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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如果是以前,她大概是不会喜欢上像他这样的人吧。她忽然感觉庆幸,自己是先认识了现在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他,不然,她该错过了一个多好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晚上詹言语跟罗婷两个人相互拥抱着睡了一晚,互相安慰,互相取暖,互相畅想未来。

    夜里睡得晚,姿势也不好,第二天免不了脸色有些差。容逸见到她脸色不好,便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容逸直入主题:“昨晚没睡好?脸色怎么这么差!”

    詹言语疲惫地抿了口咖啡:“唔,我没事。”

    想了想,詹言语觉得这事跟他说说也好:“是罗婷。”

    容逸狐疑:“她怎么了?”

    詹言语也不扭捏,按了按自己的脖颈,道:“她老公出轨,昨个晚上在我那过的夜,哭得那是稀里哗啦,太惨了。然后聊晚了,稍微有点落枕,没事。”

    容逸态度很积极,得到机会就上前帮她揉肩,轻问:“那她预备怎么做?”

    詹言语斜眼瞟他:“你说她应该怎么做?”

    “你这是试探我?”容逸摇头轻笑,“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好歹你考虑到我们的未来了。放心吧,这事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一不小心被戳中了小心思,詹言语面不改色,却喜在心头:“少给我甜言蜜语,快说正事。她想要离婚,你有什么看法?”

    容逸眯了眯眼:“我毕竟不了解他们的情况,也不好说。但我想,这年头男人有个把外遇嘛,也挺正常……”

    忽的刹住:“哎呦!”

    詹言语收回掐在他手背上的手,冷笑着斜睨他:“正常?你敢再说一遍?”

    “口误口误,是我不对,这话说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啊!”犯了原则性错误,容逸不敢争辩,赶紧求饶。

    容逸琢磨了下词,再次开口:“呐我是这个意思,这种事呢,现在发生的也挺多的,我是说这事很普遍。当然,我郑重表明下态度啊,这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

    见詹言语脸色缓和下去,容逸才嬉笑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继续帮她揉肩:“但既然发生了呢,总得解决掉才行。这种事我能有什么建议,反正日子过不过下去是你朋友的事,我们外人管不着不是,你也别多管闲事,搞不好还弄得自己一身腥。我看呢,你这朋友她性子也挺烈的,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詹言语听他这话怎么这么不舒服呢,不自觉地就瞟了他一眼。

    容逸讪讪:“那当然了,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她既然已经决定了,你也不要太操心了,两夫妻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不是。你也别说我性子冷淡,不关心你朋友。可这事别人是真不能管,有什么事都得他们自己负责,你说是吧?”

    詹言语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打从知道这个事起,心里就闷得慌,说也说不出来,只能长长地叹一口气。

    容逸又问:“他们有孩子吗?”

    詹言语点头:“有一个女儿。罗婷你知道的,她生了孩子以后就做家庭主妇了,孩子一直是她带的。如果离婚,这孩子她是肯定要的。”

    “这样就有点麻烦,”容逸一针见血地指向关键处,“她现在算是失业,如果离婚要孩子的抚养权恐怕会很困难。”

    詹言语不禁愁眉苦脸:“就是这么说,但她已经什么都没了,不能再没有孩子。”

    容逸及时地打广告:“如果需要打官司,我家老二倒是可以帮忙。免费什么的估计是不行,他也不是做善事的,不过给她打个折应该是没问题的。”

    詹言语即便是再难受,也禁不住被他逗笑:“你就巴不得他们闹上法庭呢。”

    “能私下解决那自然是最好,”容逸也是实话实说,刚刚还按在她脖子上的手悄无声息地下滑,从身后把她虚虚圈住,“不过这种事扯到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估计到最后还得上法庭。”

    詹言语微微点了下头:“行了,到时候我会跟她说的。”

    容逸从詹言语的身后绕到她身前,低头吻她:“言语,在我面前不要想别人了。”

    詹言语偏头避开:“我们谈正事呢?”容逸话题转的太快,詹言语完全没跟上。

    “这不是该说的都说完了吗?”容逸一屁股挤到詹言语旁边坐下,把她搂到自己怀里,声音有些闷,“前面一直忙代言的事,我们都好几天没在一起了。”

    詹言语忍俊不禁:“好了别再我面前装可怜,我们都天天见面,你就别喊了。你这样让那些异地恋的情何以堪啊!”

    “那不管,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容逸难得死皮赖脸地粘她,“我们见到了也没说上几句话,今个得好好说说话。”

    詹言语不阻止他的拥抱,顺势靠着他,笑着调侃道:“哦?这可是上班时间。你不工作了?”

    容逸说起漂亮话来那完全是信手拈来:“工作哪有你重要。”

    詹言语无奈,也跟着侃:“从此君王不早朝吗?这么说我也有做红颜祸水的潜质咯?”

    “你哪里是祸水!”容逸低头吻她的额角,“你就是我的命啊。”

    “哎哟,”詹言语禁不住咯咯笑起来,“你说这话你不酸吗?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容逸撒泼打诨起来也是一流的,作势就要去翻她的衣袖:“哪里哪里,给我看看,我给你捡起来。”

    詹言语笑着挡他,也忘了刚才心里的烦闷。

    两个人推推搡搡,瞬间笑做一团。

    清脆的笑声在宽阔的办公室里回荡,丝丝漏出门缝外。

    吴婧在外徘徊了好一会,终究还是咬了咬牙敲了下门。

    容逸听到响动,收了笑容,高声硬道:“什么事?”

    外面传来严肃尴尬的一声:“抱歉,容总,您的会议!”

    容逸面容冷肃,略有不耐:“知道了。”

    詹言语眉眼含媚,故意娇娇媚媚地飞他一眼:“看吧,红颜祸水了!”

    容逸从没见她露出这么妩媚的样子,不禁看得呆住。

    詹言语越发得意,手轻轻柔柔地推开他,一时间兴致上头,娇滴滴地说:“陛下,快去上朝吧!”满眼的意犹未尽。

    容逸忽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一把把一尺之远的詹言语拉进怀里,几乎迫不及待地吻住她的唇角:“爱妃,朕有了爱妃还上什么朝啊!”

    詹言语方才只是跟他玩闹而已,却没想到他还真的代入了,一时间惊愕,眼直发愣。

    容逸眼疾手快,趁她反应慢半拍,伸出大掌就把她的脸颊捧住,薄唇轻轻啄住她的,撬开她的唇瓣,探入舌尖,邀她共舞。

    詹言语反应过来,急忙推拒,模糊的语音缠绕在唇齿之间:“开会!别忘了开会!”

    容逸被他激出了欲望,势要当一回唐明皇,哪里肯这么轻易就退去,觉出她不听话,便倾身上前,跪在椅子上,将她按在柔软的椅背上,嘴里含混着还不忘回话:“安心,不会忘的。”

    詹言语处于被动,脸庞、上身完全被他制住,只能任他舔逗亲噬。

    容逸的技术向来高超,这时候更是不遗余力的施展,詹言语只觉自己被吻得七荤八素,头脑清明却又迷蒙,手不由自主地圈上了他的脖颈。

    容逸心内得意,更加细致地亲吻她,一寸寸,一下下地侵据她的唇舌。

    他闭着眼静静地体味她,感受她,拥有她。他的手掌在她背后轻抚,似有炙热,一股股的热意侵袭进她的体内,在她身上燃起。

    詹言语此时已全然陶醉进去,任他亲吻,任他抚摸。好半晌,她才得以微微喘息,心神荡漾,微微地睁开眼,迷蒙着双眸静静瞅他。

    他的眉目并不算清秀,相反略显粗犷。眉毛常常蹙起,好像有什么烦恼一直困扰着他。此时,他的浓眉终于舒展开来,使得她的心也一并跟着舒坦下来。

    容逸把唇偏到她的耳畔,浓厚的喘息一丝不漏地飘进她的耳里,一路窜进她的心底。她心内微颤,却仍不动声色地细细凝眸瞧他。

    他的那双眸子里似有烈火在自燃,幽幽地端详着她精致的眉目,低哑暗沉的声音飘飘渺渺地响起:“爱妃可还觉得满意?”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詹言语的脸一下子红了,红得彻底。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鼓起勇气,微微扬起唇,轻柔娇媚地低吟道:“陛下满意,臣妾自然也是满意的。”

    容逸闻言一震,眸色更深,一时间竟然喉头梗塞,说不出话来。

    她攀着他的肩略略昂起身子,啄了下他的下巴,眨着眼娇俏道:“陛下再不去上朝,外头的人该急了。”

    容逸真是爱极了她这难得一露的柔媚样,只觉得全身都要被她揉化了,但正事也要紧,他也不真是个色令智昏的酒囊饭袋,当下只能亲了亲她的耳朵,在她耳边哑声道:“等我回来。”

    詹言语“呸”一声,懒得再跟他继续玩:“快去。再不去你公司倒闭了可别怨我。”

    容逸一边理凌乱的衣衫,一边笑着搭腔:“怎么不找你,公司倒了你就赔我一辈子。”

    “想得美。”詹言语送他一个白眼。

    容逸无所谓地笑笑,随手把手机放进裤袋,拿起文件夹就出门而去。

    等在外面的吴婧见到容总终于晃晃悠悠地出来,那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还没到年底,公司里的事也不算多,因而接下来几天,詹言语便专心担当起了罗婷的顾问,或者更恰当的说,是保姆。

    原来,罗婷第二天回去后,就跟她丈夫摊了牌。

    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婚,但罗婷向来有始有终,必定要她丈夫把事情的缘由说清楚。她自认为自己做的妥当,没有什么可以被人指责的,一定要当面听听他的理由才行。

    说来也好笑,面对罗婷的责问,她丈夫竟然说,是因为夫妻间缺了共同语言。

    罗婷当即怒极反笑,真是笑话,当年结婚的时候怎么还说跟她情投意合,志趣相投,现在有别人了,就说是没有共同语言了。他以为这是拍电视剧呢,还真爱来着。

    出轨就出轨了,还找什么借口。罗婷为自己看上这样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而感到失望。

    瞧瞧他说的话,什么跟一个家庭主妇聊不来公事,她越来越少关注时事,跟他聊不到一起去,对他的事业也没有帮助。

    他也不想想她是为了谁,为了什么才当了全职太太。她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一个常年侵浸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女人。

    她的忍让,她的屈服,她的退让,他丝毫没有看到,反而习以为常。

    罗婷又是委屈又是愤怒,这样一个人,她究竟是怎样才跟他走到一起的。

    曾经,她也是一个在职场摸爬滚打谈笑风生的白骨精,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爱的男人,为了她心爱的小宝贝,她放弃了她的职业,放弃了她施展理想的大舞台,转而投身一个一百多平米的小家。

    每天,她要计划如何让家里变得更温暖,让她的丈夫出门时能够光鲜亮丽,让她的小公主得到最好的幼儿教育。

    可是结果呢,他不仅没有体谅她的辛劳,她的付出,反而还怨怪她失去了在职场时的精明与睿智。

    罗婷没回想还真不知道,一回忆起来才觉出自己真是傻透了。怪不得他越来越不跟她聊工作的事,跟她的话也越来越少,每天花在孩子身上的时间比在她身上多得多。

    她还以为,他是在工作上累了,不想回家再谈这些烦心的事。她还以为,他全身心的爱着他们的爱情结晶,对孩子的笑颜是对她最好的赞扬。

    原来,他只是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烦恼的红颜知己,便再也记不得他的爱人,他的家庭。

    罗婷的这些愤怒与失望,詹言语几乎能感同身受。这些对于罗婷来说,真的是太沉重了。

    詹言语这样精明理智的人听到他们闹开后的争吵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更何况是身处其中的罗婷。

    罗婷在家里闹翻了以后,也没有回娘家。事实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跟她母亲叨一遍了。她郁结地回了詹言语家,这一待,就是一个星期。

    见她因此而郁郁寡欢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全无早几天找她时的激愤。

    詹言语知道,她那时就跟回光返照一样,现在一跟她丈夫摊了牌,什么力气,什么志气都消散了,慢慢的只余下悲伤。

    詹言语看她这样心里就更加难受,她了解罗婷,她是个积极的人。要把自己弄到现在这样的颓丧模样来,可见真的是伤透了心。

    即便无奈,詹言语还是努力让她振奋。

    她这样对罗婷说:“你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你必须振作起来,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你离不了婚。即便你成功离了婚,妞妞也不会判给你,你必须赶快找到新工作,你得养活自己,还得养活你的命。”

    詹言语说话的时候语气有点重,她必须让罗婷尽快清醒。

    罗婷现在虽然咬定了要离婚,可没做出任何实际措施,这对她现在的状况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

    罗婷的眼神渐渐清明,她知道,她必须从这无尽的深渊中爬上来。她的妞妞现在还在母亲家等着她,她已经没有了负责任的父亲,她不能在给她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是的,她必须坚强。她已没有退路。

    罗婷咬咬牙,掀开被子坐起,她咬着牙地对詹言语说:“我不会在这样了。前面你跟我说的那家天意律所,有必要的话我会联系的。不管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那就好,”詹言语总算是松了口气,还有力气打仗就行,“婷婷,记住,什么苦难都会过去,只要你够坚强。一切苦难都是纸老虎,你是一把火,难道还烧不着它?”

    罗婷咬着唇勉强一笑,眼圈还红肿着,眼里却闪着光亮:“是的,我烧死它,烧的它一干二净。”

    罗婷能够重新振奋起来,最开心的其实是容逸。

    容逸这几天真是郁闷得没处说。

    书上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结果到他这儿,全翻了个个儿。

    那两兄弟,一个天天顾着陪老婆,一个天天哀悼着逃跑的童养媳。

    那叶石唯也就算了,他老婆才生了个大胖小子在坐月子,他陪着也是应该的。可何羡仙是怎么回事,前面还一个劲地跑到他这哭诉,现在一个头脑爆炸,跑何氏发奋去了。

    这下好了,两个哥们为了女人完全忘了兄弟。

    他也不在意,反正他也有女朋友,还是天天在一个公司出没的女朋友。

    可是看看他这几天过得什么日子。

    好不容易抽点空想跟她吃吃饭,谈谈情吧,人家就说要陪伤心欲绝的闺蜜。他跟她闺蜜比起来才排第二啊。

    这么些天,他就过着跟和尚一样敲钟的日子,有兄弟,兄弟不理他,有女人,女人也不理他。

    他真是何苦哀哉。好在,好在,那家庭不幸的罗婷总算是走出来了。

    也不怪容逸冷心冷情,他向来如此。他也不做作地跟罗婷表示哀悼。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就该由自己负责,旁人永远都代替不了也感受不了。

    他只是同情她的不幸,却不能帮她做些什么,人的一生,只得由自己走来。当然,他也不会去拦着詹言语帮她。

    詹言语是她朋友,于情于理,帮她走出阴霾都是应该的。当年,若是没有严谨肃然的叶石唯跟撒泼打诨的何羡仙,他约莫也是走不出来的吧,即便是走出来,也不一定能走回正路。

    人这一辈子啊,还真的得有几个朋友,几个知己。也不用多,够用就好,能让一颗冰冷的心热起来就行。

    其实容逸还算识趣,前面知道詹言语忙着照顾朋友,也不去打扰她。直等到罗婷一能自力更生了,他立刻上位,心急火燎地赶着约詹言语。

    “她才刚走呢,你就把我拉出来了。”詹言语虽然看上去是在责怪他,但心里是高兴的。这说明他十分想念她呢。

    容逸那张嘴对着詹言语还是挺能说的:“可不就是不敢打扰你们姐妹情深嘛!现在她走了,我就带你出来散散心哪。瞧你这几天跟着一起受累,脸都瘦下去了,我看着都心疼。”

    詹言语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一眼:“得了吧你,公司里天天见面,哪里就瘦了。”

    容逸丝毫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大大方方地承认:“好啦,我其实就是想你了,想跟你好好的单独聚聚,公司里到底不方便,也不好耽误公事不是?”

    詹言语这些天过得也挺压抑,从罗婷婚姻的不幸中想了很多很多,很多她以前还没考虑或者来不及考虑的东西,却一直没地方诉说。

    这会儿单独跟容逸在一起,她便一股脑儿地全吐了出来。容逸知道她心里这几天压抑了很多负面情绪,便静静地听她倾诉。

    最后,詹言语不禁哀叹地感触:“你说他们以前这样好,现在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破裂了,想起来真是悲哀。你说我们将来,会不会也……”

    后面的话并不能让任何人高兴,詹言语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但意思是成功地表达了出来。

    容逸没有立刻反驳,倒是沉吟了很久,才坚定而沉缓地对她说:“言语,任何人都不能打包票说将来会如何如何,我也不敢说我将来就一定跟你能怎样怎样,那样对你,对我来说都太轻率。”

    “我现在只可以保证,我绝不会辜负你。我虽然过去混蛋过,但我既然出来了,就绝不会走老路,这种没品的事我还是不屑做的。无论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一起走下去,好吗言语?”

    詹言语不知道最近是看多了眼泪还是怎么的,总是这么容易感动。他没有用什么华丽的辞藻,说什么天长地久之类的甜言蜜语来哄骗他。他说的很真挚,他是真心地想跟她走在一起。詹言语听得出他话里的诚意,欣慰地点了点头。

    容逸也傻傻地跟着她笑:“其实生活就是这样简单,只要相信,只要一起坚持,总能收获未来。”

    他不由自主地讲起他的父母来:“我爸妈是老一辈介绍结的婚。据我家老头子讲,他结婚前才见过我妈两面。一次是相亲时见的那面,他觉得看得还算过得去,就没拒绝。另一次,就是他奉我爷爷的命令带了些水果去送她。就这样,他就骑着个上海凤凰把我妈给接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容逸接着说:“我爸后来办工厂,一直在外面忙着。我妈就安安心心地打理家务,不让他后院失火。两个人相安无事多年。后来老头子生意有失败也有成功过,慢慢地公司就壮大了。在这么多年里,他们也有吵过架,吵得还很凶,但他们从来没想过分开。就这样,一晃眼,他们都老了。这个家有吵闹,但更多的是安乐的幸福。”

    “是啊。”詹言语似有所悟,“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了。说这老一辈的人哪,什么东西破了那就补补,而现在的人呢,有什么坏了那就直接买新的。这爱情也是一样,哪里能永远保鲜呢,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受点潮,缺个边什么的,但只要两个人有心补救,在它报废前好好修修,总能接着用的。或许,经过磨难的感情会更加坚韧,更加美满呢。”

    容逸情不自禁地拥住詹言语,哑着声道:“能这样相互扶持着一辈子,哪里就不是爱情了呢?老头子从来没跟我妈说过什么情话,但他们之间的情谊谁看不明白呢?终究,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复。”

    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就跑偏了,詹言语也不在意,跟着想起了远在x市的父母,亦是点头附和:“能像爸妈他们这样扶持一辈子,想起来真是一桩幸福事啊。”

    容逸忽的一笑,小力地捏了捏詹言语的脸颊:“哎呀,不害臊,还没过门呢,就叫上爸妈了。”

    “瞎扯!”詹言语拍掉他的手掌,翻白眼,“我说我爸妈。你以为就你爸妈过得好啊!”

    容逸脸上笑意更浓:“好,是咱爸妈!”

    詹言语被他说的不好意思起来,佯怒,撇开脸不说话。方才的沉闷气息一扫而空。

    提到“爸妈”,容逸倒是想起一件正经事:“哎言语,我怕我忘了这事,先跟你提下。下礼拜三,老二家的宝贝儿子过满月酒,你跟我一起去吧。”

    詹言语有些犹豫:“老二,叶石唯?可我都没见过他们,过去合适吗?”

    容逸低头瞅着詹言语,漆黑的眼眸熠熠生光:“嗯。有什么不合适的,咱是一起去的。前面一直安排不好时间见面,到时候就去认认脸嘛。”

    既然容逸说行,那就行吧。詹言语点了点头,只问:“我没在s市参加过满月酒,不知道这里风俗怎么样。我交多少份子钱,什么贺礼比较合适?”

    “哎呦你可真是操心的命,”容逸忍俊不禁,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带你去的,你着急这个做什么。放心,不会让你丢人的,你的脸面可就是我的脸面。”

    容逸捧住她的脸小啄一口,一个大男人竟不害臊地挑着媚眼:“再说,都说了我们一起的,夫妻一体啊,你有见过两夫妻送两份礼的吗?莫非,你要趁机给见面礼?”

    “去你的。”詹言语脖子都要红了,“没几句话就不正经。”这人真是什么事都能扯到暧昧上来。

    容逸见她面露羞涩,心下更喜,开口的声音也是甜死人的温柔:“那不是只对着你不正经么!不过我刚说的可都是正经话,是你想太多哟!”

    知道说不过他,詹言语索性不理他,随他说去。

    晚上回到家里,詹言语打开门,见屋子漆黑一片,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空荡荡的满是寂寥。

    詹言语打开灯,屋子倏然亮起,只觉原本小小的屋子骤然间放大了,看来看去,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

    这么看来,她还真是习惯了罗婷住她家了。这也难怪容逸要给她摆一副怨妇脸了,她最近确实有些忽略他。

    她这个女朋友做的有些不称职啊,得改进改进。

    詹言语态度良好,立刻就给容逸发了条短信:『容逸,晚上早点睡。』

    容逸没注意手机,到了家才看到她发的短信。

    话虽然朴素简单,但他看着却觉满足。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来,一遍一遍地重复叨念,一缕一缕的情愫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散发出来,飘荡在他四周。

    他忽的跟个刚谈恋爱的毛头孩子一样欣喜地站着傻乐,好半晌才想起回复,打出一句:『嗯,你也早点睡。』

    想了想又删去,再改:『想跟你一起睡。』

    似乎太露骨不入流了,继续改:『希望梦里有你。』

    容逸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机念了好几遍,虽然还是觉得不太好,但勉勉强强还算跟他想说的心里话贴合,就发了出去。

    随后,他战战兢兢地立在墙角,双眼灼灼地直盯着手机屏幕,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短信来得很快,容逸手指抖了一抖,有些激动地打开。

    屏幕上蹦出来一句:『好啊,明天告诉我你的梦里有没有我。』

    容逸心喜,狭长的眸子都弯成了月牙状,嘴角不自觉地高高翘起,久久落不下。

    这边詹言语正跟容逸浓情蜜意,那边罗婷也忙得跟个陀螺。

    那天她离开詹言语家后,就回了娘家,把这整件事都跟她爸妈说清楚了。

    她母亲一开始也完全不能接受,但听到她说要离婚还是有些诧异。

    虽然女婿犯了大错,但她还记得女婿大体上还是个不错的人,想要让他们修补修补,他如果能断了外面的关系,就给他一个机会,两个人能继续生活下去就不要离婚。

    毕竟,罗婷这样的条件,离过婚,还有一个孩子,很难再找到一个好男人。

    罗婷的母亲一直是个理智的人,她相信亲情才是维护家庭关系的主要枢纽。虽然气愤女婿的出轨,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她再是愤怒也不希望他们就这样分开。

    但罗婷直接反驳了她的说法。

    从某些方面来说,罗婷跟詹言语的性子上有些相像,都是犟脾气,且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打定了主意要离婚,也不再管她丈夫是个什么态度,就非要离婚不可。前面因为被他丈夫的说辞伤透了心,她沉迷了好一阵。现在既然已经被詹言语训清醒了,她就不会再做鸵鸟,逃避事实。

    罗婷手机关了很多天,完全断了跟她丈夫的联系。这一开机,便收到了他的很多电话以及道歉短信,说是他前面太冲动,希望能跟她和好,他也会了断外面的关系,只要不离婚就好。

    但罗婷怎么可能答应。男人能出轨次,就能出轨第二次。

    这时候她的审计思维展露无遗,你明眼上只看到一个错,理所当然地就该怀疑你所没查到的问题。心都凉了,再怎么补救都没用了,她直接就给他这份表面光鲜内里腐烂的报表开具了否定意见的审计报告。

    她丈夫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地离婚,跟她闹翻后,也回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经历,一直后悔到现在。

    他就像是一头迷途的羔羊,希望能够走回正道,他不愿意家庭破裂。不管怎么说,他对罗婷和女儿妞妞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

    这样两边态度不一致,自然又闹僵了。

    以往两夫妻闹起来,一定是罗婷妥协。但这回,她铁定了心要重新开始,她丈夫既然不肯协议离婚,她只好找上了天意律师事务所请了律师帮她打官司。

    她的代理律师详详细细地对她的事件做了分析。对于她来说,她其他的都不在乎,只要孩子归她抚养就行。

    不得不说,容逸介绍的律所执业能力是很不错的。没有多少天,她的离婚案就顺当地打完了。孩子自然是归她,但她必须在限期内找到工作。

    这对她来说其实也不难,她虽然做了几年的全职太太,但她的业务底子、实践经历还在。只不过这一切都得重头再来,但她不怕,她有的是信心,能把事情做好。

    罗婷能这么快从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詹言语还是很为她高兴的。

    虽然罗婷在婚姻的旅程中绊倒了,但她及时地爬了起来,并有勇气继续前行。换了另一个人,也许只会咬牙忍耐,然后继续在这个坑里待着,直到被岁月掩埋。

    唯一值得担心的是罗婷的女儿妞妞,她实岁还不过两岁,对于父母的离异懵懵懂懂,但也懂得看大人的眉眼高低,情绪有些让人担忧。

    詹言语虽然想帮她,但对这些事她也无能为力。她不可能帮罗婷去生活,去应付家庭琐事和未来,这一切都要靠她自己才行。

    希望能再次看见在职场耀眼逼人的罗婷。

    这一天,在叶石唯家孩子叶初一的满月酒上,詹言语并没有看见小主人,在他们面前招待的是西装革履、身姿英朗的男主人叶石唯。

    也许是律师职业的缘故,叶石唯的目光很锐利,让人不敢轻视。但他在处事待人看似很随和,又健谈,让人不由自主地愿意跟他亲近,实则掌控着话题的导向。真是一个天生的律师胚子。

    如果说容逸的五官是深邃而分明,眉目凌厉,给人一种窒息的强势感。那么叶石唯则是爽朗而肆意,眉眼张扬,给人一种洒脱的自由感。

    两个人气质截然不同,但均属于外放型,气势凌人。如果詹言语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定会以为这两人要是在一起大约是会互相看不顺眼的吧,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但事实上,这两人站在一起寒暄调侃,气氛融洽,非常契合,丝毫没有违和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除了叶石唯,詹言语也看到了闻名不如一见的老三何羡仙。

    据之前容逸的说辞,何羡仙在她的想象中,应该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屁孩,撒泼打滚,调皮捣蛋,总之就是一小破孩。不过,虽然他偶有小闹,不太着调,但还算守得住底线。这样,容逸跟叶石唯也便不太管他,随他闹腾。

    詹言语暗想,跟容逸过去那种纸醉金迷的糜烂生活相比,在他的灌输下他还能闹到哪里去,顶多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可见到真人何羡仙,詹言语却有些怀疑起容逸的说法来。

    何羡仙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但他长的一张娃娃脸,眉清目秀,异常粉嫩,小脸嘟嘟得很想让人捏一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灵动。真是一个可爱的小男生。

    詹言语瞧着他还挺正经的,一本正经地跟着他们俩坐在酒桌上,盯着眼前的饭菜有一块没一块地夹着,动作悠闲且儒雅,只不过显得他有点儿兴致缺缺,少了些刚才乍一见面时的生机。

    詹言语狐疑地看容逸,半真半假地跟他低声感叹道:“挺好的小弟弟啊。又懂礼貌,又可爱,真是好想有这样的弟弟啊。”

    容逸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何羡仙,幽幽地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了。”出口的声音没有刻意放轻,一如往日的不咸不淡。

    酒席上你来我往,觥筹交错,但并不算热闹非凡,四下里还算静。何羡仙耳尖,自然是听到了旁边大哥的感叹。他坐正身姿,目不斜视,越加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启筷。

    端庄严肃嘛,他总能学会的。

    媳妇嘛,也总是能抓回来的。

    最重要的是,连冰块一样既不知情又不知趣的大哥都有女朋友了,他怎么可以落后!

    因为叶初一的满月酒在周三,詹言语跟容逸还要上班,所以吃了饭就急急忙忙地回了公司,并没有久留。

    晚上詹言语刚回到家,就接到了母亲大人的来电。

    “喂,妈,你今天怎么给我打电话啦?”詹言语有些微诧异,因为詹母一般都习惯在周末跟她联系。

    詹母温婉的声音不急不缓地飘来:“嗯,言言啊。我这也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聊聊。”

    “好的呀,妈,我们最近通话是挺急促的,都没好好聊聊天。”詹言语抚了抚额头,忽然感觉不详,事情不大多头啊。

    詹母把詹父按在椅子上,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站在一边大发感慨:“是说,你前段时间都忙什么呢,我都没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我今天忽然想到啊,下个月你就要过生日了是吧。”

    詹言语此时摸不着头脑,只能顺着话题聊:“是啊,怎么了,这才刚进11月呢,还有好一段日子呢,你怎么忽然想到这上去了?”

    詹母眼里有一道精光蹭地闪过,对着宝贝女儿谆谆教导道:“我怎么就不想啊,言言啊,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吧。我看看你这马上又要长一岁了,你就没有点什么想法?”

    詹言语猛地拍下脑门,瞬间恍然大悟,一点就通,绕这么大一圈原来是这意思啊。

    她原本是想着等感情稳定下来了,差不多到年底回家过年了就跟家里人说,这电话里可讲不清楚,倒是没料到她的母亲大人还着急上了。

    她刚启口要跟母亲大人汇报个人情况,詹母就先轻咳了下嗓子,开始自说自话:“哎我也不管你什么想法了,你总是要别人提一句才会想起来动作的。言言我跟你说啊,我这几天啊,在这碰到一个挺好的小伙子,那个儿高,相貌也周正,工作也好,说是公务员,挺稳定的。我想着吧,你们年纪也相当……”

    一听母亲有做红娘的想法,詹言语脑门瀑布汗,赶紧战战兢兢地插话道:“哎等下妈,先,先听我说。”

    詹母话唠起来最讨厌被人打断,何况现在正讲正事呢,立刻不悦,重重地“嗯”了一声,道:“先听你说,先听你说什么!不要说话,听我说。这小伙子的家庭啊我也打听过了,也很不错,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回来趟,你们见见面怎么样?”

    “妈!”詹言语听得头都疼了,仰天长啸一声,话音不禁高扬一个调来,成功地盖住了对面的声音,“那个,妈啊,你先听我说!我有男朋友了。所以,你不用再安排了!”话语一字一顿,力求对面的人能一字一字听清楚。

    詹母惊得下巴都要合不上了,好半晌才缓过神,结结巴巴道:“什么?你有男朋友了!你别是不想相亲然后忽悠我呢?”尤有些不相信。

    这也太突然了,单身六年多的女儿突然之间宣告自己有主了?

    詹言语郑重回答,字正腔圆:“唉哟妈,我真的有男朋友了。”

    “真的有了?”詹母先是惊讶,后是喜悦,激动地拍拍一旁听得稀里糊涂的老伴,又回头高声道,“哎呀我们果然是母女啊,都想一块去了。我刚这几天在考虑你的人生大事,都好几天睡不着觉了。哎那你找的男朋友是哪里人,什么工作啊?”

    手机听筒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可见其兴奋程度,詹言语不禁蹙起眉,略略挪开手机,揉了下耳朵才乖乖地主动交代:“他就是这里的人,s市的。工作么,他是我们公司的总裁。”

    “总裁?”詹母呼吸一窒,声线突地拔高,语调略急促,“他年纪多大了呀?你们到哪一步了呀?哎你别被骗了啊?”

    詹言语等母亲一口气把话问完,镇定地开口解释说:“就比我大一岁。放心,我们都有数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被人骗?”就知道她想歪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稍微轻了些,有点嘈杂。詹言语顿悟,她妈肯定找跟她爸讨论去了。

    良久,詹言语等的都快不耐烦了,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声响。

    詹家老两口窃窃私语半天,终于把结论敲定,明晃晃的圣旨就此下达:“哎言言啊,你什么时候有空把他带家里吧,我们见见他。”

    詹言语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劝解:“妈,我们公司都要到年底了,事情很多,恐怕抽不出时间回家。”这节奏也太快了吧,都不给她口气缓缓。

    詹母也有自己的道理,说起话来也是苦口婆心:“言言,妈这是为你着想啊。没见着他这人,我跟你爸这心里不踏实。你说你一个人在那,碰到个人,我们总得看看才放心不是?”

    詹言语信誓旦旦,就差举手发誓了:“妈你千万放心,你可以放一万个心。他人品挺好的,对我也挺好的,真的很好。这样吧,等后面有空了,我就带他回家,一定带他回家,你看行不?”

    詹母暗自沉吟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不由地突发奇想:“哎你们不是工作忙吗,那要不我跟你爸什么时候去你那吧?”

    “别啊!”詹言语急忙阻止母亲的奇思妙想,“你们这大老远的过来,我得安排你们住吧,我还得抽空陪你们吧,你们也不嫌累,我还忙不过来呢。我说了以后会带他回去就会带他回去。你说你们这么急匆匆地要看他,人家还以为我心急呢!”

    “是是是,我这也是急坏了。对的,可不能让他们看轻了去,以为我们言言急着扒着他。对,不能放低了你的身份。”詹母被詹言语说动,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勉勉强强赞同了她的说法,“那就说好了啊。我也不好耽误你们工作,那你记得有空一定要带他回家啊。”

    “哎行了,我知道我知道。到时候一定带回去让你们把关啊。”先把这一关混过去再说

    终于跟母亲大人煲完电话粥,詹言语走进卫生间里,一边洗手,一边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一头黑发撸得精光,扎在后面,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显得她十分有精神。眉毛不算粗也不算细,弯弯长长的很是柔和。一双眼睛瞧着有神,却全靠一副眼镜架着,十足的中看不中用。鼻梁不算特别挺,摘掉眼镜就可以清楚地看见鼻梁上两块不大不小的印记。她的嘴唇很水润有光泽,显示她的身体状况很好。

    詹言语微微勾了勾嘴角,对镜中的自己笑笑。

    老了么?

    詹言语无声摇头。如果是一年前的她,她也许会赞同。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又有了大学时的那股冲劲,只要努力,进取,就会有明天。

    不同的职业,不同的环境,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的气质。

    在事务所,她拼命,她严厉,恨不得把一天劈成两天用。时间一长,她就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生活的能力,她变成了一台工作的机器。停下工作的时候,她找不到自己的路,除了分析政策变更,睡觉补眠,她想不出她还有什么追求。

    跟那群青春洋溢的小年轻相比,她苍老,她古板,她无声无息地被自己给抛弃了。

    幸好,她及时醒悟了过来,在这里,她找回了那个会生活会娱乐的自己。爱工作,更要爱自己。是容逸,把她从一个黑压压的死胡同里拉了出来。她的外貌形象并没有太大改变,但她清楚,她的心境因他而变。

    她浅笑着端详着镜子中脸色红润的自己,究竟是恋爱让一个女人更漂亮,还是健康的生活呢?

    真是一个臭美的女人!詹言语不禁暗笑,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自恋的时候,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怪不得人说交一个好朋友很重要,现在看来,交男朋友也很重要呢。

    作者有话要说:赶脚我无意识地黑了事务所啊,555,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

    可谁叫你加班都不给加班工资啊,不管是四大还是内资所,都太抠门了有木有!就知道压榨人!

    、第 34 章

    圣诞节这一天,下了s市今年的场雪,雪粒子很小,细细的,密密的,纷纷扬扬地洒在半空中,唯美而柔和。

    詹言语静静地伫立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眺望着外头空中白色的绵绵雪花,看着它像春天里飘飞的柳絮,弥弥漫漫地布满整个视野,被风一吹,就跟掉落枝头的树叶一样,漫无目的地乱跑,时不时地旋转成一团,缓缓飘落。

    雪粒子在萧瑟的寒风中,依旧洒脱地挥洒着它的浪漫,它的青春,直至化地而眠。

    冬天,是真的来了啊。

    这样美好的景致,可惜无人可共赏,真是人生一大憾事。等容逸出差回来,还不知道这雪是不是等着他呢。

    大凡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喜欢能与男朋友一起赏雪的吧,在雪中相持着漫步,看雨雪霏霏,是多么浪漫的事儿。尤其今个还是圣诞,也算是一个节日。

    说来国内也挺神奇,所有的节日都可以过得跟情人节一样。这些商家得趁机赚多少银子啊。

    詹言语心内一笑,得,刚起了点文艺的调调,又世俗了。

    果然世俗的人就不要学那娇娇弱弱的林妹妹伤春悲秋,结果情怀还没抒发出来,就被骨子里的世俗败坏了这样的美景。

    世俗的人哪,还是安安分分工作去吧。

    管它圣诞不圣诞,该做的工作一点也不少。

    把公事处理完,差不多也到了下班时间。詹言语现在也有了好习惯,能不加班就绝不加班,准时上下班才是好员工呢。

    下到车库,詹言语从电梯里走出来,一阵凛冽的寒风“哗”地吹过,詹言语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牙齿都有些发颤,咬了咬牙赶紧裹紧羽绒衣,冲进车里,直奔目的地。

    华灯初上,路上白茫茫一片,但丝毫没有降低人们闹腾的心思,路上一簇簇的都是推推搡搡的人群,传来阵阵笑声。

    詹言语被群众的欢笑所感染,心情也不由地开朗,嘴角不自觉地挑起一个笑来。她把车停好,出来后,狠狠地跳了几下,才适应了寒冷,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小街。

    街道虽小,但丝毫不影响其热闹程度。跟着一群群的小年轻走进一家火锅店里。她左右四顾了一会儿,就听到罗婷熟悉爽朗的声音高高地响起:“这里!”

    詹言语远远望去,定了焦距,缓缓地走近:“等急了吧。今天下雪,路况不好,车开不快,路上又堵了一会。”

    罗婷不在意地笑笑,伸手招呼道:“行了啊,快坐下。我也才到呢,先叫了些煮起来了。瞧你冻得鼻子都通红了,快暖暖。”

    詹言语见她面上全无阴霾,精神饱满,笑意盈盈,心里也是高兴,不由得身心舒畅,。

    罗婷捞出羊肉丢进嘴里,兴奋地嚷嚷:“大冬天的吃火锅,就是爽啊!”

    “那是,火锅就是要冬天吃,吃得真暖和。”詹言语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关键是这气氛,”罗婷往左右两边望望,笑盈盈地跟她说,“大伙儿这么一家小店里窝着吃火锅,感觉特闹腾,特有人气儿。”

    詹言语深表赞同:“那是,吃的就是这气氛。”

    “哎我说,你这不会是看我孤儿寡母的可怜,特意出来陪我的吧,你男人呢?”前面詹言语找她出来吃饭,她一个欣喜倒是没注意。

    詹言语浅笑:“他都去外地好几天了。这不,过年了公司销售也到旺季了,他去工厂看看。”

    见詹言语眼里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罗婷有心打趣他:“哎呦,还是个工作狂啊。等他回来,一定要叫他好好补偿你。”

    火锅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氤氲在两人小小的空间里,模糊了詹言语脸上浅浅的红晕,詹言语不敢多提他,怕惹得罗婷想起自己的伤心事,假作埋怨:“咱吃我们的,别理他,让他喝西北风去,叫他不回来。”话语毫不客气,却满满的都是甜蜜。

    罗婷扑哧一笑,手上挑挑拣拣:“好啊,你别到时候又舍不得就行。来,敢不敢尝尝这个?”

    “咦!”詹言语作龇牙咧嘴的嫌弃状,瘪着嘴叫,“都红成这样了,不吃!”

    詹言语不吃辣,罗婷却是无辣不欢,两人出来吃火锅那铁定得吃鸳鸯火锅。这下子罗婷掏出个红不拉几的家伙往詹言语那喂,詹言语早吓得面色大变,不顾形象地往后面躲。

    “瞧你那点出息!”罗婷笑得更欢,趁机嘲笑她,“你那淡不溜秋的,也不知道你能吃出个什么味?”

    詹言语推开她的手,毫不在意继续吃自己的:“什么味?人味!”

    一时间暖气上头,热气纷扬,铺散在周围,旁边一桌不知道聊起了什么笑得上蹦下跳,两人也跟着傻乐。

    罗婷家里还有个小孩要带,也不敢在外多逗留,吃完火锅就跟詹言语告了别。

    外面马路上,街道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五成群的大学生,一对对的情侣,让人光是看着就煞是羡慕。詹言语也不想孤家寡人的在这冰天雪地里转悠,便回了家独自蜗居去。

    洗完澡出来,詹言语随便吹了两下头发,就趴在卧室窗口望着窗外。即便天已经黑了,但她的整个视野仍是白晃晃的一片,路上的雪有些化掉,露出一条条汽车驶过的痕迹。

    她住的不高,也不过是五楼,从楼上望下去,见着路上的行人也就是稍微小了点,倒也没小到跟蚂蚁一样,看得清身影,只是模样啥的就不清楚了。

    望了一会儿,詹言语就感觉有一些寒意。她已经打了空调,却还是觉得冷,那是发自内心的寂寞。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容逸,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他那边也下了雪吗?他是跟谁一起吃的饭呢?

    忽然又想起,他出去的这几天,每天都有给她打电话,今个,好像还没呢?

    詹言语拉上窗帘,跑回客厅,从包里取了手机,没有未接来电,只有几通往日的朋友发来的祝福短信。詹言语不自觉有些失落,又扯了个笑让自己恢复过来。

    山不过来,我过去嘛。

    詹言语拨通电话,静静地听回应。

    手机响了很久,终于被接通。

    “喂,言语。”传来的声音很沉稳,也很安抚人心,詹言语这颗不知在哪漂浮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詹言语点头回应:“嗯。”形态举止好像他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一样,可客厅里除了她什么也没有,只有头顶天花板上的吊灯明晃晃的陪伴着她,也越发显出她的孤寂来。

    詹言语次感觉对于她一个人来说,这房子还是太大了。只有一个人的家,到底是清冷了些。

    两人忽然之间有些沉默,却有一丝暖暖的情谊在两个破裂的空间中传递。

    容逸率先说了话:“现在在做什么呢?”

    “嗯,给你打电话。”詹言语非常老实,问什么答什么。

    “没干别的?”话里似乎另有深意,詹言语没有注意。

    “嗯,没干别的。”人在黑夜里似乎特别温柔,詹言语不敢大声说话,只温温柔柔地答着他。

    电话那头似乎有些微弱的笑意,又止住:“真好,说明你全心全意地想我了。”

    这也算不得情话,詹言语却莫名的觉得耳根都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假咳了下,毫无技术含量地岔开了话题:“容逸,你是在开车吗?”室内很静,詹言语能从听筒里听出车子行驶的声音。

    容逸抿着唇笑:“耳朵真尖。”

    知道他是在开车,詹言语也不敢大意了,忙说:“那要不我先挂了,等你到了再打?你那下雪了吗?我们这下了今年的场雪呢,刚刚才有止住的趋势。”

    然后她听到车子熄火的声音,再过一会,有车门关上的闷响声,容逸方才不急不缓地出声:“我到了。今年的场雪啊……”声音拖长,却不往下说。

    詹言语突然就有些委屈起来,语音不免有些落寞,闷闷道:“是啊,场呢。”

    容逸心知肚明,还刻意点明:“是啊,这么一个大好日子,别人都成双成对的,我们言语却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里。”

    詹言语在这边嘟嘴小声地说:“知道你还说。”房子里实在是太安静,安静得詹言语怕说的大声了都会有回音。

    容逸难得听她用这种小儿女抱怨的口气说话,不自禁地有些触动,唇角的笑意再也压抑不住:“言语啊,到窗口来,我快递过来一个礼物给你。”

    詹言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愣是呆了好一会儿才冲到窗口。这下也不怕冷了,“哗”地一下就把玻璃窗打开,往楼下看去。

    不对啊……“什么礼物,怎么不送到门口,这快递员也太不靠谱了。再说,你怎么还能远程操纵啊?”被瑟瑟的寒风一吹,詹言语抖了一抖,理智回归,条理分明。

    容逸只是浅笑,老神在在道:“唔,你现在最想要什么,我就给你变出什么。”

    “切,”这牛皮可吹大了,詹言语揉着被风吹得冰凉的脸,特意给他出难题,“行啊,那我现在最想要你,你变吧。”

    “如果变出来了呢?”话筒里的声音还是一如往昔的云淡风轻,好像这根本不是个问题。

    詹言语不禁诧异,难道她真来了?

    不会吧?詹言语不由地探出头来望下看去……

    空无一人,依旧只有车子驶过留下的痕迹。

    詹言语这颗心啊就这么高高地一抛,又沉沉地落下,话语略有沉闷:“哼,你要是变出来了,我,我……”

    “你就怎么样?”话语缓缓沉沉,似有诱惑。

    詹言语才不上当,轻嗤一声:“不怎么样?反正你也变不出来。”

    对面传来失望的声音:“哎,真是太不幽默了。”然后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詹言语把脸一撇,抬头望天:“干嘛,你有意见啊?”

    “没,我哪敢有意见啊!”容逸告饶,“虽然你不肯怎么样,可我还是想送你这件礼物。把眼睛给我睁大了!”

    詹言语手扒着窗口低探着头往下望去,果真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本文已经扑的不能再扑了,但石头还是会坚持更新,绝对不会太监!嗷,有木有人支持我下啊!

    、第 35 章

    小道两旁的路灯一盏连着一盏,呈现出昏黄而又温暖的颜色。旁边的树上压着一层白雪,淅淅薄薄,正好盖住树干,白白的,一条一条,连成一片一片。

    从高处往下望去,就跟一片片盛开的雪花一样,那么干净,那么美丽。

    但这些都不是最让她欢喜的,她看见路中间有一个人仰着脑袋正与她对视。

    那个身姿,那个样貌,分明就是几天不见出差在外的容逸。

    其实在刚才容逸提到礼物的时候,她就有过一丝猜测,但终究怕自己白高兴一场,只生生地憋着,不敢去想。

    她怕希望有多大,失望也会有多大。

    可现在,他真的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是那样的让她惊喜。

    詹言语的呼吸不由自主地重起来,虽然已经想到了,但真正看到的时候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诧异,她兴奋,她激动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拼命睁着眼,不眨也不敢眨地直直注视着他,即便是看不清他的面容,她也能想象出他脸上的笑容,一定是华丽而又绚烂。

    她只觉得她的心跳都要停了,好半晌才抖索着出声,语调还有些发颤:“你真的过来了?”

    “是,我过来了。”容逸站在马路中央目光灼灼地望着詹言语,发现她竟然连窗都没关,赶紧道,“快把窗关上,你也不冷?”

    “不冷。”詹言语现在内心火热,正需要被风吹吹呢,哪里还会感觉到凉意。

    容逸却怕她感冒,这雪正要融化的时候,最是冷了:“快进去。我这就上来。”说完才发现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气氛一下子又打破了。

    詹言语咬着唇笑:“我还没让你上来呢,你就要上来,真不懂礼貌!”

    容逸磨牙嚯嚯:“哼,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快开门,你男人回来啦!”

    詹言语被他说得脸一热,刚刚才被吹得冷静下来的心又呼呼呼地漾起,晕晕乎乎地找不到方向,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容逸暗笑一声,抬起手用力地朝她挥了一下,挂了电话,就冲进了詹言语所在的住宅楼。

    詹言语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开心到了极点,这就跟当年满以为p4过不了的时候,突然发现成绩飘过时一样的欣喜。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圣诞老人送来的最合她心意的礼物。

    詹言语再不发愣,阖上窗户,就跑出去开了门,站在门口左顾右盼。

    “傻姑娘,站门外等什么,难道我还会找不到路?”

    容逸笑盈盈地说完话,就一把将詹言语抱入怀中。詹言语此时也特别听话,乖巧地回抱住他。

    容逸本来生得就高大,何况现在他穿得也厚实,跟詹言语只穿了一身棉睡衣相比,实在是高高壮壮。詹言语在她怀里显得格外的小巧与娇弱。

    他禁锢着她的身躯,慢慢挪进门内,顺势把门踢上。

    詹言语完全倚挂在他身上随他摆弄。两个人静静地默不作声地紧紧抱在一起许久。此时的温柔缱绻,不用人道破。

    容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轻推开詹言语,与她隔着些距离,问:“我身上冰冰的,没把你冻着吧?”该死,忘了这茬。

    詹言语傻笑着摇摇头。她现在里里外外都是热的。

    容逸见她身上暖暖的没有被冻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