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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你!”杀阡陌一时语塞。的确,若当真斗阑干和仙界联手,即便自己已有两方神器在手,但对方人多势众,且万一他们也寻到了神器,自己便再无优势可言,甚至是要处于绝对的下风。不得已,只得选择隐忍。这说到底,小不点也算是对斗阑干有恩,若真将此事告之于她,想必也不会真的来破坏自己的计划。

    “好,便是告诉你,你又能如何?”杀阡陌从墟鼎之中取出那白玉瓷瓶,透过薄壁,只见光华闪耀,灵气所致,便能知晓一二。“这是从神器上取下来的小不点的魂魄,我此番夺神器,就是为了她!”

    蓝羽灰不由得大惊,莫非——杀阡陌是要收集花千骨的全部魂魄,助她复原?之前花千骨的最后一缕魂魄,便是让杀阡陌收了去,害得白子画为了追寻这一缕魂魄,将整个六界闹了个天翻地覆。最终,还是杀阡陌助其转了世。

    “小不点虽然已经转世,但是心智极是不全,如同痴人一般,我若能将她的魂魄归位,便能换一个囫囵的人回来。”

    “那些神器之上,被注入了更多的妖神之力,你若将花千骨的魂魄取走,万一妖神再次出世,而如今却再没有神族的守护,六界生灵涂炭,可怎生是好?”。

    “哼,我管这六界生灵做什么?那些蠢人,死了便是他们自己不中用。怨不得我。更何况……我早已经试过了,这神器之上,虽然注入了妖神之力,但同时小不点也把自己的血融了进去,她的血,本身就能与妖神之力相抗衡。小不点临死之前,把谪仙伞留给了我,那上面便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封印,使用起来却并无凶险。当初,她将魂魄注入神器,也只不过是为了多加一道屏障而已。再者,小不点那时已心如死灰,不想再入轮回,将魂魄注入神器,便能让白子画更加悔恨而痛苦。更何况,这些神器,我并不会真的完全解封。解除了魂魄之后,我便将它们都封印了一半,等神器全部归位,魂魄重回之时,再将它们全部一一封印起来便是。”

    的确如此,这一点蓝羽灰确实也感知到了。

    “既是如此……这个便给你吧!”蓝羽灰从墟鼎之中,取出了那一捧光华——浮沉珠!

    看着杀阡陌几乎惊呆的表情,蓝羽灰将那珠子按在他的手中,淡淡而言:“你不用这么惊讶,这是我前几年在东海深处的蚌壳之中寻到的。我并非为了你或七杀。我害过她,不想欠她太多。毕竟,她最终还是成全了我和斗阑干。”

    杀阡陌一时恍惚,转瞬便又镇静了下来,“你……不必如此的……我只是想要这上面的魂魄,待我这便解了魂魄,浮沉珠你大可以拿回去……”。

    “不必了!这浮沉珠在我手中一日,终究会有人找上门来。我现在,只想和斗阑干过些平静的日子。七杀势压六界,也算是这浮沉珠的一个好去处。你虽身为魔君,但本心却不坏。况且,你现在的功力怕是也尚未恢复,这浮沉珠留给你,或许对拿到其他神器还有些帮助。”说罢,消身而去。

    二十一、单春秋惊心神咒,玄武龙冰镇流光

    闻听蓝羽灰来了七杀,单春秋一时有些奇怪。他是记得的,自从蛮荒灭,斗阑干回归之后,她便再不入七杀,如今突然而至,不知是何原由。心中疑虑,自然想要问个明白,却不想,赶至杀阡陌身边时,蓝羽灰已然离开。

    杀阡陌见其未召而至,倒也省了自己麻烦。刚刚解开了浮沉珠上的魂魄,又对这方神器从新做了封印。转瞬之间,自己手里竟已有了三方神器,两缕魂魄,心中自是几多欢喜。

    “春秋,你来的正好。”自从那日赶了人出寝殿,杀阡陌便一直都在尽力挽回。连名字也叫得极尽柔和,让人不由得心驰神往。

    杀阡陌将幻思铃和浮沉珠,递到了单春秋的面前。“方才,蓝羽灰来此,献上了浮沉珠。你把它连同幻思铃一并拿去吧,找寻神器的时候,兴许用得到。”

    单春秋心下甚是惊异,没想到,蓝羽灰脱离七杀三十余年,一朝归来,竟是为杀阡陌献上了如此重要之物。这人心冷暖不必多言,只从那举手投足便可感受一二。

    而魔君……即便是前日里不管不顾地将自己赶出了殿外,接着又一连两日都不见了踪影,却没想到一回来便将两方神器一并都交于自己之手。虽然,就在单春秋接过神器的一刻,便已觉出这神器与前次一般,同样是被封住了一半的力量,但仍是极愿深信魔君到底还是在意自己的,不由得扬起了唇角,喜形于面,光灿无比。

    杀阡陌兀自要去睡他的美容觉,单春秋亦有众多琐事要去处理。主仆二人相安无事,各自离去。

    不过,阡陌,你到底想要这神器做什么呢?究竟是什么事,在经历了陪伴—失忆—犹豫—臣服—爱怜,最终一切如常后,你仍不愿意在我面前提起?

    也罢,只要你心里有我,就算是将这六界翻一个遍,我也会如你所愿,为你集齐全部神器。

    “嗯……嘶……”这头竟然又开始疼了。

    似乎距离自己失忆已经过了不少时日,为何这头,还总是无端疼起?

    不对,并非无端!

    几次头疼的经历一幕幕在脑中闪过,是因为强行回想往昔引发了头疼?不,自己其实很少回忆从前之事;是因为体内仍有旧伤未愈?还是因为……千般思绪最终着落到了一点——神器!

    “从今往后,我要你忘断一切争抢神器之念,你若再敢打着姐姐的名号造下杀孽,我定叫你痛不欲生,不得好死!”

    记忆之门打开一角!谁的声音回响于耳畔?眉间一点气剑划过的异样之感再次闪现——

    花千骨,你竟然对我下咒!

    怪不得,自己每次听到这个名字,心中都无比厌恶。原来不光是她之前让自己的计划一次次落空,更是因为她竟然对自己下咒!

    单春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下顿生忌惮。

    她不让他再夺神器!他却一心想要拿回!

    她的目光冷漠决绝,让人心寒。他的期盼却款款惑人,无从拒绝。

    究竟何去何从?

    七夕将至,难得近日七杀殿内喜事连连,众人眼见魔君再次觉醒,妖魔二界重又兴旺,自然少不了一番阿谀献媚,在几个大小头目的带领下,一群妖魔纷纷献言,请单护法为魔君主持一次热热闹闹的寿诞。憋闷了多年,能有机会纵情欢乐倒也着实不错,单春秋随即允了此事。既是要筹备寿诞,这礼物自然是要早早准备。即刻便将旷野天、茈萸、冥炽、殇落、无言、思邪等人,都派了出去,四下筹措。单春秋心知,那些普通的金玉俗物,自然是入不了那极致之人的法眼,定是要寻得一方灵物,方能讨得美人欢心。

    七杀殿内外,欢动一时。单春秋也将查找内奸之事暂时放了一放。敌在暗,我在明,敌不动,我也无可行。且走一步算一步,将这一干人众都派出去,有自己坐镇七杀,看谁敢轻举妄动?

    未想,不几日,便有手下来报,在极北之地发现流光琴的踪影。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之前就听旷野天对自己言说,那流光琴因为琉夏之故,原本就是杀阡陌最最想要得到的神器,既是如此——若将这流光琴当做礼物送于他,自然是再好不过。想到这,心里便一阵莫名欢喜。

    虽然心知自己因受到花千骨的诅咒,但凡动了抢夺神器之念,便会头痛不已,但若真能博他嫣然一笑,却也是值了。更何况,自从确定了神器乃是头痛的根源,单春秋便时常强迫自己去触动这最痛之点,以使自己渐渐适应并弱化这种痛苦。现下,已然较之前强上百倍,即便是想到了神器,也几乎能如往常一般,不再有任何触动。

    然而,想要得到那流光琴,却也并非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探马来报,流光琴镇于千尺冰崖之上,有玄武冰龙日夜守护,一干魔界兵士全然无法靠近。那玄武冰龙本为镇守北方的神兽,若想取了那琴,自是困难非常。几个得力的手下,都被自己派出去寻找寿礼,七杀之内并无可用之人。看样子,这次是要自己亲自动手了。

    若我只动手拿琴,不伤人性命,便不会有事吧。

    单春秋并不耽搁,御气赶往极北之地,随着一干手下的指引,在千尺冰崖之上找到了流光琴的所在。

    冰天风雪,那流光琴被封在一块巨大的寒冰之中,却并不见周围有什么神兽把守。询问身边之人,一群喽啰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前几日并没有见得这琴是被封在寒冰之中,只是稳稳坐于冰崖之上而已。

    不会如此简单便让自己拿了这琴吧?女人心思自然要多加一道谨慎。

    男身转旋,运足功力,将这一身刚猛,化作烈焰,重重扑至那寒冰之上。

    不想,那冰竟然十分容易便消散开去,流光琴稳落于冰崖。单春秋加了十二分的小心,缓步走近,却是四下风雪骤起,方才被化去的寒冰,重新凝聚,竟形成了一条龙的模样,金睛耀目,吼声响震天际。原来,那消散的寒冰,正是这冰龙的沉睡之身。此刻却被单春秋一掌震醒,化回了原形。

    那冰龙受了一掌,并不见任何疼痛之感,只是全然觉醒,愤怒地将龙巴横扫过来,掀起了风雪漫天,单春秋本就是谨慎之人,提前做了准备,闪身躲开。

    接连几掌,打向那冰龙,却被那灵兽的寒气所逼,完完全全反弹了回来。那冰龙满卷冰雪,将那纷纷雪花凝聚成千把冰刃,如剑雨般掷了过来,单春秋拼足力量以火焰盾相抵挡,然而实是身处北极之巅,四周寒意愈甚,一身烈焰无法尽燃,渐渐就欲支撑不住。反观那冰龙正杀得兴起,冰刃源源不断,劈头迎面更加了三分力量。

    看样子,硬碰硬地拼打,自己并不占优,只得另想对策。好在魔君一早就把神器给了自己。想罢,翻手速速收了火焰盾,将掌中焰气化作一缕红光,袭向那冰龙的双目,那冰龙为了躲避,只得向一旁闪身。

    单春秋借此机会,从墟鼎中取出幻思铃,想要震慑那灵兽的魂魄,使它屈从。却不想,那玄武冰龙乃是由千年寒冰凝聚而来,只因受了北极仙翁的点化而成龙形,实际并无魂魄,幻思铃无用!倒是那铃铛透出的强大攻击力,反而激起了它分外的怒意。只见那灵兽,以尾震地,将那千尺冰崖上的千年寒冰,击碎成块,再以周身卷席起无数破碎冰石,从天而降,将单春秋死死地压在下面。而此时,那千把冰刃亦再次袭来,单春秋躲闪不过,身上多处被那冰刃划穿,一时吃痛难忍,被那冰龙占了风头,巨大冰石重于泰山,压得单春秋单膝跪地起不来身。

    好畜生,竟是如此凌厉!

    眼见幻思铃无用,单春秋将全部气力冲顶而上,一手强撑上方冰石,腾出另一手,换出那光华璀璨的浮沉珠。然而冰石力量过于巨大,单春秋单手难撑,就在取出浮沉珠的一刻,周身焰气被冰石反袭,气脉相冲,震伤了肺腑,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那冰石顺势而下,单春秋只得撤手,连身翻滚逃至一旁。

    那无数冰刃未断,再次冲击而来,单春秋扬手凝气,将浮沉珠玄于身前。只见那颗可主宰万千气象的珠子,霎时电光闪现,烈焰飞扬,将单春秋身前身后的寒冰之气一丝不落化了去。自己也终得一时喘息之机。

    那冰龙原本得意至极,却不想世事瞬息万变,那人手中竟是多了一方神器,自己的攻击利器全是化作了烟尘,自然怒不可遏。接连用尾巴扫起四方冰雪,将那冰凌碎雪席卷而来。单春秋亦手持神器,与之相抗,一时间,竟也僵持不下。

    然而神器毕竟更胜一筹,虽然被封印了一半的力量,但灵性不断,相持时久,便渐渐占了上风。

    那冰龙乃是天地灵物,自知实力不济,也不硬拼,翻身撤力。由于失去了相抗的力量,浮沉珠所释放的威力,重重向那冰龙砸了过去,巨大的震力断掉了龙尾。但那冰龙却毫不畏惧,转身直奔流光琴而去,龙口大张,竟然将那流光琴吞了下去。

    单春秋眼见流光琴落入冰龙腹内,心急万分,以浮沉珠消冰去水之能,破冰穿体而过。然而那浮沉珠的威力毕竟无法全部施展,虽然带着单春秋最终冲破了那冰龙的身体,夺走了流光琴,却终因那灵兽体质极尽冰寒,导致身上伤处血液骤然凝结成冰,胀破皮肤,加重了伤势。而单春秋体内积聚的烈焰之气,也再次被那灵兽体内毫不透隙的冰寒卷席折磨,逆了心脉,再次落地之时,竟然已几欲昏厥。

    再看那灵兽,有四周风雪做护,虽然受了重伤,但并不致命,摇身摆尾,正从那风雪之中重聚冰凌,一点一点填补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