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叫来林愫,又免了朱老二的兽首钱,带着林愫离开朱家。
林愫好奇,追问他与朱家老二说了些什么。
老林捏捏她手,说:“朱老大虽是个负心人,这次这事,也许却怪不到他。”
“进了罗刹鬼蜮,招惹到人皮罗刹的男人,要真是没有十足十的定力,都会送了性命。”
罗刹鬼蜮,是人皮罗刹设下的阴阳结界。日光之下,便如凡尘俗世一般样貌,夜幕挂起,便会渐渐有人皮罗刹聚集其中。
凡人踏足罗刹鬼蜮,若被抹上水牛眼泪,便可见到人皮罗刹。
“水牛泪?”林愫摸摸眼睛,问老林,“与我们涂在眼睛上的,是一种?”
老林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是,也不是。”
“水牛泪,虽是同一种,但炼化之人不同,可见鬼事自然不同。”
“朱家老大被抹上的水牛泪,由人皮罗刹炼制而成,便只可在罗刹鬼蜮之中,看到人皮罗刹。”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普遍反映害怕,就给大家透露几个脑洞来源好了。
子鼠这个小故事是因为翻来覆去给孩子讲一本《吱吱与喵喵》的立体书绘本…老听她喊吱吱吱吱,所以写了个可爱的小黑老鼠。
胎牛那一章是因为《幼儿自我认知》绘本,里面有只穿黄雨靴的小猪(恨不能放图),所以花花出事的时候,穿了黄雨靴。
地锦那一章是因为女儿最近学走路,超爱爬楼梯,尤其是家附近一座长了爬墙虎的城墙根…
蠹灵之前讲过了,是国家图书馆的规定,和“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句话。发蠹灵那一章时间,正值南京大屠杀纪念日,也是为了这个专门写的。
书晴那章,刘老师所作所为是受刘鑫一家的启发。所以取了刘姓。杀害书晴的凶手取名胡金峰,也是对应陈世峰。
所以…我写的时候一般是不怕的。你们看文的时候如果害怕,就想想可爱的作者我,可爱的小脑瓜~
第91章 鸟巢
“然后呢?”宋书明听到关键之处, 又是紧张又是激动,连声追问林愫。
林愫却两手一摊, 一脸无辜, 狡黠笑道:“然后,我就开学了。”
“所以我就被老林送了回去,在白大嫂家中住了好几天。”
宋书明怄得几乎吐血, 很想吐槽一句,什么时候开学不好,非要这么关键的时候开学,现在听了个故事听到一半,吊在空中不上不下, 就像看一部精彩的电影,中途停电了。
但他低头一望, 看着她眼带笑意, 眉梢透着俏皮,分明是在吊他胃口与他玩笑,又觉得胸臆之间弥漫着不可言说的温柔和满足。
爱情这个小玩意儿,才是真真正正的勾魂摄魄迷乱人心, 心中若是有爱,纵然有一百个人皮罗刹,又有什么打紧?
林愫被他这样看着,两团红云在颊上渐渐浮起, 抿了唇角,不再逗他。
人皮罗刹, 顾名思义,便是鬼身人皮的罗刹女,面白衣青,藤发鸟足,目白无瞳,血盆大口,相貌丑陋,却极为爱美。
相传罗刹女与情郎相爱,未婚先孕,珠胎暗结,为世风所不容,惨遭沉塘。罗刹女怨气极深,七七回魂当夜,便要活剥负心郎人皮。
她生前既为皮相所累,贪恋皮相之美,便在人皮晒干之后,刻上经文,批覆在身,便可感知人心中所念所想,营造出初恋热恋的美好幻觉。
小林愫吓了一大跳,说:“人皮罗刹因沉塘而死,又靠剥人皮复生,还可感知人念,实在是很恐怖。”
老林却轻笑出声,拍拍林愫说:“我倒觉得这些传闻,太过夸张,多有虚假。”
“这世间虽有恶鬼邪祟,但如果没有人为操纵,他们也很难在这世间招摇过市,危害四方。”
“就好比这人皮罗刹,虽然看起来无所不能,但是毕竟是鬼胎。我们凡人若想见到,绝非如此容易。”
“像朱老大,就是因为被抹上了水牛泪,才会见到人皮罗刹。”
“那朱老大是在被谁抹上的水牛泪呢?”林愫问。
老林答道:“被谁抹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里。”
“朱老二提到过一句,朱老大在麻将馆中与人争执,被人泼了一杯水。”
“这样看来,朱老大常去打牌的那一家麻将馆很有可疑。”
“如果我所料不差,那家麻将馆正是人皮罗刹设下的阴阳结界,罗刹鬼蜮。阴祟聚集,自然财源不断,在铁路医院一带,应当名气不小。”
“朱老大温饱多年,骤然暴富,难免招摇显摆,性格又张扬,进了那赌场,周身财物外露,自然被人当做大鱼来钓上。”
“找人泼朱老大一碗水,里面掺了牛眼泪,人皮罗刹欺身而上,化成他心中所念所想,营造出一场中年怀春一见钟情的恋情,惹他痴迷,骗他钱财。”
“哪知这次,朱老大虽然如愿上当,人皮罗刹却没有料到朱家媳妇性格刚烈,是玉石俱焚鱼死网破的类型。朱家媳妇自从知道朱老大要与他离婚,便去恳求公婆主持公道。公婆偏心亲儿,对她百般搪塞。”
“想到自己含辛茹苦这许多年,侍奉老人,生养孩子,一朝都化作乌有,朱家媳妇恨意滔天,又因血养婴灵多日,神识渐弱,魔性渐起,终酿成大祸,先杀丈夫再杀公婆。”
“朱家媳妇但要自杀之前,想到孩子孤苦伶仃在这世间无人看管,又不忍得,便手刃亲儿,在苦痛中陷入疯狂,最终自行了断。”
老林既然猜到这来龙去脉,便要为朱家媳妇讨个公道。
铁皮厂边上的麻将馆不少,他带齐了家伙事,牵着林愫的手,一家家去找。
找到第三间上,门口有一株大槐树,参天蔽日,将那麻将馆遮得密不透风。
老林抬头细细看,点点头,说:“木中有鬼,是为槐。”
“就是这里了。”
林愫留在门外,老林一人独自进门,在靠近门口一张桌子前坐定,施施然掏出手帕来在脸上擦了一擦。
手帕上自然滴了一滴水牛泪,老林闭眼片刻,再一睁眼的时候,麻将馆中的桌椅板凳竟霎时全部消失不见,整个麻将馆,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鸟巢,盘根错节。
麻将馆中方才跑来跑去招待客人的服务员,也在此时现了原形。
老林冷静观察,这些服务员鸟身人面,通体乌黑,闪着蓝紫色的金属光泽,背后有小翼一对,折叠在黑色的外套里面,胸前黑羽又长又亮,像批了一层黑色钢针一般,一双眼珠呈暗褐色,炯炯有神,身下长着黑色鸟足,就连脚趾,都是乌黑色的。
这鸟人,旁人或许认不出来,但老林打眼一望,心中就有了计较。
“渡鸦。”老林与林愫做了个口型。
渡鸦此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