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风云 作者:Abby
高校风云 作者:Abby
第五章?她是我的女朋友 (I)
第五章?她是我的女朋友 (I)
梦里的世界很安静。
一切都像他想的一样，明亮、纯粹、乾净、美好。
他轻轻眨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大厅，所有的家俱摆饰都似曾相识，却又同时陌生得叫他心惊。
「铭儿。」
一个冷淡的声音唤住了他。
他吃惊地转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高贵端庄的中年妇人。她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只属于贵族的倔傲气息，那是他没办法理解，更没办法靠近的。
在她面前，他总是卑微得连渺小的蝼蚁都不如。
怯怯地走近她，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小小的手拉住她的衣角，「夫人，您叫我？」
妇人居高临下地看了他片刻后，竟缓缓地蹲下身子，双手颤抖着抚上了他稚气的面庞。
「夫、夫人——」他看得愣了。
在这里待了这幺久，他从没见过她摆出这样低的姿态，更没见过她对自己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
「铭儿啊——」她低低地唤，深沉的双眼显得有些忧伤，「你为什幺骗我？」
他呆呆地看着妇人忧郁的面容，感觉到恐惧源源不绝地涌上心头。
「说啊！」妇人突然拉高了音量，双手倏地施力，掐得他的脸颊病态地发白，「说啊！你这个小杂种！说话啊！」
他哇一声地大哭了起来，「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妇人的脸色变得极其狰狞，她猛地将他推倒在地，自己踉踉跄跄地起身，一把抓过身后另一个女人——
她的面貌年轻美丽，灰黑色的双眼因为噙着泪水而更显清澈。她身着一条朴素的灰裙，及肩的黑髮凌乱不堪，被妇人紧紧掐住的手臂泛白，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着——即便如此狼狈，她仍不可思议地散发着一股清雅的气息，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使人不敢轻易亵渎。
他呆呆地看了那女人半晌，又把眼中的泪水揉去，才惊觉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威严的男人。
「爸爸——！妈妈——！」他大哭着冲上前，紧紧拥住了男人和女人。
大厅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妇人像是见鬼似地瞪大双眼。
她放开含泪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然后像是压抑了许久般，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他眼里还有泪却忘了哭，只是震惊地看着妇人笑得直不起腰，笑得跌坐在地上，笑得猛捶大理石地板，笑得眼泪流了满面。
「好啊…….真是好啊！」妇人低着头，断断续续地说道，「什幺远房亲戚的孩子…….什幺大火中失去双亲的孤儿……居然是个私生子……是个杂种、是个孽障！」
她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是烈火般灼人的恨意，「我让你吃枫吃的食物、住枫住的房子、上枫上的学校——我把你当儿子养！结果你是谁？你是什幺？你是他和一个服务生搞出来的杂种狗——！」
他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女人则不可抑制地哭出了声。他害怕地僵在原地，不知道为什幺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幺大家都这幺愤怒、这幺难过？他到底做错了什幺？还是他少做了什幺？他明明就在哭啊，为什幺没人上前拥住他，轻轻地唤他「铭儿」，为什幺没人拿他爱吃的巧克力来，说再哭的人就是小狗？
「你们走吧。」沈默的男人突然开口，他面色铁青地拉住女人的手臂，又像捉小鸡般地把他拎了起来，迈步就朝大门走去。
「走去哪里？我不要走！」他惊恐地仰头望向男人冷漠的脸，在他手中万般挣扎，「这是我的家，我不走、我不走——」
女人痛哭失声却没有反抗，只是拖着步伐，狼狈地前进。
他慌了。他真的慌了。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枫哥哥还答应回来之后要跟他玩积木、吃冰淇淋——
他睁大眼。
「枫哥哥！」他拳打脚踢地大叫，「枫哥哥不会让我走的！枫哥哥救我！救我——」
「闭嘴！」男人吼了一声，放开女人，一手打开了大门，「枫儿不是你的哥哥！」
男人神情漠然地把彻底呆住的他和泣不成声的女人推出了门外，英俊却略显苍老的面容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微微湿润的双眼显示了他埋藏心底的不忍。
「我对不起妳。」男人沉痛地朝女人说道，然后将目光移到了他泪痕满布的小脸上，「我也对不起你。」
「但是韩铭，从今以后，你和韩家没有半点瓜葛，与韩枫更没有任何关係。」男人的声调微颤，「离开这里，然后再也不要回来。」
深深地望了他们最后一眼，男人转过身，走进了那熟悉又陌生的大厅，厚重的大门在他身后关上。
那天好冷、好冷。
他和女人在门外坐了好久、好久。
女人望着地板发怔，他哭了又停、停了又哭，嘴里不断不断地重複着同一个词语——
对不起。
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幺，也不知道他的妈妈做错了什幺，但是他真的好怕，真的好冷，真的好想回家。
他道歉了，还是不可以吗？
他道歉了——所以，可不可以让他醒来了？
第五章?她是我的女朋友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