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白天高高在上的圣使鲜活了起来,戏谑到“圣使何必见外,往我怀里钻的时候倒是主动,说起话来怎么还这么见外。”感觉到怀里的人僵硬了一下想往外面爬,他收了收手臂将人困在怀里。
少年脸上泛起淡淡的红色,觉得力气相差悬殊,也就不再挣扎,安然享受着久宁王的怀抱。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口说道“久宁王不必叫我圣使,我只是个表面的傀儡,圣使其实另有其人。叫我卯月就好。”
穆久宁笑了笑,道“我叫你卯月,你也叫我久宁吧,久宁王不过是个称号,形式而已。”
看着卯月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穆久宁接着问出心中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哭?害怕吗?还有,什么叫傀儡圣使?”
也许是两人此时的状态让卯月觉得安心,也许是这些秘密憋了太久不吐不快。卯月正色道“那是我身上的寒毒发作,自小留下的毛病了。被扔到冰室冻了一个月,出来后就这样。五脏六腑发冷,脑袋疼的像要裂了一样。我小时候每次发作都躲在这里,我相信如果神明听见了,他会救我的。小时候留下的习惯,虽然现在不相信神明会救我,但还是每次都跑来这里。”
“那你的父母不管你吗?”
“我是个孤儿,连父母的样子都不记得,哪有人会管我。”
穆久宁后悔问了这个问题,刚想安慰,卯月却像毫不在意一样,继续说道“至于傀儡,这件事情是燕国机密,恕我不能说。”
卯月眼神暗了一下,似是犹豫,但最后还是放弃说出缘由。
穆久宁看出了他的窘迫,也不再问,把手放在卯月的头上揉了揉,道“没关系,我不问了,不想说也没关系。别怕,今晚我陪着你,睡吧。”
卯月眼睛酸酸的,穆久宁给了他人生第一份温暖。他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觉了。
一夜安睡,两个少年依偎着在神殿中取暖。
天亮了,卯月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穆久宁近在咫尺的脸,他还没醒,卯月没舍得叫他起来,用脸轻轻蹭了蹭熟睡那人的脸,贪婪的享受着他的温暖。这天是神殿关门清扫的日子,没人来朝拜,直到日上三竿穆久宁才缓缓清醒。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怀中的小狐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神志恍惚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是身体却先一步行动,他凑过去咬了一口卯月白皙的脸颊,不等卯月惊呼出声,迅速的堵住了那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双唇。他强硬的从双唇间闯入,逼着卯月接受他的挑逗,环着他的双手向上移,穿过发丝的缝隙按住卯月的头,他凭借本能索取着,直到卯月呼吸困难才放开了他。
他看着面前呼吸急促面色潮红的少年,彻底醒了过来。两人都有些尴尬,年少的皇子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他坚定地握住卯月微凉的手,说道“卯月,实在抱歉,是我唐突。但昨日神殿初见我就对你一见钟情,给我个机会好吗?等我再长大些,我带你走,和我在一起好吗?”
卯月似是没想到少年会这么说,他睁大了双眼盯着穆久宁,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穆久宁有些失落,但仍旧笑了笑,道“是我不对,这话怎么听都没有诚意。不过幸好你还给了我说话的机会,是不是代表你没那么讨厌我。”
卯月楞了一下,随之点了点头。
穆久宁爽朗的笑了,说道“那就好,证明我还有机会不是。今天神殿无人朝拜,我带你出去走走怎么样。”
卯月笑着答应了他。
穆久宁用跟着父王出访的这一个月,带着卯月在清闲的时间将周围城镇逛了个遍。少年带着自己满腔热情追求着心爱的人,不畏惧,不退缩。
直到他们该离开的那天。
穆久宁自那天意乱情迷之后,就再未提过在一起这件事。他来到神殿和卯月告别。
这日也是神殿的休息日。他刚刚走进神殿就看到了一身红衣的卯月。如同初见那日的情景,穆久宁也穿着当日那件轻铠。不过,和那天不同的,卯月跑过来抱住了他,他们贪婪的享受着离别前最后的时刻。
穆久宁看着卯月红了眼睛,心里使坏,对他说“舍得我走吗?”
卯月不答,把头埋在他怀里。
穆久宁扯下脖子上的吊坠,放在卯月手里,道“这个坠子里面装着我的血,小时候生病父王命人为我做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下次寒毒发作,记得说给它听,它听见了,我也就听见了,别怕,就当是我在你身边。”
卯月任由穆久宁将吊坠戴到他的脖子上,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踮脚搂住穆久宁,凑近他的耳边说“上次你问我的问题 ,我想了想,我们其实是心有灵犀。”
穆久宁怔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卯月的意思,他加深了这个拥抱。
心有灵犀,一见钟情。
他有些颤抖的抱住卯月,承诺道“等我,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几年时间转瞬即逝。当年的两个少年越发成熟。
大梁的皇帝退位,穆久宁登基称帝。他励精图治,大梁国力日益强大。
但大梁的强大使周围的国家人人自危。不能让他再发展下去了,否则我们这些小国早晚会被他们吞并。
一个阴谋在几个大梁盟国间展开。巫蛊之术世间极毒,用它给大梁皇帝施咒,他并无子嗣,到时候随便推举一个什么人,看他们国家为了皇位自己争得死去活来。我们再兴兵攻打,内忧外患的大梁一定无法再保持繁盛。
这个阴谋在燕国神殿内密谋,不巧被寒毒发作在神殿过夜的卯月听了去。卯月的身份只是个幌子,圣使其实是他的师父,一位阴险的巫蛊师,他的样子不便现于众人面前,于是才推卯月作为傀儡。
不过,他不曾想到,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徒弟竟然爱上了大梁的皇帝。
几日后,卯月带领出使的使节团前往大梁。他执意带队,他必须将这件事告诉穆久宁。
使节团里有人要以邪术害你。
接风洗尘的夜宴结束,穆久宁暗中将卯月扯到了自己的寝殿。遣退了身边侍从,将人按在床上疯狂的索取着。卯月被他弄得连连惊呼,但仍旧没有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他推开穆久宁,严肃的对他说,“使节团有异,你的盟国联合起来要害你。”
穆久宁一听就笑了,他宠溺的抱住卯月,对他说“我都知道,没事,今晚就有人处理他们。”
卯月有些惊讶,这人居然一直都知道,原来是要瓮中捉鳖。亏得自己这么担心。
接着就听穆久宁笑着说“宝贝,几个月不见,就没想我?”
卯月白了他一眼,这个人,明明是皇帝,却经常偷偷溜出宫来看他,美其名曰微服私访。结果哪里都没访过,只知道抱着他折腾,次次都把自己弄得哭着求他,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