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今天怎么一个屁都不放?”
王桂花越想越不对劲,手肘又是使劲一顶。
“你个婆娘,闹什么闹,还睡不睡了?”
刘大海本就烦恼,被她这狠狠一顶,掀开被子猛地坐了起来。
“嘿,我闹什么了,刘大海,你今天就不对劲了,你想干什么啊?!造反啊!”
王桂花的声音又尖又细,一下就把刘大海的气势给压下去了。
“造你娘狗屁的反,大半夜的还睡不睡了?”刘大海嘟囔着掀开被子一抖就要睡,背过身子面对着墙壁,一声不吭。
“刘大海!你这时候怂了,告诉你,我给你刘家留了后,还替你短命弟弟养了儿子,你们刘家就是欠我的,包括那个刘二!”王桂花一把扯开被子,扯着嗓子吼,木板床咯吱咯吱响。
“你个婆娘,十几年前的事,喊什么喊,喊什么喊?”刘大海坐起身子喘着气,明显也是被她气得不清。
“刘大海,跟你生活了四十几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不就是老了去了那边怕对不起你弟弟吗?早知道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既然都欺负了,你也甭想着再把契子拿出来,这刘家的,就是我们刘大的。”
王桂花哼哼了几声:“既然我养了刘二这么些年,没有生恩,也有养恩,向他要什么东西并不过分,你明天要是拦着我了,我王桂花第一个跟你闹。”说完,王桂花猛地躺下,床板又是咯吱一声。
刘大海看着她肥胖的背影,一双苍老的面孔通红,最近他经常梦到替他死去的弟弟,埋怨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刘二,土地和手艺本该二分的,全都被他家吞去了,好几个晚上他都被他弟弟怨恨的眼睛惊醒。
有些事,做了就已经做了,到了老了的时候才会想,想自己这一辈子干的缺德事,会去摸自己的良心。刘大海就是属于这一种人,因此在吃晚饭的时候一声不吭。
他自私吗?自私,弟弟在土地纠纷中救他而死,唯一的要求就是孩子,一条命换一个孩子长大,一点都不亏,但是他就是昧了良心,不但连祖上传下来的谁手艺好谁继承打家具的活计,另一人则是承包十亩的土地的约定也违了。他年轻时贪心,听了婆娘的话,全都昧了。
就是现在,他婆娘要刘二的好东西,若不是他弟弟的梦,他也是不会拦着的。
一股气在胸口上下不得,刘大海抚着胸口,狠狠咳了咳,黑漆漆的屋子里已经响起了呼噜噜的打呼声。
☆、12.醉鬼12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刘年端着瓷缸漱了口,咬着一个大白馒头,与吴招娣两人抬出了笨重的打谷机。
打谷机要用脚踩才能转动,它的转轮下侧有一个木板,连着轴和铁链带动前方的运作,在实际草作前,刘年先是生疏地踩着试了试,脚一踩,转了起来,刚要上手,被吴招娣一把拦住。
“你方向错了,待会打谷机转起来,禾穗放到上面,湿谷子全都朝咱们这边来了。眼睛不瞎也得伤。”
吴招娣边说着边叫停了刘年,做了一个示范动作,翁嗡嗡,转轮转的方向与方才刘年踩动的方向是相反的。
“踩它之前,你先往前面拨它,”
吴招娣一板一眼地教。
刘年在旁边认认真真地学着,这也怪不了刘年,以前他忙着做家具赚钱,赚的钱多,王桂花又是个睛明的人,他就是想下田也下不了。
“不然我来踩好了,你来递谷穗。”
教会了他怎么控制方向,吴招娣又想到真正把谷穗放在转动的转轮上,是会有拉力的,手靠得太近太远都不行,太远了禾穗上的谷打不干净,太近了容易把手带进去,到时手断了都是轻的。她又开始犹豫了。
“没事,我会了,我来,你在旁边递就好。”刘年拉着吴招娣到旁边,忙拒绝了她的建议。
“那你小心点,手别放太近……”
吴招娣叨叨了许久,毕竟刘年这双手是用来做家具赚钱的。
“放心,”
男人对于机器一类的草作天赋几乎是天生的,除了刚上手时有些生疏,不敢靠太近,到了后面,刘年一加快手速,吴招娣都来不及捆扎禾穗了。
嗡嗡嗡的声音响了两个多小时,打谷布上的湿谷子从几粒到几乎两箩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加。
忙到太阳逐渐升起,吴招娣递完手里的,抬眼看向山侧,她抹了一把脸上啪嗒往下掉的汗水:“咱们先去吃个早饭再打,二娃子估计也饿了。”
“行,你先去做饭,我把湿谷子里面的掺杂的禾苗给弄开。”刘年动了动微僵的腿,呼了一口气。
吴招娣担心着饿肚子的二娃子,点了点头,擦干净手就进了厨房。
吴招娣走后,刘年一屁-股坐在打谷布上,想到前段时间在破箱子里翻出来的契约条子。他加快了筛选的速度,赶紧弄完赶紧吃饭,免得待会没有力气应对。
早饭依旧是馒头和青菜瘦肉粥,盘子里还有吴招娣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