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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心,有红姑服侍着,好生静养,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济宁侯府这门亲事虽不尽人意,可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小姐聪慧过人,想必早有了对策……”事事都想到了,一副交待后事的口吻。

    窦昭眼眶一红。打断了他的话:“您放心,我这法子定然会奏效,您也会平安回来的!”她不想让这份伤感漫延,笑着和陈曲水商量:“他派了好手监视我,我们难道就没有人了?您去京都,让段护卫从这些护卫里挑个身手最好的人给您做随从。那梅公子若是敢克扣您的吃穿用度,您就让他给我送个信,我们让那赵鸣也缺衣少食,决不让这位梅公子专美于前!”一番话说得陈曲水哈哈大笑,既欣慰又怅然地叹了口气。

    欣慰的是窦昭把他当成自家人一样,怅然地是窦昭被自己连累,不得不卷入营救定国公的风波里——如果她的计策没被采纳,这投名状也就算是白递了。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

    如果她的计策被采纳了,奏效了,宋墨也不过是不再追究彼此间的恩怨;没有奏折,定国公府的遭遇恐怕会算在窦昭的身上,他做为人质,肯定是性命不保,窦昭也将面临危险。

    不管怎么算,他们都是吃亏的一方,他又怎能不感慨万千。

    窦昭望着宋墨的车马消失在雨帘中,也感慨万千:“终于把这尊瘟神给送走了!”

    之前奉命趁着窦昭佯装突围把宋墨等人吸引过去时悄悄溜出田庄的素心看见了信号,从藏身的草垛里钻出来,梳洗打扮一番后,从妹妹叽叽喳喳的话里中已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她却笑不出来,她很想问问陈先生是不是真的会平安归来,可看着窦昭微带几分疲惫的面色,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素兰几个只知道自家小姐打败了那个梅公子,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凶险,闻言捂了嘴笑。

    窦昭就拍了拍手,笑道:“我们也该走了,还不快去收拾东西去?”

    几个小丫头笑嘻嘻地散了。

    素心却忧心忡忡地问窦昭:“小姐,真的有人敢在半路上害定国公?”

    梅公子临走时,她听到小姐反复地嘱咐,让梅公子派人暗中保护定国公,免得定国公被宵小所害,还提到什么矫制矫诏,当时梅公子脸色微白,急急地上了路。

    “但愿没有。”窦昭长叹口气,心情变得低落起来,“但愿是我杞人忧天。”

    素心不由抬头望了望天。

    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势已小,一片金光透过黑鸦鸦的云层照亮了天际,太阳仿佛要破云而出了似的。

    窦昭叫住了正指使着马夫套车的段公义:“回到府里后,你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买些人参、燕窝之类的,代我去拜访拜访谭家老太爷,只说多谢他老人家维护四乡安宁,以后乡亲间若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定当鼎力相助。”

    如果谭家庄参与进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局面。

    谭家庄的人没有露面,段公义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但窦昭备了重礼拜访谭家老太爷,他这个做徒子徒孙的也觉得脸上有光。

    他高声应了一声,亲自将那匹枣红色的大马套上了缰绳。(未完待续)

    -------------------【百二十三章 青鸟】-------------------

    窦昭望着正屋前两株高大的玉兰树,恍如隔世。

    她笑着对素心道:“走,我们去看看崔姨奶奶去。”

    素心一颗紧悬着的心也落了地,她笑着拉住了窦昭:“好小姐,您还是先梳洗梳洗再去吧!您看看您现在这个样子,只怕崔姨奶奶看见了又要担心了。”

    窦昭低头,看见丁香色的绣鞋上沾了好几个泥点子。

    她不禁失笑,由甘露服侍着洗了个热水澡,绞干了头发,这才换了身衣裳去了祖母那里。

    红姑早得了信,撑着伞在门口等。

    见着窦昭,笑盈盈地曲膝福了福,问起田庄的事来:“怎样?庄稼还有救吗?”

    “只能指望秋玉米了。”窦昭说着,和红姑进了正房。

    祖母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听着话音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问了各家受灾的情况,怎么处置的,村里人都说了些什么。

    窦昭一一作答,宋墨的事自然是只字未提。

    祖母把窦昭夸奖一番:“……没想到你在农事上这样有天赋!这件事也处置得很好,等雨停了,你记得跟陈先生说一声,每家每户发十斗玉米面,先把这几个月度过去了再说。”

    “陈先生有急事,去了京都。”这是和陈曲水事先商量好的说辞,“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受过一个朋友的恩惠,如今这朋友遇到了难事,陈先生赶了过去帮忙,恐怕要到秋天才能回真定。”

    祖母不疑有他。只是担心陈曲水走得这么急:“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寿姑,你应该给你父亲写封信,就是帮不上忙,有个熟人。胆子也大些。”又问她,“你送陈先生程仪了没有?陈先生身边是谁在服侍?他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您要多照应着点。”

    祖母待人真诚实在。没有一丝虚伪。

    窦昭在心里感叹着,笑道:“您就放心好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会委屈了陈先生的。”

    实际上的确走得急,又因为是和宋墨一起走的,陈先生孤身上路,身上只带了窦昭等人七拼八凑的十两碎银子和二十两银票。还好留了几件衣裳在田庄,要不然连换洗的衣裳都成问题。

    宋墨理应承担起陈先生的吃穿嚼用才是。

    窦昭气愤地想着,还是担心陈先生受了委屈,段公义去账房支银子的时候,她吩咐段公义:“想办法给陈先生送一千两银票去。”

    她在京都住了十几年。深知京都居,大不易。

    段公义应了,听了窦昭的吩咐按照谭老太爷的喜好买了些补身体的药材之外,还买了几幅字画、几本古藉送到了谭家庄。

    谭老太爷已年逾古稀,听说窦昭派了人来看望他,拂着齐胸的雪白胡子呵呵直笑,对孙子谭举人道:“这位窦四小姐有点意思。”

    谭举人只在一旁陪着笑。

    谭老太爷就问起那孩子。

    “孩子我让人连夜抱去了保定府,乳娘我让梅公子带了回去。到时候只说十八家的生了对双生子就是了。”谭举人道,“如果蒋家能度过这一劫。把孩子要回去了,就说那孩子夭折了。要是度不过这一劫,我让十八他们过两年再回来,到时候孩子都两、三岁了,就算是差几天也看不出来。要是真有人看出什么来,就拿一个顺产一个难产说事。也能搪塞过去——并不是所有的双生子都长得一模一样。

    谭家老太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手捻胡须感慨道:“你们总怪老祖宗立下来的规矩挡了你们的前程,可你看蒋家,倒是荣华富贵,烈火烹油,结果怎样?还不是一锅给人端了!连自己的骨血都保不住……”

    谭举人顿时老脸一红,低声道:“爷爷,蒋家的事,我们真的不管?”

    “世间万物,一啄一饮,皆由天定。”谭老太爷叹道,“我们就算想管,能管得着吗?若是能死了他一个,换来全家的性命,倒也死得不冤枉。”

    谭举人想起那个大碗喝酒,击剑纵歌、睨视天下的身影,觉得视线突然有些模糊……窦昭也在想孩子,不过她是在想前一世这个孩子到底是生是死。

    如果当初多留意些宋墨的事就好了!

    她也好决定和谭家交往到哪种程度。

    有这样一只猛虎比邻而卧,又有几个人能安生睡觉?

    无知者无畏,要不是宋墨,她怎么知道谭家?

    真是伤脑筋!

    窦昭狠狠地朝手中的李子咬去,李子咔嚓一声,被咬走了一半。

    素兰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四小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她眨着不大的眼睛问窦昭,“您想先听哪个?”

    窦昭递了个李子给她,道:“先听坏消息,再听好消息。”

    素兰嘻嘻笑,道:“坏消息是——王大人被弹劾,说他什么强买强卖,不修私德,纵容子女仗势欺人……”

    她还为是定国公被人弹劾了呢!

    窦昭有点失望,道:“都说他们干了些什么了吗?”

    “没有。”素兰笑道,“不过听说被骂得挺惨的,连皇上都下旨问话了。”

    窦昭撇了撇嘴,道:“那你所谓的好消息就是我五伯父做了内阁大学士啰?”

    “您怎么知道的?”素兰睁大了眼睛。

    “这还不容易。”窦昭意兴阑珊地道,“如果是其他人弹劾王行宜,肯定会把他的罪状一条一条地列下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扣些大帽子,说些笼统的话,肯定是怕把窦家也牵扯进去。既然连皇上都下旨问话了,不管这些事是真是假,内阁为了避嫌。肯定不会让他入阁了。你又说有个好消息,不是我五伯父做了内阁大学士还能是什么?”

    “小姐,你好厉害啊!”素兰满脸的佩服。

    “什么厉害不厉害的。”窦昭不以为然地道,“你要是像我这样。也会和我一样厉害的。”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小姐这样的啊!”素兰羡慕地望着窦昭道,“小姐怎么晒也晒不黑,我就是躲在屋里也养不白。”

    窦昭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素心端着一碟洗好了的桃子撩帘而入,喝斥着妹妹:“你又胡说了些什么?”

    “没有,没有。”窦昭摆着手,让素兰吃桃子,“这两个消息你是听谁说的?”

    素兰道:“是六老爷差人回来报的喜。东府那边已经开始打赏了。扫地、擦桌子的小丫鬟、小厮每人十个承平元年的铜钱,三等的丫鬟、婆子、媳妇子每人一百,二等的二百。一等的三百,有头有脸的管事和管事嬷嬷是一两银子,我亲眼看见三老爷的随从抬了银子回来!”

    在官场上,早一天中进士,晚一天中进士。早一天入阁,晚一天入阁,都是论资排辈的重要依据。

    这的确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她吩咐素心:“等东府的人给我们报了喜,我们也照着东府一样的打赏。”

    素心笑着去准备铜钱、银子去了。

    东府那边报喜的人过来了。

    “去给五小姐说一声。”窦昭叫了甘露和素绢进来帮她收拾打扮,“我们得过府去给二太夫人道个喜。”

    素兰主动跑去通知窦明。

    回来悄悄地跟窦昭道:“我跟五小姐一说,五小姐就哭起来了。我就说,这大喜的日子您要是红着两个眼睛,只怕二太夫人心里会不高兴。五小姐气得朝我丢了一个茶盅,我一闪。茶盅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我就跟周嬷嬷说,这茶盅是官窑新出的斗彩,一套茶具十二两银子,这摔碎了一个,这套茶具就用不成了。只怕库房的管事嬷嬷不好交代,您不如在外面买一套补上……”

    甘露和素绢就在一旁捂了嘴笑。

    窦昭无奈地摇头。<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