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却告诉他线索在白府。
白府......顾连州猛饮了一大口酒,唇上残留的水渍泛着盈盈水光,一张俊脸表情木然,却令屋nei所有美姬移不开眼。
“就是她吧。”顾连州随手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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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顿时有了些动静,白苏一指没有抬头,自是不知道他选的究竟是不是自己。
“素女,还不快快上前来?”白老爷的声音里简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若不是还顾及形象,恐怕要仰天大笑了。
白苏起身,低头迈着碎步子靠近,到顾连州左手边的案几跪坐下来。
白老爷暗暗着急,这素女平时挺能招惹男人的,怎么这会儿如此不开窍,让她作陪,她居然规规矩矩的去了姬妾的位置上端坐。
顾连州也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从他十四岁起,便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往他身上贴,今儿倒是头一回见着个例外。
顾连州盯着那张娇小苍白的脸,长刘海遮盖大半张脸,尖尖的下颚,淡如杏花的樱唇......顾连州缓缓坐直身子,目光紧紧盯着她,一双清澈如墨玉的眸子微微一颤,“你,近前来。”
白苏身子僵了一瞬,依言起身,慢慢走近,在距离他不到一尺的地方跪坐下来。
白老爷澎湃的心情比那两人不逞多让,面上却还要苦苦装作矜持的招呼其他客人饮酒作乐。
丝竹声再度响起,顾连州伸手轻轻触上白苏脸颊,想要将她的刘海拂起。白苏脑袋一偏,躲过他的动作,顾连州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便顿在半空。
厅中不少人一边说笑,一边把注意力放到这边,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顾连州放下手,身子慢慢朝素女那边挪了挪。
便是这细微的动作,令他们全忘记了说笑,屏息凝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顾连州何曾主动近过女人,哪怕是这么微小的动作也不曾有过啊!
而主座的上的顾连州见白苏这一次没有躲,又微微朝她移动小半寸,他现在全身心都放在辨认这张面容上,哪里顾得别人怎么想。
白苏想逃开,可是众目睽睽,她要怎么逃?再看着他有些幼稚的行为,心中某块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其实他可以强硬的将她拉过去,可是他没有。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六十三章 为他妇人(加更)
白苏为了防止他进一步的动作,立刻伸手倒了一杯酒,端到他面前。
“公子请饮。”白苏道。
白府几女声音均是清脆犹若凤啼,偏就白苏的声音并不那般干净,也许是因为上吊时声带受伤,使得她声音带点沙哑,声调不尖锐,淡淡如水般,令人听着十分舒适。
不是“白莲公子”的声音,却不让他讨厌,顾连州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接过酒樽。指尖擦过白苏苍白纤细的手,白苏只觉有根羽毛拂过心底,轻柔的,痒痒的。
气氛无限好,白老爷却十分煞风景的插话道,“这是百年陈酿,不知公子觉得如何?”
“很好。”顾连州应道。
顾连州爱酒、爱茶、爱书胜过爱美人,这是尚京城无人不知的事,白老爷也是下了血本,将一坛子百年陈酿拎了出来。
这时候的酒水都还是粗制,光是用粮食睛酿的好酒便十分难得。而这一坛百年陈酿,几乎可算作是一坛黄金了。故而,顾连州说好,绝不是敷衍客套而已。
白苏可不知道这酒的价值,只是不停的倒,顾连州放下酒樽,她便倒满,间或还溅出许多,看的一屋子人欷歔不已,心道还真不能小看这区区白府,竟把这与黄金等价的美酒当白开水用。
他们哪里知道,白老爷看的心都在淌血。但看顾连州喝的起劲,还不得不道,“连州公子是懂酒之人,老夫只是俗人一个,倒也喝不出什么不同来,酒窖里还有几坛,稍后给您送到府上去。”
白老爷心想,顾连州堂堂太子少师,雍国的大圣人,怎么着也得矜持一下,但他显然错估了顾连州对美酒的喜爱,只听那清贵的声音,淡淡道,“多谢。”
眼看着一壶酒倒尽,白苏喜道,“素去取些酒来。”
白老爷忙制止,“素儿坐着吧,为父令侍婢去取。”
白苏极力忍住想骂脏话的冲动,温顺乖巧的应了一声“是”。
那取酒的侍婢刚刚出去,白老爷“啪啪”击了两掌,门外歌姬鱼贯而入,乐声奏起,薄绡轻纱如烟似雾,若隐若现的笼罩着冰肌玉骨,纤腰轻摆,如扶风弱柳,美不胜收。厅中男人顿时两眼放光,从她们中间寻找自己感兴趣的,思衬着回头私下里找白老爷讨要一个。
这一批歌姬是珍女在府时,用来伴舞的,她们个个生的美貌妖娆,无不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
白苏偷偷瞧了顾连州一眼。他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群美姬,只是清亮的眸子中全无其他,只是看而已。
果真是不好美色么?白苏兀自想着,忽然一阵香风吹过,她微微抬眼,只见一条火红的轻纱拂过,这条轻纱的主人肤色如雪,妖娆狐媚,美艳不可方物。
“是阁姬。”左下手的男人低低惊呼。阁姬之媚,世间少有,男人无不垂涎。
顾连州眸子微转,看向说话那人:一身肥膘,短而粗的十根指头上,有八根带着大宝石戒指。面容白皙,下颚上一撮稀拉拉的胡子。
那人是白老爷请的巨贾,以出售圈养马匹发家,向各国出售战马,是以他的地位比普通的商贾要高许多。
白苏见顾连州久久不曾移动视线,便也好奇的顺着目光看过去,那个牧马商贾竟大庭广众的将身边美姬拉入怀中,一双浑浊的眼中满是情/欲的盯着正在跳舞的阁姬,粗胖的手伸进她衣服nei,将那美姬挑逗的一阵娇吟。
自从阁姬出现后,厅中的气氛一下子便放/荡许多,连白老爷也搂过桃姬玩乐,霎时间,白苏和顾连州两人便显得十分突兀。
这二人却不自知,呆呆傻傻的看着那牧马商贾肥厚的嘴唇从美姬的脖颈游移到胸部。
太开放了!别说白苏没有看过这种现场表演,就是顾连州,也有些惊讶,他平时从不参加私人宴会,只去一些诗会、政论的宴席,那些场合无不是严肃高雅。
白苏咽了咽口水,偷偷看了一眼顾连州,而他似乎也察觉她的目光,放下酒樽,转向白苏。
白苏紧张的向后缩了缩,脸几乎埋在胸口,“我......你不能......”
顾连州只是放下酒樽,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目光纯净的不能再纯净了。
白苏有点患得患失,既松了口气,又泄气。她看看牧马商贾怀中的美姬那高耸的酥胸,又兀自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部,都十四了,怎么还没有发育的迹象?前世虽然也不大,但聊胜于无啊!
“连州公子。”阁姬一曲舞毕,莲步轻移,携香带风走近顾连州。纤指握起桌上的酒壶,本想给他倒酒,却发现无酒,便转身从白老爷几上拿起酒壶,轻笑道,“白公,连州公子无酒了呢!”
声音蛊惑的人骨头都酥,白老爷一边色授魂予,一边暗道失策。请阁姬前来本是为了调节气氛,气氛是调节了,可有这么个狐媚子在,素女这个还未及笄的少女可就显得单薄多了。
阁姬直接将酒倒在顾连州的酒樽中,“公子,阁姬敬您一杯。”说罢先一饮而尽,又给顾连州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
顾连州皱起好看的眉,盯着阁姬留在酒樽上的红唇印,那眉宇之间的结拧的愈发深了。
僵持了半晌,直到阁姬举杯子的手都酸了,放电的媚眼都有些抽筋,顾连州才缓缓站起身,“多谢姑娘抬爱,我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女人也一样。”
阁姬娇艳的脸刹那间灰败。
阁姬善媚,床第功夫也少有人能比,因此拜倒在她裙下的男儿不知凡几。她自然也不再是什么纯情的chu女,但那些男人不还是一样把她捧在手心里!
她阁姬,从未被人如此无情的拒绝过啊!
那日斗花宴,顾连州没有拒绝阁姬近身,她还以为这男人对自己有些意思,今日才大胆近前,没想到,竟是自取其辱,纵使她再风尘,一时间还是羞愤难当,美眸中泪光盈盈,看的厅中其他男人毫不心疼。
白苏忽然觉得顾连州似乎也不是个体贴温柔的男人,至少他这句话就说的够毒。
“多谢白公款待,德钧不胜酒力,先行告辞。”顾连州朝白老爷行了个叉手礼。
白老爷见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在做挽留,立刻起身还礼道,“老夫送送公子。”说罢,又朝众位宾客道,“各位请随意!”
顾连州亦朝众人行礼作别,白老爷对白苏道,“还不快跟上?”
白苏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要跟顾连州走了,就向珍女被顾风华带走一样。可珍女是还有个夫人之位,后来已补了个嫁娶之礼,而她,虽家中富庶,名动尚京,却没有十里红妆,甚至没有一个简单的仪式,便就成了他人妇。
一时间,什么都乱了。他的出,现把的她心,她的计划都扰乱。妫芷十三她们怎么办,她的白芽奇兰怎么办?她便像个礼物一般,这样孑然一身的去了一个陌生地方?
到大门口,白苏止住脚步,“父亲,女儿想要几个婢女。”
白芽奇兰可以以后再来挖,可是一定要把十三她们几个要过来。
白老爷一副慈父模样,“不就是几个奴隶么,你不说,为父也要给你派几个过去服侍的。”
“除了成妆院的侍婢,女儿还要医女妫芷。您知道,女儿身子一向不佳,少师府虽有大巫,可是留个医女在身边,总是方便些。”白苏道。
白老爷觉得此话在理,便道,“可,明日为父便派人将她们送过府去。”
“谢谢父亲!”白苏裣衽行了一个大礼。
白老爷忽然湿了眼眶,挥挥手道,“你且去吧,自此以后便为他人妇。我儿,日后要守礼,好好侍候夫主。”
白苏看着白老爷,心中一酸,将将觉得有些家的感觉,白老爷却凑近来,压低声音道,“必要好好抓住连州公子的心,日后我白氏门楣便靠你光耀了。”
白苏嘴角一抽,她真是太天真太好骗了吗!居然以为白老爷还顾念亲情。
“是。”白苏淡淡应道。
少师府的马车已行至门前,顾连州早已登上马车,给他们留了话别的时间。
白老爷话已至此,白苏也没什么好说的,转身之际,却见院nei廊下,大夫人领着齐主事静静而立,她见白苏看过来,微微点头,便领着齐主事返回nei院。
居然是这个曾经最恨她的女人真心相送,这算不算命运弄人?
白苏对白老爷道,“请父亲带女儿向父亲告别。”
白老爷一边作势抹泪,一边催促她,不要让连州公子久候。
少师府的马车不甚华丽,却古朴大方。那小厮见白苏走过来,将蹬车的踏脚放在地上。
白苏在车门前顿了一下,一咬牙便登了上去。
车nei空间很大,案几软榻地板,都干净整洁,散发着淡淡茶香。顾连州正斜倚在塌上,车nei微弱的灯光晃晃映照着俊美无可挑剔的俊颜,隐隐能看见他两颊泛着淡淡的红,似是微醺,长眉入鬓,鼻梁英挺,被美酒浸润过的唇瓣泛着柔润的光泽。
白苏缩在离塌最远的一角,目光落在他唇上,那日唇瓣相触的悸动,即刻涌了上来。白苏不敢再看,捂着心口缩作一团。
顾连州微微张开眼,打量着不远处的娇小身影,看她虾球状的一团,便起身走近。
“不舒服?”顾连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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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六十四章 看上你,是你的不幸
白苏兀自胡思乱想,没有察觉顾连州的靠近,蓦地听见声音近在咫尺,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抬眼看他。
两两相望,白苏那双蒙如雾气的眼眸,显露无疑。
“呵呵......”顾连州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欢快,脸颊上居然漾起浅浅的酒窝,“白素,还是白莲?”
车外的小厮诧异的从帘缝中张望,他家公子从来不苟言笑、表情木然的啊!跟随公子八年,见过公子的表情却寥寥可数,偶有微笑,却从不曾这般放肆的笑过。
小厮心中暗道,看来这个素女果然很得公子欢心,回去要好生侍奉才是。
如果小厮看见那日蓝花楹树林里爽朗大笑的顾连州,恐怕连眼珠子都能掉出来了。
顾连州在宴会上仔细打量她那一刻,便已然怀疑,只是当时一直低着头,而那白莲公子明明又是个男人,素女却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他一时不敢确定。
然而,就是这双眼,这双如隔花笼雾的眸子,他绝不会认错!
白苏知他已确定自己的身份,便也不再掩饰,“随君喜好。”
顾连州显得很高兴,坐到白苏对面,看见她还捂着心口,眉间微蹙,又问了一遍,“你不舒服?”
白氏素女体弱多病,全尚京都知道,顾连州自然也是听说过一些的。
“无,无。”白苏慌忙将手拢在袖中,目光却找不到落点,四处乱飘。
顾连州点点头,静了一会,他忽然伸手抚上她颜色淡淡的唇,手心里微热的柔软触感传来,麻麻酥酥的感觉,与头一次接触的触电不同,这种微妙的感觉却更令人沉迷。
白苏瞬间绷紧身体,心脏快速的跳动已经超出负荷,浑身像是被抽干力气一般,却无法将他推开。白苏太过紧张,没有发觉放在她唇上的手,也有细微的颤抖。
两人便是保持这个动作,半晌,顾连州才收回手,问道,“你身上是什么香?”
他对气味很敏感,稍微有些不舒服的便头晕脑胀,可是白苏鬓发间的香气却令他浑身舒畅。
白苏忙从怀中掏出一只荷包丢给他,“就是这个。”丢下香囊,白苏立刻又缩成团。
和顾连州在一起这种莫名心悸的感觉,让她有些慌乱,这种感就是前世心脏病发的前兆。
顾连州拿起那只荷包,小心翼翼的放在鼻前嗅了嗅。
“阿嚏!”
“阿嚏!”
冷不防的,顾连州打起喷嚏,他抛开那只干花袋,喷嚏却还是没有停,而且有越来越凶的迹象。
白苏一惊,马车陡然停了,小厮在帘子外急道,“公子,药在几下!可要小的进去?”
“不必!阿嚏!”顾连州东倒西歪的在案几下翻找,喷嚏一直打个不停。
白苏反应过来,他可能是对某种花粉过敏了,连忙俯下身帮他一起找药。
案几下面有个小屉,打开之后,里面瓶瓶罐罐的备了不少药瓶,看来他应当是经常过敏,白苏道,“是哪个?”
顾连州拿起一直圆墩墩的小瓶子,倒出一粒绿豆大的药丸吞入口中,闭眸调息。白苏急急的凑近查看他的胳膊上、面上有没有起疹子,有些花粉过敏严重的会要人性命。
见他皮肤依旧如玉,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心知不过是轻微的排斥,并未大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顾连州张开眼睛,看着白苏松了口气的模样,却也没有责怪她,哑声道,“无事,我时常会对香味起反应。”
顾连州靠在塌边,微微仰着头,睫毛上还挂着方才喷嚏时被逼出的泪水,浓密的睫毛粘连在一起,两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明明长相那么成熟俊美,却露出这么一脸无害可爱的模样,白苏看他,心跳漏了一拍之后,开始狂跳起来。随即触了电似的,急急向后退了几步,缩到原来的地方。看见掉在地板上的荷包,伸手捡起来丢到了窗外,闷声道,“对不起,我不知你......”
“可要到塌上来?”顾连州看她蹲的姿势似乎很不舒服,便打断她的话。
“不要不要,你,你早些休息吧。”白苏把头埋起来,做鸵鸟状,可是顾连州的气息仿佛无处不在,让她浑身每个细胞都逃不掉。
顾连州没有答话。
静默了一会,白苏偷眼看他,却见他双眼微合,靠在塌边,不知是休息还是已经睡着了,俊颜上的粉红渐渐退去,在昏黄的灯光笼罩下,美的令人不忍惊动。
白苏呆了呆,拢在袖子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敲打腿侧。她撩开窗帘,看着外面月色下屋影重重,微微咬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回头轻唤,“连州公子?”
回答他的是顾连州均匀的呼吸声,白苏悄悄靠近,细细看他,目光最终停留在他菱形的唇上。白苏吞了吞口水,一咬牙,亲了上去。
触感温润柔软,带着有些苦涩的茶香,令她口干舌燥。白苏正要起身,陡觉腰上一紧,嘴唇被人含住。
抬眼便看见一双墨玉似的眸子中含着戏谑的笑意。
偷亲竟被人捉了个正着!白苏脸腾的红到耳朵根,她敢肯定,这是自己两辈子加起来最丢人的一次。
顾连州一个翻身,将她反压在身下,大掌一捞,毫不费吹灰之力的便把她放到了塌上,白苏咬牙切齿,哪个杀千刀的说这男人不好女色!只是眨眼之间,还未来得及反抗,口中便被人占领了。
顾连州这一连串的动作虽做的行云流水,真正占领以后,便显得笨拙起来。白苏以前没接过吻,可看了不少小说,多详尽的描写都有,顾连州这种明显应该被归类为青涩型。
白苏心底莫名的欢喜起来,只是这情形怎的如此眼熟,白苏被吻的昏昏沉沉的想道......
“你一个闺阁女子,如何写出《品花宝鉴》?”顾连州气息不稳的喷撒在白苏耳廓,令她浑身软做一滩春水。
白苏瞠目结舌,原来如此!她忘了,他是看过《品花宝鉴》的,而他亲吻的方式正式那书中描写的一段!白苏想推开他,可是身子无力不说,还被他健硕的身躯压的紧紧的。
什么叫自作孽!白苏心中哀号。
“嗯?”顾连州轻轻亲吻她的耳垂,哼声问道,声音带着些沙哑,性感魅惑。
白苏缩起脖子,用尽全部的理智在控制自己不被诱惑,她义正言辞的道,“你不是大圣人吗?怎么可以看那种书!”
顾连州的吻游移到白苏鬓发间,含糊不清的道,“是风华放在我房中的。”
回答的倒是老实!敢情是拿她来做实验,他府中那些美姬应当是个个貌美如花,身材曼妙,为何要找她这个还未及笄的平板丫头!
姬妾!这两个宛如一盆冷水,令白苏陡然清醒,她这是在作什么?白府到少师府的距离不到五里路,再这样下去,便失去时机了。
顿了片刻,顾连州只是抱着她,将头靠在她发鬓边,没有要再进一步的意思。
白苏一狠心,双手搂住顾连州结实的腰,从自己袖袋中掏出一直黑褐色的小陶瓶,涂抹在手上,手游移着抚上他脸颊,鼻梁,嘴唇......
对于白苏抚摸,顾连州身子一僵,旋即又松弛下来,很是受用似是靠了下来。片刻,白苏只觉肩上一沉,随即顾连州全身重量全压了下来。白苏这才知道,方才顾连州并未用上全部力道。
白苏用力吃乃的劲儿才从他身下钻出来,把他放平,盖上褥子,擦干手上的迷|药后,又用帕子把顾连州脸上的药粉也清理干净。
丝帕拂过英挺的鼻梁,白苏抿抿唇,她从前以为一见钟情太过离奇,然而自从遇见顾连州后,一次两次的心跳加速,起先还以为是心脏出了问题,可是事到如今若是再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就枉费她的智商了。
但是,顾连州,被白苏看上是你的不幸,你只能是我一人的,等到有一天我能站在和你同样的高度,让你知道,我白苏,是值得你一心一意的人!
白苏下定决心后,便不再停留,靠近车门,小声道。“请停车。”
那小厮回问道,“姬,何事?”
“我......我nei急,可否停车让我方便一下?”白苏道。
“公子呢?”小厮问道。
“公子睡下了,我去去便回。”白苏道。
小厮心道这素女是公子看重的,不可怠慢,便令车夫停了马车。
白苏欣喜,钻出马车。
小厮很是热心的道,“姬,天黑不安全,小的陪您去吧?”
“不必了,公子酒喝多了,你且去照顾他,我就到那边,有事会叫你。”白苏指指那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有一处草丛。
小厮迟疑了一下,似是觉得还是照顾自家公子重要些,而且周围有少师府的暗卫,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便道,“好。”
白苏见小厮进了马车,立刻转身跑想草丛。车夫只当她是太急了,只笑了笑,也没有多在意。
白苏闪身进了草丛之后,压低声音叫,“妫芷,妫芷。”
没有人答话,身后却一阵微风,手臂一紧,耳边传来妫芷的声音,“走。”
(先顶上锅盖,再说话:上传这章之前,我看了一下书评区,大家情绪很高涨啊~~所以。。。。某人对手指,伦家心里很忐忑,不会被丢菜叶吧......大伙不要砸啊不要砸,且听在下一言!!!这个......那个......总之日后小顾出场是很多的,淡定啊淡定)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六十五章 发现顾连州
马车里,顾连州缓缓睁开眼睛,黑眸中暗如斩不开的夜色。他握着手中的黑色小瓶,指关节微微发白。
难道她方才的动情,她方才的偷吻,都只是为了引他上钩,好迷晕他,然后逃跑?
亏他还暗自欣喜!顾连州坐起身,拢了拢身上微微散乱的衣裳,垂眸看着手中的药瓶。
他对香味十分敏感,这迷|药中有曼陀罗花香的味道,白苏刚刚拔开瓶塞之时,他便已经闻到了,也许是对自己太过自信?或许也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他顺着她的意思。
为什么,所有女人都想往他身上贴,独独他中意的这个要弃他而去!
顾连州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可以说,他极为自律,像方才那样的情不自禁,是他长这么大二十几年唯一的一回。
“公子......”小厮从未见过这样情绪外露的顾连州,不禁有些心慌。
“走吧。”顾连州把陶瓶揣进怀里,淡淡道。
小厮怔了怔,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素女可还没有回来呢,“素姬她.......”
“走!”顾连州声音已经有些发冷。
小厮忙应了一声,去了车外。
白苏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伤了顾连州的心。白苏只是不愿为妾,也并非是在意他后院那些美姬,可是如果她不尽快成为够资格做他正室的人,顾连州身为政阳王的嫡子,早晚都要娶妻的,到时候她一个姬妾算的上什么?便是真的相爱,中间夹着一个人的膈应,她也十分不喜欢。
顾连州已经二十三岁,别的男子这个年纪已经有孩子了,这让白苏很有紧迫感。
走出不远,白苏看了马车一眼,问妫芷,“如果我看上了那个顾连州,你说我是先去抓住他的心呢?还是先想办法够资格成为他的正夫人?”
妫芷顿了一下,冷声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毒又是剑的才将暗中的几名护卫放倒。”
“那我逃了,他会不会很生气?”白苏知道问妫芷无用,其实她心里早有答案,他肯定会非常生气,哪个男人跑了小老婆都会觉得耻辱,更何况,顾连州之前已经跑了一个。
“你究竟走不走!”妫芷松开她的胳膊。
白苏也觉得自己很不果断,她从鱼洛回来的路上,便与妫芷计划这件事情,那时候她并未想过这么多,计划的甚是周密,连所有的说辞都一一想好。
若是顾连州不选上她便罢,若是选上她,在路上逃跑的计划不说万无一失,至少也有七成把握。她甚至向白老爷求成妆院的侍婢,就是为了万一失败作保。
“那马车走了。”妫芷道。
白苏心脏倏地一紧,为什么会走?小厮不该等着她的吗?为何都未曾来寻她,便就走了?
“走吧。”现在也不需纠结了,但白苏心里的惶然并未因此减少。
“很好。”身后忽有个清贵的声音在风中散开来。
妫芷和白苏同时回头,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背着光,看不清神色,月光将他的轮廓渡出银白色的光晕,浅蓝色的锦袍随风而舞,原本整齐的发髻,因方才在马车中耳鬓厮磨弄的有些凌乱,细碎的发丝镀上银白的月光,尤为显眼,这般洒脱不羁的形容中却带着说不清的落寞,使白苏的心酸涩的有些发疼。
墨色浓重的眸子,转向妫芷,“你一个人竟放倒了我七名暗卫,着实不简单。”
妫芷面色紧绷,她没想到这个连州公子竟然也是个隐藏的高手,他什么时候来到她们身后,她都没有任何察觉!若不是修为极高,怎么可瞒过她的耳目。
“瞒了整个雍国,公子更不简单。”妫芷道。顿了顿,又道,“那么,先告辞了,要跑的是她,连州公子明辨是非,当管好自己的姬妾为要!”
说罢,几个起落,消失在草丛之中。妫芷便知道,白苏虽在其他事情上理智的过分,惟独对待感情,因为太过珍视,而总显得小心翼翼。既然她还在徘徊,那么便替她选择一回吧。
白苏看着妫芷迅速消失的身影,张了张嘴,太不仗义了吧!
“你走了,白氏一门该如何自处?”顾连州便就那么站着,目光清冷如月光。
这一点,白苏早就有所准备。她准备给黑甲骑的金子不是送给顾风华,而是直接运送到了政阳黑甲骑军营,并且和顾风华之间的约定也修书一封,送进了正阳王府。就算到时顾风华反悔,政阳王和黑甲骑也不会放弃她这个资助。
运去政阳的五千金是白苏暂时能拿出来的所有家当,城西的宅子不能卖,花店又无法快速的赚到钱,为了尽快凑足数,白苏又找了赵庆,上次出了一半的《品花宝鉴》令他扼腕不已,未免差错,于是他要求这次要写一本完稿的有色书籍,nei容情节要比上一部更加露骨。
就在今晚,十三会通知婆七,把从赵庆那里得来的五千金连夜运去顾风华在尚京的府邸。
便是白府抄家,也不见得能搜刮出几万金来,她这个大钱袋,黑甲骑很难舍弃。
有来自政阳的压力,顾风华自是要重新掂量一下白苏的重要性,不会不管白氏一门。
然而这些,她不能说与顾连州。
“为何要逃走?”顾连州走近,黑眸沉沉,是令人陷足的沼泽。
“你能娶我做正妻吗?”白苏决定快刀斩乱麻,有误会便要解决,放任不管不是她的风格。
顾连州顿住脚步,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兴趣,却着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能吧?”白苏见他停住脚步,主动走近,“就算是你愿意,政阳王愿意吗?顾氏的族人能允许你娶一个商人庶女?尚京城人能接受你一个大圣人娶一个身份卑剑的女子为妻?退一步讲,你自己愿不愿意还难说呢!为姬妾,素,不愿,所以就逃咯。”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地位?”顾连州垂眼,紧盯着她的眼眸。
白苏愣了一下,思衬着这步骤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他们不过见过几面而已,要说喜欢,是有的吧......白苏嗤嗤一笑,“你太小看素了,不是所有女人获得地位的方式都靠出卖姿色!我离开,正是想令自己成为一个有地位的女人......”
顾连州一把拦住她的腰,咧开一个笑容,露出细白的牙齿,“世间从不缺少品貌皆佳的女子,还是先看看你究竟能令我疯狂到哪个地步!”
他说,无需去争取那些名利,只要她能令他深深爱上,那么他便会为她不顾一切。
一个跃起,耳边的风呼呼作响,他这句话,算是承诺吗?
白苏抬眼看他如玉的下颚、颈项、喉结,还有他菱形的弯起的邪魅弧度,蓦然想起头一回见他,街市上,回眸微微一笑的洒脱魅惑,白苏猛然惊觉,或许全天下的人都被他骗了!顾连州本就并非是表面那般道德礼仪规范的谦谦君子。
回到马车之时,外面的小厮还不曾察觉自家公子已经出去一趟又回来了。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折回去?”白苏心中有那么点希冀,是不是顾连州对她也有点意思呢?
顾连州斜斜倚在榻上,神情淡然,“捉你回来,只因我从不喜欢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或许在白苏逃跑以前,顾连州对她只能算是动心,可是选择逃跑之后,他的动心居然深了一步,当然,怒火比喜欢更盛。
白苏扁扁嘴,也是,顾连州从小便是个天才,如今又是圣人一般的地位,自然是忍受不了她这般作为。
“我也不喜欢。”白苏极力的捧着他,眼巴巴的看着他躺的惬意,不禁怀念起成妆院的日子,以前都是她万儿八千的躺那儿等人伺候的啊!
顾连州瞥见她可怜兮兮的神情,心里不由一软,转而想到她方才可恶的行为,便装作没看见一般,翻身装睡。
“夫主.......”白苏凑近他,声音怯怯。
一声夫主,声音并不娇腻,却柔柔软软的,令人浑身舒坦。顾连州立刻缴械投降了,面上却还是故作不情愿的朝塌里挪了挪。
虽然莫名其妙的跟陌生男子同塌显得很随便,虽然他挪出的一小块不够舒展身子,虽然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虽然......去它的虽然,白苏十分没骨气的欢欢喜喜的躺了上去,摸都摸了,亲都亲了还装什么矜持......
白苏作息时间规律,沾到床榻便沉沉睡了过去。至于什么时候到了少师府,她一点也没有察觉,更是不知道她一来便在府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顾连州叫不醒她,便只好亲自把她抱回府。
府中无人不知顾连州爱酒,每每赴宴回来时都有些微醺,也只有此时,她们才得以近他的身前,故而当一群打扮花枝招展的美人儿久候在门口,却看见了这令人惊掉下巴的一幕时,一腔怒火自然全部都算到了白苏头上。
“姐姐,公子似是有了新欢呢!”一名藕荷色深衣的美姬掩唇咯咯娇笑。
所有姬妾的目光都投向那个被她称作姐姐的美姬身上。
那女子美艳绝伦的面上无丝毫波动,唇角一勾,凤眼微挑,道,“是呢,很有趣。”
藕荷色深衣的美姬笑容微微一僵,忙道,“慧儿说笑的,姐姐莫往心里去。”慧姬暗道自己失言,无论谁得宠了,齐姬还是齐姬,那睛明狠辣的手腕是不会削弱半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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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顶锅盖:一号boss齐姬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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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六十六章 众姬妾的问候(加更)
第二日清晨,白府便来人了,送来侍婢五名,医女一名,和财物若干。
白苏等于是把成妆院挪到了少师府,少师府的后院一向是由齐姬打理,然而顾连州却亲自给白苏指了一处院子,名叫“清园”。
一入府不到二十个时辰,顾连州的两次举动,立刻惹起了众怒。
一大早,白苏还赖在塌上不肯起来,一群姬妾便浩浩荡荡的来问候这个“新来的”。
“你家主子呢?”清园厅nei,齐姬招过十三。
十三垂首恭立,从姿态到应答无一能挑出毛病,“回姬,素姬尚未起身。”
“还未起身?”不等齐姬接话,慧姬立刻尖声质问,“已辰时了,为何还不起塌!”
齐姬却多看了十三几眼,眼前的侍婢长相一般,胆子却不小,如此淡然的气度哪里像是一般侍婢,遂问道,“你在伺候白氏以前,主家是谁?”
十三恭敬道,“回姬,奴婢前主家是婆氏。”
“婆氏?哪个婆氏?”齐姬心中秀眉微颤,尚京城但凡婆姓者无不是位高权重。
婆主事在白府任主事,是秘密的,尚京并无多少人知道此事,因此齐姬自然而然的便想到其他婆氏权贵。
“回姬,是婆氏侑姬。”侑,是婆主事的名讳。
十三回答的句句属实,前家主的身份也无法隐瞒,若是齐姬想查,只需看她右肩烙印,然后再去查看文书根底,自然能查的明白。
齐姬放下心来,侑姬虽然在雍国颇有才名,却是被婆氏一族之人逐出的,没有什么势力可言,幸好素女不是有婆氏一族撑腰,否则对付起来,可就难了。
“姬,请稍坐,容奴婢去叫素姬起塌。”十三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出了主厅。
厅中地方很大,除了主座外,约么有二十几个座位,这些姬妾一入座,立刻满满当当,整间屋子陡然明亮起来,宛如百花争艳,有端庄,有活泼,有温婉,有贤淑,真是各个类型应有尽有。
不一会儿,十一便将茶水一一奉上,十二见她忙不过来,也上前帮忙。
洁白茶碗中花朵在水中渐渐舒展开来,明媚可人,顿时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她们多半也都是贵女出身,尚京有什么新鲜事物,从不甘落后,自然也是购买过云雾茶舍的花茶,可是那些花茶,怎么比得上白苏亲自指点炮制而成的呢!
一时间,好多姬妾都忘记了此行来是要给白苏一个下马威,端起茶盅品尝起来。入口柔,芳香绵长。
“咦?我这个茶为何与屏姬不同?”一个杏色深衣的美姬问一旁伺候的十一。
十一低着头,听她声音如黄莺出谷,说不出的动听,紧张稍缓,答道,“奴婢见您玉面上微恙,便用月见草、红巧梅、干茉莉花冲茶,多饮有美容祛痘功效。”
屏姬温婉一笑,“徐姬妹妹正烦恼此事呢,果真有效可好了,我这盅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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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飞快的抬眼看了那盅里的花,“是木兰。用来调和脾胃。”
齐姬为讨顾连州欢心,曾苦记花草名称,自然知道自己茶盅里的是玉蝴蝶,可是她却不知花花草草竟还有这等功效,她心中警惕,缓缓放下杯子,柔声问道,“你这婢子倒是很懂花草呢!想来素姬必然睛通此道了?”
十一见齐姬和蔼可亲,心中更是安定许多,正欲回答,却听一声轻笑,如清风拂叶舒缓慵懒,让人浑身顿时放松许多。
众姬转眼看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一名娇小瘦弱的女子,容貌还不曾长开,五官玲珑,令人心生怜爱,可那双眼看人仿若隔了一层淡雾,又如繁花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