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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声问派去大同传话的婆子:“竟然已经有四个月了,怎的先前没给家里递个信来?若是年前就知道,我跟侯爷这个新年也能过得更欢喜些!除夕夜祭祖的时候,我还能给老祖宗们上个香,请他们保佑媳妇与孩子母子平安呢!”

    那婆子笑道:“五爷说了,五奶奶年前忙着家里家外的事,根本就没发现自个儿有了身子。身体虽有些不适,五奶奶却以为是累着了的缘故。是在除夕夜,因五爷说想吃鱼,五奶奶就让人在年夜饭席上添了一条鱼,谁知她闻着那鱼的味道,就吐出来了!过了初六,五爷亲自去请了大夫来给五奶奶诊了脉,确定是喜脉无疑。只是因为先前不知道,五奶奶累着了些,因此胎不是很稳,还需要静养。五爷立时就要写信回京,是五奶奶说,要等到胎彻底稳下来,再写信报喜也不迟,省得出了什么差错,让侯爷与夫人白欢喜一场。”

    牛氏嗔道:“这孩子就是太过小心!怎会出什么差错呢?她身子康健,一直以来都没断过滋补汤水的,身边又有卢嬷嬷这样的老成人……”但想到小冯氏都怀孕四个月了,诊断出来的时候,也有三个月,卢嬷嬷在她身边服侍,竟然半点没发觉,是否有失职之嫌?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怪病

    卢嬷嬷是内务府赐下来的嬷嬷,办事老到,人也稳重能干,牛氏非常信任她,因此当年才会派她去大同给次子守家,提防金环这个忽然得宠的妾室,是时,也是希望卢嬷嬷能把秦安的女儿含珠照顾好,不让她因为没了生母,只能由妾室养大,便养得小家子气。

    卢嬷嬷去了大同后,在小冯氏嫁进秦家之前,一直都将秦安一家打理得很好,金环没出夭蛾子,含珠也养得不错,秦安没再犯糊涂,无论是公事还是家事,都井井有条,有规有矩的,与当年何氏当家时的奢侈排场完全不一样,但又不失侯门公子的体面。

    小冯氏嫁进去后,做了当家奶奶,卢嬷嬷也一直用心辅佐她,主仆俩配合默契,越发没有金环什么事了。后者只能老老实实做个妾,顶多就是对六姑娘秦含珠多关心一些,显得情份不同。但秦含珠本来就是记在她名下的,这也是为了长大以后说亲方便,宁可叫她顶着庶女的名头,也不让她回归出妇女的身份,受她生母何氏的“***”名声影响。因此,小冯氏以嫡母的名义将秦含珠收到膝下抚养,反而显得慈爱大度,金环连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说了就没理。

    以卢嬷嬷的能力,没理由小冯氏怀孕三个月,她都还无所察觉。难不成这里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牛氏问了,那婆子便道:“卢嬷嬷才进腊月就病了,小的回来的时候,她总算有了些起色,能下床走动,但面色还是难看得紧,还犯了腰疼。她说这是老病犯了,结果差点儿耽误了五奶奶身边的差事,她心里愧疚得很,要小的替她给夫人赔罪呢。还说等她病好了,就亲自回京来给您磕头请罪。”

    牛氏听完,已经消了气:“她不必如此,生病的人自然该好好歇着,我不会无缘无故责备她的。”其实是心里为即将添孙而欢喜,便也顾不上生什么人的气了。

    一旁的秦含真比她稍微细心一些:“卢嬷嬷得的是什么病?怎的病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给京里报个信?请了哪位大夫来医治?吃的药不好吗?”

    婆子道:“据说,起初也说不准卢嬷嬷得的是什么病,上吐下泄的,头一次请来的大夫说她是水土不服。可卢嬷嬷在大同住了好几年,从前没事,怎么可能到这会子才水土不服?五奶奶觉得那大夫是庸医,就把人打发了,也没吃他开的药,另请了大同城里有名气的大夫来。这第二位大夫还算有些本事,开的药方管了两天用,卢嬷嬷的病情好转了,可没两日又再犯。这回那位大夫再来开方,吃的药就不管用了。大夫自行辞了去,五奶奶怎么说,他都不肯再来。没办法,后来还是张掌柜帮忙找了一位刚到大同不久的年轻大夫来给卢嬷嬷瞧,这位大夫开的药还不错,卢嬷嬷的病渐渐有起色,也不再重犯了,只是好得慢些。大夫还说,卢嬷嬷年纪不小了,这一场病,有些伤元气,即使病好了,也得多养些时日,才能恢复到从前的身子。五奶奶本来是想让卢嬷嬷回京城调养的,是卢嬷嬷说不想折腾了,又不让往京城递信,说是怕夫人知道了担心。而如今她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更不必让夫人知道。只是因病差点儿误了五奶奶的事,她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牛氏叹道:“她自己都病得这样了,还操这些心。我怎会怪她?这些年若不是她帮我盯着安哥一家子,那糊涂小子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也罢,就让她好好养着吧,想回京就回京,我让人送她回来,若不想回京,就在大同养着,都随她的意思。”

    秦含真还是觉得卢嬷嬷的病很奇怪:“那位治好了卢嬷嬷的大夫,就没说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婆子也说不清楚:“嬷嬷没提,五奶奶也说不清楚。那位大夫只说是时节变化所致,卢嬷嬷自个儿也有些积年老病,加在一起就发作得更厉害了。总归大夫开的药方把卢嬷嬷给治好了,旁的五奶奶就没有多问。”

    秦含真对牛氏说:“早知道卢嬷嬷生了病,我们年前就该打发人去看看她的,给她送些药材补品也好。其实五婶在大同那边请不到合适的大夫给卢嬷嬷诊治,我们却可以从京城送好大夫过去,不过是多花些诊金罢了。结果五婶不提就算了,她素来省事,可五叔居然也没说一声,倒叫卢嬷嬷多受了这么久的苦。”

    牛氏也开始觉得自己的次子做事不够周全了:“你叔叔的性子,哪里能想得这样周到?他能摊上个贤惠的好媳妇,已经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否则早就不知出了多少乱子。”

    婆子忍不住帮着秦安辩解:“夫人误会五爷了,五爷自打十一月中就开始去了营里集训,忙起来十天半月都回不了一次家,是直到小年前,才结束集训回家来的。卢嬷嬷是五奶奶跟前的人,五爷哪能知道她病了?他回家的时候,卢嬷嬷的病情都已经有起色了。大同送回府里来的年礼,其实都是五奶奶借着五爷的名义置办的。五爷连年礼清单都没瞧过呢。”

    这很正常,对于秦安来说是家常便饭了。牛氏听了,不过是笑骂秦安几句,倒也没有多想。

    只有秦含真觉得这事儿有些微妙,秦安不在家时,卢嬷嬷忽然得了不为人知的怪病,无法帮小冯氏打理家事,也无法再留意小冯氏的身体变化。而小冯氏这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