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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了孕,全家上下都不知情。小冯氏差点儿累得身体出了毛病,还是除夕夜时害喜,闻见鱼腥味想吐,才发现了自己有孕的事实。

    如果小冯氏一直不知道自己怀了孕,又没有卢嬷嬷从旁协助,年前年后忙碌不停,四处陪秦安去给他的同僚和上司拜年,累得胎儿不保,也不是不可能的。这里面就真的没有不怀好意的人在捣鬼吗?

    秦含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牛氏还在问那婆子次子次媳的日常情况,比如小冯氏如今的饮食起居,秦安是否又整天不在家,忙着军营里的事,小孙女儿秦含珠的生活又是怎么安排的,等等等等。

    据那婆子回答,小冯氏饮食一切如常,胎儿情况也已经稳了下来。秦安直到元宵节前都在家里照看孕妇,除了必要的人情走动,几乎不出门,就一直守着小冯氏。小冯氏的兄弟冯玉庭与皮货铺子的张万全一家也先后来看了小冯氏好几回,送了许多补药之类的。至于秦含珠,如今还在小冯氏跟前养着,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她今年也有五六岁了,自去年起就由小冯氏亲自启了蒙,如今正跟着学三百千呢,也开始学些打络子、认针线之类的女红基础。小冯氏并没有因为怀了身孕,就忽略了继女的教养,也没有简单粗暴地把孩子直接丢回给“生母”金环照看。

    婆子叹道:“五奶奶跟六姑娘就跟亲生的母女一样亲近。五奶奶待六姑娘十二分地用心,六姑娘身上穿的衣裳,每日吃的饭食,读书写字用的笔墨纸砚,都是五奶奶亲自吩咐的,没有一丝不好。六姑娘也十分亲近五奶奶,见五奶奶身体不适时,金姨娘没有用心侍疾,想偷懒,还劝金姨娘不要这样怠慢正室呢。我们下人听了,都觉得六姑娘实在是孝顺,五奶奶也是慈爱端方。所以才说夫人眼光好呢,亲自挑选的儿媳妇这般贤良,满大同城里都难寻的!”

    牛氏听了,高兴得合不拢嘴:“从前没发现,原来你这么会拍马屁呢,倒拍得我怪受用的。我也觉得安哥媳妇极好,安哥那样的性情,就该有一位品性端正又有主意的媳妇来辅佐他。若换了是那等心术不正的***,安哥一辈子都要叫人毁了,哪里还能过得上如今的好日子?”

    永嘉侯府虽然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但府中上下其实都清楚何氏的存在。毕竟当年她在京城里闹的丑闻实在是太大了,秦平为了跟她划清界限,也不曾隐瞒她曾为弟妇的事实。因此,象那婆子那样,清楚秦安前头妻子生了几个孩子,谦哥儿的生母是怎么回事,含珠的生母是怎么回事,金环又是如何做了姨娘的,知情的下人多了去了。他们并不觉得六姑娘含珠亲近继母小冯氏有什么问题,也没真把金环当成六姑娘含珠的生母来看。牛氏顺嘴骂一句何氏,那婆子顺口就能附和起来。

    夸了一通小冯氏,又稍稍贬了一下知名不具的某个“***”,婆子又说起了秦安与小冯氏委托的一件难事:“五爷五奶奶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想请侯爷与夫人的示下。说是……马将军府那边传出来的消息,开春后马将军可能要进京了,到时候大同守将就要换人做,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位……跟咱们家五爷不大合得来的将军。虽说五爷素来与人为善,跟那位将军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总归是习惯了在马将军麾下做事,如今忽然换了上司,多少有些不自在。马将军那边倒是提过,进京后另有职司,身边也需要帮手,问我们五爷要不要跟着一块儿回京。五爷不敢擅自做主,就让小的传信回来,问问侯爷与夫人的意思。”

    秦含真不由得一怔,看向牛氏。牛氏也十分意外:“这……这还真是要问过侯爷才行。”她心里倒是巴不得儿子媳妇能回家,可丈夫却一直希望次子能尽可能远离京城,不要轻易沾染京中的浑水。

    婆子又道:“此外,五奶奶过上半年就要生产,大同总不如京城里安稳。六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差不多是时候要正经请先生教规矩学问,总不能一直跟着五奶奶读书做针线。五爷说,他离家多年,不曾在父母膝下尽过孝。若是侯爷与夫人不反对,他还是想要回京城来,一家团圆。”

    牛氏不由得红了眼圈。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打听

    秦柏还是不想让次子回京城。他觉得还没到合适的时候。

    牛氏少见地跟他怼上了:“还没到合适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才算合适?!我知道你心里埋怨安哥,总觉得他糊涂,纵容了何氏那个***,才害得平哥媳妇没了。可如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安哥又另娶了别人,马上就要有孩子了,也没再犯过错,出过岔子,日子过得好好的,人也越来越懂事了,你到底还要生他的气到几时?总不能真叫儿子一辈子不回家吧?你就当作是看在儿媳妇和孙子面上,别再惩罚他了,好不好?他这几年……也不容易!”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哽咽起来。

    除去那年秦安再娶时,她与丈夫一同去了大同,这么多年来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儿子了。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总不得团圆,她岂会不难受?就算曾经再生他的气,那也是几年前的事了呀。

    秦柏看到老妻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大好受。他低声道:“平哥还未续娶呢。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头,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更没有儿子。含真小小年纪就陪在你我身边尽孝,说话办事半点不比大人差,样样出众,可外头还是有人说她闲话,嫌弃她是丧妇长女,不肯上门说亲。你瞧着他们父女如今这般,难道不心疼?安哥虽然不能回家,但他再娶后,日子就过得越发好了,比他哥哥与侄女,不知幸运了多少倍。你说,我能因为可怜他,就叫他回家来么?那你我又如何面对平哥与含真呢?”

    牛氏听了,眼圈又红了:“你这话不是在戳我的心么?我早就说了要给平哥娶一个媳妇,是他不肯要,劝得多了,就躲得不肯见人了。他在外头做官,离家几千里远,我想要劝他都不成。好不容易去了一回岭南,能天天对着他说道理了,他又推说公务繁忙,连家都没空回来了。还要叫孙女儿亲口对我说,叫我别再劝他娶妻的话了,他们父女好不容易团圆,却因为他不想听我啰嗦,害得孙女儿也没法见到父亲,万一他们父女感情生分了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只好闭了嘴!我真不知道,我怎么就生下这两个叫人不省心的孽障?!一个太没主意,一个又太有主意,还都在娶媳妇的事上叫人牵肠挂肚。”

    秦柏叹道:“平哥有心结,你也不是不知道。毕竟平哥媳妇……当初死得太过惨了些,实在是冤枉得很。平哥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