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他每天自己做得便当全是严格控制热量的。
徐晓是那种会按时健身、定期保养、每个月还会跑一次美容院做全身护理的精致型零号,他上一次来季澜公寓的时候状态太差,全程都在因为自己乱七八糟的家事而委屈难过,所以也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一下季澜的住处。
他这回有闲心,也有心情,趁着煮鸡汤的功夫,徐晓跟着人来疯的靳球球里里外外转了两圈,算是把季澜的家底摸了个干净。
季澜过得一点也不精细,他的确是个很温柔的人,公寓里的一大半空间全是给两只猫的,猫爬架、玩具、罐头、猫粮、猫砂盆、全自动的喂水器、还有连接着手机的监控摄像头,这堆东西是精心准备置办的,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只能堪堪达到正常生活的标准线。
季澜过得平静但不快乐,这是徐晓最大的发现,他转完一圈就老老实实的会厨房继续煲汤,他买了很多东西过来,原本还兴冲冲的打算卖弄一下自己贤惠能干的属性,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那个床单简素的单人床的时候,他突然就没了原先的兴奋劲。
在季澜出国的那两个月里,严皓到他店里坐了几次,第一次是凌晨,店里的一只仓鼠生病,他一晚上没回家,一直守在笼子边上拿着针管喂药喂食。
那天严皓应该是刚下班,再热闹的商圈也有关门打烊的时候,凌晨三点多,严皓敲响了他的店门问他营不营业,美色当前,他没有放着生意不做的道理,于是他系上围裙去后厨煎了两块汉堡肉,做了一锅味增汤,米饭还没煮好,严皓就已经把盛汉堡肉的碟子打扫干净了。
这原本是店员的伙食,徐晓象征性的收了点成本钱,严皓大概是真得太累了,吃过东西之后不敢直接开车走,而是待在座位里缓了一会。
严皓之前喜欢养鸟和爬行动物这类东西,他们也算是有点共同的爱好,勉强能够干巴巴的聊上两句。
外面是漆黑的夜幕和寂静的马路,城市里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到一点点星光,话头一起就难以收住,他们很快就不约而同的聊到了季澜身上。
徐晓没了最开始那种要把严皓搞定的决心,聊起季澜的时候他眯起眼睛饱含怜悯的把严皓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严皓被他看得窝火,他翘起二郎腿托着腮帮子啧啧了两声,即使熬夜熬得面容憔悴,也能做出一种同情又奚落的笑意。
于是话题由季澜变成了靳寒,又由靳寒是不是会使蛊变成了季澜哪都好就是眼瞎,徐晓对靳寒的了解不多,但他知道这个男人一直牵动着季澜的情绪,就在他去送热可可的那天晚上,季澜给他打电话定外卖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活力和生气。
只这一条,就谁也比不过。
季澜的温柔体贴只是个表现而已,真实的季澜是会疏离旁人的,他总是跟人保持着一个合理恰当的距离,交际也好,相处也罢,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出于礼貌,没有人能跨过那条线,也没有人能真正的影响季澜的心。
靳寒是唯一一个特例,这是不能被愤恨和嫉妒撼动的,也是无法因为其他人的努力而变动的,即使他曾经把季澜欺负的遍体鳞伤,即使他其实没有让季澜真正开心过几次,但他的的确确是唯一那个可以触碰到季澜的人。
从那天之后,严皓偶尔会来点一杯咖啡,有时候是办公,有时候是单纯的发呆,严皓正在艰难的、彻底的放下季澜,这是最痛苦的成长,但也必经的一条路,爱情是有先来后到一说的,他不是那个对的人,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但上天终究是眷顾他一些,他有繁忙的公务要操心,工作上的成绩可以将这种痛苦冲散一些,他二哥渐渐康复的好消息也足以让他卸下半数沉重,更别提还有徐晓总会在他的咖啡上做一些可爱好看的拉花。
他们相处的很好,好到徐晓有点莫名其妙的愧疚,徐晓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纠结一些什么东西,他真的没有对严皓抱有什么过分的心思,但他脑子里却总是有“趁虚而入”和“朝三暮四”这八个大字,怎么甩都甩不掉。
徐晓的一锅鸡汤熬得心不在焉,季澜一天没吃东西,最后索性跟个背后灵似的杵在徐晓身后盯着他做饭,徐晓被他盯得背后发毛,只得赶紧收心给他煮汤煮面。
差一刻六点,季澜总算吃上了热乎乎的鸡汤面,炖烂的鸡肉和荷包蛋一起趴在面上,他低头捧着面碗吸溜吸溜的嚼着面条,徐晓在厨房继续任劳任怨的捣着土豆泥拌沙拉给他做夜宵。
靳寒打来电话的时候,季澜正在喝面汤,他随手按了免提,靳寒在那头小心翼翼的跟他打了半天招呼,他才放下面碗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靳寒能听出来他声音不对,季澜皱着鼻尖随意支吾了两句,他倒没有怕靳寒着急上火的意思,只是一心在计较鸡汤里为什么没加白胡椒粉,他一手拿着手机听电话,一手端着面碗去找徐晓要胡椒。
靳寒原本就吊着一颗心,这会一听季澜那头还有别人就根本不可能坐得住,他几乎是立刻就拿着车钥匙杀出了门,前后用了不到一小时就开到了季澜楼下。
他上楼的时候,做完饭的徐晓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季澜当着他的面送徐晓出门,又当着他的面把大门关上,他冒着被夹断手指头的风险拦了一下,也亏得季澜生病没什么力气,不然他那几根手指头非得被夹青。
“你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不舒服?去不去医——”
靳寒神情焦虑得厉害,他挡在门口非要问个究竟,别的事情他都可以由着季澜的性子,但唯独这种时候不行。
然而季澜并不想理他,只是弯腰把一个徐晓忘记拿的袋子塞去他手里示意他去处理掉,袋子里是靳球球和季涩涩用过的猫砂,里头夹带着分量十足的猫屎。
季澜递完袋子之后就摆了摆手关上了门,压根没给靳寒反应的机会,他抱着徐晓做得沙拉回到客厅窝去沙发上看电视,靳寒再怎么敲门他也没应。
靳寒在第二天才再次看见季澜,黎叔早上拎着保温饭盒来给送病号饭,他蹭着黎叔的光顺利进门,全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季澜睡眼惺忪的趴在桌边喝粥,黎叔煲得艇仔粥一直质量上乘,季澜喝了大半碗粥才发觉家里多了一个人,他咬着勺子迷迷糊糊的抬头观望了一会,看见靳寒被季涩涩堵在门口连鞋都没换也就没再计较。
一碗粥下肚,病就算好全了,季澜起身去洗手间冲澡洗漱,打算正常上班,大概半小时后,他收拾利索准备出门,一直处在门口的靳寒小心翼翼的开口跟他搭腔想要送他上班,他系着扣子摇头拒绝,转而把愈发凶悍的季涩涩往他怀里一塞,让他带着两只猫去洗澡。
季澜挤地铁去店里正常上班,黎叔幸灾乐祸拉了一个讨论组,全程直播靳寒给猫洗澡的全过程,靳寒大概是哪根筋搭错了,明明已经带着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