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混,混到家了。
宋黎静静地看着她千变万化的面部表情,而他始终风波不动。
“你回去吧。”宋黎说。
吴忧疑惑地看向他。
“回去休息,你现在的状态没办法保证工作质量。”
宋黎下了命令。
……
吴忧刚一打开公寓门就犯了偏头痛。
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酒精味。
那个撒酒疯玩失踪的家伙居然跑来她家了!
还睡在她的床上,把自己卷成一个活像被全世界遗弃的姿势!
“严信!!”
吴忧大吼一声冲了过去,刚到床边,愣住了。
小家伙睡着了,似乎睡得很沉,脑袋深埋在枕头里,露出的半张脸,脆弱而安静。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呼吸很重,带着酒味,但并不难闻,他身上的柑橘果香淡化了酒气的刺鼻。
他的脸颊上浮着淡淡的酡红,微张的嘴唇比平时更红,眉心时不时地蹙一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好像两把小刷子,微微发颤。
他睡得沉,但并不踏实,似乎正在做梦。
“严信?”吴忧轻声喊他,男孩仍沉在梦中。
她想了想,推了推男孩的肩膀:“严信。”
她看到他的眉心蹙了起来,于是又推了一下,轻声喊:“信儿,醒醒。”
半晌——
“唔……”
男孩呜咽了一声,吴忧愣住,心尖不受控地颤了颤。
……
严信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片绮丽的花海、碧绿的草地和一棵繁茂的大榕树,榕树须又长又密,结起来可以荡秋千。
一只黄灿灿的大金毛在五颜六色的鲜花丛中跳来跳去,还有一只雪白的波斯猫,半卧在树下眯着眼睛养神。
花海边是一处悬崖,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山涧,一阵风吹过,撩动着花海,也将峭壁间的流云吹了上来,飘飘渺渺,如梦似幻。
他站在悬崖边上,风将他的头发吹得肆意飞扬,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山间清新的气息。
“严信?”
他转身,看到了吴忧。
他对她笑,唇角扬起温暖的弧度,他看着她慢慢向他走来,轻声唤他:“信儿。”
“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呢?”
吴忧笑笑,没说话,伸出了手臂,严信以为她会拥抱他,可她却推了他一下。
他疑惑地看着她。
吴忧又笑,轻声说:“你醒一醒吧。”
她再次用力一推,严信在错愕和震惊中跌下了悬崖。
坠落的过程中,风声在耳边如雷鼓荡,但严信并不害怕,只觉得悲伤。
她让他醒醒,可他要怎么醒呢?
他陷得太深,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无法自拔。
严信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
清清淡淡的语调。
视线聚焦,对上了一双漆黑澄亮的眼睛,严信什么也没想,伸手抱住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吴忧登时五雷轰顶。
“你干什么?!”她惊呼,挣扎了两下,严信抱得贼紧,手臂箍着她的身体,腿还牢牢夹着她的,根本动弹不得。
“严信你起开!你脑子被酒精泡散了?发什么酒疯你?!!”吴忧气得暴吼。
严信不吭声,抱着她一动不动,任其破口大骂,就是不松手。
吴忧骂了一阵停了,并非她妥协,而是这家伙整个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上气,大脑缺氧头发晕,只得中场休息。
吴忧闭了嘴,某人却开口了。
“姐姐……”少年的声音又低又哑,脸深埋在她的颈窝里,呜咽道:“姐姐,我做噩梦了。”
吴忧怔住,瞪大了眼。
所以这小醉鬼做了噩梦正撒娇呢,这他妈算怎么回事!
她顿觉英雄气短。
“没事啊……”吴忧一开口,声音嘶哑,刚才吼得太带劲,喉咙都吼破了。她清了清嗓子,又说了一遍:“没事啊,醒了就没事了。”
她为什么要安慰一个做了噩梦就发神经的臭崽子……
“都怪你……”又是一阵呜咽。
吴忧:???
少年收紧手臂,脸埋得更深,柔嫩的唇贴在她的侧颈上,轻轻地一张一阖。
“都怪你。”他又重复了一遍。
吴忧怔忡,隐约感觉这场荒唐的醉酒似乎跟她有关,但她想不透具体是什么情况。
他很难过,显而易见,没哭,算是万幸,也或许,他正努力压抑着,压抑得很辛苦。
严信的感情,吴忧不是不清楚,相反,她很敏感,早就有所察觉,那并非弟弟对姐姐的依赖,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她一开始觉得很荒唐,只当他一时头脑发热,青春期的男孩总是冲动,三分钟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等那股子劲头一过,什么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但严信这“三分钟”比她以为的要久,半年了,热度有增无减,并且这种感情似乎令他越来越痛苦,越来越难以自拔。
吴忧彷徨无措。
她其实也挺喜欢他的,毕竟他相貌出众、性格温和、乖巧懂事、温暖贴心……一细数严信的优点,感觉十根手指好像还不够用。
简言之,这样一个男孩,作为弟弟,很难不让人喜欢。
反观自己,吴忧搞不懂他喜欢她什么。
长得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