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同学的白眼能翻上天,轻轻地把炒饭往二楼水吧的吧台上一放,抬手解扣子,脱棉衣,挽袖口,装bi装成两米五:“我家燃哥哥,那是远在天边的人物,哪儿是你们这群渣滓能轻易见到的?”
“得了吧,还人物?呵呵呕。”小黄毛嗤笑作呕吐状,身子很诚实地后退了一步,双眼也警惕地觑着刘颖超的动作,嘴上却仍然刚得不行,“我看他就是个缩头乌龟,成天东躲西藏的,打一qiāng换个地方,看我们找上门,又他妈的提前跑了!跟着这么个怂哥混,也不知道你累不累。”
“我哥怂不怂,我门儿清,用不着你搁这儿狂吠。”刘颖超往前跨了一步。
黄毛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刘颖超就顿住了,笑眯眯地睨他。
以前挨打挨多了形成了条件反shè,黄毛也觉得没脸,有点恼羞成怒,挺起胸膛站回去:“干什么?想动手?怕,怕你?”
“不动手,哪儿能啊,我跟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刘颖超垂眼,仗着身高营造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他沉着嗓子道,“你呢,回去跟黄盛远说,他要想燃哥趁早把钱还上,就他妈的别跟条狗似的闻着味儿就来堵人。对了,听说找不到人还砸了店?挺能耐啊,哦呦呦,我好怕怕。”
“狗日的,说谁是狗?”
黄毛晃着拳头就要上来招呼,被刘颖超掐着喉咙按住。
他拍拍黄毛的脸:“嘘……我还没说完。阿辉,钱哪,都得慢慢儿挣不是?你能指望它从天而降砸你脑袋上?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你要说出去挣快钱吧,几个图快的不跟黄.赌.du沾边儿?违反校规是一回事儿,违法又是另一回事儿,做人呢,别的地方可以糊涂,这点得拎清。横竖,催债不是你们这么催的,要不我总说你们这群人去了职高就变傻bi了呢,反正也没个借条合同字据啥的,把咱bi急了,拍拍屁股就翻脸不认人,吃亏的可是黄盛远。”
黄毛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憋着火瞪他。
他们这几个以前都是同学,从穿开裆裤一直到初中,整个九年制义务教育都搁一处厮混。初中不是啥正经初中,末流陪跑的,俗称地痞流氓培训机构,或者职高中专生源输送专业基地,这些充满歧视的标签,都是那些好学校里的好学生嘴里说出来的屁话。
黄毛叫成辉,他曾经天真地以为这帮兄弟在同一条沟里乌七八糟地烂到死,不管什么时候,都一起朝那帮眼高于顶的优等生吹口哨吐口水,堕落怎么了?自由啊!为了自由故,万物皆可抛啊!没想到的是,最后出了魏燃刘颖超这两个叛徒!
首先脱离阶级的是刘颖超,他爸那两年做生意,跟坐了火箭似的,一夜暴富扶摇直上,砸钱斥巨资,二话不说就把倒霉儿子塞进了重点高中。这还不算玄幻,更玄幻的是,魏燃他妈的居然凭自己本事考上了!
这算什么?这是赤.luoluo的欺骗!
合着平时一起嘻嘻哈哈怼天怼地,回家关起门就埋头苦学悬梁刺股啊?好小子,还有明里暗里两副面孔呢!不光成辉,当年一起玩得好的朋友心里都不是滋味儿,所以有事没事就想来找茬找不痛快。他们都不会细想,这种不是滋味儿里有多少是真的觉得遭受背叛,有多少是眼红嫉妒,又有多少是悔不当初。
大多数时候,魏燃都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能避则避,能好好说话就不动手,别提有多宽容大度了。可落在成辉他们眼里,就成了心怀愧疚不敢见人,或者纯粹是乖了怂了,被好学生群体给同化了,没了该有的骨气。
而后者更令成辉生气。
他冷笑一声,双手用力一抻,挣脱了刘颖超的钳制,扯着嗓子就喊起来:“nǎinǎi的,这年头欠债不还的东西还有理了?”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喽啰也开始叫嚷起来。
二楼有不少通宵开黑的年轻人,听见声音顿时一阵sāo动,看热闹的有,怕殃及池鱼直接结账走人的也有,因为这一嗓子明显有砸场子的倾向。
“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刘颖超yin沉着脸警告。
“魏燃!魏燃你出来!我刚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