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用盲品袋包住瓶身,标上序号,把瓶封撕掉,把软木塞收起来,然后在每个桌位发品酒卡,在每个酒杯的杯底贴上标签,……。
周文菲忙了整整一个上午,连午餐都没去吃,心想,这半天八十块钱真的不好挣。好在她对葡萄酒所知实在太少,就不用去品酒会当侍者了。
下午,她在品酒厅的门廊边站着,看袁心悦主持这场盲品会。
袁心悦才二十三岁,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气定神闲的韵味,好像年轻款的阳少君。她说出来的话也是吐辞清朗,语调温柔。
“今天的葡萄酒都来自于法国勃艮第的黑皮诺,但是产自不同村庄,口感上会稍有区别,就看大家能不能尝出来?我在其中混杂一款根本不是勃艮第产区的酒。如果能猜出这款,有大奖哦。”
已经有嘉宾在下面摇头:“太难了。”
袁心悦笑道:“不要去想盲品的准确率,经验越多,失误越大。当作一场游戏嘛,重在参与。”
周文菲也拿过一杯葡萄酒来品。
先观察葡萄酒的颜色,透明还是暗沉?
透明的。
然后再晃动杯中的葡萄酒,鼻子对准杯口深吸一口气,闻到什么?
只有酒味、嗯,是葡萄味。
再尝,她没有咽下去,而是舌尖抵着上颚。资料上说的,舌尖能感觉到甜味,上颚感觉酸味和苦味,所以这是最正确的品酒方法。感受到什么?
她脑海里空空如也。只想自己大概是失去味蕾的那群人,压根尝不出什么与众不同的风味,就是葡萄酒而已。
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说话:“你别把酒都喝了。”她一惊,酒全咽下去,慌忙转身,喻文卿站在身后:“让你来这里,是多点社会实践经验,不是来喝酒的。”
“我就尝一口。”周文菲想起醉酒的那晚,怕他以为自己也喜欢喝酒,赶紧解释。
喻文卿从旁边的托盘里拿过纸巾,帮她把嘴角的酒渍擦掉:“我们国家真应该立法,未成年人一口酒都不许喝。”
“我马上就十八岁了。”
“马上?”喻文卿等了几秒,反问她,“现在到了吗?”
“没有。”周文菲低下头。
阳少君过来:“今天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不行?”
“随时欢迎喻总大驾光临。”今天的阳少君穿浅驼色的修身针织衫,配深灰色西裤,款式风格都和喻文卿的商务休闲打扮非常地相衬。周文菲眼睁睁看着她把手伸进喻文卿的胳膊弯里,亲昵地拉着他走开几米。
哼,又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
待离周文菲够远了,阳少君才说:“这种级别的盲品会,你有兴趣参加?”她身子向后靠在柜上,挑着眼看喻文卿,“不就怕我让妙妙招待客人?我这儿是正经做生意的地方,招待一下又怎么啦,一百个顾客里都不一定有一个掐油的,你就那么担心会被她碰上?”
“她没有应付这种事情的能力。”
“嗯,也是。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用在和你相关的事上,别的事情木得可以。这半个月主要做店面的清洁、陈列,然后就是客户信息的维护,我哪敢让她干别的?”阳少君指着靠着门厅的小女孩,“酒,也不是我让她喝的。”
她像是想起什么:“你老防着我干嘛,你家那位才要防,喝酒比我凶多了。万一哪天再介绍个风流貌美的年轻画家给你家妙妙,两天就能拐跑,信不信?”
见人不耐烦听,她也就走了。侍者端酒过来,喻文卿拿起一杯。周文菲走过来问:“你能猜出这是哪一款酒?”
喻文卿也咂摸一下留在口腔中的味道,摇摇头:“不知道。”
周文菲小声说:“他们怎么知道?”
“靠这个谋生吧。”喻文卿放下酒杯,“一般人不是瞎猜,那就是时间多到没处浪费。我要是喝口酒都要费脑子去想单宁的口感如何,气味如何,还不如不喝呢,找事做。”
一听“找事做”这三字,周文菲笑得可开心了。
“你呢?”喻文卿问道,“尝出什么了?”
周文菲皱皱眉头:“一点不好喝。酒有什么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