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这样的国家是吗?”小皇子下了决心,“我知道了,我会让一切都平息下来的。”
他骑着马,向着古老神殿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是战火与瘟疫中唯一干净的颜色。仍是一身月白色长袍,在月光下行走着。仿佛虔诚的朝圣者。
他沐浴着月光,穿过风沙,踏过村庄,攀过高山。
划破手掌,迷了双眼,摔倒沾染了满身灰尘。
没人知道他要去哪。
清澈的河流指引着他的方向,
月光为他照亮黑暗,
他就像那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开在黑夜里,开在战火中,开在人们的希望下。
新的神明出现,他温柔的带走了瘟疫和伤痛,他果决的结束了战争和恨意。没人知道他是谁,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人们只知道他一身白衣,身上隐约带有茉莉花的香气。
他留给人们一个问题。
“既然神爱世人,那么为何世人爱世人,要有高低贵贱之分呢?”
然后,再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他在神殿中沉睡,穿越千年时光。等待石版画上的人找到他。
神注定孤独?
不,不会的。
没人打破这言论,就让他来做第一个吧。
“我的爱人,请你别来得太晚。我不知爱恨,不懂悲喜,不念过去,可不可以请你来教我?”
千年之后。
青年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片遗迹。仿佛命中注定。
他缓缓地,一点一点抚摸着石板上的画。一个细节都不舍得忽略。
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阳光明媚的午后,在一片花海里。有个少年对他笑,像是斑斓花海中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他听见少年说“恭喜你,你终于找到我啦!”
山洞中有脚步声传来。青年转过身,在废墟中,在神像前,在石板间。他看清了来人的脸。
只走来了一个人。
青年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对站在他面前微笑的人说“我家有一盆茉莉花,但我不会养,你能来看一看吗?”
轻轻拭去布满全身的伤。
他们总不再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篇灵感来自 茉莉花 这首歌,引用了一些歌词。
第2章 神明
不知爱恨,不懂悲喜,不念过去。
黄沙漫天,遮云蔽日。沙漠燥热又狂乱的风吹着,好似野兽永不停歇的嘶吼。迷途的旅人牵着他的骆驼,喝光了最后的水。放眼望去是遥遥无际的大漠,汗水已经在他的脸上蒸发,他没有力气再讲话,深邃的双眸黯淡无光,好看瘦削的嘴唇失色干裂,如果这张脸没有沾染灰尘,充满疲惫,那一定是个翩翩君子,豪情万丈。但此时,君子不再,这只是个偏执的疯子。
“我不能死。我还没有见到他,我不能死。”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癫狂的叫着“我不能死,就在这里的,神殿就在这里的。他不会丢下我,我不会死!!”
大声激烈的叫喊催动了他身体的隐疾,他重重的咳了起来,无法呼吸的眩晕让他栽倒在地。失去牵扯的骆驼挣扎着跑向大漠深处,沙漠除了风声仍旧什么都听不见。倒在地上的人再也没能爬起来,任由砂砾随风将他掩埋在这里。
静静的,那风沙掩埋的人身边闪过一抹白光。
那是比蔷薇还要娇艳的红色。一身红衣的少年面无表情,怔怔地盯着面前的尸体。然后,眼泪猛地流了下来。
少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泣,生老病死人皆有之。但他就是很难过,有些事情脑海中忘记了,但身体兴许还记得。大漠的风仍旧那样吹着,吹走了一切污秽之物,也吹走了少年安静的悲伤。
那是神明的哭泣。
我忘记了谁,我为谁而哭泣?
燕国是个很神秘的王国。
穆久宁身为大梁的太子,自小就知道他们的盟国在沙漠中。并且,在燕国有着一座古老的神殿。燕国人民世世代代信奉神明,神明的旨意都由神殿的圣使来传达。
他一直很好奇所谓的圣使长什么样子。会不会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终于在他十八岁那年,父王走访燕国带上了他。
到达燕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神殿参拜神明。那是大漠中唯一一座纯白的建筑。并非想象中的金碧辉煌,整个神殿素雅清淡,白色和灰色是它的主色调。几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神殿的天顶。神殿大殿中央是神明的石像,看不清石像的面容,但那种庄重的气息直逼人心,穆久宁稳住了看到石像的敬畏,表现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然后,仅仅一眼,就让他的心再也无法冷静。
一个少年穿着一身如火的红色长袍,光裸着脚,自神像后缓缓走出。皮肤的白皙被如火红衣衬托得更加明亮。一双眼眸颜色极深,仿佛黑暗中的星河,包含了世间万物。鼻子小巧,双唇鲜艳,头发就那样自然地披了下来,衬得整个人更加妖艳。
穆久宁看的仿佛忘记了身边的一切,他愣在那里,直到父王对他说“久宁,这是这一代的圣使,还不快向圣使问好。”
穆久宁猛地清醒了过来,只见圣使微笑着看他,“问好就不必了,我同久宁王应该年纪差的不多。”
他再次沉溺在那个笑容里。犹如罂粟花的妖娆,纵使有毒也让人心甘情愿。
是夜,穆久宁参拜过神明就被叫去宫中赴宴。他喝了些酒,不知怎的摇摇晃晃走到了神殿里。夜晚的神殿空无一人,燕国参拜神明自古都在白天,夜里自然没人来这清冷的地方。
突然,隐约的哭声从神像后传出。
穆久宁不觉诡异,醉意为他壮了胆,他持剑走过去,暴喝一声“谁!?”然后与一双清澈充满泪水的眼眸对上。
昏黄的烛火随风闪着,照亮了神像台下中空的那块地方,白天妖艳明媚的红衣圣使蜷缩在那里。他双眼含着泪水轻声哽咽着,牙齿发狠的咬着白皙的手臂,嘴角处隐隐有鲜血泛出。
穆久宁被他脆弱的模样惊呆了,他扔下手中的剑,扯去外衫,俯身坐到少年的身边,用自己的外衫罩住他,然后小心翼翼的搂住了还在颤抖的少年。他心疼的抱紧了怀中的少年,他的身体冰凉,像受惊的小兽一般瑟瑟发抖。完全不似白天的模样。
穆久宁轻轻地抚着少年的背,试探着把少年咬在嘴里的手臂拿开,用手抹去他的泪水。安慰般低喃“别怕,我在呢。什么都不要怕。”
少年的身体在他的怀里逐渐温暖了起来。他食髓知味的往穆久宁怀里钻了钻,让他更紧的抱住自己。然后,轻声地说“谢谢久宁王,实在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穆久宁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