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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诸人的讨论暂停了下来,顾长生迟疑的问道:“阿婠姐不同大家一起?”

    婠婠道:“我想去寻我叔父。我既不与你们一起,你们商议的细节我也不便听。这便别过了。”

    她转身欲走,却被薛呈拦住,“明大人留步。”

    婠婠扯了扯嘴角笑道:“不信任我?我自不会出卖大家,你若不信就怀疑着吧。烦请让开。”

    薛呈未有让开身的意思。婠婠待要出手拨开他,便听澹台灵出声说道:“薛大人是担心我家大人会害了大家?真要细说起来,大人已然将大家害了。

    若大人不救我,再将夜大人截杀。那四门诸人只会认为对头是晋王。经历过这场剿杀,固然四门力量衰减,活下来的人却不会有性命之忧、奔逃之难。

    曾有人上书请官家简去四门,而那人后来颇受秦王的赏识。秦王尚俭,于政事更有大刀阔斧之魄力。昨夜之事,很可能就是秦王一石数鸟之计。

    旁的且不细说,只说四门力量衰减,他便可以趁机将四门合入其他府衙。那如今四门里大部分的人都还能领一份安乐俸禄的。”

    这一番话说的有些绕,薛呈却是立刻就听懂了。他听出来的不止是为婠婠的辩解,还有另外的那层意思。

    这层意思令他那一双眉毛几乎要直竖起来,声音亦是抬高许多,“我等岂是那贪享安乐俸禄之辈!不明真相与那不忠不义的碌虫有何差别。”

    澹台灵苦笑一阵,叹道:“可惜,官家的遗旨是早先就立下的。我们......”

    说到此处时澹台灵顿了顿,她看了看婠婠,而后才又继续道:“我们知道了真相反而作难。顾大人先前的主意也许就是最好的去路。我们各归江湖,各隐田园。秦王未必会耗费精力继续追杀我们。”

    薛呈亦是笑起来,只是他笑的更为苦涩,“四散奔逃,岂不是一生都要活的憋闷。为自己憋闷,更为官家憋着一口气。”

    顾长生道:“咱们如今不过没头的苍蝇。胡乱撞死是憋闷,四散逃生也是憋闷,还是留着一条小命儿的好。”

    薛呈垂头不言,许久之后他默默的移开了脚步。“明大人请吧。我倒是希望明大人带来秦王的追兵,拼的这一命出去,我更痛快些。”

    婠婠摇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薛大人想开些。”

    说罢她向着诸人各一拱手,又向澹台灵道:“保重,以后江湖再见。”

    一语落下,也不待诸人反应她便抬脚离了墓室。

    天已大亮,穹空之中的阴云散去了些,日头自云层后朦朦胧胧的露出。看那日头的方向,此时辰还是上午。

    遥见着远处已有许多官员、内侍和宫女在忙忙碌碌着。不消去猜也知道,那最忙碌的地方就是延圣帝陵寝的所在。

    婠婠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先潜入到那些宫女的暂住之所,从那里偷了件衣衫套上。她拆了头上的首饰,又将脑后的发髻散下用一根白绦系住,只留着头顶处那简单的小髻。看起来与这里出入的宫女无异。

    她的目的无非两条。一来,待延圣帝下葬之时她未必能有机会混入,不偌此刻混进来替他清一清阴宅,总也算尽到了一份心意。

    二来,这些人全无准备的乍来,多有忙乱之处。澹台灵与夜远朝皆受了重伤,若有机会,她从这里弄些热汤热食予他们送去,之后再走也不迟。

    诸多的宫女忙忙乱乱的,还不是很有章法。是以婠婠垂头抱着一筐白绢,很轻易的就混到了延圣帝的陵寝前。

    此刻正有几名宫女在此处搭绑着白绢,婠婠不好直接就迈步往前,就在边沿处停下来,学着那些宫女的模样抱出筐内的白绢,往两旁的石灯台上搭绑。

    才绑好一条婠婠便听得侧旁有人往这陵寝前行来,她拿起一条白绢十分自然的背过身,蹲在另一只石灯处。

    偏偏身后那人在最后一阶石级处摔倒。他倒是没有叫痛,只是倒抽一口气而后长叹了一声,道:“过来,扶我起身。”

    这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却因着沙哑并听不分明那究竟是谁。

    其余的宫女都离的远,这边沿处就只他与婠婠两人。他此时唤的也只能是她。

    婠婠暗叫倒霉,佯作自然的转身过来。

    ☆、第三百零八章 酒温风冷

    眼前这人居然是许内侍。

    他身后并无小内侍跟着,只身一人半坐在地上。他立不起身来,手中却还牢牢的护着一只红木提盒。寒风夹裹着地上的积雪吹到他身上。婠婠发觉不过这一夜的时间,许内侍便似苍老了十几年的时光去。

    婠婠的模样与一年前相差良多,寻常人自是认她不出,但她常在延圣帝的面前晃悠,许内侍对她自是熟悉。只略一抬眼便认出了眼前这宫女究竟是何人。

    似他这般的人物,心中再是意外讶然面上亦能不漏分毫。许内侍将那提盒递向婠婠,声音语调与方才无甚差别的道:“替我拿着。”

    婠婠见是许内侍,他这番举止又分明是要替自己遮掩,便收了那挟持的心思。婠婠上前来接过提盒并搀起了许内侍。

    许内侍摇摇头叹道:“当真是老了,不中用。你扶我进内去。”

    婠婠垂头道了声“是”,便搀着许内侍往陵寝内行去。

    陵寝中有许多人在清扫收拾着,他们见许内侍进来皆都俯身问安。许内侍并不多言挥挥手示意他们无须多礼,只将该做的事情做好。

    许内侍的提盒中放了些香饼器物,以及其他的琐碎的物什。由墓道至墓室内,他一路的更换着香饼与器物。婠婠垂头不做声,许内侍需要取什么,她便将提盒打开呈向前去。

    行至了墓室内里,许内侍挥手叫里面的人都退出去,自己亲自挽起袖子来擦拭清扫。婠婠亦是挽好袖子,取了工具来仔仔细细的清扫着墓室。

    许内侍见她这番动作微微一怔,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后心中似有明了。他并不作言,低回头去继续的认真擦拭。

    两人就这样默然无言的打扫好这偌大一间墓室。许内侍略歇了歇,从提盒里取出了剩余的物件,亲手的布置在棺梈左右。

    此时随葬的物品还没有放进来,他选择的那处地方还空荡着。

    端端正正的摆好那些物件后,许内侍缓缓叹道:“这些才是官家喜欢的。生时不能表露,归天之时总要带着。”

    说罢了他又默然的立了片刻,这才带着婠婠走出陵寝。才一出来,便有个小官员上前来躬身问安,而后分外殷勤的道:“已是晌午,请许大官移步用些汤饭。”

    许内侍道:“端到这陵寝前罢。只留这孩子一人侍候便好,你们都先去吧,让我安安静静的在此处待上一会儿。”

    那小官员应着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