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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元歌和紫苑楚葵木樨都投到了“巧”,只有青黛的九孔针晃晃悠悠地沉了下去,急得青黛直跺脚,抱怨道:“小姐你真是的,方才有紫苑木樨和楚葵跟奴婢做伴,大家一起丢人也没什么。现如今倒好,你们都是巧,就奴婢一人是拙,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见她撒娇,裴元歌忙上前抚慰,除了节日的惯例外,又另外把手上的玻璃种翡翠镯子给了青黛,以作抚慰。

    结果这下紫苑木樨和楚葵又不依了,个个都重新拿起针线,非要往“拙”然后伸手想裴元歌要镯子,口口声声说是“抚慰她们受伤的心灵”。

    裴元歌知道,这玻璃种的镯子虽然也算贵重,但资源木樨和楚葵倒并没有那么看重,只是故意大发娇嗔,彼此打趣着玩乐,也随着她们,故作心痛状,叹息着又拿出三个玻璃种翡翠镯子,摩挲着,一副小气不舍得给的模样,结果紫苑楚葵木樨三人彼此递了个眼神,一起冲上来把镯子抢走,裴元歌忙上前追讨,众人嘻嘻哈哈地闹着,笑成了一团。

    给了这四个贴身丫鬟赏赐,裴元歌也没有薄了其他人,三环丫鬟每人一支鎏金钗,其余丫鬟每人一支鎏银钗。额外得到赏赐的众人都欣喜不已,只有司音自觉也是二等丫鬟,却只得了鎏金钗,有些闷闷不乐。

    随即大家收拾着,准备着黄昏时分的出游。

    大夏王朝对女子的要求还是比较严格,轻易不能出门,只有上元节,乞巧节等寥寥几个节日能够光明正大的出门上街,游玩赏灯,因此大家都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裴府四个女儿都准备出府,在街上游玩,等到晚间放河灯。裴元歌这几日兴致极好,不想被裴元容和裴元舞坏了心情,因此借口和温逸兰有约,早早地就出了门。

    温逸兰把相会的地点定在了外城的云茗轩的四楼。

    裴元歌到时,温逸兰已经候在那里,正透过西面的窗户向外看着什么,听到裴元歌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向她招手。裴元歌走过去坐下,顺着她方才的目光向外望去,只见西面有座新搭起来的高架台,正西面是座高大的白色竹壁,离竹壁约莫有两支箭距离的位置则竖着一个木架,上面挂着大小高低不一的花球,随风摇摆着,越往上面的花球越小,却也越精致,最顶端是朵五彩绸缎扎成的牡丹花,栩栩如生。

    高架台下拥簇着许多年轻男子,架台边则摆放着十只硬弓,箭矢无数。

    裴元歌知道这是京城的风俗,乞愿节,女子乞巧投针,男子乞勇射箭,以箭术来分高下,因此每到乞愿节,大街小巷就设下许多这种乞勇台。只不过这处乞勇台比试箭术用的是花球而非箭靶,架台也装饰得异常豪奢,旁边还摆放着许多事物,似乎是中箭的奖励,因此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裴元歌看着下面簇动的人潮,笑眯眯地道:“说吧,为什么约在云茗轩?”

    “什么为什么?”温逸兰结结巴巴地道,脸上的红晕早出卖了她,恨恨地瞪了裴元歌一眼,道,“你个鬼精灵的丫头,什么都瞒不过你!”说着,指着边角处道,“诺,就是那个穿着宝石蓝衣裳,头戴紫金冠的就是……秦翰林了!先说好,我当你是姐妹才告诉你的,让你来看的,你不许笑我!你要敢笑我,我就不理你了!”

    因为那人处在人潮外围,离云茗轩颇近,裴元歌凝神望去,只见那人仪表堂堂,身姿挺拔,在汹涌的人潮中依然显得大方得体,隐约能看到面上带笑,神情十分敦厚,却不显木讷,看起来正如温逸兰所说,是个实诚的好人。如果人如其表的话,这样的人绝不会欺负温姐姐,而且应该也会喜欢她的娇憨直爽。

    裴元歌放下心事,笑道:“看来我这温姐夫是文武双全呢!”

    “才不是呢,他就是个书呆子,是陪朋友来的!”温逸兰立刻接口道,随即察觉到不对,在裴元歌笑眯眯的目光下,忍不住又忸怩起来,“坏丫头,就知道笑我!”

    裴元歌忍着笑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温姐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娘告诉我的,是秦府那边传来的消息。算啦,都实话告诉你好啦,是我娘说的,说我已经瞧过了秦公子,可秦公子还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的个性,说不定他不喜欢我这样的人呢,那婚后岂不是一对怨偶?所以趁着今天乞愿节,女儿家能光明正大地上街,也趁着名分还没定下,所以让我过来,给秦公子相看相看。”温逸兰皱皱鼻子道,“这事儿是我娘提出来的,爷爷考虑了下也同意,就我爹最执拗,说什么这样低了温府的身份,让人瞧轻了。我娘跟我说不用理我爹,真要定亲,总是我跟秦公子的事情,不用理别人。”

    按照大夏王朝的规矩,也有的府邸会有婚前相看一说,但一般都是女方相看男方,或者高门第相看低门第。

    但温府这样反其道而行,一来是向秦府表明诚意,让他们不用担心温府会仗势欺人;二来也是温夫人的私心,总觉得那样远远看着不放心,想让两位年轻人有个接触,也好彼此心里有个底。

    为了温姐姐,娴姨还真是煞费苦心!裴元歌感叹。

    就这这是,乞勇台那边已经有了动静,先是一名青衣年轻人上前,弯起弓箭朝着最高的花球射去,结果连花球的边都没有擦到,落在了后面的竹壁上,众人嘘声中,那人只能惭然下台。紧接着几人都没射中,而接下来的人也开始谨慎起来,不敢再选太高的花球,但即便是最低的花球,只凭着一条丝缎系在高架上,随着风摇摇摆摆,也很难射中。

    又连着换了几人,终于有人射中了最底层的红色花球,只听“咻”的一声响,花球从中爆裂,一道烟花直冲上天,绚丽绽放后慢慢消散,十分好看。

    架台边有人上前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人又射了一箭,这次却没射中。

    先前说话的人依然向他拱手祝贺,又从架台边取过一锭银子送给他。那人转身下台,紧接着又有人上台。

    周围众人这才明白规则,原来这高架台处,每人只能射一箭,若不中则罢,如果中了,就能继续射箭,直到落空为止。而并非先前他们以为的,只有一箭,射中射不中都是那样。

    接下来又有几人射中,引发烟花设置,在夜色渐重的夜空中粲然生辉,十分的惹人注意。

    很显然,随着花球的高度上升,里面藏的烟花也更精致。到现在为止最好的成绩是射中了第三层的烟花,却也已经十分壮丽璀璨,而高架台最高处的牡丹花球却是独自在第七层。且不说那些昂贵的奖品,单只想想那顶端的烟花会是何等的绚丽美好,就已经很引人遐想了。何况又是乞愿节这样的时候,街上诸多女子出游,更是大出风头的机会。

    这时候,又有人射中了第四层的烟花,绽放出漫天星辉,银色的光芒如流星般飒沓划过,飘渺美丽。

    “好美啊!”裴元歌不禁赞叹,“这才是第四层的烟花就这样漂亮了,真不知道最顶端的烟花会是什么模样!这些烟花制作不易,也不知道是谁这样大手笔,能弄出这么一座烟花台,更不知道今晚有没有人能射到最顶端的牡丹花球,能不能看到那最好看的烟花呢!”

    星辉般的眼眸凝视着那座高架台,充满期盼,连带着声音也跟着飘渺起来,如烟如幻。

    “是啊,希望能看到!”温逸兰也期待地道,忽然推了推元歌,神情有些激动地道,“好了,轮到他上场了!”随即又察觉到不对,改口道,“轮到他的朋友上场了!”

    裴元歌悠悠笑道:“他是谁?谁是他?”

    温逸兰跺脚:“你没完没了是不是?不理你了!”转头去看高架台那边。

    紫衣男子站在弓台前,秦公子在旁边为朋友助阵。只见紫衣男子瞄准高架台第四层的花球,手一松,长箭如同流星一般朝着花球射去,眼看就要射中花球,忽然一支白羽箭从后方疾射而出,后发而先至,“砰”的一声射中花球,烟花随之璀璨腾空,余辉袅袅。

    “这谁啊?这么讨厌!”温逸兰跺脚,“明明秦公子的朋友已经要射中了,他却从中作梗!”

    不止温逸兰,在场众人对这种破坏规矩的事情都很不满,纷纷抗议喧嚣着,朝着箭矢来处望去,因为距离隔得远,遥遥地看不真切,只知道箭矢是从左边的高楼中射出的。忽然间三楼一人高声大笑,朗声道:“我还以为京城人杰地灵,必定群英荟萃,没想到看了半天,不过是一群狗熊!不好意思,今天这座烟花台,本公子包下了,剩下的二十七朵花球,都是我的!先从最底层开始吧!”

    说着,又是一箭射出,精准地命中了最底层的花球,又是一道烟花腾空。

    这人突然发箭,强夺他人的花球,当然引起在场众人的不满,这时候又听他说话这般嚣张,心头更是愤愤不平,有些性子暴躁的已经喝骂起来。

    那人放声大笑:“若是不服气的,都是男子汉,就箭术上见真章,口舌之利算什么本事?”

    说着,又是一支白羽箭射出。

    这人如此张狂,显然引起众人的不满,当即就有人取过弓箭,想要抢在那人之前射中花球,众箭齐发之下,竟然都无命中。有人暗自算了算那栋楼离高台的距离,在看这人接连射中两箭,显然不是蒙的,的确是箭术超群,心中暗暗吃惊,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会场之中,几乎在片刻间就寂静了下来。

    眼看着那支白羽箭即将射中花球,忽然猛地一声呼啸,东边方向也有一只箭矢,急如奔雷,“啪”的一箭射在那支白羽箭上,两只箭同时势尽,跌落在地。紧接着又是一箭射来,也是准确无比地射中了白羽箭先前要射的花球,“砰”的一声烟花绽放,箭矢深深地射入竹壁之中,赤红色的箭羽犹自微微颤动。

    能够射中飞驰的箭矢,这份本事显然比先前白羽箭的主人更高!

    一众人欢呼喝彩声如雷,竟然连烟花的绽放声都压了下去。

    白羽箭的主人见吃了亏,不肯罢休,又是一箭射来,直朝着花球激射而去。而几乎与他同时,赤羽箭也随之激射,每次都是两支,一支将白羽箭击落,另一只则命中花球,烟花绽放之声不绝于耳。有识货的人早就大声疾呼道:“是二连矢,好箭术!这才是我们京城男儿的本事!”

    “区区二连矢而已,不足为奇!”接连几次被击落,白羽箭的主人声音依然清亮,“来试试我这十五连珠箭!”说着,只见白羽箭一支又一支地从高楼中疾射而出,分取不同的花球,同时命中十五个目标,竟然有十四发都是精准的,“我倒要看看,你的二连矢如何破我的十五连珠!”

    听到“十五连珠”的名字,识货的人不禁发出一声惊呼,知道这是箭术中最超绝的箭术。

    那白羽箭的主人听声音十分清亮,应该年纪不大,小小年纪就能练成这般绝艺,实在是令人惊叹!只是,正如那白羽箭的主人所说,他同时发了十五箭,二连矢却最多只能击落两箭,剩下的十三箭仍然能够击中花球,不禁心底暗暗为赤羽箭的主人着急,希望他能够再次教训那个狂妄的白羽箭主人。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白羽箭的十五连珠射出之时,赤羽箭那边也是接连不断地射出箭矢,第一箭击落第一支白羽箭,第二箭击落第二只白羽箭……。箭矢飞速如流星,却是一支一支清清楚楚,如同戏剧名家一般,说唱再快,每个字都是清楚的,就这样一箭击落一箭,将白羽箭的十四支箭全部击落。

    至于剩下的那支,没有命中目标,赤羽箭也就不予理会。

    然而,赤羽箭势犹未歇,十四支箭矢过后依然不绝,这次却是朝着花球的方向射去,只听“砰砰砰砰”四声巨响,四朵烟花接连升空,绚丽无匹。前后算算,赤羽箭一共射出十八箭,竟是比白羽箭还多三箭,原本心揪得紧紧的众人猛然欢呼起来,欢声震天。

    这次,赤羽箭没有在等着白羽箭射出,先发制人,朝着花球的地方射去。

    白羽箭不甘落后,想要拦阻,却每次都比赤羽箭晚了瞬间到达,只能射中彩屑纷飞的虚空,然后射中竹壁。

    赤羽箭连珠不绝,不断地朝着高架台的花球射去,箭无虚发,只听得烟花绽放之声不绝于耳,一朵比一朵更加精致,形状也更加复杂,从简单的圆形,方形,元宝形到各色满天星,然后是各种不同的花朵形状,华美绚丽。最后,当赤羽箭射中最顶端的牡丹花球时,却是接连四声巨响,四朵烟花接连升空,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