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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不觉。

    至辰时末,房御史在梦中被揍了个手脚骨折之事经由锦衣捕快的手书传到了婠婠这里。婠婠脸不红心不跳的将这条消息做寻常处理,归入到那重重架子间。甚至还到演武场上与那些锦衣捕快一起,一边吃着新鲜清甜的榆钱一边听着“房御史梦中骨折的第一手资料”。

    在演武场上如说书先生般说的口沫横飞的正是那传回消息的锦衣捕快。他的年纪不大,口才却是极好极好。婠婠觉得就是茶楼中那胡子一大把的说书人也远不如这小伙子的嘴皮子。

    递上来的那小纸条不过短短的两句话,简短而平直。但就那两句话的内容却是被这位演绎成了一部鸿篇全传。听得婠婠和一众锦衣捕快直叫精彩。

    御史历来是个得罪人的族群。这位房御史最近得罪的人颇多,上到燕王、秦王,下到守城门的小门官。其中有能力潜入他的府宅中将他胖揍一顿的不下五人。

    若说能够避开巡查京都金吾卫行凶,也不是不能做到。可那房御史居住的宅子在官员密集的街巷,那四周布着十数名天门暗探。若真的是有人潜入到房御史的宅邸,不被察觉的可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且那房御史虽无妻房却有个贴身小厮在外间里上夜伺候。那小厮并无中迷烟或是被劈晕的迹象,主人在房内被痛殴,他不可能一点动静也听不到。若说是有人将房御史带出了府宅去胖揍,那又无甚必要再送回来。毕竟已经将人打的鼻青脸肿,手脚骨折。任是谁都能看出来他被揍了。再送回来摆到床上,又有何意义?还不如将他剥光了丢到花街柳巷来的痛快。

    御史挨揍这不新奇,可是这种作案手法实在是奇怪,更是处处透着不合理。总之这是一桩令京都广大八卦人士又一次集体嗨起来的事件,一桩令京都瓜子茶水销量直线上升的事件。当然,这还是一桩令京都府衙十分头痛的案子。

    一众御史们齐聚京都府衙,要求尽快找出凶徒来严惩。眼见着此事就要发酵起来,然一道圣旨颁下,这桩事情的热度就在众朝臣间降了下去。

    延圣帝也要办赏花会!那日子就选在了三位王爷所定的赏花日。邀请的对象便是满朝文武及其家眷。圣旨的内容也是一反常态的简练粗白:都喜欢赏花,那就一起。

    纵是再迟钝的人也嗅到了延圣帝的怒气。

    圣旨一下,三位王爷皆是乖顺的取消了自家办的赏花会,诸臣子也都表现出一片的期待热烈。然而这都是表面的,暗里的湍流是愈加的汹涌复杂起来。

    在这种情势之下,房御史的事情便少了许多的关注。那被御史们狠狠的参过几次的京都尹杨韶杨大人十分开心的将房御史梦中被打一案归为了悬案,从此撂手不管。

    延圣帝这道圣旨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天门和地门一齐忙碌了起来。这场赏花会的规模实在太大,帝后的安全问题除去常态的布置更需天门仔细排查隐患、地门严谨踩点制定出主副方案以及对各种可能突发事件的应对之策。

    至赏花会这日,婠婠也是难能放松。她要参与赏花会,参与的同时却还要紧着神经。与其说是赏花,不如说是加量的工作。

    即便如此,这日清晨起来婠婠还是让金莺好好的帮自己装扮一下。——邀请了满朝文武及其家眷的赏花会,男神当然会出现。

    金莺听了婠婠的要求,略想了想说道:“即是赏花,花香的粉露胭脂怕是会有些腻。要用秋果子香反而妙。只是现下这时节寻不到什么果子,要制也只能等今年秋里制了,待冬日或明年春日里使。”

    她说着取出了一只白瓷盒子来,打开捧到婠婠的面前,“这是奴婢新制的粉,用了几味香料。虽是比不过秋果子的好,却是清凉爽净,还能驱避蜂虫。”

    婠婠就着她的手嗅了嗅那香粉。那味道清凉好闻,又醇和温吞,淡淡的并不会觉得冲鼻。

    眼睛的余光落在金莺才刚放下的针线筐上,那里面放着金莺正给明二爷做着的鞋子。婠婠不由得赞叹,“金莺真是巧手,居然什么都会做,又什么都做的这样好。”

    金莺抿起唇来,笑着道:“陶姐姐说任何事物都要看价值。奴婢想若是奴婢的价值足够高,那就定会有主家肯将奴婢与哥哥一同买了去。所以奴婢什么都学,什么都努力学好。”

    她说这话时表情是轻松的,可婠婠听着却觉一阵难过。曾几何时,前世那个年幼她也是这样的努力,想要将什么都学好。她以为她足够优秀了,便会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将她接走。

    等到绝望了,她便就变了一种性情。或者,是她绝了那个被人领养的期盼,便就不再去装乖巧孩子,而是恢复了本性。

    婠婠默了片刻,抬起眼来直直的望着金莺的眼瞳,“你很好。即便不那样努力,你也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金莺怔楞起来,随即眼眶一红,低低的嗫嚅着,“大娘子......”

    眼见着气氛开始煽情,婠婠挥挥手像是要驱赶掉什么,不自觉的扬高了点声音道:“就用这个新香粉,再帮我梳个好看的新发型。”

    ☆、第六十六章 我要你的心

    不论朝中如何的暗流涌动,这场赏花会上还是一团的热闹。满朝的文武官员,诸家的小娘子、小郎君汇合一处又各自成势,或是歌话升平,谈论风雅,或是折枝嬉戏,缓骑低谈......连片的锦簇热烈远胜过这数里繁花。

    没有什么人来找婠婠聊天,甚至在她方圆十数步内都没有人什么活物靠近。人是因为避嫌和惧怕,小飞虫们则是厌恶她身上的香料气味。

    婠婠就这样独自立在一株花树下,看着四下里的喧嚣。站的久了就莫名被晨间勾起的回忆影响,整个人便有些闷闷的。

    在繁花最绚烂热烈处走出了一位着了月白衣衫的男子,皎如玉树,潇洒闲雅,抵不住的风采逼人。这似锦的繁华因他而失色,又因他而增色。

    花树间一众的小娘子们皆看的飞红了面庞。

    有小娘子捧着脸问道:“那是哪家的儿郎?”

    “便是那个纨绔子。”

    答话的小娘子生了一张端雅的鹅蛋脸,与那些面庞绯红的小娘子不同,她的面色淡淡的,目光只往那边一扫便又回过来继续关注着手底的棋局,“长得好看又如何,不过白白糟蹋了那好皮囊。”

    正与她对弈的小娘子笑道:“听闻那位老夫人曾向官家求旨,要将元娘姐姐说与那好皮囊。”

    这名唤元娘的小娘子听了并不着恼,只是看了对方一眼,温和一笑道:“玉妹妹这是从哪里听得谣言?——你我这样的女孩家该做什么,该说什么玉妹妹都是知道的。亏得今日妹妹说的是我,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要因这一句话生出场风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