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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他转身对小福道:“我有些口渴,帮我拿杯水来。”

    小福也不多想,就道稍等,转身小跑而去。

    手伸进暗格,贺兰骢当时根本不去想会不会有什么机关,自己已经中毒,那些机关又当如何。

    在暗格内摸索了下,一个精致的漆匣便拿了出来。把书册放回去,他打开了那个手掌大的漆匣。

    不过,里面的东西,倒不是什么稀罕物,碧幽幽发着翠光,竟是一块半月形的翠璧,缠着五彩丝线,打着万字结的丝扣,原来是块玉佩而已。

    实在看不出这玉佩有什么特殊,便对着日光看去,翠璧晶莹剔透,雪花状的玉花若隐若现,看似普通,竟是块稀世美玉。

    “贺兰,你喜欢这个,就拿去。”皇帝的声音突然传来,令正对着玉佩出神的人大吃一惊。

    皇帝迈步进来,左右看看,道:“这里,朕小时候也来过。”

    小福跟在皇帝身后,战战兢兢,端着托盘,寻了张木案,赶忙给贺兰骢倒水。

    把玉佩放回漆匣,贺兰骢道:“我只是无意看到这个,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

    皇帝见他把漆匣递给自己,便又放回他手里,道:“朕说了,给你了,当朕赏你好了。再说,朕拿了你的玉佩,来而不往非礼也,就当这个补偿你。”

    精致的漆匣在两个男人手里倒来倒去,最终还是落在贺兰骢手里,他放弃了。他说:“东西我可以收下,但我还是不会感激你。”感激你,感激你灭了我的国家,感激你带给我无限痛苦,感激你把我的尊严践踏在脚下么?

    皇帝今日命人把御膳摆在昭凰阁,看着满桌子菜肴,贺兰骢还是提不起食欲。有你在,我更不会有胃口。

    一碗蟹黄羹盛在金碗,递到面前,贺兰骢睁圆了双目。

    “这是朕麻烦太妃亲自下厨做的,你的胃口一直不好,如此下去,身体就会很难调理。”

    “大姐。”轻叹一声,贺兰骢一下黯然,近来她好么?

    皇帝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便说道:“太妃是宫里的大长辈,眼下年关已近,很多事要太妃出面主理。等过了年,朕会让你们多走动。”

    马上年关了,原来被捉到这里已经半年了。

    蟹黄羹吃完,皇帝命人端过一个特殊的小食盒,神秘一笑,“贺兰,这里是朕送你的礼物,不要拒绝,否则你会后悔哦。”

    听着皇帝半调侃的话语,贺兰骢眉头微皱,这是什么花样。

    食盒的盖子被打开,本以为是什么美味佳肴,结果竟是一碗面。碗内汤多面少,还散发着浓浓的酸辣味,面汤上漂浮着木耳、豆腐、鸡蛋等入汤菜,心里更加奇怪,这只是普通的一碗面而已嘛。

    皇帝轻笑,道:“尝尝看,这等美味,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整个北苍皇宫,自朕即位以来,你可是个获此殊荣的人。”

    不解地看向皇帝,见他一脸期待,鬼使神差般地,执起象牙箸。

    面条入口,贺兰骢一怔,面条细长,厚薄均匀,肉味鲜香,面汤油光红润,味鲜香浑厚而不腻,入口柔韧滑爽。这碗面看似普通,但味道竟是如此独特,贺兰骢似乎一下来了食欲,又挑了两筷。

    皇帝带着盈盈笑意,忽然问:“贺兰,朕的手艺不错吧?”

    刚还津津有味地吃面的人,听了皇帝的话,浑身一震。放下象牙箸,吃惊地说道:“你、你的手艺?”

    皇帝心情大好,放声大笑,“哈哈,贺兰,没见过一国之主下厨房对么?那么朕告诉你,你面前的,就是下过厨房的国君。”

    “这面有名字么?”贺兰骢淡淡地问,虽然他的食欲马上就下来了,但不得不承认,这碗面确实很好吃,而做这碗面的人,嗯,手艺说的过去。

    皇帝高兴,道:“这是岐山臊子面,讲究薄、筋、光、煎、稀、汪、酸、辣、香。在北苍国,除了岐山本地,大概只有朕,可以做正宗的岐山臊子面。”

    呃?这是什么意思。

    安荣见他不解,便解释道:“陛下的生母是岐山人,未入宫前,女红和厨艺在当地是很有名气的。后来太后身体贵恙,但总是思念家乡吃食,那会陛下年幼,为了满足母亲的愿望,便和太后仔细询问了诸多岐山吃食的做法,亲自下厨练习,侍奉床前。”

    这皇帝,竟如此孝顺!

    不知是不是皇帝下厨房的原因,令贺兰骢有了丝动容,总之,那碗面,他吃了不少。

    皇帝心里又高兴又得意,迈出了步,再往后就会朝着朕的想法而行了。

    那日,皇帝本来带着御膳去昭凰阁,偏巧碰到被支出来倒水的小福。以为贺兰骢又生逃跑的念头,他心下一紧,急匆匆赶到小福说的房间,却见贺兰骢正对着一块玉佩出神。

    那里过去是藏珍楼,有遗下的没有收回大库的珍玩不稀奇,他见贺兰骢似乎喜欢,便大方的将此物赐予他。当然,那人是不肯要的,不过不要也得收下。

    那日,用膳完毕,皇帝不顾贺兰骢的推拒,把那块一寸大的半月形玉佩,挂在他的颈间。

    回到沧澜殿,皇帝道:“他今天心情不错,胃口也好了很多。”

    跟在后面的安荣道:“是,还是陛下有办法。”

    “这人不能逼得太紧了,刚极易折,强极则辱。”

    “陛下所言极是。”

    皇帝扭头,看看安荣,嗤笑一声,“你也不必恭维朕,你和元常,不都是反对朕用这个方法对他吗?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朕岂会不知。罢了,如你们的意就是。”

    安荣呆住,皇帝的意思是?

    皇帝叹息一声,“既然他的心不会臣服,那么朕也不能就这么赌下去。朕明日就告诉元常,追魂的解药既然没有把握,那就配些暂时抑制毒性的药就是了。”

    “陛下。”安荣大惊,“你不准备为他解毒了?”

    皇帝哂笑一声,“即使解了毒,他也一样存着离去的念头。朕不想自己太累了,干脆等杨林的事情一解决,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陛下,不可,不可啊!”安荣跪于皇帝面前,非常焦急,“陛下的心意,旁人不知,奴才知道。但方才陛下所言,绝非陛下本意。”

    皇帝拉起安荣,道:“那你说,朕该怎么办?”

    安荣无奈,“陛下,请想下,一直以来,你用的方法可是妥当?”

    皇帝跺脚,“那你说,朕该怎么办,他总是惹朕生气!”

    安荣忽然一笑,“陛下,今天他不是很高兴么。”

    皇帝一愣,“是啊,看得出,他今天和平日不大一样。”

    “陛下,如此下去就好。萦山那边,韩朝辉的五万人马已经展开搜剿,想来杨林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嗯,皇帝道:“有道理。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若是死了,朕还真是有些不舍。”

    安荣摇头,“陛下,既然要赏甜枣,后面就不要准备板子。那样陛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还把人给吓得不敢迈步了。其实,陛下要修好,方法也很多,就看陛下怎么做了。”

    皇帝对着眼前的橘色宫灯发呆,若有所思。

    25、琼台赏雪夜 一

    萦山,如今翼王的据点,正面临北苍大将军韩朝辉带领的五万大军的搜剿。

    隐匿在丛林中的干戈,放下手中的千里望,对身旁的翼王道:“他们这是虚张声势,未必是真正的围剿。”

    翼王道:“何以见得?”

    干戈无声冷笑,未做回答,转身离去。他在渔阳被翼王挽留多日,本想再次悄悄离去,翼王接到了京城密报,说是北苍派大军去围剿萦山。

    翼王再次敲开了干戈的房门,他请求他,允诺这次击溃了韩朝辉,便放他离去。同时,翼王还告诉他,高英已经在京城,和杨林取得了联络。

    干戈仰天长叹,答应了翼王,动身和他前往萦山。

    韩朝辉在开阔地安营扎寨,随行之人不解,问:“将军,我军暴露在敌人明处,若是在此地扎营,似有不妥。”

    韩朝辉道:“咱们是搜剿,不是围剿。陛下有旨,做出围剿的样子即可。”

    这时,有副将也道:“可是,即便是做做样子,我军也暴露太过明显。”

    韩朝辉指了指西北面的密林,道:“那里才是我们的栖息地,这里是留着关门打狗的。”

    副将一下恍然,“末将明白了,这里就是诱饵。”

    韩朝辉轻笑:“这萦山,山有点高,林子又太密,我们贸然进去,必定中埋伏。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然后关起门来,一个个吃了。”

    副将道:“可是,就这一个诱饵,不够啊。”

    韩朝辉嗤笑,“多扔几个不就够了。”

    韩朝辉在萦山外围拉开了阵势,至于翼王能否会上当,无人而知。翼王不是泛泛之辈,手下谋臣不少,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翼王的人没有出来偷袭,韩朝辉也不急,只不时在各处抛铒撒网,忙得不亦乐乎。

    干戈只身出来探了一次营,不巧韩朝辉正好赶来,一见干戈,韩朝辉顿时愣住,立时想起了樊城城楼上迎风而立的人。这张和被困在宫中那位的样貌竟是如此酷肖,但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人绝不是那位。那位被皇帝控制的死死的,根本没机会出逃,而眼前这位,虽然很像,但面部的线条明显比那位要粗犷的多。这人看起来,倒有些西北外族的样貌特征。

    近身相搏仅在瞬间,铁拳相对,二人后退数步。一个晃着手双眉紧拢,一个把手放在身后,松了握,握了松。

    二人都是名将,动起手来,军人的招式,不求华丽,只求快速制敌,绝不拖沓。

    萦山那边韩朝辉和翼王进入胶着,而北苍京城,则迎来了入冬以来的场大雪。

    雪是夜里开始的下的,皇帝睡不着,穿戴好了,拿了件番族进贡的雪貂斗篷,带人去了昭凰阁。

    把那人自床上拉起来,不顾他的推拒,给他披了斗篷,亲自系好颈间的缎带,拉着他就跑。

    贺兰骢挣了几次,发现皇帝年纪不大,手劲不小,攥着自己,如同铁钳一般,竟是毫无机会挣脱。

    被他一路小跑扯到了琼台才发现,已经有人在琼台四角升起旺旺的火盆,中间大理石桌上铺着明黄色的丝绒桌布,正中绣着金色的五爪飞龙,隐现在层层祥云中,展示着真龙天子的神圣、帝王的尊贵。

    桌上有适合夜间食用的点心、粥品,这时更有宫人将烫好的紫金壶端了过来,斟满两杯。

    “贺兰,”皇帝首先开口:“你总是闷在内室,对调养身体不利。现在雪不大,朕在这里,陪你一起赏雪如何?”

    贺兰骢看看四周,雪片不大,也不密,状如柳絮,随风起舞。大雪初下,落地即化,哪有雪景可言。忽然一笑,感觉这皇帝无聊至极。

    皇帝似乎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叹口气,道:“一会就大了,北方的雪都不会太小,下吧,下的大一点,这满园的梅花,便可多开些时日。”

    “贺兰,”皇帝停顿了下,又说:“朕很闷,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和你说话。其实,你一直以来,话都不多,即使朕强迫你,你连骂朕的话都很吝惜,可今日,就当做朕请求你,陪朕说说话可好,最近朕很烦啊。”

    “呵,陛下掌控天下人生死,能有何烦心事?”意料中的,贺兰骢讥笑而言。

    “就知道你这么说。”皇帝顽皮地翻起眼睛,郁闷地说:“谁说天子没烦恼的。坐在这个位子,看着至高无上,尊荣无比,可盯着这个位子的大有人在。有的大臣,表面恭顺,背地里时刻盼着黄袍加身;有的大臣,倒是不盯着这个位子,天天撺掇自己的女儿玩小把戏,好早一步母仪天下。你看看玉宸宫和金华宫那两个女人,那个是省油的灯?直谏署出了大案,看卷宗,那被判了斩刑的人犯,连朕都想为他喊冤,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