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地讯问丰顺帝,尚未开口,正看到那两个nei侍回来。
年长的垂着手恭敬地道:“奴婢送了玉簪去,杨姑娘受宠若惊,跪着接的……及笄礼很简慢,并无客人观礼。对了,范公公也打发人送了礼。”
丰顺帝本没在意,听到范直的名字,随口问道:“他送的什么?”
nei侍答道:“回陛下,是只金镯子,式样有些过时,但估摸着有些份量。杨姑娘似是没想到,非常吃惊的样子。”
丰顺帝笑道:“范直想得周到,送的礼实诚,”侧头跟皇后解释,“先前我吩咐范直照应着杨二,没想到这两人同天生辰,倒是巧。”
皇后抿嘴笑笑,“之前陛下让刻的印章也是交到这位杨姑娘手里的吧……臣妾觉得陛下待她颇有些不同,不如将她召进宫住些时候?”
丰顺帝摇摇头,“她是先前翰林院侍讲学士杨修文之女,我是见她独自一人拉扯个幼弟心有不忍,并无其它心思。梓童不必多心。”
皇后丝毫没有被看破心事的羞恼,径直承认,“陛下甚少在生日节日上动心思,昨儿突然提起一个女子的生辰,而且还是个宫外女子……臣妾,臣妾惶恐得一夜不曾安睡。”
丰顺帝轻轻拍下她的手,“我相中哪个,自会先跟你说,不可能越过你自作主张。”
皇后点点头,“如此臣妾也就放心了。”
丰顺帝顿一顿,“明年采选上来的秀女,梓童多费费心,只从三品以下文官里挑,武将和权贵之家就避开吧。”
皇后笑着应好,可心里终是有些不太顺意。
丰顺帝虽然对杨二无意,却惦记着采选之事,说到底还是对宫里这些老面孔厌倦了。
杨萱行过及笄礼后,萧砺到外头要了桌席面在家里吃。
春桃则带人将西跨院收拾出来给辛三太太住。
本来辛三太太住厢房也成,但过几天辛渔会带着辛平一道来,住在跨院更方便些。
家里多了个长辈,萧砺言行收敛了许多,加上他着实忙碌,大清早不等杨萱起身就离开,夜里也经常黑透了才回家。
杨萱已经习以为常,每天夜里等他到二更天,若是他回来就给他热上饭,看他吃完一道说说话,若他不回,就先自睡下。
白天则跟辛三太太商议春桃的嫁妆。
有了先前买的十亩地,杨萱打算再给春桃二百两现银压箱底。
如此便跟文竹的宅子在价格上不相上下,不偏不倚。
而李石给的那两千两银子完全用来置办嫁妆。
辛三太太到底年长,考虑的事情周到,提出了许多既实用又显体面的建议,参详着列出两张嫁妆单子。
有些粗笨的东西,杨萱吩咐胡顺去置办,而绫罗绸缎、瓷器摆设等,杨萱则跟辛三太太一道去寻摸。
好在萧砺买了匹蒙古马回来,架上了马车,两人进出很是方便。
这天杨萱又要跟辛三太太出门,正要上马车的时候,看到了许久不曾碰见的范三太太……
☆、第 152 章
范三太太看到杨萱, 又仰头看看牌匾上的“萧府”,惊得掉出来了,迟疑着道:“这是杨二姑娘吧?”
原本范三太太见到杨萱不过寥寥数次, 这中间又隔着三年多。
彼时杨萱的长相还是一团孩子气, 现在已经长开了, 呈现出花季少女的模样, 范三太太不太敢认也是正常。
杨萱也没打算认她,客气而疏离地问:“不知这位太太如何称呼?我家门口尚未清扫,别脏了太太鞋子。”
扬声唤诚平出来扫大街。
范三太太面皮顿时涨得紫红,支吾半天说不出话, 灰溜溜地离开了。
杨萱性子一向软, 极少待人这么无礼。
辛三太太情知事出有因, 开口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杨萱笑道:“前头槐花胡同的, 原本上门提她儿子求亲来着, 前年开春又忙不迭地把亲事退了……是个很睛明伶俐的人。”
想必看到家里又发达起来,上门套个交情。
辛三太太顿时了然,再不多问。
范三太太的心事果真被杨萱猜中大半。
她虽然退了范诚跟杨萱的亲事,可也没打算让范诚跟她外甥女含珠成亲。毕竟含珠真的任性娇气,连她都看不太惯, 再者, 舅舅家既非官宦也非文士,于范诚前程并无助益。
这两年,她没断着给范诚说亲,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这边说得唾沫横飞,让范诚去参加个文会诗会以便人家相看,范诚硬是不去。
宁肯待在家里盯着点心碟子,一坐就是半上午。
既然范诚不出门,那她在家宴客请别人好了,可三请五请竟是没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