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服婴灵,此时便理当物归原主。”
青面人诧异抬头,摸不清老林是何意思,不敢贸然接口。
老林背过手去,唔一声,又说:“只是之前所谈的价钱,此刻我便觉得太少了点。道友既然是做大生意的人,请人作法总该多些诚意才是。”
原来是求财!青面人大松一口气,脸上带了些谄媚的笑意,立刻从怀中掏出钱包,将里面现金全部掏出,双手递到老林手中。
老林接过钱,手指捏捏,满意的对着青面人点点头,将钱揣到怀里。另外一手,便将那婴灵捧在掌心,慢慢递了出去,又悄无声息,趁青面人不备,拿指尖在捆绑婴灵的柳枝上狠狠一划。
青面人却不敢伸手去接,贼眉鼠眼瞄着老林,手中偷偷攥住一串柳枝。
老林脸色一变,双眉倒竖,厉声问道:“怎么,信不过我手艺?想自己留一手后招?”
青面人连忙将柳枝丢在地上,连声说不敢不敢,上前一步,双手托住老林捆成一团的婴灵。
两人双手相触那一刻,青面人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老林不错眼地看着他,趁着他戒备放松的这一刻,手腕一抖,右手狠狠往前一推,将青面人掌中的婴灵一把推向他面门。
左手也不松懈,金刚杵莲尖锋锐无比,此刻被老林贴在掌心,如匕首一般朝青面人挥去。那青面人身手矫健,虽然被老林扑面这一击搞得手忙脚乱,却也勉强接住砸入怀中的婴灵,又一个错身躲过老林的金刚杵,只左臂慢了一点,被金刚杵划破了衣角,蹭破了一块油皮。
青面人勉强站定,对老林怒目而视,手中也多了一柄法器鬼杖,油光裎亮,刃薄如蝉翼,在灯光下透出点点寒光,正待与老林搏斗一番。
老林却毫不恋战,脚步不停转身便跑,不过几秒钟就跑到十米之外,人还在继续狂奔。
青面人怔怔站在原地,直冲着老林的背影愣神,实在摸不清他唱的这是哪一出戏,看老林丝毫没有回头再战的迹象,只能啼笑皆非收好法杖。
他左臂伤口不深,明明只渗出星星血丝,此刻却微微有些凉意。青面人低头一看,却惊觉不知何时开始,鲜血如注般从他左臂伤口涌出,而捆绑婴灵的柳枝,却断出一块小小的缺口!
几十米外,老林都可听见青面人凄厉的惨叫。有人从他身旁擦过,冲着青面人嚎叫的方向冲过去,他微微露出些笑意,轻声说:“来不及了。”
他挥舞金刚杵的那一下,不过是个障眼法,让青面人疏于防备婴灵,专心对付他。等青面人反应过来,捆绑婴灵的柳枝已被老林破坏的时候,他却早已失了对付婴灵的先机。
阴毒的人,自会有阴毒的恶灵,让他作茧自缚。
老林懒得脏了自己的手,连回头望都嫌脏了自己的眼睛,只大步往前走。
前日从青面人手中接过的牛皮纸袋还在怀中,老林把今天青面人递上来的钱一并装了进去,干干脆脆留在了人民医院门口的石狮子口中。
老林回到宾馆,林愫还强撑着没睡,非要亲眼见到他归来,才肯放心。
小小人儿心思极重,老林抚着她头发,轻声叹气。第二日一早,起床带着林愫同行,一路坐车赶到了城西铁厂。
朱家老二一家就住在铁厂的家属院里面,此前为了驱鬼连番请了几位同道上门,动静闹得不小。老林敲开他家的门,二话不说开门见山:“家中可是有恶鬼作祟?”
朱家老二在铁厂的食堂里面做大师傅,一家三口住在一间一室一厅里面,一打开打门,林愫和老林就被呛了一鼻子的香灰味儿,满屋满墙都贴着乌七八糟的黄纸符。
朱老二阴沉着脸,见怪不怪对老林说:“进来吧。”
老林也不废话,扮作上门推销法器的牛鼻子老道,径直从随身匣子里面掏出一个往常画给林愫玩的小兽首,忽悠朱老二说这是辟邪利器,千金难得。
朱老二一副破罐子破摔来者不拒的样子,与老林讨价还价。老林做个样子,随便报了个价格给他,半卖半送把生意做成,临出门前,却状作不经意,问朱老二说:“你既知他们五口死状极惨,为何还要上门接那生意凑那热闹?”
朱老二一听这话,像炸了毛的猫一般横眉竖眼,怒答:“往常装得人五人六,发了财的老板模样,我还当他家那餐馆是只下金蛋的母鸡!哪知我一接手这才知道,账上压根就没几个破子儿。盒饭钱分明赚那么多,都不知是喂了哪条路边的野狗。”
“早知一分赚头都没有,我连尸都不替那瓜皮收!”
朱老大往年在这个弟弟面前,倒真算是扬眉吐气。他家餐馆虽小,好歹自己当家作主不受气,以前就很直得起腰,后来搭上了青面傀帮,又请了婴灵归家,不到一年时间,钱财滚滚如流水一般。
朱老大性格张扬,先是周身穿金戴银,又向弟弟吹嘘来年要在城区买房子。
这次朱老大出事,朱家老二忙前忙后,全那一分亲戚情谊之外,也确是抱了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哪知真的接手了才发现,朱家老大家中,又哪里有半分余钱?
便宜没沾着半分,邪祟倒惹来不少,自家舍出去这许多钱财,请道士上门驱鬼辟邪,朱家老二直呼晦气,见着老林更没半点好声气,阴恻恻说:“活该全家断子绝孙,也不知是便宜了哪家野/婊/子?”
老林跟着叹了两声,又递上一根烟,打发林愫去一边玩耍,一副猎奇八卦的样子,问:“钱都给了外面包养的小三?”
朱老二深吸一口烟,摇头道:“谁知道呢?我也没见过,只看我哥那样子,倒像被迷得神魂颠倒,老婆也不要,孩子也不管,要不是还知道开餐馆做生意,连家都不回了。”
“他那餐馆生意红火,手里有了几个钱,就爱上铁路医院边儿上的牌馆子打麻将,手气又好,怎么打怎么赢钱。”朱老二愤愤说道。
老林默默点头,家中供养婴灵,朱老大赢钱理所当然。
“他赢那么多,别人不爱跟他打,兜头泼他一脸水,气得他伸手就要揍人。”
“哪知拳头还没伸出去,就被边儿上娇滴滴的服务员伸手拉住,递上块手绢替他擦脸。脸不知道擦没擦干净,魂儿倒真的勾没了。”
“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快,认识那小三,前后也就两三个月时间,就能回家冲着我嫂子嚷嚷,说遇到了真爱,要离婚呢。”
“还说什么真爱,什么初恋,当拍情深深雨蒙蒙呢啊?我要是我嫂子,我也拎菜刀劈他。千辛万苦陪你这么多年,刚有了点钱,半年时间都不到,就要离婚?这还有人性没有?”
朱老二越说越来气,连声咒骂哥哥好色,嫂嫂狠心,连累了父母和侄儿性命。
老林默默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