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大嫂的镯子,早就是我萧策安的,师父怎么可以再给他找女子?他要是真见了,就是负心汉。师父要孩子,丁桃和历熊还小,待在师父跟前也能解闷,要是师父高兴,把他们养到二十七八再送出门我都管不着。”
纪纲看萧驰野一本正经地乱讲,丁桃和历熊哪是孩子,都十八九了,扔出门办差都算晚了——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师父点头,”萧驰野撑着臂,磕下去,“师父不点头,我就喊爹了。”
纪纲能在锦衣卫有如此声望,就是因为他讲理,他在这件事情上为沈泽川想得太多,萧驰野要是坐下来跟纪纲讲道理,铁定没办法说服纪纲。沈泽川关系离北军粮,纪纲必定会担心,离北现在同意,究竟是为了军粮还是局势?
纪纲哪想萧驰野这般没脸没皮,反倒把他给bi在门外,今日不点头,他都不好走。纪纲从齿间挤出字眼:“你少拿这套花言巧语诈我,就算你大嫂真的来了,我也不见。”
“那得见兰舟啊,”萧驰野没抬头,就这么说,“爹,兰舟不懂这些礼,没您在旁边照顾,他可就要被我大嫂骗回离北做弟……”萧驰野卡了一瞬,极快地接道,“做弟婿了!您要是想这样成全我,我也高兴。”
纪纲把马鞭扔在地上,忍无可忍地说:“你闭嘴!”他得反驳萧驰野,便咬牙道,“你甭想进门!”
萧驰野的宽袍稍敞,颈间的潮红都退了。纪纲不让他进门,他也不辩驳。雨下得急促,檐下有几分冷意,纪纲的怒火不减,但适才直冲脑袋的劲已经没了。
萧驰野神色肃然,正色道:“师父担心的,我都想过。大哥跟大嫂感情甚睦,现在有洵儿,往后还会有孩子。离北不需要我再生,我也没那念头。师父看着兰舟长大,盼他家室美满,我知道,我也想。我爱他敬他跟他白头到老,不也是美满吗?师父信不过我,怕兰舟日后受委屈,要给兰舟找女子,我确实管不着,但我这条命都给他了,他要别人,就是杀我。”
萧驰野不是寻常男子,他既有胆识也有手段,现在是壁玉成双,看着都好,可是仗完了呢?他若是变了心,有一万种办法能解决这段感情。纪纲最怕自己百年以后沈泽川孤单,现在谁都把沈泽川尊称一句府君,只有在纪纲这里,沈泽川是川儿,还有要他cāo心的地方。
纪纲不敢赌,他信不过萧驰野。
萧驰野半晌没得到回答,听着后边的木屐声靠近。他微侧头,看到沈泽川衣冠整齐,拎着扇子偷瞟他一眼。
“不成,”纪纲像是回答萧驰野,却看着沈泽川,苍老的脸上满是沧桑,决然道,“这事不成。”
* * *
隔壁院子里的姚温玉正在点香,他捏着香炷,熏得虎奴不肯挨着他。这两日的雨一停,就该有蚊虫了,姚温玉也受不了这味道。他正端详着那烟,就被夺走了。
乔天涯把这香凑到鼻尖嗅了嗅,皱起来,对姚温玉说:“这味也太冲了,哪送的?给他还回去自己用。”
“行商送的,”姚温玉转动四轮车,面朝庭院,“柳州城的如来香,厥西卖得贵。”
乔天涯把香掐了,说:“一股臭豆腐味。”
“柳州人都好食臭豆腐,”姚温玉抬手挥了挥味,“一会儿跟费盛提个醒,别把这香点到府君屋子里了。”
乔天涯觉得他避着自己,便抬脚卡住了四轮车,说:“你见不了他几回,怎么就熟了?”
“都是替府君办差,”姚温玉停顿须臾,侧头看着乔天涯,“没有不熟的。”
乔天涯原本还有点兴致,但他在跟姚温玉的对视里,逐渐淡了笑意。姚温玉以前是不肯跟乔天涯对视的,会恼羞回避,像是时刻都记着晚上的窘迫,然而现在他坦坦dàngdàng,仿佛还是那块璞玉,没沾过丁点yu望。
没有不熟的。
乔天涯跟费盛没区别,乔天涯跟孔岭也没区别,乔天涯跟姚温玉遇见的所有人都没区别,他不再是隐秘且特别的那个。姚温玉掸了掸袖,就能继续做回谪仙。
“今日雨大,你要是不急,就用了饭再出门。午后成峰和犹敬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