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早两秒吭声能少二两肉?早两秒,我就能赶在车门关上之前下去,也不用这会儿被强制补票,更不用缩在后排呼吸这密闭空间内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的空气了。
“你为什么非要坐在车里?”坐下后, 傅奕珩万分不解,“一般等人来找你的话,不应该出去找个显眼的地方?”
“我这不占着座呢吗?”魏燃理所当然,“走了就没了,到萍阳要三个小时,一路站过去,受不了,腿疼。”
傅奕珩用棺材脸看他。
魏燃补充:“我娇气。”
你还娇气?你娇气你用订书机缝伤口?
傅奕珩忍不了,拆穿他:“前面还有俩空座。”
“哦。今天这种好运气其实不多见。”魏燃睁着眼睛鬼扯,“真的,平时都座儿少人多,老爷老太们能为了一个座位打起来。”
行吧。
傅奕珩深吸一口气,安抚好自己的脾气,把口袋里魏燃的手机拿出来,刚准备递过去,就瞅见魏燃手里还握着一只手机,那种翻盖的老款式,黯淡的皮粉色,莹绿色的屏幕闪烁着,像在眨眼睛嘲讽某个拼死拼活跑来送手机的好心老师。
傅奕珩当即额角的青筋就按不住了:“你有备用机还非让我赶过来送?”
“啊,有啊。”魏燃无辜极了,“不然我用什么给你打的电话?”
“不是,号码也没个备注,我以为你随便找路人借了个手机。”
“没有啦,后来我不是还用短信给你发了车牌号吗?”
“……”
到这步,傅奕珩算是明白过来了,合着这死小孩是给他下套儿呢,想邀请他去做客,也明白直说了肯定会被拒绝,就拐弯抹角地落下个手机,步步为营,请君入瓮呢。
计划挺周详,最后还真被他得逞了。
有那么一瞬间,傅老师简直笃定自己的智商出现了无法填补的黑洞,他冷哼一声,把手机丢给魏燃,抱起双臂把缺氧的脑袋妥善安置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就不说话了。
有什么办法,这贼车上都上了,也没有中途撕破脸滚下去的道理。
但认归认了,他还是气,主要气自己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崽子算计了。
他气,魏燃不气,魏燃小朋友还挺高兴,时不时来sāo扰两句:“老师你饿吗?都过了吃晚饭的点儿了。”
傅奕珩强行让自己陷入长眠:气都气饱了,饿个屁。
魏燃很理解他这会儿不大想说话的心情,不紧不慢地开始从背包里往外一样一样掏食物:“我这里有阿姨刚才给的橘子苹果和香蕉,对了,还有凤梨酥,老师你饿了就直接拿着吃,别跟我客气。”
傅奕珩暗地里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客气什么?合着你这堆东西都是借佛的花转头献佛,佛收了花还得跟你客气两句?怎么这么美呢。
魏燃当然不知道他触发了傅老师深植于灵魂的疯狂损人属xing,仍然忘我地套着近乎:“萍阳地方小,山多,但风景挺好的,每年都有很多城里人去漂流,现在还有点冷,不是漂流的旺季,但可以去水库钓钓鱼,明天我就带你到处转转,消消气。傅老师,你要是睡不着的话,可以听听歌?”
“……”
傅奕珩动了动眼皮,想说我不听你那些死亡重金属,听了脑仁疼,结果嘴皮子还没掀,微凉的指尖就触在了他的右耳耳廓,放入一只更凉的耳机,旋转着往里塞了塞,固定好退出时,拇指还有意无意地摩挲了两下耳骨。
滋滋的电流从软脆的耳骨流向四肢百骸。
耳道里的温感极其敏锐,先是异物感带来的凉意,随后被手指触摸过的地方就烧了起来,直烫到大脑皮层,很不舒服。傅奕珩皱着眉偏头避让了一下,刚想自己动手把耳机摘下来,深远悠扬的乐声就奏响了,手生生地刹在半空。
歌曲没有前奏,空灵的女声从无到有,打破外界嘈杂,用一种傅奕珩从没听过的动人语言吟唱起来。
很纯净,很温暖,很不“魏燃”。
傅奕珩挑了挑眉,有点意想不到的意思。
“萨米族语。”魏燃低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朗诵起来,诗歌一样,“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