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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

    然而走了几步,却忽然回头来看她,嘱咐说,“你莫要再哭,没得哭坏了身子。”

    静瑶又是一怔,诺诺点头说好,却见他还是抬脚迈出了殿门。

    ~~

    出了棠梨宫,虽不知要去哪儿,但宇文泓脚步极快,叫福鼎都险些追不上。

    福鼎也是纳闷,这大晚上的,原本好好的,他都打算要去歇息了,却见陛下忽然从殿中出来,皱着眉头一脸心事重重。也不说要去哪儿,就这么闷着头走,甚至连御辇也不坐……

    这难道是跟惠贵妃吵架了?

    论理说不能啊!惠贵妃刚刚回宫,两个人分开这么久,又历经艰险,好好疼着还不够,又怎么会吵架呢?

    福鼎觉得匪夷所思,想问又不敢问,只是但见天寒地冻的,又恐冻着龙体,只好试着从旁问道,“陛下,可是要回乾明宫?”

    这叫宇文泓一愣,说实话,他竟真不知要去哪儿。

    乾明宫里就他一人,他现如今已经不习惯冷清了,他并不想回去。

    他只好顿住脚步,环顾寒夜中寂静的宫殿,最后道,“去角楼吧。”

    他小时每当遇上什么想不通的事,就会去角楼上待一阵儿,福鼎一直跟着他,当然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地方,忙应了声是,又赶紧招呼来御辇,扶着君王登上,一路驶向角楼。

    御辇虽是徐行,但总归比步行要快,眼看着就到了目的地,宇文泓下了车,登上角楼,视野瞬间变得开阔许多。

    从午后就阴着天,这会儿夜已经不早,月亮依然被挡在厚厚的云层之外。

    好在人间不乏灯火的装点,放眼望去,街道依然明亮。

    归功于宇文家几代帝王的励精图治,京城很是富庶繁华。

    然那景色再怎么美好,看过一眼后也就失去了味道,他此刻满心所想,依然还是棠梨宫的那个人儿。

    他是爱她的。自始至终,也只对这么一个女人动过心,他曾以为她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可到今日才知,她还有过那样一段过去,她竟然……曾是宇文铭的女人……

    他眉间一凝,又意识到这样的说法并不贴切,那是她的灵魂,而她的身体,自始至终都属于他。

    可他爱的是那具身体呢,还是那个独特的灵魂?

    他从来没有细究过自己究竟爱她什么……总之,他就是爱这个女人,她就是与别人不同。

    忍不住回想与她的点点滴滴,那时他闲来无事去到花房,见到那个专注摆弄花儿的女子,他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她那时的神情。

    叶遂说得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不是自己已经注意到她,她也不会无缘无故进到自己梦中来。

    她说她是在那场大火后变成了李妙淳……真是可笑,原来的那个李妙淳待在后宫两年,他都始终没与她见过一面,但换做了她,两人立刻就有了交集。

    所以,这算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吗?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时他想纳她入后宫,她却一直拒绝,甚至密谋过逃走,还说不想做妾……这一切大约都是因为那段悲惨的过往吧。

    她被宇文铭随手丢弃致死,所以不再愿意嫁人了……

    他迎着夜风,立在角楼之上,俯瞰京城街景,然而心思却始终离不开她。

    现在虽然那时候她的不同寻常都得到了解释,可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忍不住问身边的福鼎,“听过借尸还魂吗?”

    这问题来的有些没头没脑,福鼎愣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而后又是琢磨了一下,才敢回答说,“启禀陛下,奴才小时候听人说过。”

    顿了一下,见他没有说什么,才敢试着继续道,“奴才听说,这大多是尘缘未断的人,上天不忍收走他们,便安排他们改头换面,又在人间走一回。”

    宇文泓听在耳中,虽未有所回应,却止不住在心间思量。

    尘缘未断……

    如果她真的尘缘未断,那自己便是这桩尘缘吧……

    福鼎见他神色松动,自以为他是对这事很感兴趣,便又自己说道,“其实叫奴才说,一个人身死之后又成了另一个人,这跟重新投胎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就是没在阴曹地府中走那么一遭,差了那碗孟婆汤嘛……”

    这话一出,只见宇文泓忽然眸色一亮,“重新投胎……”

    也是,谁死之后还不都是要重投一次胎?

    他忽然转身,要下楼梯,福鼎见了赶忙追上,等出了角楼来到平地上,御辇依然等在那里,他没有犹豫的登上,而后吩咐,“走。”

    车夫不知该驶往哪个方向,只好求助的看向福鼎,福鼎也是不知道的,只得试着问道,“陛下,去哪儿?”

    车内传来宇文泓简短的三个字,“棠梨宫。”

    众人便都明白了,车夫立刻调转马头,驶向棠梨宫。

    作者有话要说:  虐不起来,因为我鱼儿冰雪聪明,不钻牛角尖。亲妈爱你,鱼儿!

    也爱你们,么么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棠梨宫。

    眼见皇帝忽然离开, 一众宫人们也是大感诧异,但也唯有与静瑶关系最亲厚的倚波敢进来问问。

    倚波推门进来,眼见静瑶独自立着,神色哀伤, 不免大吃一惊, 忙上前来问,“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陛下又出去了?这才刚回来,莫不是吵架了?”

    静瑶回神,望见了倚波脸上的焦急, 顿了顿,找了个借口说, “没什么,陛下想起件急事, 回乾明宫去了……”

    倚波哦了一声, 忙搀扶她去旁边坐下, 想了想, 试着劝道, “娘娘别急,陛下忙, 您就自己歇着, 凡事想开些。您瞧,候府上即将办喜事,眼看着小皇嗣也要出生了, 您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好日子还长?

    她强迫自己展颜笑了笑,问道,“什么时候你同我也这样客气起来了?这里又没人,不必用敬语。”

    倚波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摇头道,“如今娘娘身份贵重,奴婢唯恐若还像从前那般,万一哪天在人前口误,岂不罪过了?还不如时时注意着些,省得失了娘娘的体面。”

    说着倚波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又试着问道,“那,陛下等会儿还会回来吗?”

    这话问得静瑶心间一空,她虽很想他回来,但今夜叫他知道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他还能如从前那般对她吗?

    她只好摇了摇头,说,“天晚了,陛下大约要歇在乾明宫了。”

    倚波一怔,只是点了点头,然而心间却愈加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两人方才一定是有什么事……

    哎,阿淳好不容易才脱险回宫,又有什么事值当的皇帝撇下她就走?

    倚波替她心疼,也恨自己无能为力。

    倘若对方是个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