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他的同时却在伤害他。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啊。”安娜静静的看着莫卡的表情,好一会儿又接着说:“被家人发现了对辰格来 说算得了什么,他是辰格,他是你的辰格啊,他会做到最好。外面人怎么样看你们,辰格什么时候在乎过吗?如果是你看到辰格和苏瑞在一起,而辰格告诉你,他那 么做是因为他爸妈要求的,他是为了你,你扪心自问,你自己心里就不会有一点想法?”
原来,原来是这样,这就是辰格看清而自己没看清的东西,都是因为爱,都是因为对方,却被爱锋利的边缘给割伤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还不了解辰吗?他从一开始你瞒着他爸爸的事,瞒着被别人打的事的时候,就在等你想清楚,他以为他不说,你也能明白。即使他不说,辰对你的好,你难道都感觉不到吗?”
安娜用手指按在栏杆上,来回的摩擦:“当然,我承认我有些私心,会比较偏袒辰一点。不过,你知道的是你主动去找他,他却不懂事的伤害你。那我就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吧。”
莫卡不解的望着安娜,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吗?
“那一个星期知道辰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吗?因为他很忙,忙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看得我都心疼。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忙吗?因为他私下去接了案子,帮 别人的公司设计东西。知道他为什么要接这些案子吗?因为他最近在开始赚钱;知道他为什么要开始赚钱吗?因为他不想用家里的钱,想用自己的钱去帮某人实现愿 望?知道是什么愿望吗?想帮某人开个小店;知道店要开在哪里吗?开在某人曾带他去过的一座有小庙的山,那里去年不是已经在开发了,在修建好之前,他准备买 下其中一个店面;”安娜终于把目光移到莫卡毫无血色的脸:“最后一个问题,那你知道某人是谁吗?”
莫卡退了一步,蹲在了地上,安娜的话让他无法思考,心脏的位置又开始发痛。
“那个你觉得不懂事的辰,为了你做着他几乎从来不会做的事,他忙啊忙啊,忙到最后接到了你妈的电话,告诉他,你想通了,你要和别人在一起了。当 然,辰是不相信这种话的,接着他看到了你,看到了你和别人,你们抱在一起。然后你告诉他,你是为了他。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讽刺,他为了你没日没夜的这 么辛苦而你为了他和其他女人一起,可你却认为他是在生你和那个女人的气,他太小心眼。你就是不明白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就没有想过这话有多么可笑吗?你 妈开的这个条件有多残忍吗?是的,你去找他了,你只是解释给他听罢了,你根本就觉得自己这么做没什么错,你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心里甚至在责怪辰对你的 不理解。接下来,他伤害你,你弄痛了他。”
这是次,莫卡听到安娜说这么多话,为了辰格。那个不擅于表达的辰格,安娜看到了,而自己却没有看到。
答应了那种愚蠢条件的自己,明知道龚容说的是激自己的话,还是心软了,一错再错,然后又把这错推到辰格的身上。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你为什么要这 样?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要这么冷漠?而辰格那晚暴露在自己面前的疼痛,却被无视了。辰格说的没错,从自己屈服给龚容答应了那个条件开始,自己的 举动就是背叛。
“当然,辰也做的过火了一点,他对陌生的情绪处理不是太恰当,才会那样对你。”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不是吗?他已经不要我了。”莫卡喃喃的说。
“他怎么可能不要你,你是莫卡啊,他可以不要全世界,也不会不要你。你看清楚,想清楚,他昏迷时你没有到医院来时,他知道你心里有疙瘩,他知道你 那时心里难受,所以根本就不会怪你;记得最开始你被班上人扔的篮球打中,不停的流鼻血,班上所有人还在嘲笑你吗?你就没有发现,从此以后,你们班上的人再 也没有跟你过不去吗?是辰警告了他们;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进公司会这么顺利,全是他啊,我不清楚他背着你做了多少事,他从来不会炫耀这种事,这是他守护 你的方式,无声的,有力的。”
莫卡再也无法控制,冰冷的指尖遮住自己的脸,为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事自己不知道,一副对他了如指掌的自己是有多么蠢。
“他还在家吗?我要去他。”莫卡站起来想冲出去,被安娜拉住了,她摸出手机,拨通了辰格的电话。
“恩。”那头是辰格懒懒的声音。
“辰,不,不好了,我来找公司找莫卡,结果我们在楼梯间时他不小心摔下去了,我,我抱不动他,怎么办?”安娜惊慌的说,那头挂断了电话。
安娜恢复表情,跳下来:“你就在这里等着他吧,他一定会来的,很快的。”说完安娜向外面走去,莫卡叫住安娜,声音诚恳:“安娜谢谢你。”
安娜淡淡的笑了:“谢什么,辰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莫卡,我爱他,就像爱我自己。所以,我等着有一天,你能把我的爱比下去。”
莫卡也笑了,用力的点点头。安娜能看清辰格的所有,自己却不能,如果不是安娜告诉自己,这样的误会会一直下去吗?亲口对辰格说过,以前是我在做什么,现在是我们在做什么,而现在自己的行为,不还是在用我这个单数吗?
安娜离开了,没多久,辰格来了,好看的脸难掩担心之色,当他看到莫卡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面前时,他皱了下眉,转身准备离开。莫卡抓住了他的衣角, 这一次,抓的牢牢的,这是莫卡在这段时间一直没说的话:“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们当什么没发生,重新来过吧,让我重新告诉你,辰格,我妈知道我们的事了, 我们要怎么办?”
辰格停住了,莫卡感受到他的呼吸,他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辰格:“够了,真的已经够了,我不要再和你分开。辰格我们要好好的,那么多事都过来了,怎么能被这一点小事分开。”
辰格拿开莫卡抱住自己的手,转过身来,莫卡抬起头:“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辰格深邃的瞳孔里倒映着莫卡的脸,柔和的眼光固定在莫卡的脸上,他伸出手,拉过莫卡,莫卡掉入他的怀里,他紧紧的抱住莫卡,声音是个奇妙的运输者,把莫卡的心、莫卡的灵魂、莫卡的思想全都送回了莫卡的体内:“你错了,莫卡,你错了,不能没有你的是我。”
个体必须始终在社会中挣扎求生,才能使自己不至幻灭——尼采
自行车后座上的莫卡,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辰格,失而复得的感觉平静了他的心。真实又虚假,其实,辰格不说,自己也应该知道。不管吵的再厉害,不管他走的再远,只要自己发自内心的唤一下他的名字,他就会回头。
“有时候我想我不应该太喜欢你,那样就不会在你不理我时这么难过;可有时候我又想是不是应该更加喜欢你,那样到时候你才会舍不得离开我。”
莫卡看不清辰格的表情,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按在辰格的背上,切实的感觉着他。他接着说:“辰格,你知道想忘记你有多么难吗?你给我的回忆全是美好的,没有悲伤、没有难过,让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去忘记你。”
“那是因为你只记好不记坏。”
“你真是不解风情,我说全是好的就全是好的,那些坏的东西在变成回忆前就被过滤了。”
客厅里响起敲门声,龚容从沙发上站起来去开门,莫卡站在门口,表情奇特。龚容还在猜测的时候,随后出现在莫卡身后的辰格让龚容明白了。
龚容是有些惊讶的,她没想到辰格竟然敢来找自己。辰格站在门口,细柔的发丝被光染上了棕色的光圈,俊美的脸一尘不染。嘴角微微轻抿,抿出一道动人的弧度:“阿姨,打扰了,我们谈谈吧。”
龚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久,才神色僵硬的把辰格让进了屋。气氛很微妙,莫卡在龚容凌厉的视线下,本能的往辰格身后躲了躲。这细微的举动更是有些惹恼了龚容:“你躲什么?你都能做出把他带到家里来的事了,还怕我伤我心不成?这些日子心里枉我还对你感到有些愧疚,没想到,你从来没有站在妈妈的立场想过,既然你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男人,何必再回来让我看见,只会让我更难过而已。”
莫卡不作声,和辰格分开时,他那么理所当然可以反驳龚容。可现在和辰格在一起时,他却无言以对。
“阿姨,你没必要这么说莫卡,既然我都已经来了,有什么你就对我说吧。如果你能把我说服,我就如你所愿,永远离开莫卡。”
听到这样的话,龚容一愣,莫卡有些慌乱的抬头,在背手用手扯扯辰格的衣服,辰格侧头低语:“你急什么,如果这点程度就能让我放弃你,那这样的我,你跟着也没意思。”莫卡对于那么自信满满的辰格撇了下嘴,不过似乎的确是这样,就连上次两人吵架,辰格只是很生气而已,却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分手这种话,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把辰格的话理解成那样,当辰格一脸担心的出现在莫卡面前时,莫卡心里就明白了,至始至终辰格从来没想过离开自己。
龚容找了个位置坐下,辰格坐在她的对面。眼神没有一点闪躲,一脸平静的等待着龚容接下来的话。
“小辰,你要明白,阿姨并不是不喜欢你。可为什么偏偏是这种事,落在谁家的父母身上也不会答应,我希望你能理解阿姨。以你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你再看看莫卡这条件,他根本就很不适合你,以后的你可还有大好的前途,要是别人听到你是同性恋,就算再优秀的你也会被蒙上一层不堪,为了一个这样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莫卡,真的,值得吗?”龚容说的是实在话,像辰格这种人,她真是找不到任何让他走上这条路的理由。
辰格的左手握着放在桌上的杯子,轻轻移动,水在杯口荡漾,他淡淡的说出了口:“阿姨,如果我问你,为什么非要一个人辛辛苦苦把莫卡抚养大,值得吗?你也会觉得奇怪吧,你也从来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吧,人最可悲的不是拼命对喜欢的人好,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而是问自己这样对他好到底值不值得,反而玷污了自己的这份喜欢。感情的事怎么可以用值得这两个字去形容,它太廉价了。也许理智、常识、会让我去挑一个漂亮的、温柔的、完美的女人,可心看到莫卡后,就认定是他了,是无能为力去违背的。”
“怎么连你都说这种话。莫卡不懂事,你为什么也要跟着他犯糊涂啊,你看看清楚,你们可是两个男人,你们能生孩子吗?你们能结婚吗?你们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吗?你们不能,你们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你别怪阿姨我说话难听,两个男人到底算怎么回事,那种爱从产生的那刻起就是畸形的,超荷的。它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所有人唾弃,让自己抬不起头,让家人伤心而已。至今你们都还搞不清状况,只是一味自私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们根本就不会想到后果?那些与众不同的个人往往就是被群体疏远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而你们又必须没有选择的活在这样的社会里。只是为了一份可笑的感情,你们还要舍弃多少东西。”
一旁的莫卡始终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坐在辰格的旁边。
“这一点我承认,想要在一起的我们很自私,但阿姨你呢?想让我们分开的你不也是自私的吗?我们是两个男人这件事,看得比谁都清楚。这份可笑的感情,它的可笑之处就在于,身处在这份感情的我们不觉得有舍弃过多少东西,不觉得抬不起头来,不觉得有什么好让别人唾弃和伤心的;而身处在这份感情外的你们却觉得自己比谁懂。一种爱情,两种看法。阿姨,你也别怪我说话有点难听,让莫卡这么痛苦的到底是我,还是你呢。”
“你~~”龚容瞪了瞪眼睛,被辰格说的还不了嘴,那张不为所动的脸让龚容有些难堪:“我是他妈妈,只有我知道什么才是对他最好的,你只是个外人而已,你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里跟我说教!也许他现在是痛苦的没错,但以后他就会明白的。”
莫卡听到龚容说外人这个词时,想出声,被辰格的眼神给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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