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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炙手可热。

    只是招儿不喜这一套,也和这些官夫人们打不来交道,出门极少。

    不过她也不是没朋友,像陈坚的夫人徐氏,因着两个男人关系不错,两个女眷免不了有些来往。而借着徐氏,招儿也认识了一些官夫人。

    徐氏是个很典型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颇通文墨。她与陈坚成亲后,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感情还算不错。

    孕有一女,名叫如月,比宁宁要大一岁。

    这日,徐氏邀招儿前来家中做客,招儿带了宁宁同来。薛庭儴今日刚好休沐,就送了母女二人到陈府。

    到后,他和陈坚在前院说话,招儿和宁宁则是来了后宅,

    平时招儿见多了徐氏温婉淑静的模样,今日到来却见她面上带恼,好像被谁惹生气了。

    “这是怎么了?”招儿在徐氏对面坐下。

    徐氏摇了摇头,默默不语。

    倒是如月多了句嘴,似乎有些不忿道:“是三姨母和四姨母,她们说娘占了徐家的大便宜,如今不过是来借些银子,便推推挡挡,不把她们当姐妹。可她们已经借了咱们家很多银子没还了。”

    这——

    招儿不免有些错愕。

    徐氏忙道:“如月,娘怎么和你说的,家里的事不要当着外人说。”话说出口,她也意识到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又道:“你带宁宁妹妹出去玩,我和你招儿姨说话。”

    如月听话地带着宁宁下去了,徐氏这才苦笑地看着招儿道:“招儿姐,你别生气,我只是……”

    说着,她露出赧然之色,有些难以启齿。

    招儿浑不在意道:“没事,谁家没点儿破事,不当你如此说。只是若真如如月所言,此事你光生气也没用,还得想个解决的法子才是。”

    徐氏叹了一口气,才道出原委来。

    徐家是山东望族,在当地也是根基深厚。像这种传承多年的大族,一些旁系支脉特别多。

    徐氏是徐首辅老来女,徐氏被生下的时候,徐首辅已是花甲之年,也算是铁树开新花,让人咋舌不已。

    徐氏上头有两个哥哥,四个姐姐,自然不是一个娘所生。事实上徐氏也不是嫡出,不过是徐阁老一个姨娘所生,徐夫人早已去世多年。

    兄弟姐妹彼此之间年纪悬殊太大,也致使几个姐姐都嫁了,徐氏方正年幼。

    值得一提的是,徐阁老的两个儿子都是平庸之辈,再加上朝堂上的局势错综复杂,徐阁老能让嘉成帝信赖多年,就是因其不朋党,不徇私。

    所以徐阁老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在朝为官,而是在山东老家待着。

    不过不能提拔徐家人,不代表不能提拔其他人,像徐阁老几个女婿,都算得上是人才出众。可惜不像陈坚赶上了好时候,又确实是个人才,徐阁老的重心便慢慢转移到陈坚的身上。

    如今外面都知道陈坚是徐阁老的接班人,虽他现在不过是个闲散的侍读学士,但俱是不敢小觑。

    头上顶着个当阁老的先生,最好的同门位高权重,陈坚又教着几个皇子读书,前途不可限量。外面人也就只能看着,这里面人就免不了会眼红。

    其中就有徐氏的几个姐夫。

    姐夫都有意见了,姐姐自然也少不了受影响。

    尤其这几个姐姐年纪俱都比徐氏长不少岁,免不了在徐氏面前摆些长姐如母的架子。

    至于借银子这事,也是基于这种心思。

    徐氏的几个姐姐总觉得陈坚两口子占了徐家的便宜,自己没占到,再加上徐氏出嫁时,嫁妆确实比上面几个姐姐丰厚些。而陈坚出身贫寒,自打娶了徐氏后,日子明显过得富裕起来,她们免不了觉得陈坚两口子把整个徐家都搬空了。

    所以明明也不是日子过不下去,总会找些由头管徐氏借银子。

    一次两次也就罢,徐氏偷偷的也就借了,可都来管她借,又不止一人。陈坚的俸禄也不高,一个五品官,能有多高的俸禄,很多时候还得徐氏的嫁妆贴补。

    一家人过日子都是能省就省,如今倒好,省下的银子都被人借走了,还一副你就该借我的模样。

    不怪素来脾气好的徐氏会生气。

    就是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就只会气自己。

    “那这事,阿坚可是知道?”听完后,招儿问道。

    果然徐氏摇了摇头。

    事实上谁不要点面子呢,自家姐姐闹出这样的事,徐氏怎么好意思当着丈夫提。

    如此这般可就难办了。招儿一时也给不了什么好主意,便问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今天拒了她们,希望她们能识趣些,以后别再来了。其实我大姐二姐还好,就是三姐、四姐……”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这种事招儿也不好插言,只能安慰徐氏既然她自己有主张就行。

    而与此同时,前院书房里,陈坚和薛庭儴也在说话。

    “庭儴,你真打算这么干?你要知道,这事一旦提出,你可就成了众矢之的。”

    “我当然知道。阿坚,你该不会以为有灾就赈,只要朝廷有银子贴补,这事就算完了?并不是这样!你有没有想过,如今沿海几地开阜,海上贸易日异月新,生机勃勃,为朝廷广纳天下之商税。银子要多少有多少,国库终于不虚空了,军饷有了,赈灾银子也有了,朝廷越来越富,俨然太平盛世即将到来。”

    薛庭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却突然戛然而止。

    “难道不是这样?即使还有贪官污吏,可吴系一派倒塌,已经根除了一半,朝中虽有弊政,但陛下文治武功,未来可期。”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成船的丝绸和瓷器,以及我大昌产出的各种货物,从大昌运出,换回的是白花花的银子。银子看着非常喜人,可其背后代表着什么含义?”

    薛庭儴站了起来,说得语重心长:“织丝绸需要蚕丝,蚕只有吃了桑,才会吐丝,桑得有地才能种出。你可知仅是去年一年,有多少江南一带的百姓改稻为桑?又有多少百姓弃农从工?民间有云,苏松熟,天下足,可近几年苏松乃至湖广一带,产出的粮食却年年都在减少。

    “不光百姓们改桑,那些大户人家们也将许多良田都改成了桑园。都以为拿着银子就能买粮食,实际上等真正需要粮食的时候,拿着银子却不一定能买到粮食。就好比去年。”

    听到最后一句,陈坚不禁一抖,手里的茶盏被打翻了。

    他顾不得去管这些,急道:“那你的意思是?可、这其中实在没有什么必要的关联。难道去年买不到粮,不是那些大户人家故意屯粮,待价而沽,怎会和开阜扯上关系了?”

    薛庭儴叹了口气,来到桌案前,提起一根狼毫笔在宣纸上画了个圆。

    “明太祖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