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跪在淇奥斋前。近了些,婠婠认出来那是金莺、玉鸽还有那个叫水瓢的。
金莺、玉鸽两个倒没什么,那水瓢却如似从水里涮过了一遍般,整个人都湿哒哒的,甚至头顶还在向下淌着水。
银雀正立在院门前,努力抻着脖子往这边看着。见到婠婠终于回来,银雀一溜儿小跑的到了近前,行礼道安后立即道:“夫人您总算是回来了。今日夫人才走不久,那骚蹄子便就想爬高枝儿了。”
银雀一面说,一面闪开了身体,将一根白生生的指头指向了水瓢。
水瓢浑身一抖,向着婠婠猛磕起头来,“夫人明鉴,奴婢万万不敢有那非分之想。是侯爷给了奴婢衣衫,叫奴婢装成他的模样躺在那水轩里的。侯爷有命,奴婢不敢不从啊夫人......”
银雀杏眼一瞪,向水瓢喝道:“还敢抵赖!侯爷难道会去小厨房里寻你不成?分明是你这小蹄子生了那等**心思,蓄意凑近侯爷。侯爷正想着出去玩儿,这才叫了你去当替身。”
水瓢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儿,心中暗暗后悔自己的鲁莽。这银雀不愧是总捕大人的丫头,居然有那断案的才能。她的分析与真实状况未差分毫。
今日侯爷引她到了听风轩,才一进去侯爷便就脱了外衫。她满心的激动羞涩,正要小意温柔的解衫时侯爷的衣衫便就当头罩下,而后听得侯爷说道:“披着这个,睡在这里。爷回来前不许出声,不许走动。”
待她反应过来时,侯爷早就连影子都没了。
直到远处一声巨响,而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松鹤院就遣人来问侯爷的去向。她这才露了馅。
本来她是要与金莺、玉鸽一同来罚跪的。却不想这银雀忽然发了威风,揪着她的头发一通的好打,直把她打的连连后退到水轩边沿。身形站立不稳之际,她本能的要攀住身前的银雀,却不想银雀松开了一直揪着她头发的手。
她呛了好几口的水才被捞上来。一捞上来就被扔在了这里罚跪。
水瓢觉得自己当真是凄惨到了一种境界,然而她此刻并没有时间自哀自怜。她飞速的在银雀的话句间寻找空隙,出声道:“皆是因为玉鸽姐姐睡着了,奴婢见侯爷独自立在那里立了许久,这才想着去问一问侯爷可需茶水冰扇。总不能没个人来伺候侯爷。”
银雀怒的很,“你倒还攀咬起来了!”
水瓢不再说什么只是将头磕的砰砰直响,不断地说道:“请夫人明鉴!”
婠婠眨眨眼睛,终于开了口。却是向着金莺说道:“去叫锅铲煮一锅定神汤来。”
☆、第一百零三章 炊饼
金莺脆生生的“嗳”了一声,便就起身来小跑着进了院子。
婠婠又向玉鸽说道:“去叫王大娘来。”
玉鸽有点懵,却也是大松一口气,起身来窜进院中。
银雀怔了怔,小心的提醒道:“夫人,是太夫人叫她们跪在这里的。”
婠婠问道:“叫她们跪在这里难道不是等我回来处置?”
银雀悟了,福身道:“夫人宽厚仁德。就知道夫人向来是疼我们的。”
此时王大娘已经快步赶了过来。
婠婠便先向王大娘问道:“王大娘可知道祠堂之中有什么吃食犯忌?”
王大娘实实在在的回答道:“寻常来讲祠堂之中是不许进食的。若是哪家的贵人受罚进了祠堂且时间长过一两日的,倒是允许吃些炊饼清水。”
婠婠点点头,向王大娘道:“那烦请王大娘去转告锅铲,烤盘子炊饼来。”
王大娘一愣。炊饼是笼蒸的,如何烤?况且烤熟的面胚那岂不就不是炊饼了。
婠婠见她这表情便知道她理解的偏了。也不知锅铲是否知道怎么操作烤炊饼。于是婠婠一抬脚准备亲自去小厨房指导工作。
迈步前婠婠不忘夸赞银雀,“干得好。”
银雀大受鼓舞,见婠婠准备进院子便就追问道:“请夫人示下,该如何处置这小骚蹄子?”
婠婠边走便道:“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话音落下婠婠身影也已消失在竹林小径的曲折处。院门前只剩得银雀满脸的发懵。
银雀的反应能力是极快的,她不明白婠婠这话的意思并不浪费时间自己去猜,而是直接向着一旁的王大娘福身道:“请教王大娘,‘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是何意?”
王大娘认真的想了想,无不恳切的回答道:“这个我却是不知。不过我倒是知道一种叫做‘花锦红’的刑罚。用最细的小绣花针在人身上绣花,将线穿到皮肉里去。绣好了一副图案,再生生的将那些线撕扯下来。一眼看去,那皮肉伤口便红似江花锦缎。”
银雀悟了,飞快的又一福身道:“多谢王大娘指点。”
王大娘是个热情且实诚的人。她只是单纯的觉得直接回答说“不知道”会显得太冷硬,于是就顺便的进行了一下联想。让这对话显得丰富而融洽。怎么银雀这就谢上了?
一旁的水瓢却是在听到王大娘的回答后两眼一翻,直挺挺的便就向后仰去。
王大娘看了看她,心中一狠。这等骚蹄子就是用了花锦红那种毒辣手段,那也是活该。
如此一想,王大娘毫无心理负担的离了此处。银雀围着水瓢转了几圈,而后蹲下身来拔了头上的小银簪在水瓢身上比划了几下,颇觉花锦红的技术含量太高。
银雀心中盘算,到底她没在那深宅大院里待过,这手段那几个待过的八成手熟。
想到此处她立刻起身来,脚步轻盈的往院门处靠近了几步,托那位总是守在门后不远处的唐大娘唤来了珠鸾、紫牙、谭大娘几个。
几人却都是没下过这等狠手的。于是皆都团团的围着水瓢思考起执行方案来。
夏夜的风穿过竹林,竹影摇摇将灯火分割成点点细碎的光。
院门外,银雀因夫人将此等重事交给自己而颇为得意。自觉能力到底还是高过金莺的。
院门内,正被银雀在心中暗自比对的金莺却也是喜滋滋的。她正挨着婠婠一同在帮着锅铲做那烤炊饼。
煮茶的小炉子上放一层刷过素油的铜丝网。本就扁平的炊饼中间横切一刀,用筷子串了直接放在那铜丝网上烤。一面烤一面往上刷着酱料。待那香味飘出、边缘焦黄时再刷一层酱料,抓一把黑白芝麻厚厚的撒到炊饼两面。
一串烤炊饼便就成了。
锅铲的手脚飞快,很快的烤了十串出来。此刻那定神汤也已经煮好。金莺找了个带着保温棉套的白瓷汤罐来,满满的盛上一罐。又寻了一套碗勺来并那十串烤炊饼齐齐整整的摆进一只小食盒中。
婠婠一手拎了食盒一手抱着那汤罐径直的出了小厨房,越过竹林水面直接往祠堂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