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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道:“这儿可真是个好地方啊,陛下日日都夸太子殿下同将军治军有方,咱家看着,也就是这个理儿。”

    燕子郗略微一笑:“凡大翰军营都是如此,此处也不过因为在父皇眼皮子底下,所以军记格外肃穆些。”

    汪远点点头,抬步就要往西边营帐走,那里住的皆是最优秀的禁军,同顾沉接触最多,私下里也格外崇拜他。

    燕子郗嘴角一勾,一只拴着铁链的黑犬险些冲出来,对着汪远大吼大叫。

    这铁链声令燕子郗有些不适,仍是提声令人将黑犬带下去,汪远却吓得不轻,下意识地拍着胸口:“吓死咱家了,军营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恶犬。”

    燕子郗解释道巡逻之用,汪远却留下了阴影,脚下一拐弯就往东走去。

    他们中途也说些话题,燕子郗知道这些问题自然是皇帝授意问的,也就打足了十二分精神来应付,这里面涉及了许多人事,燕子郗刻意说得清楚些,在顾沉面前游刃有余地剖析开朝中关系。

    这是个极费力气的事,在汪远提出要看禁军演习时,燕子郗终于松了口气:“顾将军听清楚没,练兵之事,还需由你来。”

    他唇色分明艳若桃花,面上却一派冷淡,同适才在营内的样子大相径庭。顾沉皱眉“嗯”了一声,沉稳地开始练兵。也不过就是他指挥,禁军进行变阵的事。

    汪远看得津津有味,燕子郗得了空,头一次不顾形象地抱手,上身靠在墙上,脖子轻仰,眼里有些放空。

    顾沉一直注意他,眼神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些。燕子郗勉强回神看向顾沉,无声道:“滚、开。”

    顾沉辨认出他的嘴型,气得七窍生烟,直接不再看他。

    只是他越抵触自己去看燕子郗,心里反而不断浮现他的样子,这个古怪的太子殿下,时而骄傲恶劣,时而心肠恶毒,可醉酒时又乖巧得不像话,还有适才的异常……也很乖。

    顾沉皱着眉指挥完毕,汪远真心赞叹,拿出圣旨宣读一番便离开。

    燕子郗忍着身上不适就要前往帐中休息,就见顾沉又冷着脸走过来问道:“太子殿下,我们之前的事还并未算完。”

    燕子郗半点不想理会,就要越过顾沉离开,顾沉伸手挡在他面前,沉着脸不发一言。

    燕子郗微笑:“顾将军,现在还想强迫本宫?你想救陈柏伟,可即便本宫现在告知你方法,你还敢用吗?”

    他微笑的样子真好看。这是顾沉心里第一个念头,可是很快他就皱眉唾弃自己,那双眼睛里明晃晃的全是不屑和恶劣,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顾沉实际也不知道他为何拦住燕子郗,嘴上却说道:“只要太子殿下说出来,末将自己会判断。”

    燕子郗倒真欣赏他的‘勇气’:“好,本宫可以告诉你,只是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又或者全为假,全靠将军自己判断。”他一笑:“并且,本宫被你屡次逼迫,心中不爽,此次你若选错了,陈柏伟必死,如此你还愿意?”

    顾沉只犹豫了一瞬,便斩钉截铁道:“末将愿意。”

    燕子郗立即说了几个方法,令顾沉自己拿去判断,他说完之后,一眼不看顾沉,往自己营帐中走去。

    顾沉根本没有拦住他的理由,只在错身而过一刹那,燕子郗身上的冷香传到他鼻子里。

    高不可攀,又难以捉摸。

    顾沉不想再去想燕子郗,回味着燕子郗说的几个方法,他的声音真好听……方法也看着都对……

    顾沉黑了脸,这都是表象!那个含章太子一言不合便想置人于死地,说不准这几个方法全是错的。顾沉静气凝神,拿出一张纸誊写燕子郗的话,并回想着他回答汪远的言论,开始仔细思考。

    而此时,安王的马车在军营门口停下,他走下来按惯例先拜访主帅。顾沉看着故友也有些不解:“王爷为何来此?”

    安王风趣道:“本王来探望顾贤弟,不行吗?”顾沉将手中纸覆回去:“随时欢迎。”他自然是不信的,但也不会落故友的面子。

    安王一笑:“多谢贤弟不揭穿本王。本王今日是同太子殿下约好比箭,不知他现下在何处?”

    含章太子那箭术,还敢同人约好比箭?顾沉有些诧异,转念一想,也确实是燕子郗做得出来的事情。他分明连靶子都射不到,看着表情却常一脸从容。

    顾沉怀着自己都不清楚的心思起身:“末将带王爷前去。”

    他带着安王来到燕子郗营帐前,本来顾沉都是直接撩开燕子郗帐帘的,今日却一顿,他也不让亲卫进去通报,只沉声道:“太子殿下,安王前来拜访。”

    无论在什么时候,安王这个名字都足以让含章太子身体一激灵。燕子郗从条凳上起来,眼睛从茫然到有神,他心里不爽,却还是出去见安王。

    燕子郗出来那一刻,安王眼前就一亮,香肌生晕,满面春风,偏偏又满是冷漠。

    他满意地细细扫过燕子郗的脸,果然在眼里发现了一丝媚态。安王大致知道,这只猫今天勉强算乖巧。他道:“太子殿下,比箭时间到了。”

    燕子郗点头,同安王走入靶场,顾沉没有理由上前,只皱眉站在原地不动。

    等离顾沉远了些,四周又空荡荡地无人时,安王才面色正经地对着燕子郗道:“太子,今日可有好生听话。”

    他知晓燕子郗身体上的弱点,正大光明地朝他凑近一些,看着就像兄弟感情十分和睦一样。

    燕子郗果然脸颊微红:“听话……王爷,这里是军营,你离远些。”

    安王一勾嘴角:“怕什么,本王又没当真对你做什么,你这样小的胆子,以后可如何是好?”

    他从场上取出两把弓箭,递了一把给燕子郗,甚至不着痕迹地触了触他的手:“太子殿下,如何比试?”

    燕子郗抽回手,心思缜密地想着大局,便压抑着对安王本能的惧怕,眼神中带了丝躲避和羞涩:“随便王爷如何比试。”

    真是有趣的反应,安王看在眼里:“那就十箭定输赢。”

    见燕子郗不反对,安王弯弓搭箭,极快地射完十支箭,全都正中靶心,他心里得意看向燕子郗:“现在轮到太子殿下了。”

    燕子郗眼神软软地看向安王:“我可能射得不好。”

    顾沉早借故待在外面训练禁军,他虽然听不见燕子郗在说什么,却大概能看到他模样,一样的脸,含章太子在面对安王时就是比对旁人要好。

    至少看着没那么可恶,顾沉心里冷笑,一招踢翻木人。

    安王早有准备燕子郗箭术奇差,却也没想到能差到如此地步,他眼见着一支支箭落到地上,哈哈大笑:“太子殿下,当真令本王大开眼界。”

    燕子郗偏过头,不面对安王的嘲笑。

    看着真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