼的人回过神来,女童已经稳稳地被她抱住,足踏水面,人似飘萍,轻点波光涟漪。

    没出手救另外两名少女,是因为有人与她同时出手,金发俊颜的锦衣华服贵公子,踏剑而至,人如惊鸿掠过,一手揽着一名女子的腰。他向渡流云微微点头,人已再次上到被撞花舫,将人稳稳放下。

    “小丫头胆子不小,不怕吗?”

    渡流云捏了捏怀中女童面颊,这小姑娘不哭不闹,眼睛发亮地看着她,一点儿惧意都没有“霜儿不怕,因为你救了霜儿,霜儿没有掉到水里啊。”

    “哈,小丫头鬼精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风范。”渡流云一声轻笑,单手负于背后,指尖微捻,自水面轻飘飘腾身而起,立于花舫甲板,将霜儿还给她两位惊魂未定的姐姐。

    “阁……姑娘好功夫。”

    金发青年惊讶于渡流云深不可测的根基,他先前便在自己穿上看到渡流云形貌——穿成那样站在桥头招摇,看不见才怪,还以为是哪家文弱公子,没想到她武功如此精妙,不止是功夫,她方才那一招,似乎应该是术法才对。近距离再细看,哪里是个文弱公子,这分明就是个做派潇洒的姑娘。

    “兄台过誉了,想不到在这晶川河上,还能遇上兄台这般雅人,在下渡流云,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指尖一点流光轻闪,白练化做折扇出现在她手中,单手执扇一礼,渡流云已经猜出来了这个尽显风流的家伙是谁,没跑了,绝对是笑剑钝。

    毫无意外地确认了她的猜测,笑剑钝在自报家门后,渡流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想也知道,英雄救美的这种剧情,绝对少不了他笑剑钝。

    “相逢既是有缘,想来兄台也是为今晚的花魁大赛而来,不如到我船上共叙,放眼晶川河上,除了兄台,我看是再没有什么雅人了。”

    在不知道笑剑钝是谁的前提下都能分辨出来大概他是整条河上为数不多甚至可说是硕果仅存的风流雅士,说是来参加花魁大会,恐怕他是仅有目的单纯就是来看看的人……嗯,她也算是个例外,她只是想来巧遇笑剑钝的。

    “有趣,既然如此,姑娘请。”

    笑剑钝尔雅一笑,他虽然没听过渡流云的名字,但却不影响他对渡流云心生好感,毕竟人都是习惯被美好的人事物所吸,再加上他独自一人赏景,不如和能谈得来的人共赏美景谈天说地来的愉悦。

    “哟,我回来了!”

    带着笑剑钝,一前一后落在甲板上,渡流云一点也不在意旁边有个客人,很是自然地勾住罗喉的胳膊“走走,我们去主厅。”

    “下次出手,提前对吾说。”越是和她长相处,越是对她这种说动就动的作风熟悉,然而,正因为如此,那种莫名的烦躁也就更多。然而渡流云却是什么都不和他说,只是对他讲,记忆该恢复的时候自然会恢复,或者等她高兴说了,再慢慢告诉他。反正他就算忘了很多事,也不影响她留给他的深刻记忆,这就行了,当做是开启全新的人生就好。有些时候,忘记一些事反而更好。

    “哎呀,这种英雄救美的机会就不要和我抢了,反正你这个样子出手救人只会吓到小姑娘。”一张被人欠了好几亿一样的万年冰山脸,配着一身乌漆墨黑的打扮,天生红眼就算了眼神还带煞气,救人?不把小姑娘吓懵了就不错了。

    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有些莫名的熟悉。

    笑剑钝默默地打量着罗喉,他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罗喉,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有着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觉察到笑剑钝面上疑惑一闪而过,渡流云脑筋转了一下,大约猜出来了为什么,毕竟罗喉曾经吸收过邪天御武的力量,包括她自己,其实对邪天御武的力量都所处理,只不过方式不一样罢了,身为御天五龙,就算经过转世,对上天界的重犯也不会轻易淡忘。

    渡流云信手一挥,两边的桌面上各自多了一套茶具酒具“这里就只有我和他两人,算上雅少你是第三个。也没有茶童侍女,不用拘束,一切自便。看你是想要喝茶还是饮酒。”

    这种惬意自然的做派让笑剑钝会心一笑,看来这两人与他相同,是单纯的凑热闹来了。想也知道,哪里会有人带着女眷跑到花魁大会来的,而且从他对渡流云简单的接触判断,指不定这花魁大会是她的兴趣比较大。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不怪笑剑钝没见过罗喉,毕竟他就算知道当年天都的历史,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把罗喉和眼前人联系到一起。

    替笑剑钝斟了一杯茶,渡流云像是介绍自家白菜一样很是轻描淡写地道“他是罗喉,不过失忆了,随你喊他罗喉还是异人。”

    “噗。”

    听到这个名字,笑剑钝终于没忍住,把刚入口的茶喷了出来,罗喉,渡流云,他就说怎么好像听过渡流云的名字,罗喉,这不是几乎失传在西武林的历史洪流里,曾经辉煌过的天都之主么,从一开始就跟在罗喉身边的渡流云,在武林中掀起的风浪在当年可是据说比罗喉还要辉煌。

    “……雅少,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这家伙知道她和罗喉的事吧。

    一语中的。

    笑剑钝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擦干净手脸和桌面,按下心底的惊骇,努力地保持着镇定道“姑娘可是儒门少君渡流云?”

    当年的事终归不可能全部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尤其是喜好游山玩水了解各处历史大事记的笑剑钝,听过天都之事自在情理之中,只是他完全想不到,本应该消失在历史中的人竟然就这么……这么……平平无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哪里出了错了么?

    儒门少君啊……

    听到这四个字,渡流云脸上流露出一丝怀念的表情“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喊过我了,我也很久没有自称过儒门少君,现在我习惯自称流云公子。”

    她不想再给龙宿添麻烦,所以刻意隐去了儒门天下的出身,当年龙宿一怒之下屠灭天下封刀她并不知情,还是在她醒来后,穆仙凤对她说的。而对此龙宿也只是极为平淡地表示,既然当年天下封刀先不仁,自然怪不得他疏楼龙宿不义,对他龙宿的义女下毒手,只是用天下封刀来陪葬而已,反正刀无极他留了下来,已经够仁至义尽。

    好吧,那她还能说什么呢……所以,从她再入江湖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决口不提自己儒门天下的出身,以免再给龙宿惹来不必要的乱子,再说,她现在也不是当年的渡流云,如果有人来找麻烦,她一个人担下就是了。

    果然是她。那这个渡流云口中失忆的罗喉,就是当年的天都之主无误了,传闻天都之主暴戾残酷,以绝对的武力统治当年的西武林,可现在看来,如果罗喉真是只言片语的史书上记载的那样,出身儒门天下的渡流云,又怎么可能会和他如此和谐地相处这么多年。

    “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也有可能是在民间口口相传中记载的,很多东西早被记录的面目全非了不是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场变故之后他忘了自己是谁,我也才苏醒不久,谁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过什么,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理清楚,就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了。”

    渡流云光棍地一摊手,完全不在意对笑剑钝说出这番堪称惊世骇俗的话,就如同是喝白开水一般简单,她确实已经不怎么想去追究发生过什么,横竖现在罗喉已经在她面前出现,纠结那么多,也改变不了发生过的事实,不如顺其自然坦然面对。

    “哈,说起的有理,儒门少君……不,流云公子果然洒脱。”、

    既然对方不愿意提及自己儒门天下的出身,他也就客随主意,随之改口。历史说的再多,也比不上亲眼所见来的直观,他现在看到的传闻中的两个人,绝对不是史书上所载的那样。

    “哎,浮云,浮云,一切都是浮云而已,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不如我们来赌赌看今晚的花魁大会究竟花落谁家。”

    闲散地挥挥手,渡流云将目光落在周遭经过的花舫上,根据她方才惊鸿一瞥,落水那两名少女,可是目前整条河上最具个人魅力的,说不好谁胜谁负,看她们关系也不错的样子,应该是出身同一处所在。

    笑剑钝闻言不由愕然,下意识地看向罗喉,罗喉面无表情,对渡流云跳跃的思维,他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似乎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深刻地印在他脑袋里的印象,这……是苦境的一朵大奇葩啊……嗯,好像可以期待一下她和集境那个大奇葩见面后会发生什么?似乎应该会产生很奇妙的化学作用……谁怼谁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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