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说来也是奇怪,这几个月来受延圣帝爱重的不只燕王,还有那位秦王。但承受着攻击打压的似乎就只有燕王。
对此燕王也是无奈的很。他的性子张扬,而秦王素来低调与朝臣的来往极少。秦王的母家有个凤卿城,岳家有个姚南辰。在晋王楚王的眼中,不必他们出手,那两位小爷惹下的事端就足够叫秦王陷于风波泥淖之中。
燕王没有什么猪队友,反倒是在朝中、军中皆都有些人望。于是他便自然而然的成了晋王楚王开足火力联手攻击的靶子。
他扯出一抹黄莲样的笑容,“小王也是被逼无奈。多留上一日,谁知道又会生些什么事端出来。”
说罢他一口气喝下了满满一碗的老酒,长舒一口气后说道:“明姐姐的喜酒却是喝不到了。贺礼小王已经送上,明姐姐可千万记得给小王留上几坛子,不然姐姐就托个人直接将那喜酒送去北地也行。”
婠婠满脸的懵。她看了看燕王,又低头看了看他们身侧的两个酒坛,然后再看看燕王,又再看看酒坛子。
贺礼?这两坛酒!天了个啦,这该不会是什么贵重的名酒。居然就这么被他们咕咚咕咚的喝掉了,她都没有好好的品一品滋味。
燕王看她这么一副模样顿时笑的欢畅起来,“怎么会是这两坛子酒。——明姐姐忘记了,我交给明姐姐的那道圣旨。”
一瞬间,婠婠像是变成了一座石雕。默然片刻后,她无声的吐掉了沾在肉片上的香料沫子。
讲真啊,少年郎。不提那个圣旨,咱们还是能做好朋友的。
婠婠神情的变化如此明显,燕王如何会看不出来。他眨眨眼无不认真的说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了那个纨绔子?”
婠婠很想反驳说男神并不是什么纨绔子。明明男神有着一手的好弓箭,画的一手的好画,还有一身漂亮的轻功......。男神的优点明明那样多,可是那些优点却不能说明他不是个纨绔。
但是她家男神她如何能不维护?!
如何维护,这又是个问题。若要反驳说男神是如何如何努力,那纯粹是睁眼说瞎话呢。
婠婠想了想,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家恒之生的好看。”
燕王惊悚了那么一瞬。
从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也是这样守着两坛子老酒。他曾问过明婠婠究竟为何会对那人动心。当时她说了很多。简而言之无非就是因容貌而心动,因长处而情深。
那时候她对展笑风动心的最初原因是因为容貌。此时她看上凤卿城也是因为对方的容貌。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什么。燕王之所以觉得惊悚那是因为从前明婠婠从未像这般直白的、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一个缘由来。
惊悚过后,燕王深深的看了婠婠一眼。随即他长吁短叹起来,语气中带了十足的委屈,“明姐姐从前说过会护着我,不叫我被人欺负。可你食言了,这些日子我可是被欺负的凄惨。”
婠婠忽见他摆出这样一副模样颇有些怔楞。嚄,这阳光派的少年郎做起委屈来居然萌萌哒。
燕王并未留意婠婠的呆愣,他摇着头继续道:“被个小御史逼得不敢出门,当真是憋屈到凄惨。”
婠婠站起身来一拍胸脯,豪气的道:“虽然我是忘记了,不过我说话算话。管是哪个御史,咱们一起寻个麻袋,套了他胖揍一顿给你出气。”
燕王居然很认真的点点头,“好,我去找麻袋。”
两人当即便就离开了塔顶,往汴梁城中行去。
天门对燕王盯的不紧,要避开锦衣捕快们的耳目行事对掌握着内部情况的婠婠来说并不困难。他们换了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带了麻袋,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了那位御史的宅院中。将已然睡入梦乡的小御史劈晕,打包带出了宅子。
婠婠寻了处僻静的所在,叫燕王把那小御史放下。而后两个习武之人丝毫不觉羞愧的向着麻袋中的文弱之士拳打脚踢起来。
揍到痛快后,他们又悄悄的潜回那小御史的宅邸,将人原样摆回了床榻之上。
做完这些,两人又回到了城外的浮屠塔顶。
一路的畅快大笑。
燕王笑的够了,大呼“痛快。”而后他颇为遗憾的说道:“可惜现在只能动个狗腿子。若有一日能揍一回那罪魁祸首,才真正痛快。”
婠婠投过去一个十分鼓励的眼神,然后伸出去拍着他的肩膀道:“等到那一日,姐还陪你去。”
揍不揍晋王婠婠无所谓,可是揍楚王这件事婠婠居然有了几分热情。或许是因为那讨厌的知事,或许是因为被为难了的连翘。说不上为什么,婠婠就是对揍楚王这件事具备了热情。
看着婠婠眼中那认真的期盼和鼓励,燕王的笑容凝滞了一瞬,但又很快的恢复了,快到婠婠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两个人各倚着只空酒坛又说了些话,竟是越聊越觉投契。春夜的风吹得人懒倦,婠婠不知不觉竟就睡着了。
燕王侧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她。半晌后他把酒坛子一推,将身体平摊在了塔顶之上,望着无尽的夜空久难合眼。
其实他最想揍的那是那个坐在金椅之上的人,可惜他不能。连说出来都是不能!
☆、第六十五章 都喜欢赏花 那就一起
婠婠醒来后已是晨曦微露。
自己竟是一夜未归?!
她蹭的一下坐起身来,这才发觉身上正盖着燕王的外袍。
看着一旁枕着酒坛睡得正酣的燕王,婠婠心中实在有点感动。
她看了看天色,轻轻的将那件外袍覆到燕王身上。用随身带着的那套精巧的纸笔留了字条,贴到另一只酒坛之上,又将那酒坛摆到燕王的脸前。这才放轻脚步施展轻功离了此处往天门府衙奔去。
她才刚离开,燕王的眼睛便睁了开。脸前的酒坛子放的实在太近,令他有些眼晕。他坐起身来将那纸条揭下,扫了一眼后又转头望向了婠婠离去的方向。
许久之后他站起身,向着北方舒了个长长的懒腰。
爽净的晨风吹去了他满身的酒气,也吹去了他心间的浊气。他纵身一跃,如雏鹰展翅般自塔顶飞向了城郊的林野。那身影矫若鹰鹞,迅似羚豹,满蓄着蓬勃的力量。仿佛一个展身便能绝地而起,直击长空。
婠婠今日有意的留心着昨夜的一切消息。关于燕王的那是那么寥寥的几笔,连邀约她去喝酒的事情都没有提到。其它诸类消息也是如常的很,并无一条提到昨夜里曾见到黑衣人之事。
婠婠彻底放下了心。
昨夜他们行进的路线是她精心规划好的,不知死了多少脑细胞。那一路之上不但避开了金吾卫,更是完美的避开了天门在京都布下的所有耳目。昨夜她与燕王做的好事真正是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