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尧穗拍拍他僵直的背脊,“叶丞,别担心,你先放开我!”如果再不看看场内的情况,估计谢珊珊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梁叶丞犹豫了一下,稍稍推离她,但并没有放手,依旧搂着她的肩膀。
呃……场面有些凄惨,地上倒了一片黑人保镖,此刻嚎叫声满天,看样子应该都属于骨头错位型,不过只要不像刚才那样见血就好,而主谋小姐此刻则是跪趴在地上泪流满面。
哎?怎么感觉这个情景那么熟悉呢?哦,想起来了,貌似刚才那个女孩也是以这个姿势倒在地上。
向尧穗贼兮兮的笑着,眼看着顾乔要对她下手,连忙出声:“小乔,等一下!”
无视顾乔瞬间僵硬的脸,她乐呵呵的吩咐:“那个……帮我找支毛笔和瓶墨水!”
顾乔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沉默的苦着张脸出去找东西,可见鬼的,现在哪会有这些个东西。
顾乔走后,火热的场面渐冷下来,除了偶尔响起痛苦的呻吟和夹杂一道浅浅的啜泣,其他人都纷纷站在原地左右无声的等待着。
过了大概十分钟,顾乔同志不负众望拿着东西回来了。
向尧穗接过东西,道了声谢,便向谢珊珊走去。
谢珊珊看着贼笑而来的人不断手脚并用往后挪,仓皇无措的问:“你要干嘛?”
“当然是送你份礼物了!”她朝地上努努嘴,“不管怎么样肯定让你比他们下场好!”
谢珊珊脸色十分难看,她不断落泪摇头,脸上的妆花的惨不忍睹,喃喃着:“不要不要!”
说实话是人都有同情心,向尧穗看着她的悲惨状有些下不了手,不过给个教训还是要的,吃一堑长一智嘛!
她把毛笔沾上墨,毫不犹豫的在谢珊珊脸上画了个大王八,顺便将剩下的墨汁一股脑的泼在她身上,这对于极度爱美的谢珊珊是个异常沉重的打击。
谢珊珊终于放弃形象,坐在地上的嚎啕大哭起来,整张脸黑白一片。
向尧穗眉角抽了抽,“呐,礼物给完了,你自己好自为之!”拍拍手,回到梁叶丞身边。
梁叶丞向两位得力属下使了个眼色,便携着向尧穗走了出去。
梁叶丞回来了,本就为了陆册使尽浑身解数的女孩们更加打扮的花枝招展。
曾真托着下巴从窗口看楼下一片的莺莺燕燕,“啧啧啧!梁少的魅力似乎比以前更见长了,阿尧,有危险呐!”
向尧穗翻了页手中的课本,明天英语测验啊,可真是戳到她罩门上了。心不在焉的回应:“我对梁氏产品向来放心!”
“你倒挺有自信!”
“那是!”
糟糕,这单词字母怎么这么多?向尧穗记了半晌,还是没搞对位置,终于恼了,将课本一摔蹙眉闭眼养神起来。
曾真看看她,奇怪道:“你那些个暑假作业不是做的挺好的吗?陈老都在课上难得表扬了你一次,现在怎么连记个字母都跟要你命似的?”
那能比吗?陆美人在旁当然是不用担心,那家伙这么厉害有什么能难倒他?
向尧穗睁开眼,问:“对了,陆册来学校了吗?”
“不清楚,不过我是没见过他人!”曾真边看着楼下的形形色色,边分析,“可能最近高年级课程比较忙也说不定!”
向尧穗点点头,无奈的拿起书本又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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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part 24
街角的西饼店!
小光正把一箩筐的西式蛋糕放入保险柜,不过可能装筐的时候没控制好重量,现在搬起来有些过分吃力。
她龇牙咧嘴的提着,双手被箩筐边沿勒的死紧,呈现出一种黄白的色泽。
硬撑中,突然出现一双白皙显瘦的双手,热心的帮衬在两边,轻轻往上一托,就这样快速完好的放了进去。
小光转头,眼睛一亮,“阿尧!”向尧穗在这里打工两年了,不过也只在寒暑假过来,一开学便很难再在这里见到她人影。
向尧穗拍拍手,笑着说:“怎么都不叫人帮忙?”
“没办法!”小光无奈的耸耸肩,“你也知道老板娘很少来这里,而陆册又请假两天没来了!”
稀奇了,“他是为了什么请假?”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
从西饼店出来,看了眼西沉的余晖,皱眉沉吟几秒,向以前的租屋走去。
逼仄的楼道,向尧穗爬上最后一阶,在门口站定,抬手敲门。
少顷,依旧安静一片!
难道人不在?会去哪?不会真像以前说的落跑了吧!
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耳朵上的宝石,若真跑了他岂不是要亏死?
她在门口踌躇着,看着手中银色的钥匙犹豫不决,要不要自己开门进去?可是这毕竟是他的屋子了,自己擅自进去似乎不太好,可如果不进去心中就感觉磕磕绊绊的很不踏实。
要不还是进去看看吧!她只要不碰任何东西不就行了?
门开了,向尧穗换好鞋走进去。
屋子除了沙发上搭着的一件衣服其他都很整洁,整洁的有些清冷。
真的不在?
她慢慢朝里走,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严实,轻轻一推里面的情景便一目了然。
床上有个微微的突起,没有盖被子,卷缩的躺在那。
“陆册!”向尧穗大惊,连忙走了进去。
他紧闭着眼,嘴唇有些干裂,睡得并不安稳,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绯红,本就如雕刻般完美的脸此刻透着一股难得的脆弱却显得更加妖艳起来,有种咄咄逼人的美感。
向尧穗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一片却没有一点汗水,发烧很严重。
“陆册!”她略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脸。
轻轻的拍打声在寂静的屋中衬着床上病中的人竟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萧瑟。
陆册并没睡得太沉,很快睁开了眼,妖娆的眼眸睁开一条缝慢慢变大,迷茫中掺杂着看不透的氤氲,然后渐渐清明。
“阿尧?”沙哑的嗓音,低低的似乎有些不敢确定。
“是我,去看过医生了吗?”
他微微蹙眉,敷衍的说:“睡一觉就好了!”然后仿似不愿被她看见自己的狼狈样,拉过被子就往头上盖去。
向尧穗一把拉住,神色认真的看着他,“那吃药了吗?”
陆册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撇过头没说话。
看样子是没吃药了,不过生病的人都是这么别扭?向尧穗有些郁闷。
起身在柜子顶上翻找一通,拉出一只小箱子,拍掉覆盖上面的薄薄尘埃,打开,密密麻麻都是各类中西药。
这些药都是梁叶丞为以防万一请家庭医生特意准备的,不过她从小到大身体就非常好,连头疼感冒都很少碰见,自然很庆幸的没有用到过,隔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效用。
向尧穗细细翻看着崭新的包装盒,好一会才找到一盒退烧的,正好也没过期。
跑去厨房倒了杯水,又拿出药片,走到床边,往前一递,“呐,先吃了,看药效怎么样,若到时还不退烧就去医院。”
陆册盯着眼前白色的小颗粒,神色有些勉强,犹豫了几秒硬着头皮接过,满脸纠结的吞了下去。
向尧穗笑他,“你都几岁了动画片缺不得,现在连吃个药都跟要你命似的。”
陆册眸光凌厉的射向她。
向尧穗识相的闭嘴,“我出去,你先睡一觉!”
门关上了。
她走到卫生间,明朗朗的一片,水盆里放着换洗下的衣物。呆了几秒,任命的蹲下开始清洗起来。
向尧穗想这辈子肯定是欠了他的,从曾真把他领进门那天开始便注定了要自己一份份的还债,摇摇头,唉,算了,就当白捡个儿子养吧!
晾完衣服回来,巴在门口向里看了眼,陆册已昏昏沉沉入睡,折身去厨房,大开冰箱,呵,这小子生活过的可真滋润,鸡鸭鱼肉,又有荤又有素,向尧穗不是滋味的摸摸鼻子,这对比起她的不知道舒服多少!
眼光扫到旁边的剩饭,拿出来,东西再好又怎么样,放到她这个厨艺白痴面前还不是中看不中用,幸好她还会做米粥,不然就算生病也只能吃泡面,这样一想心里就平衡了,可殊不知她做的白粥也没比泡面好到哪去!
煮完粥,已是半小时之后,盛到碗里端去卧室,刚放下他就行了,略显吃力的坐起身靠在床头。
向尧穗揶揄,“哎!你还挺守时,我一进来就知道该吃饭了!”
某人幽默感不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向尧穗瘪瘪嘴,走过去将碗一递,“喏,吃了吧!”
陆册瞟了眼白茫茫的不明物,表情很是嫌弃的别过头 。
向尧穗郁闷了,一直都知道他冷清难搞,但也一直在可承受范围内,可怎么一生病越发变本加厉起来了?难道就因为她好欺负?
但心里再不爽也不能和病人一般见识,她期期艾艾的说:“你看我又是帮你洗衣服又是帮你做饭的,不管如何你都该给个面子吧!我可是盯着颗颗米粒变米糊的。”足可见她的诚心了!
陆册诧异的转回头,“你给我洗衣服了?”
“是啊!”向尧穗郁郁的点头,这可是她平生次给男人洗衣服呢!本来是要留给自己老公的,今天真便宜他了。她又补充:“我还给你做饭了!”
陆册抿了抿唇没说话,看着她的目光昏明难辨,半晌微红着脸端过碗默默吃起来。
向尧穗松了口气,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吃,陆册吃得很慢,跟只猫似的咀嚼好一会才下咽,斯文儒雅的模样仿佛是个贵公子,或者他就是个贵公子也说不定,毕竟她认识的他不过是几个月。
眼看着碗见底了,向尧穗乐呵呵的伸手接过,屁颠颠的就要跑去厨房,刚到门口,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我还要!”
她愣了,盯着他,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陆册一脸淡定的说,“我还要!要放葱的!”
若不是这粥出自她手,向尧穗真要以为这是难得一见的佳肴了,尽管卖相丑了点。
呆了一秒,干咳一声,算了,有人捧场还是好的,不过……“家里好像没葱了!”
“我知道!”
嗯?
“所以你去买!”
咳,向尧穗看看窗外昏暗的天色,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去买?”
陆册点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难道我去买?”
于是向尧穗同志,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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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part 25
天已接近墨黑。
向尧穗在街角晃悠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个还没收摊的小贩。
“老伯!”她连忙跑过去,“您这里还有葱吗?”
微微佝偻着身躯的老人睁着浑浊的眼看她,笑呵呵的说:“有,有,小姑娘你等等,我给你找出来!”
他俯身,巴拉几下地上半摊着的蛇皮袋,颤巍巍的找出一小捆,“就剩这点了,够吗?”
“够!”向尧穗付完钱,接过,“老伯,谢谢了”
刚转身便看见了身后一抹高挑的身影,冷然着一张脸看着她,隐约中竟有些淡淡的不满,“小姐,该回家了!”
“景悦!”向尧穗喃喃着,握在手中的小葱变得沉重起来,一个月还未到,她怎么把和梁叶丞共餐的事情给忘了?
头一侧,几步远的距离他正静静的站在那,背后的灯光将他照出一个剪影,手插着口袋,风姿潇洒的如菊如兰。
梁叶丞缓步走过来,走到她面前,眸光沉沉的锁住她,表情异常的平静,而这样的平静却让向尧穗涌上阵阵不安。
他瞟了眼她手上的东西,微讽的勾了勾嘴角,冷冷的问:“你不回家就在忙这个?”
向尧穗被他盯得手脚无措起来,尴尬的咧了咧嘴角,“我……我在想今天加什么菜?”
“是吗?”他的眼神越发凌厉冰冷起来,“要加的就是这捆破葱?”
“我……”她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背脊一阵阵的发凉,看样子天生就不是说谎的料呀!僵持了半晌,终于无奈的垂下头,苦笑着坦白,“陆册生病了,我一时没注意时间。”
梁叶丞一僵,目光狠狠的瞪着她,突然猛地上前一步,用力抓住她的手,翠绿的小葱瞬间坠落,他看着她,眼中是难以压抑的怒火:“穗穗,告诉我,是不是我放任你太久了!”久的让你以为可以走远,并且越走越远!
向尧穗下意识的挣扎,可是越挣扎他的钳制反而越重,手腕上的疼痛让她不禁皱眉,“叶丞,你做什么,他只是一个朋友!”
“可你知道我受不了!”他声音低哑的说。
“就算你受不了也不能剥夺我交朋友的权利!”她尽量耐下心来,“叶丞,就算你要吃醋,能不能吃到要点上?”
“向尧穗!”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我有我生活的自由,你应该相信我,如果这样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就可以爆发一场战争的话,以后我们又会争吵多少次?你觉得我们又可以走多远?”
“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但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休想我放手!”他将她一拽,冷着脸朝外走,“现在回家!”他最讨厌她拿出一副教训人的嘴脸了,总是说得头头是道,到最后每次都会变成自己无理取闹,真该死。
向尧穗一路便被拖着回去了。
被甩进家门,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砰!”关上了。
“喂喂喂!”向尧穗瞪大眼看着他,“还有景悦呢!”明明人家好好跟在他们身后的怎么说关门外就关门外了?
“少废话!”他一下便把她压在了门板上,隽秀的脸庞猛地逼近,两人的呼吸霎时交融在一起。
向尧穗捂着胸口,连呼吸都清浅起来,“你要做什么?”
梁叶丞恍若未闻,双手轻轻捧着她的双颊,目光如秋雨般缠绵悱恻,转瞬间又倾盆直下,如暴风疾雨般措手不及狠狠的吻了上去。
粗喘的呼吸,用力的吸允,辗转反侧的挑逗,两人平时也会来个小甜蜜,亲个小嘴不过那是如溪水般的轻缓流畅,温润细腻,今天的粗暴让向尧穗懵了,直愣愣的瞪大眼盯着前方失了神。知道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身上传来阵阵凉意,心中咯噔一下开始挣扎起来,可越是挣扎他压得越紧,呼吸越见急促。
向尧穗眼转不停急转,眼前昏黄的光线氤氲一片,眼睑情况急转直下,不知道是太极太黄还是太害怕,下意识的一口咬了下去,梁叶丞一阵,也就着几秒间向尧穗身子一转逃脱了钳制,隔着几米远两两相望,原本炙热的空气缓缓下降,水雾弥漫的双目也开始清明起来,向尧穗抿唇,衣服宪行为,随着胸口的沉闷弥散开来。
梁叶丞垂头沉默的站在那里,挺直的背脊骄傲且倔强,他抬手在粉色的唇上轻轻一划,制度瞬间染上浅浅的血丝,他愣了愣,随后伪钞的轻笑了下,看着她,“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向尧穗一僵,眼中闪过轻微的慌乱,“叶丞,我……”
他手一挥,打断她,声音稍显冷硬的说:“我知道那幢房子你不愿意住,我不勉强你,但西欧那赶紧以后顾乔必须跟在你身边。”说完转身离开,不曾回头,沉默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向尧穗在原地正中了半晌,才颓然的倒在沙发上,心中不断涌上阵阵憋闷却没办法发泄,疼痛的脑袋一片空白。
她脸色微微苍白的低头看看自己,破败的衣衫衬着皮肤上班班的红痕,说不出的狼狈。
狭窄阴冷昏暗且充斥着霉味的走道,只有一只斑驳不断闪烁的灯泡不懈努力的发亮着。
陆册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张略带局促的脸庞,心中说不出什么味,有些涩,有些闷,喉咙紧凑的几乎挤不出声音。
曾真看着他突然沉寂下来的脸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看他样子没有开口的打算,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抬了抬手,干笑着:“阿尧临时有事来不了,叫我把葱给你带过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碰到他就会觉得不自在,像被一口大锅狠狠的从上面罩了下来,盖得严严实实连呼吸都变得十足艰难。
他看着那困细小翠绿的植物,若是刚才没让她出门是不是就会好一点?
“她有什么事?”
“呃……梁少找她。”
他眼神一暗,转身,“进来吧!”还能说什么。
曾真跟着他进屋,然后走去厨房,照着向尧穗电话中说的将葱剁碎洒之前煮好的白粥上,给他端出去。
“阿尧说你想吃这个。”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照着她的意思弄了,不过也不知道对不对,你先吃吃看!”
翠绿的小点漂浮在白粥上,看色泽非常的可口,浓郁的香味也比刚才单调的米香味好很多。
他拿着调羹抿了点,“很好,谢谢!”
曾真也松了口气,“不客气,你慢慢吃!”
他低头又吃了点,便停手放到了一边。
咦?“吃完了?”阿尧不是说他就想着吃这个吗?
“嗯!”不管味道怎么样,始终没了刚才的那股感觉,现在连稍稍吃点都觉得撑得慌。
“哦!”记得生病的人胃口一般都不好。
她站起身打算收拾起来,陆册突然开口:“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会洗!”
“你不是生病了吗?多休息休息吧,洗碗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用了!”声音平静里面的坚持却异常明显,“时间不早了。”
打算热情一回的曾真不由一僵,放下停留在半空中的双手,看了眼时间,七点半。她嘴角抽了抽,真晚。
“那我先走了!”她识时务的起身,告辞。
“路上小心!”
走到门口,她似乎又想到什么,蹙眉犹豫了一下,看向他,“陆册。”
“嗯?”
“最近……你出门多留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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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part 26
“小乔!”风和日丽的日子,向尧穗迎风走在青春洋溢的校园林荫道上。“叶丞最近在做什么?”那天过后他就再没来过学校,也没主动和她联系过,只派了个跟屁虫尽责的在她身后形影不离。
顾乔对那个有点娘的称呼已经练就到脸不红气不喘了,“我也不清楚!”
“真的?”
“是!”
“你不是天天都给他汇报工作吗?怎么会不清楚?”向尧穗睁着无辜的大眼盯着他。
顾乔一僵,无奈的,“小姐!”能不能别逼他呀!夹心饼真的不好做。
向尧穗拍拍他的肩,一脸明了的样子,“算了算了,别这幅便秘的表情,我知道你最近辣得吃多了!”
嘴角抽了抽,“小姐,你的话越来越露骨了!”
“谢谢!”
“不客气!”他面无表情的,“不过吃辣的会便秘?”
向尧穗略显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嘻嘻的说:“那是,我亲自体验过。”
顾乔瞬间石化。
两人慢慢朝外走。
还没走到校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带着一副墨镜,伸手拦下他们,微躬身,“小姐,老爷想见你一面。”
向尧穗眯了眯眼,阻止要上前的顾乔,“有什么事?”
“属下不知!”
“非得现在吗?”
“是的。”
“不过我现在有要事!下次怎么样?”
“……”
“或者明天?”
“……”
向尧穗挑眉,“你……能给个反应呀!”
“小姐,请!”
呵,态度还真决绝!
她斜眼看向身边一脸警惕的男人,耸肩,颇为无奈的说:“小乔,舍命陪君子?”
这是一幢独具欧洲风格的城堡别墅,奢华且极具高调。
占地极大的绿色草坪,华丽的喷水池,浪漫的秋千,三三两两纯洁的白鸽。
绅士管家有礼的领着向尧穗走进富丽堂皇的客厅,梁南峰双脚相叠的坐在沙发上,中年男子保养的很好,儒雅贵气的风采不减当年。
他示意向尧穗坐在对面,然后命人泡来香味浓郁的咖啡,笑着说:“尧穗,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女大十八变这句话真不假。”
“太客气了!”向尧穗淡淡的回道。
他也不以为意,依旧热心的问:“最近在忙什么?”
她扯了扯嘴角,“一个学生除了读书还能忙什么!”
“也是!”梁南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也只有叶丞那小子就记得会里的事情,天天忙得不见人影。”
他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不过也对,毕竟这么大一个青锦会总不能没人管,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能做到这个地步,几年的时间将规模扩大不说还收服了那么多人,现在会里的几个元老应该都对他俯首称臣了吧!”
“这些你对他说或许更好,我并不了解里面的情况!”向尧穗眼睛盯着杯沿声音毫无起伏。
“唉,我也想啊,不过长大了翅膀就硬了,想见自己儿子一面都请不到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毕竟是自己儿子看着他疲于奔命也心疼呀,尧穗有没有想过帮帮他,有你在叶丞做事肯定更加事半功倍。”
“我不喜欢涉及这些事!”
“不喜欢是一回事,但青锦会毕竟是你父亲打下来的,你作为他唯一的女儿也不能一直袖手旁观。”
向尧穗摆弄着咖啡杯的手一顿,冷冷的看向他,“我觉得这不是你该管的!”
梁南峰皱眉,不满的看着她,“尧穗,说话注意分寸!”
“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我是你的长辈!”梁南峰开始薄怒。
“你也配?”向尧穗嘲讽的看着他,“不是因为你生了叶丞你以为我会愿意看你一眼?”
“向尧穗!”梁南峰大怒。
“吼什么!你不是还要靠着我去拿青锦会吗?”
梁南峰一僵,神色微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向尧穗冷笑,“你不知道?也对,你确实不知道。那你知道为什么十四岁那年梁叶丞开始不再叫你父亲了吗?你知道他为什么接手青锦会后再没回来过这个家吗?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会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青锦会挂名堂主吗?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想要见一下自己的儿子却比登天还难吗?”
梁南峰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向尧穗自得的眯眼,“不知道对不对?想知道吗?”
他隐忍的深吸口气,“你说!”
“风林山独居别墅,不记名财产。”她幽幽开口,冷笑的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受打击了?”
“你怎么会知道?”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不断摇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那是多大的秘密?129车牌号是我和叶丞最熟悉的了,我们每天都看着它在那条山道上来回奔驰,穿梭在林木群中可真是潇洒啊!”她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山,飘忽不定,“呵,两个男人的秘密基地,那张足够宽大的床铺,那一条条白色的床单,这些字眼是不是很亲切?没想到吧,你们的子女同样感到恶心的亲切。”
“抛家弃妻的男人,可悲的竟还是我们的父亲,你应该还记得某一天你儿子高烧不退整整三天没出房门吧,因为那天我们看了最精彩的一幕,可惜我被他蒙了眼睛没见到现场版,不过真切的呻吟声还是闻见了,你知道那有多令人恶心吗?就好像吃菜咬到一条大菜虫,断了半截流出一堆污渍般的令人作恶。”
“你知道他吐得有多厉害吗?搜肠刮肚,黄水都吐了一地,我看着他冷汗一条条的往下流,往下滴,几乎昏死过去。”
向尧穗含笑看着他,眼微红,心中升上一股畅爽感,“你以为就这些?你以为我真相信我父母是死于意外?你以为你儿子真相信他的母亲是死于自杀?别太天真了,你不就是怕那些丑闻泄露出来吗?你不就是想要青锦会的独揽大权吗?你没想到我父亲死后青锦会也轮不到你吧?几年的处心积虑功亏一篑的感觉怎么样?现在还想着要我插手青锦会,怎么了?是不是有几个死忠的元老就是不肯就范?想着来利用我了?”
她得意的看着面前如见了魔鬼般神色惊惧的男人,“梁南峰,你还配做人?”
他的面部肌肉隐隐颤抖,有些扭曲的可怖,狼狈落魄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突然,他呼吸一窒,手紧紧揪着领口喘气,脸色变得青白起来。
挣扎了几下,颓然倒地,手带过茶具上的咖啡杯,乌黑的液体倾盆而下,洒在他脸上,一片狼藉。
杯子落地的声音引来了门外的几个菲佣,还有惶惶然赶来的管家,全部人都手忙脚乱的开始进行急救,嘈杂声一片。
向尧穗冷眼看着,直到声音消失,转身走向门口呆站着的男人。
她笑了笑,无视周边几道不善的视线,“小乔,这出戏怎么样?”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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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part 27
夜幕如墨水般泼在天上。
宽敞明亮的书房内,梁叶丞冷漠的看着手中一叠薄薄的资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照片中得人影。
“以后不许她再去那个地方!”他把手上的东西狠狠的摔在桌上,看着眼前垂首站立的男人,“用一切方法!”
顾乔顿了顿,点头,“是!”
“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还在进行!”
“嗯,尽快!”
“是!”犹豫了几秒,顾乔斟酌着开口,“梁少!万一被小姐知道……”
他手一摆,打断他,神色冷凝,“我不会让她知道!”绝对不会。
阳光灿烂,天气晴好。
曾真百无聊赖环顾四周,视线正巧扫过邻桌,她拍拍身边正打盹的向尧穗,幸灾乐祸的说:“嘿,你的忍耐力真是越来越好了。”
向尧穗用力的眨眨眼振作精神,沿着她的视线一看,正是无故变成她们同伴同学的顾乔先生,手托着下巴叹息,“如果换成是你我想忍耐力可能会更好!”
曾真脑中突然出现一抹风姿卓绝的身影,不由缩了缩脖子,转移话题,“不知道陆册怎么样了?”
向尧穗拍拍脑袋她也把这事给忘了,“明天正好周末你去看看!”
“你不去?”
向尧穗对着另一边扬了扬下巴,“监视器在那呢,我能去吗?”
曾真万分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沉默。
次日的天气依旧很好,微风轻拂阳光普照,绒绒的光线使得万物都变得朦胧美好起来。
医院冰冷的长廊,白色瓷砖衬着寂静的四周显得越发森然。
向尧穗赶到的时候曾真正坐在手术室门前的座椅上,身上沾染着零星的血渍,苍白的脸上是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眸,看过去有些说不出的狼狈与呆滞。
向尧穗心一沉,走过去,“情况怎么样?”
可能是真的吓坏了,过了好几秒曾真才慢慢转头对上她的眼睛,一震,然后猛地起身抱住向尧穗大哭起来,“呜……阿尧,好多血……那么大的一辆车……呜……。我看着它撞过去的……”
向尧穗的手无法控制的轻颤起来,拍了拍她的肩,强做镇定的安慰,“别哭,会没事的。”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尤其是与生命拔河的那一刻更加艰难。
手术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
医生出来的时候向尧穗有一刻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医生,里面的病人情况怎么样?”
中年医者摘掉口罩,职业化的开口:“病人断了三根肋骨,双腿骨折,右手骨裂,头部受过撞击有轻微脑震荡,不过幸好没有伤及要害,手术很成功,好好调养并不会有大影响。”
向尧穗和曾真相视一笑,长长的舒了口气,“谢谢医生!”
“不客气。”礼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陆册推出来的时候麻药还没过,半小时后才会醒,他全身上下几乎都被裹上了纱布,清俊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看过去憔悴万分。
向尧穗跟着病床刚走到房门口。
“阿尧,等一下!”身后传来曾真略显犹豫的声音。
她停下脚步,“怎么了?”
曾真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不过并没了刚才的彷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欲说不说的踌躇。
向尧穗挑眉,走近几步,“到底怎么了?”
曾真抿了抿唇,转头看了眼不远处几乎可称为隐形的顾乔,眼中是一片显而易见的挣扎,她沉默了半晌,最终闭了闭眼,仿似下了巨大的决心般开口,“车祸不是意外!”
“嗯?”向尧穗惊愕的皱眉,“你说什么?”
“陆册发生车祸不是意外,车子其实已经开过去了是临时转弯提速冲过来的,若不是他当时反应快迅速侧避了一下。”曾真顿了顿,坚定的说:“绝对命丧当场。”
向尧穗一震,严肃的看着她,“曾真你确定看清楚了?”
她点头,“我正好去看他,只是没想到他会出门,本来是要去打招呼的,可……”
“可是怎么可能呢?”向尧穗有些想不明白,“陆册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什么人会和他有那么大的仇恨要置于死地?”
曾真沉默,看着她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向尧穗一僵,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
“你……知道些什么?”
“……”曾真难受的别过头。
向尧穗瞪大眼盯着她,渐渐的胸口开始泛上无语能说的冷意,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她想去阻止却又没了那个力道。
“曾真!”她的声音不大却奇异的给人一股很大的强迫感,令人不敢忽视,低低的声音带着轻颤问:“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想说什么?知道些什么?别、骗、我!”
曾真抬眼对上她的,眼眶含泪,蠕动着嘴唇:“可能是……梁少!”
“理由!”向尧穗忽略不断往下沉的坠落感,“你不可能无故讲这句话!”
梁叶丞不是别人,他的手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没人会拿他的名字开玩笑,曾真虽然有时候过的混,但也不是什么无知的人。
“还记得费尚吗?”
费尚曾经也是德民学院的学生,贵公子一个,儒雅的翩翩少年曾经虏获过无数少女的芳心,只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费尚没走!”曾真有些不忍的转开视线,“他要出国这一消息放出的第二天费家便发生了巨大变故,他父亲的公司一夜间破产并负债累累,房子也被查封,听说他奶奶因为打击太大也去世了。”
向尧穗愣愣的听着,手脚僵硬的连动一下都变得万分困难。
费尚是一名很出色的少年,也不知什么原因曾有一段时间对向尧穗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被梁叶丞得知后醋劲大发差点酿成大错,最后被逼无奈选择了出国。
这就是向尧穗所知道的全部,而这件事的发生距离现在已过了一年多,那时为以防万一她还曾让梁叶丞保证绝对不做任何多余的事来报复,可现在却给她来了个上下大颠覆,应该怪谁?有能力做到这点的又有谁?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良久才看向无措的曾真,无力的笑了笑,“不管做什么事是不是都要彻底点?”
“什……什么意思?”
“知道他现在住哪吗?”
沉默了几秒,“……西郊!”
她不由握拳,若没记错西郊一片都是贫民区。
“顾乔!”她突然开口,目光冷冷的望向从刚才开始便浑身僵硬的男人,“原来你们一直当我是傻子在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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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part 28—结尾
“小姐!”脸上平静的表情闪过些微的慌乱,“你误会了!”
“费尚的事不是你们做的?”
“……”他僵硬着背脊沉默。
“陆册的车祸不是你们指使的?
“……”他的额际隐约有着光点。
向尧穗几乎想笑出声来,她竟然还可耻的奢望能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你们居然连我身边的人都碰!”
她突然厉声吼道:“滚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回去告诉那个人,让他好好等着,我会回去要个解释。”她慢慢转过身,盯着地面,呼吸急喘,声音几乎低到了谷底,“别让我发现今天之后你们又采取什么报复行为!”
顾乔困难的吞了吞口水,向她鞠躬后转身离开,脸色苍白的可怕,这是认识她这么久以来次看见她发火,隐隐的他仿佛看见了那张弓拉到极限的紧绷,若是弦断了,他们会怎么样?
一片片贫瘠的屋舍,里面住着在社会底层挣扎奋斗的孤单人群,基本是外来人员以及拾荒者的聚集地。
现在已是深秋,垃圾到处可见,风中隐约掺杂着难闻的臭味,难以想象炎热的夏季这里又会是种什么样的情景。
小道尽头是通往大路的出口,那里摆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修车摊位,穿着旧工作服的少年正埋头专心的修理着眼前并不新颖的自行车,宽大的双手握着车胎细细的旋转着,找出破裂口然后补上新胶贴,一轮下来速度既快又准。
他收起顾客递来三个硬币小心的放入口袋,随意的拿起抹布擦了擦乌黑的双手,又开始自顾收拾起周边的工具来。
向尧穗走过去,五味杂陈的看着他瘦弱的背影,记忆里依稀还能看见他的器宇轩昂风姿卓然,自信张扬的面庞是掩饰不住的灿烂笑意。
仿佛感觉到她灼热的视线,狐疑的回首,浑身一震,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惊愕。
“向尧穗?”
“费尚,好久不见!”
他僵硬的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你怎么来了?”
“正好路过!”向尧穗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是吗?”他拿起并不干净的抹布又擦拉擦手,可惜狼狈的并没有干净多少,苦笑了一下,有些自暴自弃的又扔掉。
向尧穗看着这一切心中顿时一阵涩然,仿佛心脏压缩成一圈被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呼吸都变得疼痛起来。
他的脸色有些暗黄,但并不掩盖那独具一格的清雅,看了四周一圈,很无奈的耸肩,“老朋友过来本来应该好好招待的,可惜我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不是有凳子吗?”向尧穗指着他身边的一个小板凳,“我可以坐那边。”
他蹙眉,摇头,“太脏了!”
“你能坐为什么我就不能坐?”她径自走过去,动作幅度有些大,费尚看着她肆无忌惮的冲过来一愣,随即快速的让到一边以免碰脏她的衣服。
看着她依然自得落座,一脸的毫不在乎,他笑着摇了摇头,拿过一边的脸盆倒掉脏水翻转过来坐下。
一时无语,只有萧瑟的秋风在耳畔吹拂而过,或者想说的话很多,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他开了口,“这一年过的好吗?”
“还好!”她盯着地上刚掉落的一片树叶,“你呢?这一年一直都这么过的吗?”
“嗯!”声音意料之外的平静。
“想过继续上学吗?”如果愿意的话或许她可以帮忙。
“没!”他捡起地上的破手套扔进一个塑料箱子里,接着说:“我只想好好的赚钱,衣食无忧就行!”
向尧穗呼吸一滞,“我可以帮你!”
他摇了摇头,嘴角带着点点笑意,有种认命的坦然,“现在这样其实也可以过,虽然苦了点、累了点、脏了点,不过有失必有得,我并不难过什么!”
“真的不怨吗?”堂堂富家子弟落魄成修车小工,这应该不单单是从富有变贫困的一个过渡,更是将自己的自尊信仰的颠覆,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接受?
费尚目光幽然的看着远处,沉默了几秒,开口:“怨过,刚出来那会从没有那样沮丧过,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摆在了世人面前,任人欣赏愚弄,那时恨过很多人,当然也包括你,不过后来想通了也就好了。”
他看着瞬间僵硬的向尧穗,笑了笑,手往前一指,“看见那了吗?”
十米远的距离有一个的水果摊,一对很平常的中年夫妇管理着,不时互相说几句,微笑娇嗔的表情可见两人感情很好。
“事情没发生之前,一年我见到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继续开口:“我母亲为了在别人面前维持恩爱的表象便逼着自己装出一副很幸福的样子,我从来不认为那是一个家,除了背后累积的金钱不知道还剩下什么。”
“出事后一夜之间的事业没了,连那本就不成样的家也没了。成天被追债,最后逃到了这里,可能没人会想到当年堂堂费氏总裁会窝在这么一个……一个落魄的地方,后来情况稳定了,父亲开始成天酗酒,脾气也暴躁的可怕,最终酒精中毒进了一次医院,在鬼门关徘徊了一次,这次突来的病痛可能让他有了新的体会感想,开始变得上进对我母亲的态度也越发好起来。”
他感慨的叹息一声,看着那一对恩爱的父母,“如果没有这次的家变这样的画面我想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这是用钱怎么都买不来的。”
他看着向尧穗,眼睛闪亮,“所以我不怨了!”
以家换家,值得!
向尧穗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对上他的眼睛,“你的心态很好!”
“谢谢!”
她笑了笑,拍拍膝盖站起身,“那我先走了,下次来看你!”
“再见!”
随着人流漫步在街头。
迎着灿烂的阳光,周边是热闹的商店,她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眼前出现一条隐蔽且熟悉的小道,悠悠伸向未知地。
她在原地呆呆的看了几秒,迈步走了进去。
还是一样的木屋,围着宽大的栅栏,攀爬满条条绿意。
淡淡的叱咤声忽远忽近的传来,像挣扎的小兽发出的浅浅低吟。
紧闭的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道白色修长的身影。
少年额头布满了点点汗水,白皙的脸庞透着淡淡的红晕,他转头看见不远处的向尧穗微愣,随即立马走了过来,恭敬的行礼,“小姐!”
“去找师傅吗?”眼前的人叫向来,比向尧穗小几岁,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稚嫩感,明明还是个小孩样却已是这次小组训练的队长,其搏击力直逼成人,有很大希望成为下任青锦会堂主人选。
“是的,上午的训练已结束要请老师过来检查!”他低垂着头,一板一眼的回复道。
“嗯,去吧,麻烦告诉师傅我在茶室等他。”
“是!”
坐在榻榻米上,周身缭绕着淡淡的清茶香。
面前的矮柜上放着上次用到过的一套陶瓷茶具,外表呈深红色,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不过从精美的雕刻工艺上可看出价值不菲。
向尧穗看着乖乖趴在桌面上的茶具发呆,没办法,在她眼中这和其他普通茶杯茶盏没什么区别,最大的作用也不过就是泡泡茶,而且她也没喝出这种杯子装得茶有多么特别。
张庆国来的时候已过了半个多小时,依旧是那件泛黄的道服,黑色腰带松松系着,宽塌的搭在他身上。
看着向尧穗暗淡的面容他扯出一个深高莫测的笑容,边走过去在她对面落座,熟稔的开始摆弄那些壶壶杯杯,也不过问她突然而至的原因。
顷刻间,烟雾袅袅,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向尧穗接过他递来的温热杯子,率先开口:“师傅!”
“嗯?”
“父亲死的时候我是不是就该把青锦会散掉?”她看着那光亮的杯沿,眼中覆盖着浓浓的迷茫。
“青锦会的兄弟都是跟着向大哥出生入死过来的,身上所背负的血债无以计数,若是当初散了帮会,他们还能做什么?只要一踏出那个门就会被另外的仇家乱刀砍死。”
张庆国一点都不惊诧她会提出这个问题,平静的继续开口:“你从小就不允许接触帮里的人和事,现在让你理解这些会觉得很残酷丑恶,但这就是现实你连躲的权利都没有。至于梁少,他毕竟和你不同,虽然一起长大,但在见不得光的黑暗里他所经历的要比你多的多。梁南峰为了让他可以在青锦会有一片天地而发奋的栽培训练他,你可以想象一下鞭挞后撒盐的疼痛,而他曾每天至少经历一次。”
看着向尧穗泛白呆愣的神色,他也缓缓收敛起了表情,“所以尧穗,不管他现在做出什么事都不要觉得惊讶,对于那样坎坷走过来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而那也是他真实的一部分,你不用觉得失望或内疚,就算你不把青锦会交给他总有一天也会到这个局面。”
手一颤,满溢的茶水瞬间跌宕出来落在手背上带来刺刺的疼,她深深看着张庆国,“你都知道?”
张庆国坦然点头,“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两人的心性如何我怎么会不知道?梁少对你的好是货真价实,他向来凉薄却独独对你呵护备至,对于自己保护妥善的珍宝却被其他人所觊觎从而威胁到自己时,他自然会做一些事情来让自己得到安全感,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也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生命安全上。”向尧穗忿忿不平,十分不敢苟同,“这个世界并不是他说了算,人外有人若是他也遭遇到这类情况会是什么感想?将心比心,他就是做错了!”
张庆国看着她气愤难平的脸,摇摇头,眼中带着说不出的复杂,“处于高位的他来说这是他的做事风格,放虎归山的后果他不会希望见到。”
“师傅!”向尧穗低吼,“可被他伤害的并不是所谓的敌人也不会威胁到他什么,只要他全新相信我更没有威胁可言,难道你也觉得他做得对?”这的都是什么逻辑,人命是那样可以轻贱的吗?
张庆国看着见底的杯子一笑,“不要太执着于对和错的分界线,有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那样就可以分清的。”他又倒满一杯,啜饮起来,“若还是无法理解理清,就自己好好想想,或者走一步算一步?”
她挫败的笑了笑沉默,看着窗外倾斜角度不断变化的光线出神。
时光荏苒的这些年他和她从玩伴变成之交又晋升为恋人,很多时候觉得这样的变化是顺其自然本应如此的,他们看着彼此艰难成长,相互扶持的走在那一条条岔路上,很多磕绊的脚印上甚至还掺杂着自己浅淡的痕迹,可是现在不过短短几小时甚至当下的几分几秒里却被全然推覆了,她几乎要怀疑自己十几年的人是怎么做的?有着眼睛又和盲人有什么区别?或者有,就是比他们更瞎。
她站起身,垂头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声音缓淡的说:“师傅,我先走了!”
“嗯!”张庆国眯眼看着她慢慢朝门外走去,突然又开口,“尧穗!”
她停住脚步,却并没有回头,浑厚的男中音从身后传来,“梁少并不适合你!”
白与黑的相交注定会两败俱伤,最终会成为不黑不白的狼狈,除非有一人甘愿牺牲,可这样的牺牲有时还会伴随着生命的陨落,他们两的选择太少也太极致了。
回去的时候向尧穗特意在附近的香记买了两碗骨头粥,色香味俱全一看就令人食指大动,陆册伤势怎么说都要好好补补,可惜她厨艺不长进也只能借助外力了。
回到病房,陆册已经醒了,此刻正歪头看着窗外,神色恬静眸光专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见声音,他转过头,淡漠的眼睛对上她的突然一闪,然后便是沉沉的浓黑,紧抿着唇也不说话。
向尧穗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怯怯的走到床边,僵硬着嘴角讨好的将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肚子饿了吧!特意给你买的,怎么样?”
他眼睛都没斜一下,依旧直直的盯着她看,仿佛要看进她的身体里,声音沙哑的开口,“你现在才来。”语气不无失落。
向尧穗尴尬的咧了咧嘴,弱弱的解释:“我临时碰到了点事,所以……不过我还是买了粥来赔罪了!”
陆册看着她一脸的无辜样呼吸转瞬即下,额纪的青筋冒了冒,临时有事?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不是现在无法动一分一毫,他真想冲上去掐死这个女人。
他冷冷的看着她,“我的伤势算重吗?”
向尧穗干笑,一身堪比木乃伊的装束伤势算轻?她模棱两可的回答:“呃……好好调养恢复的应该会很好!”
“所以算重吧!”他专注的看着她的脸庞,声音轻缓幽然道:“若是某些伤处稍稍有些不慎就会伤及脾脏危及生命。”
向尧穗沉默,心中升上一阵阵的愧疚,若不是她,一切……都会很好。
“也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语气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仿佛主题与自己无关紧要。
向尧穗脸一沉,皱眉看着他,“陆册,不要说这些话。”这样会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好像……好像他真的要死掉一样。
他依旧淡淡的接着说:“可是你却不在,如果真是那样,我一眼都看不见你!”然后他的身边是不是一个人都不会有?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向尧穗有些克制不住的想要咆哮,努力抑制着声调开口:“明明只要好好休养就会恢复的很好,干嘛总说死不死的?你说的这些意外根本就不存在,而且你做手术的时候我一直就等在门口,也是亲自确定医生说你并没有伤到要害,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死?难道医生骗我?”
她突然瞪大眼,脸上是掩盖不住的仓皇,血色缓缓从她脸上退落,喃喃着:“怎么可能?手术的时候难道会没诊断清楚?医生不该骗人的呀!”
陆册听了她的话眉梢瞬时柔和下来,黑亮的眸光中沾染上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泽,嘴角都有些浅微的弧度,眼看着向尧穗即将红着眼暴走,他突然说:“我饿了!”
“呃……”一下子转变的话题让向尧穗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册看着她手中的袋子又说了一遍,“我饿了!”
“哦!”她吸吸鼻子,细心的拿出塑料盒以及小调羹,然后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吃。
糯糯的米粥从他干裂的唇瓣缓缓滑入,向尧穗狐疑的看着他一脸的平静,再次不放心的问:“身体真的没事吗?”
他摇摇头,又吃了一口,“没事!”
向尧穗郁闷了,脸臭臭的瞪着他,手上的动作却依旧轻柔,“那你刚才干嘛那样说话!”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陆册有一秒的不自然,随后又坦然的说:“假设性而已!”
“那能随便假设的?”她大惊。
怎么不能?一个假设可以换到一个奢望的结果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弯了弯嘴角,聪明的转移话题,“我还想吃!”
向尧穗呆了呆将空碗放到一边,又拿出一个,对上他略微惊讶的视线,得意的笑说:“我特意多买了一个,这叫未卜先知!”也没再继续纠缠之前的问题。
室内瞬时安静下来,窗外有风吹过,掀起窗帘一角,低低的翻飞。
陆册是个很冷清的人,不喜欢和人亲近,这次的车祸让他四肢伤了三,行动非常不便,可医院里却只有女护士照料。
还记得他刚进来的那天,向尧穗经过护士站时几个年轻姑娘兴奋讨论他的情景,那激昂的话语,绯红的神色,无不显示着她们正陷落在能轮到亲自照料他的幻想世界里,可惜陆大少爷对着那一道道暧昧不清哀怨不已的目光视而不见,臭着脸死活不让她们近身。
向尧穗没办法只能自个亲自拎着热水瓶来给他净身。
陆册警备的看着她,神色就跟防色狼……不,色女似的。
她郁闷了,气愤了,狠狠刮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不就给你擦个背吗?用得着这么委屈?”她一个女人都还没喊冤好不好!
陆册立马涨红了脸,双颊鼓鼓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说:“不需要!”
“不需要?再不擦都要生人勿近了!”
“没关系!”
向尧穗没好气的翻白眼,“我也没关系,可医生有关系,他说你太臭了!”
陆册的脸又瞬间从血红变成了漆黑,闷闷的将头转向一边,负气的说:“臭死也不用你们管!”
“喂,我说你又不是女人干嘛遮遮掩掩的。”向尧穗将毛巾放入脸盆,“你那么受能有几两肉,要不是不得已你白给我看还不看呢!现在弄的跟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她将毛巾拧干,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少年,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双手一摊,“喏,如果你再这个样子我就真不管了,到时让医生给你打一镇定剂然后让那帮小护士任意蹂躏,你自己选要她们还是要我!”
他的身子明显一僵,细长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细细的颤抖着。
向尧穗等了半晌,将手中的毛巾扔回脸盆中,缓步走向门口。
手抚上门把,身后传来他弱弱僵硬且冷然的嗓音,“等一下,我……我要你!”
向尧穗转身,含笑看着一脸尴尬的陆册,嘿,早说不就好了!只是看着他那别扭的样怎么有种逼良为娼的错觉?
重新走回来,拿起毛巾先细细的给他擦洗了一下隽秀僵硬的脸庞,然后掀开棉被,伤痕累累的身体包裹在病服下依旧清晰可见的瘦骨嶙峋。
向尧穗看了眼他一脸赴死的表情,深吸口气,缓缓解开他的衣扣,身体渐渐呈现出来,只是……真没什么好看的,一圈圈的白色纱布包裹住整个上半身,难得可见的肉色都存在于角角落落,一点垂涎的欲望都没有。
她拍拍陆册僵硬到不像话的肩膀,说:“放松放松,一堆烂布你还紧张个什么劲?”
陆册忽然睁眼狠狠瞪向她,水亮亮的眼眸衬着绯红的脸庞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诱惑,随后可能又因为太过羞涩愤愤的转过视线,连耳郭都红通通的。
向尧穗被他看得一愣,顿时也有些尴尬起来,她说话怎么越来越流气了呢!不自然的干咳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这次倒是学乖了,轻轻柔柔的给他擦洗着,再不出言挑衅。
陆册前段时间刚生过病这次又遇车祸,让本就瘦弱的身体更加消瘦不少,可尽管如此对于向尧穗来说让一个1米8多高的少年侧身依旧有些吃力,并且他断了肋骨动作绝不能稍大,一不小心可能有断了。
向尧穗吃力的扶着他,光洁的额头一下子就渗出了细汗,她微微喘着气,看见陆册幸灾乐祸的笑容有些气结的郁闷,真正的白眼狼。
毛巾在水中清洗了一下,开始擦洗他的背部,入目所见让向尧穗一愣,细细长长的疤痕爬得到处都是,很多还在纱布地下忽闪隐现,她微微皱眉,伸手在上面轻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