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纪里再次登场,强势接走清若回纪家,撸走清若一切能用的通讯工具,在纪家整天不同的人不同分工作用的来给她洗脑、教她这样教她那样,还得被教训,还要被打手尺。
那一个月,据清若和郑君泽描述,人间炼狱都没有那么恐怖。
所以原本就讨厌纪里,那之后更是视之为蛇蝎。
原本清若之前只是个娇气包,霸道,还爱发脾气的那种。
那一个月郑君泽回来去纪家接她时候她一见郑君泽就扑进他怀里哭,那也是清若第一次和郑君泽哭。
郑君泽那次发了好大的火,之后清若越长越歪,也没被纪家再用各种理由接回去补课教育。
清若也对着郑君泽开发了一个新技能,哭!之后经过反复的实践总结经验,现在形成一套完整的流水线作业程序。
厚脸皮、撒娇、哭、抱抱蹭蹭、笑、亲、说软话。
视情况选择配套组合使用。
效果奇佳。
看她成功作死到现在,三年前在纪家强烈到想要杀人的反对、郑家很震惊、很难以置信、很如鲠在喉的反对、郑君泽的各种复杂心思反对中,去法国做了模特就是最好的效果证明。
低头看了眼自己线条十分完美的腿,清若总算是又念起郑君泽的好了,伸手抱着他,蹭了蹭他的胸膛,瞬间收了爪子的小奶喵模样,声音软糯糯的全是乖巧,“那你嫌弃我吗?做模特这点。”
郑君泽低头看她,心里酸涩涩的。
她时间不赶巧,来的时候纪家女孩已经很多,偏偏上头一个哥哥是纪家唯一的男孩,姐姐那时候已经送出国去读书,家里只有她和纪里。
纪里是在全家上到老人叔叔伯伯姑妈疼爱中长大的,刚好碰上纪家更上一层楼,她刚来到这世界,陪着她的没有父母,只有保姆和一个在纪家已经长成唯我独尊心性的纪里。
而且那时候纪里还太小,还没有爱护妹妹这个概念,正是男孩子在疯狂索取彰显自己存在感的年纪。
等着纪里长大,知道照顾妹妹爱护妹妹的时候,最小的妹妹出生了。
有了上头善解人意又样样拔尖的姐姐、下面乖巧可爱的小妹妹,横在中间的纪清若就让纪里觉得很糟糕,问题很严重。
她打小就是属于你给她冷脸,她就不会对你有好脸色,霸道又自私和你硬着冲突,但是只要你对她好,她就粘着你像小猫崽似的撒娇讨欢。
郑君泽那时候对她谦让、一是小妹妹、二是他的教养涵养、三是长得可爱。
只是他没想到这小家伙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不懂得一定的礼貌是提醒对方适可而止,她只知道得寸进尺。
就这么让着让着,让得她整个人就赖上他了。
纪里和他说她的性格问题,郑君泽去问了心理医生,两种极端表现都是缺爱、缺安全感、渴望被认同、渴望被注意的方法。小孩子的状态就是这样。
心理医生跟他说,其实小孩子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的问题,家长和身边的人给予正确的引导,再伴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积累对世界感知的增加,就会自己提醒自己收敛、过滤掉不好的脾性。
郑君泽特别记得心理医生那时候和他说用了一个词是收敛。
他当时脑子过了过收敛这个词,开口问他,“长大?”
心理医生笑,点头,“是的,大致简化来说就是一个长大的过程。”
他说着面上带笑,给人的状态是一种很轻松很值得期待的未来的模样。
只是后来郑君泽没有选择听从纪里的建议,矫正纪清若不好的性格。
矫正、收敛……这样的词,他不大愿意往她身上扣。
他还是比较喜欢她不懂适可而止,得寸进尺赖着他撒娇的模样。
他需要心灵上的温暖,而不是思想理智或者身体被一个他矫正过的‘完美’之人给予的体贴。
郑君泽低头认真的看着她,“宝宝,我那时候不同意,更多的是因为考虑到你和家里人的冲突,但是我不希望直接和你说这个问题,所以跟你说,不希望别人看到你的身体,没有嫌弃这样的概念,从来没有过。”
郑君泽觉得,他其实还是有很多问题,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所有她想要的状态,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挡下她身后的麻烦。
他总觉得,自己尽力了。
三年前,他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吧,护她一生足够了,其他的他真的觉得毫无意义了。
他有时候完全搞不懂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天马行空没有任何一件事是站在两个人的身份关系角度去考虑的,就好像她完全不在意他。
他会觉得累,也会觉得委屈。
所以中间空白这三年,他想她想得要疯,却没有给她打电话,没有去找她。
一开始,他想着给她一年时间,他等她一年,如果她不回来,他就得按照他的规矩来了,不会再让她这么肆意放肆。
一年过去了,不忍心也不甘心,继续第二年。
之后是第三年。
到底,他舍不得,他对这世界所有的原则规矩衡定得明确细致,只是因为,他在纪清若这,原则会一退再退,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容忍底线在哪。
有时候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可怕。
会累,会无可奈何,会对自己失望。想过后退,想过对她狠狠心让她乖一点,想过无数无数方法。
但是最后,他都只能和她说,好。
她小时候那么多人建议、提醒、忠告他,拧拧她的性子,否则以后头疼的还是他。
其实那时候他偶尔也头疼,只是更多时候是高兴的。
所以现在,他没有资格怪她,没有资格叫她乖一点。
何况现在他更多时候也是高兴,偶尔,少部分时候会想给拍死她。
三年前,她能对着他就说出想当模特这样的话,敢在他点头后转身就去法国不管不顾所有。
而现在,她可怜巴巴的问他是不是嫌弃。
郑君泽觉得心脏生疼。
低头捧着她的脸一点点的亲一点点的啄。
她没长大,他也一样。
他总觉得三年前他能放手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容忍了,她该感谢的。但是他忘记了,他的小家伙从来没有感谢他这个感念,是他应该的。
而且再退一步,让女朋友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是每个男朋友的理所应当,他到底又是为什么,要觉得自己牺牲巨大?
毕竟他们彼此喜欢,真心实意在一起谈恋爱。
又不是签订主仆契约。
“我好想你。”他含着她的唇和她说。
清若原本闭着眼睛,这会睁开眼,笑弯了腰,被他含着唇,声音像是直接绕进了他的身体血骨,“我也很想你。”
撒娇又带着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