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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
    不过,没等白浅希过去提这个建议,戏已经开始拍了。

    场戏就是白浅希和柳姿上场,于是,白浅希挑挑眉,上去了,也没去打量台下旁边坐着看戏的纪有鸣的表情。

    “请问……你就是哥哥的朋友吗?”应是要白浅希把自己就算18岁也没用过的腔调来说话,白浅希心里真是亚历山大,但好歹导演并没有觉得假而卡掉。

    柳姿抱着胸,一双眼睛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副白浅希,然后嘴角露出冷笑,“呵,我当是谁啊,你找我干什么?怎么想要跟我吵一架?”

    不能不说,柳姿到底也是演戏出道的,即使是半路领的差事,匆匆背下的台词也是拿捏的很好。

    白浅希咬着唇,身体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这是剧情安排,所以白浅希也就照着来了,“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柳姿挑起眉,上前一步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白浅希靠在后面的桌子一角,似乎身体已经没了力气,只能靠桌子支撑的那般被逼进了死角,“我只是想跟你做个好朋友,因为你是哥哥的朋友……”最后的话语几乎没有了声音的轻带着些无措的颤音,像极了一个无辜可怜的少女。而就当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这个白浅希所演的‘少女’而怜惜,为白浅希演技所折服的时候,白浅希的心里在想什么呢?真无聊,真的就不能让我当当女配吗?

    柳姿高傲的扬起下巴,那十厘米高跟鞋踩的很是上脚,不过也只是勉强比没有穿高跟鞋的白浅希高出3厘米左右。

    “呵呵,做朋友?你没吃错药吧?还是说你脑袋一向就这么不好?我告诉你,我和安佑民一定会在一起,而你,不过是他一时怜悯舍不得丢掉的小乞丐罢了!”

    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完全把一个无良的女配发挥到了极致。

    白浅希的眸中含着泪,眼圈已经泛了红,她摇着头,似乎精神已经到了极限,“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小乞丐,不是……哥哥,哥哥……他不会不要安瑶的,不会的……”最后的声音已经接近破音,像是一种绝望,话音已经落下,头却还是用了的摇着,那淡粉的唇被咬的生生变得艳红,似乎下一秒就会滴出血来一般,终于没了力气全身靠在墙上,那眼神涣散,像是要透过空气看到什么一般。这样的白浅希,简直就和那剧本里描述的有过之无不及,绝望了的,终于被逼到死角上的少女。

    台下的纪有鸣已经握紧了拳,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却丝毫不觉得疼。即使知道她不过是在按照要求演戏,但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上去,抱紧她,给她温暖。舍不得,也不愿意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因为台上那个‘她’,他似乎太过熟悉了,没了父母亲的白浅希,小小的抱着腿缩成一团在角落里哭泣着,那是认识白浅希以来他次见到她的泪水,他总以为她永远一切,似乎快乐也是眷恋她的。但是,不过是他太天真罢了,快乐一向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又怎么愿意独宠呢?他在那个时候,没有靠近她,因为他知道她需要一个独自发泄悲伤的空间,他只是站在不远处说出了他那时候唯一想说的一句话,浅浅,至少你还有我。也是因为只一句承诺,他一直不愿离开。

    她的泪似乎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心上,他不自觉的抬手,才发现她在台上,他在台下的距离……就如同两人现在的处境一般吧,她演的酣畅淋漓,而他入戏太深……

    这一幕的戏已经接近尾声,接下来……

    纪有鸣盯着台上,已经不自觉站了起来。

    柳姿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站着,表情却是被激怒的样子,“你是在反驳我的话?看来你一开始就是为了过来挑衅,不要脸的贱人!”柳姿扬起手,一个巴掌就要打下去。这是临时加的一段戏,显然王雨是不知道的,她看到柳姿扬手的瞬间就转过头看向纪有鸣,毫无疑问既然女配是临时换的,那么这戏也肯定是他要求加的了。可是,王雨却没有看到座位上有纪有鸣的身影。

    再抬眼,台上多了一抹穿着西服的身影,柳姿的手在半空中已经被纪有鸣抓住了,而白浅希也被纪有鸣护到了怀里。本来是要男主英雄救美的戏段,却半路杀出个陈咬金,生生把一场好戏变成了闹剧。王雨此刻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大笑。只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明天的头条非台上这两位莫属了,不,兴许会是三个。

    “你确定没抱错人?”白浅希浅笑看着把自己抱得紧紧的男人。

    “我不确定我抱没抱错人,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怀里抱着的人个能要我命的小妖精。这个回答你可还满意?”

    “切,你上来做什么?不是不加的这戏吗?女配也是你的意思,现在何必上来假惺惺?”白浅希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并不打算就这么买他的帐。

    “换女配,加戏,都是我。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难而退,放弃这场戏罢了。而你,为什么到最后都不躲开,还要坚持到最后?这场戏对你就这么重要?”即使肚子里有了孩子,却还要去演这戏?

    “知难而退?这一向不是我的风格,既然我决定要做,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而且……”她笑而不语。

    “而且什么?”

    “而且,没什么。你可以下去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你也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次的事,我只当你在闹别扭,要是再有下次,纪有鸣……这么简单结束,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了!”白浅希仰着头,那面上早已没有了台上那少女懦弱的身影,只有下台从容的对着愣成一片人微笑的女王。

    纪有鸣看了看自己空牢牢的怀抱,只留下她的余香。他苦笑着,好像每次他明明想要做些什么惩罚她的时候,受惩罚的都是他自己呢……

    这次也是一样没有例外,本来是想要逼她放弃这场戏,但是,最后忍不住的确实自己……失败,似乎自从认识她以后,他就彻底明白了失败的存在。

    看了一眼还在台上的柳姿那白皙的手腕因为被纪有鸣情急之下没有控制力道的握住,而变得通红。

    “抱歉,我会另外给你安排一部戏的主角作为补偿的。”纪有鸣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追着白浅希的身影去了。

    台上只留下眼圈泛红的柳姿。一场闹剧,有些讽刺,明明是柔弱的女主却高傲的离开了,明明是男主却没上台,而明明是邪恶的女配,却独独被留在了台上哭泣。曲终人散,台下的人也收拾收拾打算吃中午饭了。

    柳姿望着纪有鸣离开的方向,他给的补偿却不是此刻她想要的,而她想要的补偿……而他却从来吝惜……

    “会疼吗?”一个声音在柳姿头顶响起,柳姿以为是他终是不舍回来了,抬起头却看到的是那个叫翌晨的男主角的面庞。

    柳姿冷笑,“看到我被抛弃,所以上来嘲笑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滚开!”

    翌晨留下了手帕,转身打算离开。背后传来柳姿歇斯底里的声音,“我哪里比不上她了!你说!”

    翌晨叹了口气转过身,“你没有不如她,不过是他爱的是她罢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在他翌晨的眼中,她柳姿无论什么样子都是美丽的,只是她不屑他的赞美……他捡起被她丢在地上的手帕,又叹了口气,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离开了。

    他想她也许需要静一静。

    白浅希笑着离开,她实中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而且……呵呵,其实不过是……而且她知道他会忍不住,她知道她一定会赢,她白浅希又怎么会干没有把握的事呢?傻瓜,因为……我发过誓要相信你,所以就会一直相信的!

    50 卖身不卖笑

    “怎么跟来了?”白浅希挑眉看向在自己身后的纪有鸣。

    “赏脸吃个饭?”纪有鸣有些尴尬的说道;毕竟今天自己那些小动作全部都被揭穿了,还是完全的失败告终。现在只能谈判了。

    “这个搭讪方式可不怎么好啊;我看着这应该叫先兵后礼啊?之后会不会有美人计呢?”白浅希抱着胸;眼神颇为放肆的打量了纪有鸣的浑身上下。

    纪有鸣干咳了两声;还好现在周围没有什么人,大家都知趣的去吃饭了,至于八卦的也是背地里八卦去了。要不然他纪有鸣还不得艳名远扬……纪有鸣还没说话;白浅希继续说道,“看着你今儿穿的衣服还算称爷的心;勉强答应和你一起吃饭了,走吧。”

    白浅希和纪有鸣到了饭店里,因为这里是郊区附近,所以也没有什么大的店,也就凑合着去了家近一点的饭店。虽说是小饭店,但其实里面装修什么的也不差哪里,只不过店面小了一点。

    纪有鸣有些担心白浅希会吃不惯,问道,“要不我去开车,咱们换个地方吃吧?”

    白浅希摇摇头,“没关系,反正我也不饿,你吃着我看着就行。”

    白浅希的话让纪有鸣哑然失笑,想起了关于咖啡的回忆,她总是那么挑剔,那么任性,但是却又让人无法责怪……只想将这个任性的公主宠溺……看着突然露出笑意的纪有鸣,白浅希微微蹙眉,“笑什么?爷又不给钱。”

    纪有鸣摇摇头,还很给面子的抛个媚眼过去,“奴家卖身不卖笑的~”

    看着纪有鸣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白浅希忽然觉得时间的力量很伟大,岁月的洗礼很强大。那时候明明是个爱笑不爱说话的纤弱少年,如今怎么男宠翻身做主人了?!学会反调戏了?白浅希开始怀念从前那个不爱说话,但是喜欢用微笑回应自己。一被自己调戏,面颊就会微微泛红的少年……

    虽然那个时候他长得确实很受,但起码是个冰清玉洁的受,而现在呢?从受转型到攻了,还是个极具风骚于一身的攻额……

    被反调戏了的白浅希一时间思绪万千,感慨万分。眼睛也不禁打量着眼前的纪有鸣。一双剑眉,却不是很粗,带着几分柔和,一双眸子清明中带着春风般的笑意,深处却是勾人魂魄的妖娆之色,眼角微微上调,带着丝小时候未泯灭的祸水潜质。

    □的鼻子下是那似笑非笑带着弧度的唇。不加收敛的笑起来,那妖孽的气质立刻把他平日里那副谦谦君子的儒雅盖了过去。原来如此……“看什么呢?”纪有鸣拄着下巴,看向对面坐着的白浅希,白浅希的眼里再次浮现出唇红齿白的某妖孽。

    “衣冠禽兽……”对于纪有鸣的初步评价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出来了。原来其实并不是他的相貌改变了,也不是他真的从受的道路上扭转到了攻的道路上。而感觉到他的不同原来只是因为,他学会了隐藏,收敛了一身的妖气,将外表打造的无懈可击。原来一个人的外貌其实也是可以因为这个人的气质而掩饰的。

    就像电视剧里的演员一样,坏人无论多么漂亮都是面目可憎的。所以,这一刻,白浅希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以及其他人会觉得他的长相改变了。

    对于白浅希突然来的这么一句话,纪有鸣先是一愣,随后笑意不减,那眉宇间更是妖气恒生,“讨厌,你又不是次知道。”

    白浅希眨了眨眼睛,“其实你今天要是当好观众,说不定就能达到目的了呢。”

    纪有鸣夹起眼前刚上好的菜,调侃道,“一向只当男主角,今天看来确实不适合当群众啊。”

    白浅希喝了口饮料拄着下巴看着窗外,“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欢今天这种方式。我白浅希并不是谁都能威胁的。即使是你,纪有鸣……”即使在我的生命中,你是重要的。却不代表我就要卑微,这也并不是你可以任意做什么来威胁我的资格。

    纪有鸣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看向桌子对面的白浅希,认真的说道,“其实,我只是想说,有些事情,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秘密。既然我们是已经打定主意要结婚的,要在一起的。那么就该坦白一点不是吗?即使你,并不看好,或者只不过演戏,那么至少像刚才一样认真一些对待,也算最起码的对这场戏和戏中人的尊重吧?”

    演戏?原来只有一个词,只有一段话,就可以轻易的去否定一场爱情。原来这就是这段时间里,他对她所有一切的评价呢!

    他不曾给过她任何申辩的机会,就一口咬定她在做戏?原来一切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是假象……并没有多久,白浅希微笑着转过头,“纪有鸣,公平一点,我们之间不坦白的,似乎一直都不是我,即使像你说的我有所隐瞒,可是如果说需要坦白,那么你应该扪心自问一下。你欠我多少个解释。我不问,不代表我不需要知道。我想给你时间,以及足够的信任。

    也许对于你来说这些都是廉价的,不值一提的东西吧。四年前,你留下过多少的承诺,你可以不去理会就不辞而别。四年后,你没有任何解释的回来了。我却没有任何资格去问你要个离开的理由,因为承诺也许不过是你随口的一说,而我们也不曾真正确认过什么样的关系,只不过是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的尴尬关系罢了。然后就是稀里糊涂的订婚,我草草把自己打包出去。而之后你的花边新闻总是占领着电视报刊,我可以当作不知道,不去问。再然后呢?对我说爱?可是,纪有鸣,即使是一只小白鼠也不会那么义无反顾的跳进同一个坑两次,你纪有鸣凭什么就要我白浅希一直的死心塌地?你咄咄逼人的质问,仔细想想不觉得好笑吗?

    明明你才是罪魁祸首,却生生让我去承担所有过错,好像从始至终,我白浅希才是最无情无义的人!你的承诺,我不是没信过。正是因为相信过了,被抛弃了,才不再敢相信的。然后呢?我打算再相信一次,却只换来一句演戏……呵呵,或许是我太天真了。

    从头到尾,你都怪我无情无义,你又有多么大的情怀值得我去捧着整颗心的去对待?纪有鸣,你不觉得你太自大了吗?”

    这算不算是报应呢?她没有去守护和钟谦敬的承诺,所以她得到了他一次次的伤害,好像冥冥之中的定数。也许,四年前就该结束的,也许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纠缠,才会换来今天的结局。

    如果再没有见面,是不是老了的时候再相见还能成为相视一笑的朋友?而如今,似乎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好像是被恶意篡改了的人生,他们剪不断理还乱的前缘……纪有鸣抿了一下唇,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沉默了下去,只有那双桃花眼里清晰的映出她的模样。

    白浅希继续说道,“不要把自己当作是最无辜的,你远远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可怜,也远远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值得人等待。说话前先掂量着自己的分量再说。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一样傻的。还有就是,你纪有鸣还配不上让我白浅希去演戏,没有演技又自以为是的男主角,你觉得哪里值得和我配戏?”

    纪有鸣抬起头看向白浅希,“四年前的事情我是应该给你一个解释,但是……现在还不行……你说的那些事,原来也是我考虑得不周,只是,分别的时间太长,所以难免会感到不安。

    越想守护的东西,就越害怕丢失。是我太心急,也是我没能好好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

    她不会明白在四年里没有她的日子里的他是怎样被思念侵袭的整日只能用文件来麻痹自己,而四年后,终于又见到她的时候的那份喜悦。他想了很多向她告白或者求婚的场景,但是,之后听说了她已经有过一段不短的恋情。甚至他还去见过一次那个在4年里陪她左右的人……

    他了解到了那个人放弃的理由之后,更加的不安了。他害怕,害怕她知道真相之后很快就会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不得不承认,那个人几乎完美无缺,这更是让四年里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隐藏自己的他慌了阵脚。而那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是,不宜一切手段,留住她……所以,最后他选择了订婚。而且是在她喝醉酒的时候,他在算计,因为他即使是对所有事情都有把握的他,对于4年后的她也是没有把握的,不,应该说,对于她,他似乎从来都缺少把握。他有些心急,只想牢牢的把她捆绑在自己的身边,他算准了她不会食言,算准了她一向高傲不愿挽留的性格,却独独忘记了去算计她的感受……他有些狼狈,声音有些沙哑,每个字似乎都带着沉重。

    她依旧微笑着看着眼前那张俊逸的甚至带着妖冶的面颊,“不需要说对不起。纪有鸣,纠缠了这么久,其实我们谁也不欠谁的。四年前你没有义务跟我说你要去哪干什么,四年以后,你也不需要为这场失败的订婚而觉得亏欠。

    打算相信你的是我,守着承诺不肯放手的也是我,所以你没有任何过错。我们也算两清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想看出她那张笑脸下埋藏的是怎样的坚决,而她却笑的愈加灿烂。他看到她站了起来,几乎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不要走……”

    她看着他,转过身看了眼自己被抓着的手,又看了看纪有鸣那终于失去平日风轻云淡伪装的外壳,带着慌张和不安的面颊。

    “纪有鸣,曾经我以为这样牵着手,就会是永远。但是……”

    她反握住纪有鸣的手,凑近那张面颊,似乎是想要看清那张失去面具的脸,“但是现在,我们谁还会相信永远?”我们都再怀疑,早已不再天真,与其互相猜疑,与其互相抱怨。那么不如放手,放过对方……少年时候总是那么天真,相信承诺,以为永远并不遥远。可是真的大了,才发现,守住一份承诺,守住一份爱,似乎要比永远更遥远……也许感情就是这么易碎,经不起风吹,受不得怀疑。分不清到底是谁的错,即使没有第三者的介入,好像也一样可以把这一切变得糟透。

    她走的很快,但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转过身来,那明朗的笑容里没有一丝悲伤,“对了,本来是想要等到你的生日再告诉你,不过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这个孩子在谁的肚子里就算谁的,所以,你不要妄想来夺走他。还有,再见!”

    她依旧像个女王一样高傲的离开,只剩下狼狈不堪的他坐在原地……

    51 始乱终弃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他手中空空的,似乎连她最后留下的余温;也被刚刚从窗户吹进来的秋风带走了。

    桌子上还有菜和对面她剩下的饮料;可是;人却只剩下了他一个。

    他达到目的了……他得到真相了……可是,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如果这不是他想要的,那么他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她不过是准备给他一个惊喜罢了;她也不过是为了让他高兴一下罢了。但是,纪有鸣;你都做了什么?

    像个被嫉妒猜疑愤怒占据了的疯子一样,不择手段的,疯狂的只是为了让她留在你身边?!

    说什么为了保护孩子,那么正义的理由……可是既然你爱她,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怀疑她呢?

    纪有鸣的脑海里变得有些凌乱,他跌坐在凳子上,良久,一张俊逸的面庞,如今却似乎失去了光彩,只是那眉宇间的妖娆难以散去。

    步步为营,运筹帷幄。他一步步的算计着过日子,但是……却算漏了他的心,也同样算漏了她的心。他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所有的事情也许都可以算计,但是这其中并不包括感情……

    没有哪一份感情是可以算计的,算计到最后,只能把所有的都算计到一无所有。

    想要经营好一份爱,并不是要时时刻刻去看守着它;也不是要时时刻刻去害怕它的离开。猜疑和嫉妒以及不信任都会像致命的毒药摧毁掉脆弱如水晶般的爱情。

    也许是他太过自私了吧,从头到尾,不曾想过她的感受,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只是因为自己的不安,只是因为自己的心,那么咄咄逼人,似乎更像是他把她逼到了死角。

    给了她承诺,他却不得不悄然离开。在要离开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她,在要出发去国外的前一天夜里,他甚至忍不住想要去见她。可是那个人对他说,如果他连现在都忍不了,那么他就不配拥有她……

    在飞去国外的飞机上,他想过她在知道他离开的消息后会是什么样子的。会是吃惊的表情?会是生气的表情,还是一脸不屑的笑着不以为然?似乎最后一个想法更附和她的性格。对于她来说,他不过是个常在身边的朋友罢了……或许,更像一个跟班的?

    但是,似乎哪一种,都没有是能让她会露出伤心表情的理由。他感觉似乎有些失落但是也有些庆幸。失落的是他竟然找不出她会为他的离开而伤心的理由,而庆幸的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起码不会为他的离开而伤心。

    下了飞机,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那是个陌生的世界,那是个没有她的时间……那里的花花草草,似乎连空气都是不同的,一种不知名的恐惧盘旋在他的心头,似乎想起了临行前自己父母对自己的谈话,也想起了哥哥姐姐们的劝说,似乎所有人都不同意这次荒唐的出国,可是,他却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只因为……

    公主需要一座城堡……对于一个全新的世界,对于陌生的恐惧,似乎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性。他深呼了口气,也许需要勇气,但是,在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他又开始了对未来的憧憬,而不是恐惧。

    他本以为一切会很快结束,这个国外的旅途并不会很漫长。可是,他确实太过年轻,即使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轻狂,却也难免挫折和失败。

    对她的思念……总是在绝望中将他拯救出来。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它足够让一个只会哭闹的襁褓中的婴儿,变成一个会说话会走路的小孩。也足够让一个轻狂的少年敛起一身的孤傲变得成熟,学会伪装带好面具。

    同样,会加深思念也会加深不安……对于她,他似乎做了很多很糟糕的事情……一个糟糕的求婚,一个充满了花边新闻的未婚夫,一个酒后凌乱了的初夜,还有不够浪漫的告白,以及之后的并不愉快的回忆,还有现在这个局面。

    她说的一句句,毫不留情,而他呢,纵使如今已经学会了如何巧言善辩,却一句也反驳不了。他一直以他的方式爱着她,却没能站在她的角度考虑过,他是该好好反省了。

    她对于他而言,一直就如同罂粟一般充满了诱惑的力量。王华他们不止一次劝他迷途知返,对白浅希放手。

    他也无数次想过,如果他的一生中没有遇到过她会是怎样的呢?大概会像王华他们一样,并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一个让他愿意为之放弃一些东西,愿意为之改变的那么一个人。会像这个世界的很多不相信爱情的人一样对于爱情这两个字,像听到笑话一般的嗤之以鼻;会像每个没有爱过的人一样,以金钱门第去成就一场婚姻,然后呢,会像每个随波逐流的商人或者政客一样为金钱和地位而奋斗终其一生,在临终的时候,骄傲的自以为是的对自己的儿女说一句,只有傻瓜才相信这世界上有叫□情的东西,我的成就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许,那也算是一种成功,也算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自负,但是那样的成就始终是孤独的,身体得到了财富和荣光,而心却是高高在上的孤独的占据。而临终时候那自欺欺人的一句话,却完完全全揭露了那颗一直期待爱情而落空了的孤寂的心。

    可是,他遇到了。可是,没有如果。既然他遇到了,又怎么甘心去放手呢?

    他是该庆幸的,即使这场爱情并不一帆风顺。

    但至少,上天还是让他遇到了她,那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小女孩,那个大言不惭说要保护他的女孩。他舍不得让她受到一点委屈,但最后却发现,原来一直让她受委屈的竟然是他……电话响起,把他拉回了现实,“喂,纪少啊,你还在做24孝老公?”电话那边是王华大大咧咧的声音。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纪有鸣这里显然并没有太多平日里的耐心,语气上也少了平日的温和。

    “额?纪少你吃火药了?”王华显然没预料到这边纪有鸣像是吃了火药一样的语气。

    “如果不想被火药砸死,你最好给我立刻说重点。”

    纪有鸣坐在窗口的旁边,实在没什么好心情的看着窗外。

    “不会是白大小姐把你抛弃了吧?她这把你祸害了一顿,然后始乱终弃?这可不成啊,我去找柳随风,咱几个去找她去!”王华调侃着说,刚说完就听到电话那边砰的一声,身子一抖,手里手机差点掉地上。

    看来大事不好,纪少和白大小姐一定出问题了,然而王华现在哪敢再多八卦些,赶紧奔主题,“额,那个其实是,国外公司运行上出了点事儿,不过,不是很大的事儿,你要是忙,就不用来了,不用来了。”

    王华觉得这都是小时候的阴影啊,小时候初见的时候,几个发小儿,都没把这个文弱的小子放在眼里,但是后来呢。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殴,失败的总是他王华那一帮,以至于到了后来,他们完全明白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及笑面虎这个词的由来。每次看到他把他们教训完之后还到白浅希那里冤枉他们欺负他的时候,他们那才真是一个比窦娥还冤!而白浅希警告他们不准欺负纪有鸣的时候,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知道该哭好还是笑了。说真的,这些年被纪有鸣压迫得,现在看到纪有鸣被白大小姐吃的死死的,有时候还真是不厚道的觉得这‘报应’终于来了啊。

    但是,事实证明,人是不能太幸灾乐祸的……每次纪有鸣在白大小姐哪里被气到,最倒霉的还是他们,又是加班,又是出差还有堆积如山的文件,那叫一个惨啊!想反抗?纪有鸣那里什么备案都有……

    随便拿出来哪个来,也够他家老爷子宰了他了……

    所以,白大小姐你还是行行好吧,别再这么虐纪少了成吗?消停点不好吗?您姑奶奶消停了,举国都可以欢腾了。

    “嗯,这样,我马上回去。”纪有鸣皱起眉,把电话挂了,交了饭钱刚打算走。

    “那个,刚才离开的是你的女朋友?”纪有鸣抬起头看到柜台前的少女,虽然不是很漂亮,却也清秀。纪有鸣现在满心的烦躁,但是,却难得没有一走了之,而是点了点头。

    “她很漂亮呢,刚才你们吵架了吗?你一定不要放弃啊,虽然说美女都不太好追,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行的!”那个少女笑起来有种熟悉的味道,纪有鸣仿佛看到了当年挡在自己身前说要保护自己的女孩。

    “我会的。”他淡淡的回答,那微笑却直达心底。他不会放弃,开始不会,现在更加不会。自己的媳妇儿怎么能不追呢?!

    52 怨恨

    毫无悬念上了头条;要说这是一种炒作,倒是确实达到了目的,起码现在网上八卦的版本要比她和梁哲云地下情的版本要丰富精彩的多。蔺畋罅浪仔细算算貌似都可以编一套秘史了……

    白浅希把报纸扔到一边;拿起手机,打算继续那个一成不变的游戏;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

    “丫头,开门。”一听就知道是老爷子从公园回来了。

    白浅希打开门;门外的老爷子穿着一身运动服;倒是一点不像身体有病的人,而更像一个精神很好的健康人。

    “怎么老窝在这儿啊;你这过几天就是要嫁出去的人了。怎么都不出去准备准备?”

    白浅希坐在床上;拄着下巴,“老爷子,你说要是结婚那天换个新郎,你会不会很生气?”

    白老爷子坐到床边,“怎么这么问?和纪有鸣吵架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两个人,在一起都是会有一定的磨合,只有相互宽容,相互体谅才行啊!”

    白浅希坐直身子,“我就这么一说,您想太多了,我们怎么可能吵架呢?”

    白老爷子看着眼前的孙女,好像昨天还是那么小,而如今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总琢磨着,我的宝贝孙女要怎样的一个人才能配的上,可是琢磨到最后,却越来越找不到那么合适的。但是,时间却是不等人的,我的身体,你现在也是知道了。

    我原来还贪心的想着,要一直陪着我的孙女,要看着她幸福的生活,如果有人敢让你受到委屈,我这把老骨头拼命也要去护着。唉,终究……不能陪着你一辈子,虽然我知道你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但是,还是会不放心。

    你的性子从小就倔强张扬甚至可以说跋扈了些,这也怪我,从小就纵容你……”

    白浅希咬着下唇看着白老爷子那鬓白的发,“开什么玩笑,你可是我白浅希的爷爷,白家老爷子!你不会那么轻易就走的,你要是敢走,我白浅希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泪夺眶而出,钻心的痛。那个陪自己放风筝的人,那个在自己犯错的时候,出来袒护自己的人,那个抱着自己对别人骄傲的说这是我孙女儿的人。那个人……似乎比父母还要占据更多白浅希的记忆和心。他怎么会消失?!他会永远在她身边,是她永远的靠山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他会离开她的!没有了妈妈,没有了爸爸,可是还有爷爷的……要是……

    她无法想象这会是多么可怕的现实。

    “丫头,哭什么呢?人都是要经历的,在一个地方结束,在另一个地方从新开始。”

    白浅希摇头,“老爷子,你想怎样都好,我嫁给纪有鸣也好,让我听话,不去闯祸也好,什么都好,只要你说不会离开我!”

    她不能再失去了,父亲母亲都不在了,连他也要抛弃她了吗?

    白老爷子摸了摸白浅希的头,“丫头,别哭,你一向比别的女孩要坚强,甚至不输给男孩。你的人生是由你做主的。纪有鸣或者其他人,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这也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你有你的选择,只是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

    所以,无论新郎是谁,我都不会生气的,我和丫头不是有过约定吗?我永远都不会生丫头的气的。”

    天空蔚蓝,女孩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我们打个赌,如果这盘棋,我赢了,那么以后无论我闯什么祸都不能生我的气了!”

    对面年纪有些大的男子点头,“好。”她凭着小聪明和一些投机取巧的小把戏得到了胜利……但是长大后,才开始明白,其实那些孩子的小把戏又怎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呢,他不过是为了哄她开心才输了那盘棋……

    白浅希擦干泪水,“你放心,白丫头没有那么好欺负的,不会有人敢欺负的!您的病一定会好的!”

    白老爷子笑着点点头,“别总窝在房间里,去看看婚纱款式,会有喜欢的。我的病你也不用太担心,最近的情况,医生也说好很多了。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还要看我家丫头幸福的生活呢。”

    白浅希点点头,“嗯,好。我们一言为定!”

    像小时候一样伸出了小手指,白老爷子一愣,遂即笑着伸出了手,那苍老饱经风霜的手指和那细嫩的手,一黑一白,一老一少,像是透过了岁月的约定……那个女孩和不年轻的却依旧带着威严的男子。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巴狗!”

    她想要阻止,但是什么能够阻止上天的决定呢?只希望不要那么快,那一天如果一定要来,起码不要那么快……

    等白老爷子离开,白浅希躺在床上也开始想她和纪有鸣的事儿。老爷子虽然也放话说不会管了,但是她反而心里更加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那天,其实她并没有打算把话说的那么绝,但是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也许只有在那一刻,她才终于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原来她对于他不是不怨恨的,原来一直到现在她是这么怨恨他的。她试着理清思路,想要找出到底是谁的错,但是似乎谁都有错,又或者谁都没有错……

    并不像小时候的天空那般分明,那时候的世界纯粹的可爱,似乎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好人和坏人。而长大了才发现并不是什么都那么纯粹,每个人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不会那么完全好,完全坏。就像有的事情有的人,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错,可是问题却出来了……

    她该重新考虑他们是否还适合在一起,理智告诉她离开他,而心却告诉她抓住他。大概每个人都会遇到吧,人生中,总有那么一个让你犹豫的人,好像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白浅希叹了口气,脑袋乱七八糟的。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白浅希起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王华?他打给自己干嘛?她现在可没什么功夫去参加什么宴会,救场什么的。王华打来电话一向没什么好事,这也不怪白浅希这么想,主要是王华自己就是这么干的。

    经常拿白浅希的号码当120,甚至当110用。小事儿找,大事儿也找,恨不得芝麻大的事儿都来找白浅希。不过呢,白浅希对于他的电话多数当作黑名单一样处理,高兴的时候偶尔会接一下,但是去帮忙的时候比较少,去火上浇油或者隔岸观火凑热闹倒是比较多。如此一来,时间长了,王华也不那么敢请白浅希出场了,因为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还是敌我不分的帮忙……

    白浅希现在实在没什么好心情,就连隔岸观火凑热闹的心也没有。但是,他打来电话,会不会跟纪有鸣有关系呢?

    白浅希想到这里,手上不来是要把手机扔到一边不予理会的动作,半道就改成了摁接听键的动作了。

    “喂,有事说事儿,没事儿别找事儿,姑奶奶这儿心烦着呢,没闲工夫修理你。”

    “哎呀,我说这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大火气啊?”

    “趁我还有耐心,你最好说重点。”

    “女人这么大火气不好,虽然说你已经有纪有鸣这个未婚夫了,但是,在离婚率居高不下的当今社会,你还是应该多学学贤良淑德才是啊。”王华这边显然还没感觉出来当前危险的局势,不怕死的继续发挥调侃精神。

    白浅希挑眉,忍着想要摔手机的冲动,换了一只手拿手机,“于是,你真的不想活了吗?要不要我现在就去你家让伯父伯母教教你什么叫贤良淑德呢?最好再让你学会什么叫三从四德!你觉得怎么样呢?华子,嗯?”末尾的语气明显上调,整句话说的云淡风轻,王华在电话那一头却听的心惊胆战的,这姑奶奶又想出什么损招了?!

    “别别,那个白大小姐,您高抬贵手,我这不是开玩笑,开玩笑嘛。别当真啊。”

    “爷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你开玩笑!”白浅希没什么好脾气的回答着,一边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好,好,说重点,其实就是想问问你和纪少出什么事儿了。”昨天给纪有鸣打完电话,纪有鸣没有像往常一样随口回答,而是气势汹汹的就回公司了。而那张脸,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黑着,完全没有放晴的打算。昨天处理完国外公司运行的问题,晚上就没离开公司,把手头的方案合同都解决之后,今天又通知所有人开始加班,并且提出新计划,提出新计划也就罢了,但是要完成纪有鸣所谓的新计划的产量和利润……任重而道远啊!他和柳随风几个人以为开会不过和往常一样走走过程,没想到了,完全是要把公司里的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啊!有没有这样的?自己心情不好,就要来劳役下属,太不厚道了!

    他被柳随风他们推过去质问,结果呢,文件堆里露出了一抹在他王华眼里有些诡异的笑容,“找我有什么事?”他有些后怕的退了一步,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你干嘛突然这么拼命工作啊?”他本来以为纪有鸣也许会说出什么为了公司能够更好的发展这样宏伟的目标之类的……结果呢?

    文件堆里的纪有鸣把手中的笔一放,挑眉,“为了挣奶粉钱。”“什么?”挣奶粉钱?多么高尚的理由啊……王华当时觉得如果让他想一百年也不会想到纪有鸣会说出这么一个理由,他在挣奶粉钱?他确定不是要开一家奶粉生产厂?等等……貌似重点不在这里吧?挣奶粉钱?谁要喝奶粉?貌似这也不是重点……

    “你家养小猫崽了?”半天,王华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很成功的迎来了几本厚重的文件夹的亲吻。

    想到这里,王华不禁摸了摸自己那满头的大包……丫的,不就问了句养没养小猫崽,没养就没养呗,打什么人啊……

    “没什么事儿,就是可能过两天的婚礼新郎会换人。这对你们没什么影响,该来喝喜酒就来。”

    白浅希这边说的风轻云淡的,王华这边听的,差点摔在地上,什么?新郎会换?这还没影响?怪不得纪少这么拼命,脸黑了那么久,这是被休了,要下台了?虽然王华心里幸灾乐祸占得多一些,但是,为了他能不再受纪有鸣的疯狂劳役,他还是决定做个和事佬吧。

    “哎呀,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俗话说的好啊,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和他还没结婚。”

    “啊?那倒也是。那就是滴水之恩当一涌泉相报!”

    “我觉得你高中的语文是英语老师教的?还是说你初中的数学老师教了你的语文?”

    “我这不没什么劝人的经验吗,行行,你们都是语言的天才,口的巨人成吗?我说你们就甭折腾了不行吗?这几年下来也算风风雨雨了,我看着纪少也不容易的,就算没做到二十四孝,起码二十三孝肯定是有了。

    这么好一男人,死心塌地的,不是挺好吗?”王华绝对发誓,这话说的他都鸡皮疙瘩从里到外的掉啊!这白大小姐再不示弱,他还真是没什么折子了。

    “这么好一男人,放弃了,确实可惜。”

    “您的意思是……?”难道真的有效果?白大小姐打算放过纪少一马?

    “我的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就归你了,好好待他吧。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这该我什么事儿啊……”王华哭笑不得,白大小姐……他归我了?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白浅希撇撇嘴,“你对他的事儿这么在意,我又怎么好拂了你的意呢?”

    王华要是再听不出白浅希这话什么意思,那就当真这些年白活了。白大小姐这话很明显,少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嗯,算了,说到底也是我多事了。”

    “嗯哼。”

    “那我有个小问题。”

    “说。”

    “你家是不是有个小猫崽,或者是一个要喝奶粉的小崽?”王华在电话那边还是对这个问题很是执着。

    白浅希深呼了一口气,“王华!!你给我等着,你甭想好好活着!!!”

    “我做错了什么?喂?喂?”电话那边白浅希早就挂了,王华满脸无辜的看着手机,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好奇一下而已嘛,用不用这么诅咒他啊。

    王华蹲在角落画圈圈,却忘记了一句话,好奇害死一只猫~

    53 残忍

    白浅希听说外边有人找;放下手中的手机,走了出去,

    “月水?”有点诧异她的出现;她不是在照顾风余凡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一身白色带着碧绿的连衣裙衬着她高挑的身材。蔺畋罅浪她转过头,长发被秋风吹的有些凌乱;却依旧那么美好。

    听到了白浅希的声音,她咬着下唇终于开了口;“对不起……”她的眼中闪烁的;似乎有些带着水汽。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要是搁在平常,白浅希一定会这么说;但是此刻;她并不想这么咄咄逼人。

    “对不起……其实你不必这么跟我说,也许错的是我,如果早些阻止而不是任事态这么发展。说不定会有好的结局呢。”只是……纵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浅希,也难以坐到观局不乱。

    她不是神,她也是人,她虽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事关身边人,她又如何坐到观棋不语真君子呢?

    柳月水摇摇头,“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那天……还对你说了那样的话……”

    白浅希摇了摇头,走近柳月水,“你有你的决定,我不该擅自替你做决定的。看吧,最后上帝都惩罚我了,让你和风余凡都怨我,恨我……”

    柳月水抬起头,眼眶里的泪流下来,良久之后,“你不会原谅我了吗?”

    白浅希在柳月水面前伸出手,微笑着说,“说什么原不原谅呢?只要你愿意握住我的手,我绝对不会先放手。”

    柳月水伸出手,牢牢的握住了白浅希的手,“嗯!”柳月水擦干眼角的泪水,长久以来的怨,似乎只是她一个人的以为。最后的时候白浅希给她的一句不责怪,好像化解了一切玄冰。她渐渐的开始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庸人自扰。

    白浅希抬头,“风余凡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现在的情况还可以,康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伯父伯母也来了,他们没有怪我,其实也是你却跟他们说了吧?”

    白浅希点点头,“其实发生这件事我也有一定责任,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风余凡,那么就不要再靠近了。他……确实也不容易了。付出的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希望你能幸福,但是,让他为之付出这样的代价,却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每次想到,我都觉得惭愧。我想要跟他说声对不起,但是又觉得好像这句对不起一说出口就会泯灭他为爱所做的一切。所以我始终没有能开口……”

    柳月水抿了抿唇,望着那片蔚蓝的天空,“大概人都是这样吧,越得不到越想要。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并不喜欢。但是他离开后我却觉得心里异常的空荡。这些年里,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梁哲云,也因为这样,所以一直在心里对你有所埋怨……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一边和纪有鸣在一起,而另一边却要霸占着梁哲云。也许是嫉妒蒙蔽了我的双眼吧,我做了很多错事。终于摆脱了风余凡的瞬间,我得到的却不是松了一口气,却是实实在在的失落。当车要冲着我撞过来的那一刻,在死亡就这么近距离的到来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却只有他,在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在我身边一直帮我的,一直都是他。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所以最危难的时候,我个想起的就是他。那一瞬间,我笑了,只是因为觉得好笑,竟然以这种方式来认清自己的心,竟然是在要死的那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念想。

    那一刻,我只想着,上帝,如果我能在这次事故中活下来,那么我一定要告诉他,我爱他。但是……他却冲了过来,把已经打算心灰意冷打算迎接这个劫难的我救了出来,他奋力的推开了我,自己却倒在了血泊当中。我愣住了,本来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却没想到他还会回头……

    那时候的恐惧,比我面对死亡的恐惧更加难以预想。我曾想过如果他消失在我的世界会怎样怎样……但是,我却从没有想过让他死。他昏迷之前最后一句话就是,‘你没事……真好。’那瞬间,我紧紧的抱着他,我才发现我有多么不想失去他。在急诊室门外等待的时候,我唯一想到能依靠的人只有你……

    我也渐渐明白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而这所有的罪魁祸首其实都是我……”

    看着一脸悲伤自责的柳月水,白浅希的心里只有心疼。她从小到大总是呵护着的,总是当作妹妹的人。她从来不忍心责怪,即使她做错了什么,“风余凡不会怪你的,月水,你只是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那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的是谁。有时候,是福不是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透过迷雾看清楚了你身边需要谁,一直不曾离开的人是谁,这很重要。不是一味的去追求,不用等到最后的时候才叹息。”

    柳月水转过身,“那么……你呢?看透了你的心了吗?”柳月水的话突然转了话头,白浅希被问的有些措手不及。是啊,倒是旁观者清,柳月水这一句疑问,却让她也想起了纪有鸣。如果换做是她,那个时候,会想到谁?透过迷雾,似乎一切都清晰明了,但是她却不想去看清,不想去承认……

    “怎么突然这么问,呵呵,开始关心我了?”白浅希试图用话语转移开这个她不愿意提前的话题。

    柳月水看着白浅希,说道,“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些人遇到了就不要错过,因为我们也许就像没过河的卒一样,只能前进而不能回头。当在最危难的时候,才看清自己的心,那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你有可能会永远的失去他。

    当灾难从天而降的时候,才恍若发现生命是多么的脆弱易逝。就像你希望我能幸福一样,我希望在这短暂的人生中,你不要在错过和懊悔中度过。有些人,有些机会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白浅希微笑着说,“看样子你已经领悟不少呢。”

    柳月水回以微笑,“还好,略懂,略懂。”

    “不进去坐坐吗?我家你好像也好久没来了呢。老爷子这两天还念叨过你呢。”自从白浅希和纪有鸣订婚搬出去住以后,柳月水也就不怎么有机会来这儿了,前阵子又出了那么一出,自然也没能来这儿了。

    柳月水摇了摇头,“我就不进去了,余凡那里我还得继续看着,要不也放心不下。老爷子那里,你就帮我问候一声吧,就说等过阵子,我再和风余凡一起过来。”

    白浅希点头,“这样也好,你也注意点身体,别关顾着风余凡。那小子命硬着呢,咱们这么担心其实都多余。”白浅希调侃着,柳月水也被逗乐了。

    “你这嘴巴还是一样的损啊!”

    “这是爷的优点。”

    “……过两天,纪少的生日,你会去吧?”临走的时候柳月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嗯……我还没想好,不一定呢,到时候再说吧。月水,你不用担心我,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会斟酌的。”

    柳月水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点点头,离开了。

    白浅希转身打算回去,余光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钟谦敬?”

    他坐在花坛的边缘上,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呆呆的那么坐在,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那温润如玉的面上,时不时的露出会心一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回忆。但是,他的家和她家明明是相反的方向,而且路程又不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浅希走近钟谦敬,“钟谦敬?”

    坐在花坛边缘的钟谦敬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什么光彩,只是轮廓依旧那么明朗,“易汪?”

    “嗯,是我。”白浅希压低声音回答道。

    “似乎经常能遇到你呢。”他的笑的很淡,但微笑依旧那么美,如同他笔下的画一般找不到瑕疵。今天他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在这落叶堆积的秋日里,显得清爽了几分。他的那句话,却说的白浅希心下一跳。

    自从那次知道他家住址以后,她就时常在他家楼下转悠,打算来个邂逅或者偶遇,似乎每次的运气都很好呢,她每次到他家‘遛弯儿’总能碰到他出来。

    所以,他们的偶遇就多姿多彩了,有超市旁边的偶遇,有公交车牌的偶遇,也有餐厅,书店的偶遇,总之白浅希是找各种不同地点,创造不同的偶遇……

    此刻被他这么一说,她顿时就有种谎言被揭穿的感觉,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呵呵,缘分,这就叫缘分嘛!”

    “缘分?好像真的是呢,很奇妙的缘分,不过真的该感谢这种缘分,让我在黑暗中不那么寂寞。”他的面容有些消瘦,太阳下那面上缺少血色的似乎有些透明的感觉。她心下一紧,真的很心疼……

    “怎么到这里来了呢?”白浅希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嗯,有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住在这里。”他含笑对着她说,他的表情充满了幸福似乎把那病后的憔悴也掩盖了去。她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却也不忍心去说什么不好的话打断他美好的回忆。

    “那时候,经常送她回家,所以这条路似乎要比去任何地方都要熟悉呢。”那个时候……她问他“我家在那边呢,你顺路吗?顺路的话就送我吧!”他没有回答却牵起了她的手,微笑着说“走吧。”就这么送了4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却无论刮风下雨都坚持着,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习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不但不顺路,而且还很远……

    “你……还是忘不了她吗?”她小心的问着。

    “我曾经想要用一辈子去记住她,而现在我依旧不想忘记她。我不能忘记,她已经深入骨髓了……”

    白浅希咬着下唇坐到他身旁,“如果她在这里,一定会很感动呢。”

    他把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采下的花递到了她的手上,“我不需要她的感动,只希望她能幸福,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

    白浅希看着手上绽放了的翠珠花,那紫色的一捧小花,很是漂亮,让她不禁想起次他们的开始时候那朵美丽的玫瑰花,“你真傻,你这么做她又不会知道……你现在的愿望应该是把眼睛治好!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

    听了白浅希的话,钟谦敬苦笑着摇摇头,“我已经渐渐习惯了黑暗,把眼睛治好,然后再去面对没有她的世界,这对我而言太过残忍了……”

    “你就没想过要出国去把眼睛治好吗?”

    “治好?也许想过,但是,现在不那么想了。”

    她拄着下巴看着手里的花束,“你的眼睛不能再拖了,你不要再固执了,到底要怎样你才会去?”

    “嗯 ……”他沉默了良久,带着几分难得调笑的口吻说道,“如果你陪我,我就出国去治疗,怎么样?”

    她只有片刻的犹豫便开了口,“既然如此,那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啊!我答应陪你去!”细数伤痕,我伤你几回。你有机会治愈眼睛,我又怎么忍心拒绝,让你失去这个机会呢?

    钟谦敬在听了她的回答后,有那么一阵子愣住了,随后笑如繁花初绽,“好!”

    54癖好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那一堆文件之中;皱着眉边看文件边签字的男人。嗣蠹耙浪他那张面上本就没有多少肉,现在看上去似乎更消瘦了几分,连一向的整洁似乎也被遗忘在了脑后。

    那因为消瘦而略显的微尖的下巴已经冒出了点点的青胡渣;让他本来如玉温润的气质中带上了几分诗人的忧郁和文人不得志的颓废感。他的眼睛盯着那文件,像是生生要看破什么天机一般;手上一直不曾停歇的一丝不苟的写着,就连有人进来送文件也是头也不抬的继续。

    “这都几天了?还没吃东西?”柳随风摆弄着手上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