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怎么会被沈谨言揍成这副德行?
韩王世子脱口而出:“萧启,你怎么被揍得这么惨!该不是动也没动任凭人揍的吧!”
这句话,显然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萧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满面泪水地跪倒在地,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咚咚咚三声闷响,听的韩王世子都替他疼的慌。
“皇兄一定要替我做主!”
萧启哽咽不已,满脸血痕,看着不觉可怜,倒有些滑稽:“那个沈谨言,狗仗人势,肆意妄为,视皇室尊严为无物。我身为亲王,被殴打至此。皇兄若不严惩,以后还有谁会将我这个亲王放在眼底。又有谁会将皇室宗亲当回事。”
又对掌管宗人府的荣庆王哭道:“我被人打成这样,荣庆王叔可不能不管啊!”
荣庆王抽了抽嘴角,神情有些僵硬。
谁不知道沈谨言是顾皇后的嫡亲胞弟!
谁不知道当今皇上对顾皇后情深义重,爱屋及乌之下将妻弟也看成眼珠子!
姑且不论事情缘由,只看天子不冷不热的样子,也知道天子绝没有为安平王撑腰的打算!
当日宗人府被袭,齐王世子被救走。他领兵追击数日,却一无所获,颓然回京复命。新帝盛怒之下,也未重责他,依旧让他继续掌管宗人府。这一年多年,他自是事事都以天子的意志为先……
萧启还在眼巴巴地看着荣庆王。
荣庆王不愧是个老滑头,清了清嗓子,便将这个棘手的皮球轻飘飘踢了出去:“此事事关沈公子,还是由皇上定夺才是。”
摆明了不肯多嘴多管。
萧启心中忿忿地骂了一句老狐狸。
好在傅阁老张口了:“这是皇上家事,本来老臣不该多嘴。不过,安平王有句话说的没错。此事涉及皇室颜面,倒是该弄个清楚明白。免得传出去,为人诟病。”
萧启精神一振,心中得意地冷笑一声。
世上没有圣人,人人都有私心。一朝首辅也不例外。
事涉顾皇后,关乎到后宫。怪不得傅阁老“仗义执言”。
崔尚书也温声道:“臣附议。”
两位重臣一张口,其余臣子里也有三四个出言附议。
由此也可见,朝中老臣同气连枝势力庞大。
坐在龙椅上的天子,虽是九五之尊,也不能视而不见。闻言略一点头:“诸位爱卿言之有理。既是如此,朕便仔细问上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
萧诩终于看了过来。
兄弟两个对视片刻。
坐在龙椅上的天子,高高在上,威仪天成。
跪在地上的安平王,卑微祈求,狼狈不堪。
两相对比之下,怎能不让匍匐在地的人心中生恨生怨?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要出了心头这口恶气,今日非低头不可。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萧启一狠心,当着众人的面将衣服脱了下来,露出白皙精壮的上半身……
当众脱衣,此等行径实在有损体面。
众人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却未移开目光。
萧启露出来的上身,有几处淤青伤痕。在烛火下一览无遗,格外醒目。
“沈谨言先动的手,臣弟有意相让,可他不肯罢手。臣弟忍无可忍之下,才还了手。沈谨言不是臣弟对手,竟让身边的侍卫相助。臣弟不敌,身上多处受伤。”
萧启满脸屈辱悲愤,将一个受辱不堪的亲王演绎到了极致:“臣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等不及明日,今晚便进了宫。恳请皇兄将沈谨言季同主仆都宣至殿前。臣弟和他们对质!”
季同?
一众老臣不知这个名字,魏王世子韩王世子却有所耳闻,迅速对视一眼。
这个季同,昔日是顾家侍卫,后来随顾莞宁一起到了太子府。深得顾莞宁器重。也不知萧启说了什么刻薄话。竟激得季同也动了手。
第九百二十章 风波(三)
萧诩神情平静无波,冷然看着萧启声色俱佳的表演。
萧启颇有些豁出去的畅快,说完之后,便一跪到底。大有不当面对质便长跪不起的架势。
傅阁老眸光微闪,本想出言,转念一想。
事已至此,皇上总得对众人有个交代。只要召来沈谨言对质,便要将沈谨言季同主仆治罪……动不了顾皇后,动一动她的身边人,倒也无妨。
崔尚书也是老而成精的人物,之前已经表了态,此时自不会吭声。免得给天子落下咄咄~逼~人的印象。
天子终于张口发话了:“萧启,朕问你,阿言为何会对你动手?”
这语气一听,简直偏心到没边了。
一个是萧启,一个是阿言。亲弟弟倒不如妻弟了!
萧启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露出凄凉之色:“臣弟只问他为何会来府中休息,他便讥讽于臣弟。臣弟也是个急躁脾气,两句话没说,便和沈谨言呛声起来……”
“你说了什么?”
萧诩淡淡地打断萧启的哭诉:“阿言生性温柔,平日躲在太医院里,极少露面见人。甚至从不大声说话,更别说和谁动手了。你到底说了什么,令他义愤出手?”
众人:“……”
得,今儿个的热闹是看不成了。
天子不是偏心,而是彻底就站在沈谨言顾皇后这一边。
……
萧启的脸孔火速涨红,眼底燃起愤怒的火焰。
萧诩还在冷冷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萧启终于在萧诩冷凝夺人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憋屈地解释:“皇兄误会臣弟了。臣弟当时并未说什么过激的话。只问他为何到梧桐居里住下。”
“你为何要问?”萧诩冷冷说道:“梧桐居是朕登基前的居处,阿言是朕妻弟,在梧桐居里住了几年。梧桐居是朕的地方,也是他的家。你有何资格出言诘问?”
萧启:“……”
萧启双手握拳,额上青筋隐现。
萧诩却未放过他,继续说道:“定是你说了极难听极尖酸刻薄的话,故意激得阿言动手。季同的性情脾气,朕也清楚几分。他对皇后忠心不二。除非你辱及皇后,否则,他绝不会贸然出手。”
萧启喉头一口鲜血蠢蠢欲动,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
自取其辱!
这四个字忽地涌上心头。
萧诩一味包庇沈谨言,一味向着顾莞宁。连顾莞宁身边的奴才也一并护着。他一个无权无势徒有虚名的亲王,除了像不解事的孩童哭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