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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就行了,人还有远近亲疏之分,若今天是桃儿来找你诉苦,你肯定不会这样,而是当即去找大田兴师问罪了。”

    招儿叹了一口气:“也是。希望阿坚能和徐氏好,不然……”

    这个‘不然’之后,招儿并没有说,但薛庭儴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年出了登闻鼓的事之后,陈坚便不知怎么和徐阁老亲近上了,及至他被外放出京,没多久阿坚就娶了徐氏。

    也许旁人不知,薛庭儴却知道陈坚为何会娶徐氏,认真说来也和他有些关系。

    男人都有功利心,这是薛庭儴早就熟知的事情,可经历了梦里一世和梦外一世,薛庭儴觉得什么都没有她在身边最重要。

    “当初不懂,现在看来八斗和嫣然,以及大田和桃儿真好。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大抵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闻言,薛庭儴有些发愣,拿眼睛去瞅已经躺在榻上,也不知想到什么了,径自发出感叹的招儿。

    “你很羡慕?”

    招儿坦率地点点头:“当然,你看八斗他们,再看看阿坚。”

    “这么说的意思,你不幸福了?”

    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招儿眨眨眼道:“那倒也不是,只是你看当初八斗娶到嫣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个人现在多恩爱啊,咱们当初成亲,好像是因为父母之命?”

    薛庭儴的眼睛眯了起来。

    招儿莫名有些心虚,道:“难道不是,我记得你跟堂爷说咱们亲事的时候,是说的父母之命,而且你也没说过心悦我之类的话。”

    “王招儿!”

    “干啥?你凶什么凶,眼睛瞪得大了些,就代表你有理了,你本来就没说过。”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我当初送你的那根鸳鸯簪子,还有……”

    “还有什么?”

    薛庭儴有些无奈,也有些恼怒:“我为你做了那么多……”

    “你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薛庭儴彻底被招儿打败了,气急败坏道:“你不光眼睛瞎,心也瞎了!”

    想继续骂,可看着这张脸实在舍不得,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道:“以前的那些都不提了,我现在告诉你,王招儿,我薛庭儴很心悦你,这辈子非你不娶,什么大家闺秀给我,我都不要,只要你。我这颗心里装得全都是你,除了你,谁也搁不下……你这个磨人精,现在你满意了。”

    招儿被他无奈的样子,给逗笑了,笑得没心没肺。

    “不行不行,你不是读书人嘛,说得一点都不优美,我记得八斗那会儿为了哄嫣然,还写了很多情诗,你怎么都没给我写一首。”

    薛庭儴往榻上一倒,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我读书行,写诗不行。”

    “那你换一句也行啊。”

    “不换。”

    这是气了。还转过身,给了招儿一个脊梁。

    “你真不换?”

    招儿在他背后戳他,专捡着他腰戳,戳得他痒痒,一缩一缩的,就是不回头。

    “不换!”

    招儿凑到他耳边,拿嘴吹他耳朵,他耳朵一抖一抖,还是不理她。

    “你不换,那我换了!”

    还是不理她。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这句话是凑在他耳边说的,近乎咛喃,然后招儿就见薛庭儴耳根子一下子变得通红。

    薛庭儴十日休沐一日,每逢休沐的时候,一家人就会聚在一起用早饭。

    吃饭的时候,宁宁总拿眼睛看爹和娘。

    可是看了又看,她也没看出什么来。

    从正院里出来,宁宁拉着大哥的手追问。

    这问题问的,薛耀弘怎么知道娘今日看起来怪怪的,爹也怪怪的。

    其实在薛耀弘来看,也算不得什么怪。

    他打小看多了,小时候不明白,长大了却知这是代表爹娘恩爱。

    如今薛耀弘在国子监读书,也认识了一班官宦家的子弟,哪家不是庶子庶女一大堆,也就他家和姨母家清净。

    只是这话肯定不能和妹妹说,他只能说妹妹看错了,他怎么没看出爹娘哪儿怪怪的。

    见此,宁宁只能放弃大哥这边,去了泰哥儿面前寻求助力。

    平时她从不认为自己比二哥小,还曾试过让二哥给她当弟弟,借口是别人家都有弟弟,唯独她没有。可泰哥儿不理她,她没有得逞。不过她平时极少叫泰哥儿哥哥,除非某种情况下。

    例如现在。

    “二哥,你也觉得我看错了,你没觉得爹和娘都怪怪的?”

    对于这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临时抱佛脚,泰哥儿从来都是用无动于衷,来表示自己洞悉一切。

    这种表情把宁宁给惹恼了,决定放弃两个哥哥,去找表哥帮忙。

    宁宁气呼呼地跑了,薛耀弘瞄了萝卜头大小,却一派沉着冷静的弟弟一眼,道:“大哥知道你也是疼她的,怎么总是故意气她。”

    泰哥儿回了他一眼,道:“大哥,你从哪儿看出我也是疼她的?”

    说完,也施施然走了。

    留下薛耀弘摸了摸鼻子,打算不继续纠结这件事。

    正房里,薛庭儴满脸哀怨道:“你欠我个解释。”

    妆台前,招儿挥退了春兰几个,自己梳发挽髻,忙的不亦乐乎。

    “我欠你什么解释啊?”、

    梳好了发,她便去更衣,不多时穿了一身莲青色滚宽边刺绣的夹衣,及青色真丝暗纹打籽绣马面裙出来,又回到妆台前坐着,描眉画眼。

    “就是昨晚……”

    “昨晚发生了什么,我都忘记了。要不,你提醒提醒我?”

    “你——”薛庭儴气急道:“王招儿,你这么无赖,你姑娘知道不?”

    “宁宁不知道。”招儿答。转过身来,手里拿着根簪子问他:“你看这根簪子配不配?”

    薛庭儴分神看了一眼,说了句不错,才又道:“那你把昨晚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就原谅你了。”

    招儿站了起来,对着琉璃镜照了照,十分满意,才走到他面前来,满脸无辜:“你原谅我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还有什么昨晚的话,我昨晚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记得是哪句。对了,你不说今天要去阿坚那儿,我收拾好了,走吧。”

    薛庭儴气得鼻子都歪了,恶狠狠地拉着她,使劲在她的裙子上揉了两下,揉得招儿连连嗔道别把衣裳弄皱了,才放过她说了句走。

    两人坐车去了陈府,等了好一会儿,陈坚才带着徐氏出来。

    招儿远远瞧过去,见徐氏粉面桃腮,眉眼带着娇羞,料想夫妻二人之间大抵有了转机。心中安慰之余,也不免松了口气。

    看来这徐氏也不是个傻子,大抵之前一直拘着,也不懂什么夫妻相处之道。如今开了窍,只要努力一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