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家族在景国的痕迹。
继续在锦城呆了一段时日,琛州城被攻克的消息传来,陈博涉回去之后以宣国为据点,马不停蹄地率领宣国的军队继续东进。
与此同时,宣国的国都邺城之中却不太平了起来。
参苏善和严榕公为私用,目无法纪,僭越犯上,通敌外贼的奏本,如雪片一般飞到了公子文怀的手里。
这里面说的外贼,虽然没有点名,但指的就是苏善在景国的接应者。除了云霁还能有谁?
当初云霁不告而别,来到了景国,后来又指使苏善调达了宣国的生铁,以便宜的价格往景国大量贩卖,从而一举击溃了景国本国的私营铁矿。
后来在两军交战之时,南方三军的兵器果然刚而易脆,相峙之时,高低立现。
但这个声东击西的方法,很少有人能看得明白,宣国的那些朝臣,看到的只是苏善在临战之时,将宣国的生铁,卖给了敌国。
公为私用,以公谋私,通敌外贼,资助外敌的罪名,真是口口声声,证据确凿。苏善根本是百口莫辩。
即使他能说出那些生铁的用途和去向,但立即就有朝臣反驳他,如果是如此的话,为何不与公子文怀通报?况且大量的生铁流出了宣国,这是物资流失,这是板上钉钉,这是铁证如山。无论是以什么名义,都是卖国的行径。
一番口舌之争未果之后,苏善和严榕的罪名算是坐实了,被关进了诏狱之中,听候宪台的传讯。
审讯的官员昼夜不歇地审问,苏善闭口不言。
他谨记着受季先生提拔之恩,当初答应了季先生的委托,也明白了即将可能面对的刑罚,既然领受了,便要承担后果。
当宣国的南征军队一路高歌猛进,景国调集全国之力也生产不出一石生铁来的时候,他才真正见识了季先生的计策的效果,根本就是斩草除根,让南方三军毫无回天之力,更别说还手了。
他佩服季先生的才智,更敬佩季先生的为人,明明立了大功却根本不会邀功,不会彰显自己的计谋,更不会夸夸其谈,只是实打实地默默做事。
所以他绝对不会出卖季先生,而是将所有的指责,所有的所谓罪行,一肩扛下。
但严榕却没有这个决心,也没有这个胆子。被不眠不休地审问了几轮,最后说要用刑的时候,他便全权招供了。
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了云霁身上,说是自己受胁迫,受逼迫,不得已才不得不帮季先生做事。
所有所做之事,都不是出于他的意愿,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
包括之前去邑国说服傅太守的事情,也不是他擅自打着宣国外使的名义出访,实在是季云私自跟邑国傅太守联系了之后,栽赃他,陷害他,要他背这个黑锅。
为了更进一步表明自己的坦诚之心,让自己受威胁这件事看起来像是真的,好把所有的罪名推到云霁身上。他甚至撒谎,说自己的学识根本没有殿试第六名的水平,为了得到个功名,他贿赂了主考官,也就是季云季先生。
后来季云便是以这件事来要挟他,让他做事,让他背黑锅。
“我说的都是真的,大人!那个季云应该早就有谋反之心了,他恃宠而骄,仗着陈博涉的提拔,在朝中为所欲为。操纵殿试,扭曲外交,现在居然通敌外国,真是狼子野心啊!”严榕在刑具即将套在自己脖子的时候,失声大喊,“我也是被他伪君子的样子骗了,我……我……我是被威胁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既然是这样……”审查的官员满意地摸了摸嘴角的两撇小胡子,觉得颇有成效。他本以为跟那个什么季先生合作的会是个硬汉子,没想到这么快便反咬了主子一口,正好省了他的力气。
“那么就请严先生跟我去朝堂之上,对峙一番,好让普天之下的明眼人看清除,那个季云是个什么德行,也好认清楚,谁才是天下正主,谁才是真正的主公。”
严榕来到了朝堂之上,二话不说便跪地磕头,将他在狱中招供的一席话说了一遍。将季云描绘成一个贪赃枉法、权倾天下、恃宠而骄、蛮横无理、通敌外国、狼子野、十恶不赦的有罪之人。
朝野上下无不为之震动。
居然有人能目无法纪,实施僭越之举到了这个程度。简直是没把国君放在眼里。
而这些行径,陈博涉是知道的,默许的,容忍的……甚至是纵容的。
毕竟……朝堂之中谁不知道季云就是他陈博涉的宠臣啊?
那么这个陈博涉,是不是也是谋反之心酝酿已久,只等着一统天下之后,将公子文怀一脚踢开,取而代之呢?
================
作者真的有话说:谢谢订阅正版的小伙伴们!
本章字数为3106,还是老规矩,正文放一部分到作者有话说里面,从作说开始,下面补齐一部分字数。
现在订阅的字数比重新排版之后的字数少,但正文的内容是一样的哈~
=================
马帮在镇上停留了大半个月,下一站便要进都城。
张玉和锟金眼见明天就要启程,所以今晚便是除掉齐昊最后的机会了。
送行宴上,张玉和锟金不停地给齐昊敬酒。齐昊酒量本来就好,也并不起疑,全部端过来一饮而尽。
当天晚上的宴会持续到了深夜,齐昊歪歪斜斜地走进屋倒头便睡,结果惊醒了在床上熟睡着的许白。这两间屋子本就相邻,齐昊竟醉得迷迷糊糊走错了屋子。
而这边,张玉和锟金俩人在月黑风高之时,戳破齐昊屋子的纸窗户吹了迷香。待迷香弥散了一阵之后,料定齐昊睡得跟死猪一样,便携两柄尖刀进屋去杀人。
结果自然扑了个空。
两人在屋里找不到齐昊,暗想不好,该不会是齐昊识破了诡计想来个瓮中捉鳖?但过了好一阵,见屋外依然静悄悄地不见任何动静,更慌张了起来,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玉鬼心思多,捉摸着,该不会是齐昊欲擒故纵,想等他们进了都城之后秋后算账?所以今夜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摆出了这一套空城计?于是他跟锟金合计了一下,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既然不想被朝廷招安,又杀不掉齐昊,索性一走了之。
两人匆忙收拾行李了番强准备逃走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裤脚。
低头一看是魏文书家的“闺女”,许白。
锟金暴躁地要挥手赶走他,倒是许白先开口了:“你们带我走吧。”
“去去去,你添什么乱!”锟金抓着他的手准备往旁边摔过去,张玉眉头一皱,心里倒有个主意。
既然杀不掉齐昊,拐走他干妹妹的女儿也算给他添堵。
于是张玉跟锟金说了一番,抱着许白连夜逃走。
俩人在月色下骑马奔走了一路,许白被锟金抱在怀里不敢吱声。
第62章 杀令
答案呼之欲出。
实权者,谁没有狼子野心,谁甘心屈居幕后?
陈博涉的野心,虽然不至于昭然若揭,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只是当陈博涉在朝野之上的时候,大家不敢造次,全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罢了。
现在陈博涉挥师远征,战线绵长,兵乏粮困,一时又回不来,朝堂之中的有些人便跃跃欲试,急着落井下石。
参奏苏善和严榕只是一个导/火/索。
严榕诋毁季云的那些污蔑的话语,在某些人听来是悦耳得不得了,包括刘仁和孙易。
刘仁趁机添油加醋地提到了,之前和季云关系交好的芮深,后来被查出来私通桦国的事。
真是讽刺,当初陈博涉是靠着云霁的提示,而揪出了芮深是叛徒一事。反过来却因为芮深是叛徒,而加重了云霁叛国的罪名。
“陛下,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那个季云伙同苏善和严榕,行叛国之举的行为,简直无可辩驳。”一名老臣听完了刘仁陈述的,在陇南山中,五百兵士中了埋伏一事,顿时捶胸顿足,恨不得将云霁千刀万剐。
“这样的人,应该除之而后快,我们居然让他给跑了。”
一名臣子附议:“依臣所见,所有跟季云有关系的人都应该彻查,说不定他在宣国埋伏已久,暗中培植了自己的力量。”
另一名臣子补充:“至于该调查的人……包括去年科举选拔的那批人,以及跟季云走得极近的边兴。”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满朝的官员的仿佛是要撇清关系一般,立即倒像了落井下石的那些人的一边,急着表明态度。
云霁有私通敌国的重大嫌疑的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那么对季云颇为赏识的陈博涉到底有没有嫌疑?朝中大臣却站了两派意见。
一些急于落井下石,扳倒陈博涉的臣子道:“之前季云出使香南国,对闻人木许诺的那些瓜分富南国领土的事宜,摆明了就是让我国吃亏,但陈将军却亲口承认这是他的意思,难道不是因为陈将军的心里,其实也有谋反之意?”
“你不要信口雌黄。”刘仁急忙道,虽然他和孙易看云霁极其不顺眼,急着想抹黑,但万一将自己的主公也拖累下水,这心计可就玩儿大了,所以急忙要撇清陈博涉和云霁的关系。
“陈将军怎么会和那个季云是一起的?陈将军不过是受了他的蛊惑而已。”
“臣附议。”孙易急忙补充,“那季云巧舌如簧,之前在秋水衡的府中做门客的时候,也颇受器重。他如果伪装得好,陈将军也未必能看得出来。”
“蛊惑蛊惑……”那个臣子不依不饶,“若是一两句蛊惑一下还差不多,但季云成为陈将军的门客已有几年的时间了,难道这期间,陈将军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季云的叛逆之心和图谋不轨吗?”
“你污蔑得倒轻巧。”孙易呵斥他,“你这么急着将外出抗敌的将领,污蔑成通敌卖国的贼子,你倒是有什么居心?”
“我的心,自然是为了宣国强盛的昭昭之心。”那名臣子朝公子文怀抱拳鞠躬,以示其心之诚,“我却不明白,一个屡有僭越之举的谋士,却一直被陈将军所重用,陈将军安的是什么心?”
“莫非是想一统天下之后,取代了公子文怀,然后称王称帝吗?”
这本是一句上不得台面的话,大家心知肚明,然后三缄其口便罢了。却在今天被这个没眼色的臣子给捅了出来。
本听着朝堂之上你一言,我一语论辩的公子文怀,听到这句话,刚刚泛起的瞌睡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