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欢愉过后只觉得厌倦,厌倦杨芷,也厌倦自己。
杨萱回到家,不再去想夏怀宁与杨芷,先研出一池墨,给辛媛写信,nei容很简单,就是问她现在住在真定还是京都,能否有空见个面,然后把椿树胡同的地址写给了她。
张继在京都有处宅院,在麻线胡同,这还是当初辛媛发嫁妆时,她听了一耳朵记住的。
待松枝回来,杨萱把信交给他,“打听麻线胡同姓张的,信是写给辛家表姑娘的,就是现在张家的辛二乃乃。”
辛媛在杨家足足住了一年多,松枝自是知道她,当即笑道:“姑娘放心,我晓得。”
第二天松枝将信送过去,回来道:“麻线胡同不大,就只住了四户人家,张家在东头第二户。表姑娘早在五月底就回了真定府,张家二爷是腊月头上回去的,这几天说不定就能回。我把信交给了门房,门房说待主子回来立刻禀上去。”
杨萱点点头,又叹一次辛媛好命。
离开京都,能免去多少烦恼,也不用去听街头巷尾的那些闲话。
如果辛媛能跟张继一起回来就好了,否则的话,她只能直接求到张继头上……
☆、第 109 章
过了三五天, 张继从真定府回来,当即打发人给杨萱送了信,说隔天便来拜访。
杨萱想到家中全是女子, 怕张继不自在, 特地留了松枝在家帮忙待客。
岂料第二天, 竟是辛媛与张继一道站在门外。
辛媛披着亮蓝色锦缎披风, 穿件湖绿色罗裙,梳着圆髻,鬓角处插一对银簪,看上去水灵灵俏生生的。
“意外吧, 我特地请相公别告诉你, 就是想吓你一跳。”辛媛乐呵呵地说。
杨萱唇角微弯, 可泪水却不受控制般喷涌而出, 顺着脸庞往下淌。
辛媛跟着红了眼圈, 一把搂住杨萱,“萱萱,萱萱。”
两人抱头痛哭。
春桃忙掩上门,劝道:“姑娘,大冷的天, 先请表姑娘进屋, 还有姑爷也在呢。”
杨萱急忙收了泪,朝张继福一福,“见过姐夫,对不住, 让姐夫见笑。”
张继忙道:“一家人,不必见外。”从袖袋掏出个封红,“没出正月都是年,这是给你的压岁钱,”又唤了杨桂来,“还有你的。”
杨萱教他叫人,“是表姐夫,媛表姐的相公。”
杨桂有些怕羞,但看着张继手里的封红又想要,便小声说了句,“问表姐夫安。”
辛媛抱起杨桂问道:“桂哥儿还记得我吗?”
杨桂摇摇头,“不记得。”
辛媛鼓着腮帮子,“亏我还给你缝过擦口水的帕子,以后不跟你好了。”
杨萱忍俊不禁。
辛媛不爱做针线活儿,之前赔给她的帕子根本没法用,就给杨桂用了,先先后后也就做过几条帕子,还好意思提。
这番打岔,先前的悲伤尽数散去,杨萱不再提那些伤心事,倒是认真打量辛媛几眼。
这将近一年工夫,辛媛个头蹿了一大截,原本跟她差不多高,现在明显高出两寸,身材也开始呈现出凹凸的曲线。
辛媛见杨萱打量她,更加挺直腰杆,笑道:“这会儿你得仰视我了吧?”
杨萱听薛猎户的婆娘说过,女子太早破身会不长个子。
张继果然也信守诺言,愿意等她及笄。
杨萱长长舒口气。
春桃沏了茶过来。
辛媛闻闻茶香,皱眉嘟哝,“你怎么用这种茶盅,难看,跟茶叶也不相称。”
跟以前一样的没心没肺。
杨萱嗔道:“有得你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辛媛端起茶盅抿两口,再抿两口,四下打量番,“收拾得挺干净,你怎么找得这房子?”
杨萱少不得又把之前跟辛渔说过的话,再对辛媛重复一遍,因怕辛媛不知道萧砺,便把之前在清和楼门口见过那茬提了提。
辛媛瞪着杨萱,咬牙切齿道:“我早就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还不承认,害得我禁足一个月。”作势要拧杨萱腮帮子。
杨萱急忙告饶,“阿媛饶我这次,我还有正经事儿求姐夫。”
将前些天自己画出来的纸笺递给张继,“……想求严大人画几幅小画,竹也罢,兰也罢,然后寻匠人刻成像模子类似的印章,届时印在纸上,用来写信也罢,誊录诗作也罢,比寻常纸笺多几分雅韵。”
张继赞道:“好主意,你那铺子叫什么名号?”
“叫醉墨斋,就在南池子大街,离皇史宬不远。”
“地方不错,”张继连连点头,又问,“只卖文房四宝,还有其它东西吗?”
只顾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