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目光才移到她的脖颈,声音有些喑哑:“你……有没有事?”
甄珠摸了摸仍旧火辣辣的脖颈,脸上却露出明媚的笑:“没事,多亏计统领来得及时。”
计玄极轻地“嗯”了一声,然后突然开口:“那个要杀你的,是什么人?“
甄珠陡然顿住。
计玄目光不转地看着她。
他没有听到那灰衣人与里正的话。意识到这一点,甄珠避开了视线,低下头,喉间发出轻声的叹息:“我、我也不清楚……“
“这样么……“计玄的声音也很轻,”对方身份,未明,但既然能堂而皇之地被那里正引为上宾,明面上恐怕必有什么光鲜身份,如此,你若投奔官府,便未必可行了。你可有什么可靠的亲朋可以投靠?若有的话……我护送你过去。“
没有询问阿朗的所在,也没有问她为何去找里正,只说怎样安排她的去处。
显然,他对她和阿朗之前遭遇的一切心知肚明。
甄珠突然抬起头,“计玄。“
计玄的身体猛地一颤,有些呆愣地看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甄珠好无所觉般又叫了一声,“计玄,你是来追我的吧?“
计玄呆愣地身体瞬间僵住。
甄珠索然一笑。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放过我?甚至还费心安排我的去处?……不把我交给你义父,这样也可以么?”
计玄的身体僵硬着,仿佛一棵干枯的树,笔直孤单地立着。
良久,他才硬声道:“放走你对义父的大事并无妨碍。甚至,真将你带回去,恐怕才是害了义父,你对义父影响颇大,而如今正是义父最需要冷静的时候,所以,如今的你对义父——有害无益。”
甄珠点了点头:“说的也对。”
“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分别吧。”
“不可!”计玄的反驳又快又急,他皱着眉瞪着她,“你忘了自己方才差点就没命了?那人在里正面前就敢动手杀人,可见有恃无恐,我走了,只怕你走不出几里地便要丧命!”
他的口气有点凶,五官也凶狠地不似平时模样,可甄珠没有生气。
她当然能看出,他那凶狠外表下对她的关心。
她低叹一声。
“带我回去吧。“她说道,随即便感觉身前男人身上的怒气似乎更甚了,”你不是来捉我的么?带不回去的话,你也会有麻烦吧?把我带回去,你也能交差,我也能……“见到阿朗了。
后面几个字却还没说出,便被男人粗暴地打断,“不行!“
“我不会把你带回去的。“男人英挺的眉头紧锁,喉结上下翻滚着。
仿佛生怕她再说什么,计玄一把揽住她的腰,“不要再说了,先找个安全之所,之后的事都交给我,你不要再想了。“
计玄找到一匹马,载着甄珠跑了两个时辰,最后凌晨时分,才在一个小镇停下,两人做了些伪装,在镇上一家客栈住下。
吵醒睡意朦胧的客栈老板和小二,在计玄的黑脸和明晃晃的银锭攻势下,两人的抱怨还未出口就咽了回去,转而扬起笑脸殷勤询问着。
“收拾一间上房,把马喂了,再尽快上些吃食来。”计玄冷声吩咐,掌柜和小二连忙去忙活。
一间房。
甄珠惊讶地看向他,计玄却没什么感觉的样子,两人在大堂里用了些熟食填了填肚子,房间也收拾好了。
直到两人进了屋,甄珠站在门口不再前进。
计玄却进去检查了一番,然后从腰间解下钱袋,塞到甄珠手里。
“这是?”甄珠疑惑地抬头。
影影绰绰的烛光中,计玄的面容有些模糊,“你先在这里待着,谁来都不要相信,我出去打探一下。”
甄珠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他,拿着手中的钱袋,看着他一路奔波而略显凌乱的鬓发,心里忽地一软,“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计玄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晦涩。
“不了。“他说道,”……我放心不下义父。“
甄珠握紧了手。
又问道:“真的不带我回去?”
计玄坚定地摇头。
“不。”他看着她,目光坚定又有些温柔,“既然放了你,就再也不会逼你回去……”这句话说的极轻,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听见。
所以甄珠疑惑地问:“什么?”
计玄摇头,“没什么。你快去休息,若打探地顺利,我明日就能回来了。”
说罢,他顿了顿,却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在她头顶轻轻地抚过。
轻柔地像一片羽毛拂过。
“等我。”他哑声说着。
说罢,不待甄珠做什么反应,他已经大步地走出去,去到后院牵了马,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马蹄声。达达的马蹄声在深夜的街道上格外清脆,沉稳有力,。
甄珠倚着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男人手掌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那里。
如果说以往对他的心意还有些不确定的话,方才那一刻,她便已经知晓了他全部的心意。
这个男人……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任何可以回应的。
甄珠闭上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听着那马蹄声消失后,便转身进了屋。
然而却并没有乖乖听计玄的话去休息,而是问小二要了纸笔,挑灯写信。
写完信后,她倚着床小睡了一会儿,再醒来就已经是天亮,向小二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