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江沅回到宅中。
亲随眼尖,见他手背,上红了一片,忙唤了人来为他包扎。
手背上的伤倒不算大事,那汤药本就不是滚烫,无非是看起来骇人些,实则已不大疼了。
但薛江沅身.上还有伤。
黎莘昏迷的两日,着实发生了许多事,他遭了一回暗算,肩畔受了皮肉伤。
只不过这事,他自不会说出去。
来包扎的太医顺道察看了他肩膀的伤,确认无妨后,方才退下。
薛江沅召来亲随,与他耳语一-番。
这回的暗算,不能说他们全然料到,心中还是略知一二的。
身在权力中心,不可能不掺和糟心事,薛江沅是直臣,却多的是人要拉拢他,也多的是人要除去他。
上一-回万箭穿心,他看透了许多。
只是脑中缺了一-段记忆,也不知自己有了怎样的境遇能够死而复生,除了追寻心之所向,也没了旁的法子。
现下看来,该查清的,再不能手软了。
亲随领了他的命离开,即刻便要启程回.上京。
薛江沅望着手背白纱,沉沉叹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他没再去寻黎莘,-一是要务缠身,不得空闲。一-是他自知她如今不想见她,又在病中,不愿堵了她的心。
那头的黎莘却以为,他歇了心思。
虽则略有几分失落,整体倒是欢喜的。
因此不急着离开,而是安稳的留了下来,继续施粥行善,待得——切妥当了,就往^下一处去。
正因为她如此想法,是以那一日,当她看见站在院门之前的薛江沅时,整个人被狠狠的吓了——跳。
他身着大氅,伫立在那融融冰雪之间,眉目清寒,宛若冰雕玉铸一-般。
唯独,见到她时,眼中才现出几分暖色。
“你不愿告诉我,你是何人,我与你的关系,”
他嗓音沉沉的,醇厚清润,
“可为何,我的画落在你这。”
他说着,指了指正对自己的窗门。
黎莘这才发觉,自己出门忘了关上窗子,而先头薛江沅的那副画,她终究还是卖不出去,便留在了身边。
偶尔想想,只当是对过去的回忆。
却不想机缘巧合,竟是被他看了个正着。
泼墨山水,袅袅云烟,还有一树朱砂点出的梨花。
黎莘哽了哽,下意识的要上去拉窗子。
薛江沅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崇琬琰于怀抱之内,吐琳琅于毛墨之端。”
那细细小小的一行字,都没能逃了他的眼,
“我名江沅,字琬琰。”
他的一双眸明明暗暗,像是存了浓的化不开的墨,咄咄逼人。
黎莘挣了挣手腕:
你弄疼我了。”
她干巴巴的吐出一句话。
薛江沅松开了她的手,反手勾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往身前一带。
黎莘猝不及防,扑进他怀里。
一旁的小丫鬟连忙转过身,不敢再看。
他生的高大,肩宽胸阔,黎莘曾与魂体的他缠绵,自是知晓他并不是外表那清矍模样。
如今他为人身,淡淡温度甚至能透过衣物传递而来。
“若我当真与你无事,”
他抚_上她面颊,隔着——层面纱,想起她病时烧的通红的面庞,
“为何一朝梦醒,心心念念的并非姜锶,而是你呢?”
某亘:本来想着小小的眯一-下,没想到醒来一看十一点多了,毒唧唧,现在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