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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份隐秘,臣别无他法,只好告知陛下,八月十五那一日,为这群乱臣贼子做一场鸿门宴吧!”

    就连禤景宸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命监天司搜集的罪证,此刻不费吹灰之力的落在了手上。她取出了盒子底部,那里是一本厚厚的名单。

    钱程乃是钟离程,借由宛州杨家的船商,运走了兵库的武器,送给了溯北。溯北赠他马匹,培养了一支军队。而中州那支,就是其中之一。

    幸得念望偷天换地,控制了将领和盘托出,损失了他们在中州的棋子。

    禤景宸凝眸,目光扫过了那一连串的名单,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念望身上:“先生辛苦了,朕依先生之言,就为这群乱臣贼子,摆一出鸿门宴。”

    “先生立下如此大功,此事毕了,朕还望先生能还朝。”

    念望却是摇摇头,说道:“臣无所愿,只为替君主报仇,而今快要得偿所愿了,又恐监天司失去传承,便将令牌交了回来。”

    “大司命,我大限将至,还望大司命持此令,为监天司再培育一名河神守卫陛下吧。”

    念望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禤景宸心中存有疑虑,见他如此,又说了几句话,便让他退下了。此时一轮明月缀满了夜空,明亮得令念望想起了儿时的情景。

    灵帝尚道,太一观对没有根基的道童甚为严格。有一回,他打翻了灵帝的香炉,险些被道人杖毙庭下,是杨望公子救了他。

    那是一个满月,星月下,清秀的道人朝他步步走来,拦下了师兄的棍棒,救下了他这条在那个信仰乱了的年代里不值一提的性命。

    可是这样的好人,到后来却落了全族被屠的下场。

    快了,就快了。当年他诱骗宣宁公主替朔殿下死去,令刺帝痛失所爱。后来哄骗中州王谋反,钟离王室死得干干净净,留下了钟离程亡了楚国。

    而今,只要等到八月十五,取了钟离幕与钟离程的性命,他就可以了了心愿,毫无牵挂地成为东皇的司命。

    他对禤景宸隐瞒了许多事,唯有辅佐她将有心之人一网打尽这份心没有变。他要杀钟离幕,就不能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不过不要紧,钟离幕死后,他会为了朔殿下之死,以死谢罪的。

    似乎将多年的重担卸下,念望一身轻快,朝着自己的营帐中走去。

    那些信任他的人,全然不知被他换了多少可用之人,只等着八月十五对女皇露出爪牙,被尽数收入网中。

    念望离去之后,将所有事情梳理好的禤景宸,将那一沓名单交给了司命核实。又命杨玉庭暗自调动兵马,准备好了一场给钟离朔的复仇之宴。

    月近满,禤景宸坐在帐中,将白皙的手指落在了那一枚碎裂的青玉上,凝望良久。好一会,她才勾着青玉的轮廓,轻唤了一声:“殿下……”

    她是应该,替钟离朔复仇了。

    第65章

    为免打草惊蛇,禤景宸麾下兵马行事迅速。密旨由司命们骑着最快的无影前往澜州,将心有不轨的明戈齐拦在边境。而境内,源州的兵力在中秋的前一日已然偷偷增强了几份。

    据念望提供的资料,八月十五当日,钟离程与徐明义会在西山以麾下早就被调换过的金袍卫逼宫。他们以西山宴会的大臣眷属要挟,联合一派贵族遗老威逼禤景宸退位,以毒害昭帝为由迫她自裁,从而迅速夺得帝位,再无转圜余地。

    禤景宸心想,钟离程若要称帝,那么钟离幕势必会成为他另一眼中钉。故此,她下令监天司的司命暗中保护钟离幕,再做好一切部署之后,她静等着中秋之宴的到来。

    事关社稷,禤景宸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关于乐正溯的那件事,她只有等到中秋过后再去解决。

    此等大事,除了她完全信赖的军部人员参与外,朝中大臣几乎无人知晓。她欲借徐明义与钟离程之手,将朝堂重新清洗一遍。

    这个江山,她绝对不容许半点蛀虫腐蚀。

    如此,便等到了月满人圆的这一夜。

    这一夜,圆盘硕月,明亮地压在了西山西宫的上。月光很亮,擦过了精致的宫檐,落在了高大的宫墙上,照出了一片绰绰人影。

    西山行宫东边的紫荆阁,此刻一片灯火通明。大臣们膝坐在矮席上谈笑风生,静等着居在正中央的女皇陛下到来。在大臣后面,则是各家的眷属,和生机勃勃的少年郎。

    相较于那群为了彰显国力在使者面前风度翩翩的大臣,刚经历过围猎的少年们热情十足。徐仁礼在围猎上表现十分优异,受到了许多人追捧。少年们都喜欢他精湛的武艺与箭术,并且言明日后要与他切磋一二。因着是苏合的伴读,他此刻与钟离朔苏合待在一处,少年们自然也就注意到了穿着箭袍的乐正小公子。

    这位乐正小公子,护着苏合世子逃过多名刺客追杀的事迹,在短短几日就传遍西山。少年们自然知道这位新晋的英雄了得的人物,虽然怎么看她都不像是有武力与青年大汉抗衡的人,可是那份武勇还是很值得少年郎钦佩的。

    可是这一次围猎,乐正溯却没有下场,有一少年说着叹了一句,言道:“闻说乐正公子与徐公子乃是世子身边的双英,要是这次乐正公子下场,今年的围猎怕是要给你们这双英给夺了。”

    钟离朔闻言一笑,摇头叹道:“这位公子想多了,我武艺不精,骑射不好,下场只有见笑的份。”

    众人只当她自谦,又耿直地夸了起来。众人之前与她不熟悉,见有人与她搭上了话,有好奇的人便上前问了关于那日的惊险事情。

    钟离朔心想,我那时躲起来的,可这么一说的话少年们肯定觉得很无聊,于是她按照话本子上写的那些段子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钟离朔今日没有束道髻,而是将长发束成一个高马尾,用玉冠固定着。她穿着绯红色的箭袍,外搭了一件披风,用的是黑金色的腰带扣在身上。相对于以往俊俏的书生气,今日装扮偏向武士的钟离朔瞧起来有几分令人不想挪开眼的英气。

    徐仁礼先前就觉得自己的这个伙伴俊俏的有些过分,今日一看更是如此。他看着钟离朔眉飞色舞地与那些少年郎说故事,望着她神采飞扬模样一时间竟有些挪不开眼睛。

    直到钟声响起,侍人们高声称呼陛下驾到的消息,少年们才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禤景宸的身影自殿前出现,跟在她身后的是长公主禤景安与景明公主,百官起身,纷纷拱手行礼,高呼陛下万世千秋。

    钟离朔也躬身,嘴角含笑,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了禤景宸身上。在她身旁的徐仁礼望着他,垂首的时候用手肘顶了顶钟离朔的胳膊,唤了她一声,“溯?”

    “嗯?”

    “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