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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他没说什么,甚至没想要问我为什么去住周诺言的家。

    我有些内疚,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先住我家里,现在就退房吧。”

    沈苏没有异议,我估计这样的宾馆他住着也累,他对生活诸多讲究,平时换个枕头都睡不好,何况是换张床。

    我知道让沈苏去住周诺言的房子不合时宜,但我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沈苏的到来打乱了某些原定计划,也给了我很大安慰。当你在一个男人面前连连受挫,转身看到有一个人这样义无反顾地追寻你在意你,无论如何,心总是安定的。

    轮到我跟周诺言摊牌,尽管有点难,但怎么都比不过沈苏为我做的一切。帮他整理衣物的时候,发现他的行李只是一个浅蓝色的牛仔背包,里面的东西屈指可数。如果换了他人,我不会奇怪,但沈苏,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那种哪怕短途旅行都要在衣食住行上讲究品质的人,我觉得他这次过来并非他所说那样简单,倒更像是离家出走,或者惹怒了他那位铁腕妈,被扫地出门。

    但这些都不重要,我自己的麻烦事尚且一堆。把沈苏安顿好,我回去。刚掏出钥匙,门自动开了,抬头,看见周诺言站在跟前,一手握着把柄,一手插在裤袋里。他精神似乎还好,没有昨晚的疲态。

    对视了片刻,我移开目光,说:“有空么?有件事想跟你说。”

    他点了点头,说:“我也有事跟你说,关于恩婕,就是……”

    “我知道,”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的初恋情人,蒋恩婕。”

    坐在我们吃饭的圆桌旁,我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的玻璃杯,“让我先说吧,我的比较简单。”

    他没有异议,只淡淡地说了声好。

    我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那份协议书,摊平了放在他眼皮底下,“这是当年我跟你签订的,时间截至我大学毕业,而我现在还在实习期,也就是说这协议现在还没失效,对吧?”

    他不明所以,皱眉等我说下去。

    我将那个玻璃杯握在手里,慢慢地说:“我在大学,交过一个男朋友,他叫沈苏。”

    “沈苏。”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过了好一会儿,把面上的讶异一点点压下去,“你们交往多久了?之前怎么不说?”

    我只好说:“之前没必要。”

    “他现在在哪?”

    “在你送的那套公寓里,不过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找房子,我们很快就会搬出去。”

    “何碧玺,你这算什么?”

    我抬头看他,昨夜的一腔怒火已经提不上来,也许我之所以会那么愤怒只是觉得自己可悲,但今天不一样了,我有沈苏,那个男人千里迢迢开开心心地跑来找我,寻了我多日见面时连句简单的抱怨都没有,我知足了。

    “我们散了吧,我不是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你心里的那个人也不是我,那我们还有什么必要继续下去?”

    “你爱他?”沉默了很久,他突然这么问我。

    我一时发怔,不过两三秒,肯定地说:“对,我爱他。”

    他的脸上露出不屑,“你为什么要犹豫?爱或不爱难道不是你确定已久的事么?”

    我没有辩驳,甚至连这个想法都没有。

    “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他沉着脸,继续盘问。

    “三年。”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一刻,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只是我的监护人,我在心里跟自己说。

    “三年。”他忽而一笑,“你就这么急于摆脱我么?你上大学四年,跟那个叫沈苏的人谈了三年的恋爱,每年两次长假,无论你回不回来,无论是我面前还是在电话里,你对这个人从来绝口不提,想来我在你那的待遇也没好到哪去,沈苏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不是?这叫你爱他?这就是你爱的方式?”

    他越说越激昂,我止不住一阵冷笑,“没错,我是对你隐瞒了他,对他隐瞒了你,你觉得不公平?可是周诺言,你又比我好到哪去?我跟了你七年,七年都不知道你心里还藏着一个叫蒋恩婕的女人。我何碧玺就算对不起人,有权利责问我的也只是沈苏。你凭什么?你不过是把我当作她的替身,你要一个替身对你忠诚么?这未免太强人所难。”

    “何碧玺,你……”他顿了一顿,好像想说什么又有所犹豫。

    我的心不可抑制地微颤,仿佛即将听到难以承受的言语。所幸他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我不由松了口气,抬头却瞥见他一张脸血色全无,惊诧之余失口叫道:“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想到昨晚他伏在沙发上辗转的情景,一颗心便扭了起来。

    “没事。”他低头凝视那份协议,转眼将它撕成两半,说:“何碧玺,我成全你,从这刻起,你自由了。”波澜不惊的声音透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比往常无力。

    我望着那白纸黑字,心中全无期盼已久的愉悦,刹那间难受、失落、黯然接踵而来。

    他又像自言自语般地说:“从今往后,你不需要对任何人忠诚,只要对你自己。”

    我愣住,随即失笑:“你说得对,要对自己的心忠诚,那你呢?”

    “你走吧。”他扶着桌沿站起来,作出送客的姿态。

    我抬起下巴,盯着他:“你还没说跟那个女人的事。”

    “没有必要了。”他的脸变得淡漠,甚至不愿多看我一眼。

    我拉住他的衣摆,说:“别的我也不要知道了,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把我留在身边,真的……只当我是她的替身?”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留下来么?”他单薄的唇角浮现一抹显而易见的嘲意,“我说过给你解释,可你已经等不及作出了选择。碧玺,你还想要我给你什么答案,是或不是?”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我要真相。”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好,我告诉你真相——没错,你是一个替身,满意了么?”

    我顿时泄气,只觉心中无限凄凉,“那谢谢你成全,现在我就是跟别的男人私奔也不觉得是我对不起你在先,周诺言,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为什么不去找她?既然还爱着她。”等了很久,几乎超出我的耐性。

    他的眼睛幽深得望不到底,弥漫在眼眶的不是悲伤而是一股沁人心肺的寒意,轻飘飘地说:“恩婕,八年前过世了。”

    “怎么死的?”我惊愕不已,忍不住追问。

    “意外坠楼。”说这话时,他神态麻木,我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答案实在太出乎意料。如果一早知道,我也许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何琥珀的话一笑置之。毕竟,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好争的呢?

    但如果这样,我就听不到从周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