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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狮子威猛。争执不下的二人,最终买了一样一个。

    那个男人,叫贺兰宏光。

    那个女人,叫干芙蓉。干姓,在东林国是稀有姓氏,在西戎国,代表至高无上的皇族。

    黄文被女王单独宣召进来,心里很是忐忑,遂道:“陛下恕罪,臣会尽力。”

    女王的声音威严不容抗拒,“不是尽力,朕,要到是一定。现在你给朕说实话,你究竟有几成把握。”

    “三成。”黄文的声音很低,头垂的更低,不敢抬头面对女王失望的眼神。

    “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人救活,医治好。”

    黄文道:“臣还是那两个字,尽力。但臣会努力尝试,毕竟,此人是储君,关系着西戎国的社稷大事。”

    “你说什么?”女人严厉地瞪了黄文一眼,真是胆大包天。

    黄文知道自己说中的,正是女王心中的秘密,也不害怕,坦然地道:“只差一纸诏书而已,陛下,只要人救活了,无人可阻挠陛下的决定。”

    “你知道的可不少。”女王的声音一下冰冷,知道太多太聪明的人,往往脑袋搬家的就越快。

    黄文哂笑一声,“臣只认皇族标记,这种标记,不是随便可仿出来。陛下有一子流失在外,如今寻回是好事。臣并非为了高官厚禄,臣忠的是西戎干氏一族,自己为维护西戎社稷而尽力。”

    “你起来吧。”女王缓和了语气,黄文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亦如同自己的儿子一般,当然知道他一心为了谁。面色稍霁,“朕都知道,朕信你。”

    送走女王,黄文拉过那人的手,开始诊脉。嘴里,小声道:“真是冤孽,我黄文居然躲不开你。若非你身上带有皇族标记,我那会一定把你送给山谷里的野兽打牙祭。”

    灸治的银针在伤者身上快速地落下,黄文道:“你这人真是无赖,你不是让我惩罚你么?如今你这样半死不活,我怎么惩罚。把人吃干抹净,你如今睡的倒安稳。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用木棍把你敲晕,再给你找解药。”摸摸自己的脑袋,黄文苦笑,“以后出门,看来要把脑袋挂在后腰上才好,这样才不会忘。”

    黄文带着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夜以继日地忙碌着,终于在十天后宣布,这人不会再有危险。伤者醒过来,是又过了五天之后的事情。

    那天,伤者的手指轻点下床榻,虽然动作很小,却没逃过黄文的眼睛。他观察一阵,发现伤者的眼皮开始眨动,便知他很快会醒来,叫了宫女通知女王移驾,这边则命宫女去按照已经开好的方子准备药。

    女王很快过来,又耐心地等了有小半个时候,他终于睁开双眼。显然,他很不适应,茫然地转转眼珠,观察下周围环境,目光扫过女王,最后,在看到黄文时,露出诧异之色。

    黄文很尴尬,脸腾地红了,嚅动着嘴角道:“这里是西戎国皇宫,这位是女王陛下。”

    女王慈祥地向他点头,柔声道:“不要着急,你伤很重,慢慢适应这里。”

    不知做了多久噩梦的干戈,本以为自己已经下了地府,不想却身在西戎皇宫。根本不知发生什么,他只对面前的黄文有印象。那个被自己伤害颇深的大夫,他是什么人,怎么也出现在西戎国的皇宫?努力张口,想跟他问个明白,不想从喉咙里只发出几声沙哑的呜咽声,却是说不出话。

    女王见干戈急的脸憋红了,也发不出声,着急地问旁边的黄文,“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能讲话。”

    黄文也发现不对,抓过干戈手腕正准备把脉,却被干戈反握住,尽管他的力气很小,但黄文不忍把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的手推开。

    “你先让我诊脉,你的嗓子没有受伤,可你不能说话,这很奇怪。”最终,黄文还是撤出手,仔细把脉。

    “究竟如何?”女王见黄文的眉毛拢起一起,看起来问题严重,心也跟着悬起来。

    黄文看向女王,却是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

    “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全宣来,一起会诊。”女王是这样命令的,她无法接受,她挂念了那么多年的人,变成一个哑巴。

    可惜,被集中一处进行会诊的太医并没有给出一个令女王满意的答复。次,太医们见到很少光火的女王,素净的面上隐现怒意,颇为不满。最后,还是黄文建议女王稍安勿躁,再等两天看看。

    干戈此时着急,苦于无法讲话,再加上发现身体有什么地方不对,心里恐慌尤甚。

    黄文待女王离开,才道:“你别担心了,我怀疑你只是一时闭声,不会有大碍。这两日,好好服药。”

    干戈疑惑地看了看黄文,又张开,却也只发出一声呜咽的单音。

    黄文似知道他想说什么,撩了衣摆坐在寝床下首,道:“这里,对你肯定是很陌生,不过,等你恢复了,还是由陛下亲自告诉你比较好。至于我,我身为臣子,为君分忧,是我的本分。我与你毫无瓜葛,也望你日后不要纠缠于我才好。”

    几日后,干戈的嗓子终于可以慢慢吐出几个单音,黄文的心总算放下来,这样就没事了。

    女王留下黄文随侍在侧,把其他太医和伺候的宫人屏退,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你叫干戈是不是?”

    闻者抬头,满眼诧异,嘴巴大张,半天答道:“是。”

    女王点头,又道:“你的名字,是朕亲自取的。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就是这个意思。”

    干戈茫然摇头。

    女人知道说太多他接受不了,也不勉强,道:“你伤很重,能抢回这条命不易。好好养着吧,朕改天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就告知黄文即可。”

    女王已经起身,干戈动了动,发现双腿不听使唤,遂不动声色冲她点头。

    送走女王,黄文回来,也不说话,拉过他的手便把脉。就见这眉心纠结出一个小疙瘩,他问:“你的腿不能动是不是?”

    干戈点头,倒也不慌张,比那日无法出声,显得淡定得多。

    “别担心。”黄文道:“你这是经脉闭塞,我有办法医治。可能会慢点,只要你平时配合我,很快我就能保你下地,和常人无异。”

    “对……对不……对……不起。”努力半天,干戈总算是把这三字说出,却见黄文一下怔住。

    黄文一面下针,头不曾抬,一面说道:“我不想听到这三个字,以后也休要再说。”

    把眼睛闭了,干戈心里阵阵抽痛。自己在西戎国是假不了啦,没人说关于大哥的一个字。那么,他肯定被带回北苍皇宫了。这次回去,那小皇帝会怎样折磨他呢?他的肚子此时已经掩饰不住,他们会如何看待男人逆天怀子呢?他们会把他看做妖孽,杀他么?

    想到这里,干戈猛地睁开眼睛,大吼一声:“大哥!”

    这一嗓子,把正行针的黄文吓了一跳,不过在受惊之余,却有一阵欢喜,他的嗓子没事了。

    黄文过来,让他张口,看了看他的嗓子,道:“这次,可以好好说话啦。”

    干戈还是很不适应,呐呐地问:“现在几月啦?”

    黄文道:“已经九月末,这鬼天气,终于凉快下来了。”

    “九月,这么久了。”干戈喃喃道,心里挂念远方不知安危的人,心绪越飘越远……

    远在千里之外的北苍国,皇宫自进入九月便开始紧张的准备中。

    皇帝每日对大臣的上疏,基本都是早朝当庭决断,早朝一下,便立即返回沧澜殿,陪在如今已经快自行走不了路的人身边,寸步不离。

    贺兰骢的下肢肿的很厉害,腿足足涨了两圈,加上一个滚圆的腹部,令他走路颇为艰难。小贵还是留在他身边,那次的事情过后,小太监仍如过去那般尽心服侍,却再没有不轨的行为。因贺兰骢不去计较,也没人愿去扫贺兰骢的兴,刨根问底,去查问小贵究竟是怎么把砒霜和堕胎药弄到手的。

    如今,离贺兰骢生产的日期越来越近,皇帝已经下令,太医院随时候命,以确保皇子平安出世。

    皇帝还是乐于每日讨好着为自己孕育孩子的男人,听,又开始了。

    “贺兰,这个羊肉菜瓜汤,有利消肿,再喝点。”

    懒懒的声音传来,“喝不下了。”

    “你晚膳就没吃多少,这汤才喝了小半碗,这怎么行?再喝点,就一点。”

    不耐地声音传出,“拿走,不想喝了。”

    皇帝还是很耐心,“再喝一口,就一口,好不好?”

    “不好!”烦躁的声音传出,贺兰骢这次,真的发脾气了。

    “好,好。”皇帝开始赔小心,“不喝了,不喝了,别气,只要不生气,那就不喝了罢。”

    把汤碗放到床头桌上,招呼了内侍撤下去,皇帝这才上了寝床,除去贺兰骢的锦袜,把裤腿撩起,对着肿得和水桶般的小腿叹气,却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贺兰骢仍在看书,对在自己脚底忙活的皇帝采取一概不理的态度。

    就见小皇帝拿了软垫,将他的脚略垫高,搓了搓手,这才开始为他按摩肿胀的双腿。

    安荣隔着纱屏看了几眼,叹笑着摇头。退出来时,正看到小贵端着果茶要进来,小太监一见安荣,忙躬身行礼。安荣冲他一摆手,指了指外面,令他与自己一同退出。

    “公子日子近了,好好伺候。”安荣嘱咐道。

    小贵躬身,态度恭敬。

    安荣又道:“死过一次,活过来不易,要好好珍惜才是。”

    “奴才明白。”

    安荣一笑,知道小贵这心结算是解了。

    这日早朝,正有大臣就运河沉积淤泥,从何处征集役夫疏通河道一事展开讨论。争论不休之时,就见如今的大总管安荣从大殿侧面匆匆而进,几步到了龙座旁,在天子面前低语几句。就见皇帝瞬间变了脸色,急急喊了句退朝,也不理下面的大臣,随着安荣离去。

    63

    63、艰难的产子

    幽深的甬路上,即使宫人不停打扫,还是会有发黄的树叶飘落。天还没有真正冷,然吹在面上的秋风,已经有了丝丝凉意。

    皇帝一行人步履匆匆走在返回沧澜殿的甬路上,两旁的宫女太监见到圣驾,纷纷跪于甬路两旁,按规矩回避。

    在回沧澜殿的路上,皇帝紧张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荣想了想,“按小贵的说法,该是陛下上早朝后的事。”

    皇帝皱皱眉,“元常过去了么?”

    “已经过去了,小贵发觉不对,马上就请了宪王殿下。但是,宪王殿下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奴才私自做主,找人去请了太妃。”

    皇帝心急如焚,又加快了脚下步伐,听安荣如此说,道:“请的好,怕只有太妃能劝动他。”心里叫苦不迭,贺兰啊,你还真是会折磨朕。稀奇古怪的点子,朕也服你了。

    右配殿内,元常与一群太医围在寝床外,急得焦头烂额,却是无计可施。这人生孩子,不分男女,可这临产的人不配合,纵是大夫医术再高明,又能有什么办法?床榻边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叩头不止,哀求着苦苦忍耐产痛的人,想开了,配合大夫顺利产下皇子。宫中的血腥太多,那群苦命人生怕此时皇子有失,他们各个万劫不复。

    皇帝进来后,把地上的人轰了出去,一下坐到床榻上,在疼的浑身发抖的人身旁,柔声道:“贺兰,你这是何苦?皇子不单是朕的,也是你的啊。你和朕有多少恩怨,待他出生后,朕随你怎么讨公道。可现在,别意气用事,这对你的身体也不好嘛。”

    皇帝握住他的一只手,不想贺兰骢却直接攥住他,力气之大,皇帝感觉手骨几乎碎了。心下明白,他此时已经痛极。

    贺兰骢的意识时有时无,眉毛颦紧几乎皱个川字,疼痛已经令他把下唇咬烂,血珠顺着嘴角淌下。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