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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遣了下去。

    素兰在旁边等两个丫鬟出了门,这才走到了窦昭的身边。低声道:“陆鸣要见您!现在!”

    此时二门已落了锁,窦昭一般是不见外人的,陆鸣也从来没有要见过窦昭。

    窦昭心里砰砰乱跳起来,忙道:“快让他进来!”

    素兰“嗯”了一声,神色凝重地走出去。不一会,就带了陆鸣进来。

    陆鸣给窦昭行过礼之后,站在厅堂里不说话。

    素兰立刻遣了屋里服侍的,关上了厅堂的槅扇,守在了门外。

    陆鸣上前几步,悄声道:“严先生奉公子之命,去濠州给梅夫人报丧,梅夫人担心公子身边没有使的人,让徐青跟着严先生一起回京。路上。他们遇人袭击。徐青身负重伤,严先生肩头也中了一箭,却始终无法摆脱追杀。严先生设了个声东击西的局,和徐青躲在了您的田庄,想请您帮着给英国公府送个信,让人来接应。”

    窦昭的感觉很不好。

    先是蒋氏去世。接着是严朝卿和徐青被追杀。

    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知道是谁追杀他们吗?”她问着,脸色不由地沉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陆鸣的脸色也很难看,“对方如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掉,就算被徐青活捉,立刻咬碎牙齿服毒自尽,是养的死士。严先生担心对方在进京的途上伏了重兵,不敢再继续前行,只能府里派人接应。”

    窦昭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坐在那里用指尖轻轻地敲起桌面来。

    陆鸣大气也不敢吭。

    认真的说起来,窦家四小姐和英国公府非亲非故,还和公子有罅隙,又是一介女流,就算是袖手观旁也是正理。他们的要求的确有些过份。

    但对方既然敢对严先生和徐青动手,而且能让徐青受伤,能让严先生摸不清楚来路,可见厉害。只怕早就把他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他是公子的随从,如果有心,认识他不难。

    严先生怕他被人认出来,这才不得已向窦四小姐求助的。

    他正琢磨着,窦昭突然脸色大变,高声叫着“素兰”,道:“快去请了段护卫来!”

    段公义是窦家护卫里身手最好的一个。

    陆鸣闻言也脸色大变,忙道:“四小姐,您这是?”

    窦昭没有理睬他,而是双手紧握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急燥。

    段公义很快被叫了进来。

    他的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是被从床上叫醒的。

    窦昭也不管这些了,问段公义:“你说,你是趁机溜进国公府的,外院还好说,梅公子住的地方应该守卫森严,而且赵先生身份特殊,你怎么能顺利见到赵先生?”

    段公义有些茫然,道:“国公爷太大了,我原本就准备先从后门装成搬菜运煤的仆人混进去再随机应变的,因而穿了件和国公爷仆人一模一样的衣裳,见有人送祭品,我就装成国公府的家丁上前帮忙。来祭拜的人很多,那些门子什么的根本顾不过来,那些护卫好像也被叫去帮忙了,遇到的几个不过是寻常的巡防,倒是垂花门前的几个婆子让我费了番功夫。好在陈先生正在院子里莳弄花草,我很快就找到了陈先生……”

    “不可能!”没等段公义的话说完,陆鸣已失声尖利地道,“府里账房、回事处、马房……都是各司其职的,不可能把护卫叫过去帮忙。要是能这样随意调动,府里岂不早就乱了套……”

    说到这里,除了段公义,屋里的人都一脸的铁青。

    (未完待续)

    -------------------【百四十六章 大雨】-------------------

    与此同时,远在京都的陈曲水却被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惊声。

    他悚然而起,听到哗啦啦,雨从天落。

    原来是下雨了!

    他捂着胸口,半晌心情才平复下来。

    在英国公府的这些日子对陈曲水来说真可谓是枕戈待旦——虽然前些日子宋墨解除了他的监禁,可对他来说,一日不离开英国公府,一旦就如同在虎穴。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

    雨越下越大,狂风吹动着树枝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床头的安息香飘浮在空中,却给人种祥和安宁之感。

    陈曲水不由微笑。

    这个松萝,什么时候点起了安息香?

    是怕他睡不好吗?

    宋墨派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厮来“服侍”他。一个叫松萝,一个叫武夷,都是茶的名字。松萝活泼,武夷沉稳,但两个人都很灵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说。吃穿用度,十分周到,还略通文墨,奉承他的时候都言之有物。让他不时感慨英国公府的赫煊——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样的两个小厮来,没有百年的沉淀怎么做得到?

    他想起书房的窗户没关。

    书房最怕湿气了。

    陈曲水喊当值的小厮:“松萝!松萝!”

    没有人答应。

    陈曲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是因为奉命行事的缘故,还是英国公府的规矩如此,平时两个小厮从不曾离他左右,而今天他竟然唤不到人?

    他暗暗奇怪。眼角的余光映入一件白布孝衣上。

    这是一个叫曾五的家丁送来的。

    英国公夫人去世了,英国公府的人都得戴孝。

    他向曾五解释:“我只是客居此时,穿得素净些就是了。”

    曾五翻了翻白眼,不齿地道:“你既吃英国公府的。喝英国公府的,就得守英国公府的规矩。别以为你是严先生的知己就可以与众不同。就是严先生回来了,也得戴重孝。”

    陈曲水是借口严朝卿有旧住进来的。

    他当然不会为这个和曾五一般见识。默默收下了孝衣。

    曾五趾高气扬地朝外走,一面走,还一面嘀咕道:“不就是个借口和严先生认识,哄了公子,跑到我们府里来骗吃骗喝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敢在老子面前拿/乔,把我给惹火了。老/子到国公爷那里去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陈曲水只能苦笑。

    英国公府不止一个人这样看待他。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他从一旁的高柜里找了件袍子披在背后,去了书房。

    四扇冰裂纹的支锦窗在白天让书房里亮敞透气,可此时。却关起来有些麻烦。

    陈曲水正要收了支架,就看见松萝头顶着片芭蕉叶朝这边跑了过来。

    他想到了屋里的那支安息火,水心中一动,躲在了窗后。

    很快,庑廊下就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一直走到了内室旁的耳房。

    那是松萝和武夷的睡房。

    这么晚了,他去了哪里?

    陈曲水思忖着,从窗后走了出来。

    有人冒雨朝这边跑过来。

    陈曲水定睛一看,竟然是武夷。

    他和松萝一样。径直去了耳房。

    陈曲水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寻常。

    他想了想,轻走轻脚地贴着房的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快点把湿衣服换了,小心被陈先生发现了。”

    武夷的声音虽然小,但在这样的夜晚却听得十分清楚。

    “真倒霉!怎么遇上了雨。”松萝小声嘀咕道。

    武夷却问:“你打听到什么没有?”

    “什么也没有打听到。”松萝的声音显得有些丧沮,“只知道是国公爷亲自嘱咐那王细来抓得人,至于是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只得等世子爷回来再处置。”他说着,语带困惑地道,“好奇怪,府里的那些护卫,好多我都不认识,反复地盘查我的身份,要不是遇到了谢护卫,我差点回不来。从前有新进的护卫都会由人带些日子,把府里的人认个七七八八了才会让他们巡防。可这一次,四个人里,我只认识谢护卫一个……”

    “所以我觉得不对劲嘛!”武夷的声音显得很担忧,“陈桃哥是世子爷近身服侍的,世子爷不止一次的夸奖他小心谨慎,连自己的体己银子都交给了陈桃哥管,陈桃哥到底犯了什么事呢?还有文护卫,世子爷走的时候曾当着我的面跟他说,世子爷去辽东的这日子,让他多看护点我们的院子,还说,让我有什么事就去找他,可我找了他好几趟都没有找到人,他到底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陈曲水忙回了房躺下。

    不一会,松萝走了进来。

    “陈先生!陈先生!”他小声地喊着陈曲水。

    陈曲水哼着翻了个身。

    松萝长长地舒了口气,在屏风外临窗的大炕上躺下。

    陈曲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陈桃他认识,正如武夷所说的,是个很细心的年轻人,沉默寡言,又能察颜观色,以他的性格,做个贴身随从再合适不过了。

    他能犯什么事呢?

    不知道窦昭怎样了?

    有段公义和陈晓风在她身边,她应该很安全。

    那天的事真是惊悚,要不是小姐当机立断,他们恐怕都会死在田庄吧?

    可惜,却要嫁给魏廷瑜!

    那个没脑子的,也不想他和宋墨不管是年纪还是身份都相差甚远,那宋墨凭什么礼贤下士的和他结交?

    要不要提醒一下魏廷瑜呢?

    田庄的事肯定不能告诉他,四小姐认识宋墨的事就得重新编个理由。可谎言就像个大雪球。会越滚越厚的。

    陈曲水叹着气,听了一夜雨。

    第二天早上,雨势小了很多。

    武夷笑着对他道:“我有事要去找文护卫。陈先生能不能放我一天的假?”

    陈曲水想到昨天晚上武夷和松萝的对话,不声色地笑道:“你去吧!我身边有松萝就行。”

    武夷谢了又谢。欢天喜地出了门。

    他直到中午才回来,用过午膳,他再说出去找文护卫:“……或者出去有什么事去了?”

    这位文护卫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是个虬须客,没有成过家,一个人住在英国公府东府那边的群房。

    下午,武夷依旧没有找到文护卫。

    曾五撑着把伞,陪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过来。

    他向那男子介绍:“这院子里只有三个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