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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下,低着头道:“是和诸炳桐有关,也和那定海县知县薛庭儴有关。”

    听到薛庭儴的名字,嘉成帝当即面色一震,改变主意道:“把折子拿来我看看。”

    折子很快就拿来了,嘉成帝一字一句看完。

    看完后,他重新又看了一遍,哈哈地笑了起来。

    郑安成当即跪了下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了。”

    “好,好!这薛庭儴不错,这窦准也识趣!”

    郑安成讨好地去了一边:“方才奴婢就想说,可想这惊喜还是陛下自己看的好,真没想到这薛状元,竟能在那地方干出这般大事。”

    嘉成帝面上带笑,摸了摸龙案上的折子:“就是不知这薛庭儴是怎么把窦准拉下水的?”

    “薛状元雄才大略,奴才早就看出其非池中之物,瞧瞧也不过两年多的时间,竟只身一人把浙江的局势都给搅混了,还把窦准也拉了下水。如此这么一来,陛下一直放在心上的事,自然就迎刃而解。”

    闻言,嘉成帝自是又想起之前因为闽浙总督闹出的那场事,心里阵阵恼怒上涌。可想起接下来那些阁老们会是何等脸色,他又愉悦地眯了眯眼。

    “薛庭儴没递东西上来?”

    郑安成弯了弯腰道:“自是递了,随着这封秘折,还有一个箱子。”

    “里面装的是什么?”

    “陛下不在,老奴也不敢打开,上面贴着封条呢。”

    “让人搬上来,打开看看。”

    “是。”

    不多时,就有几个小太监抬着那箱子上来了。

    箱子看似不大,可似乎挺重,几个去搬都显得十分吃力。见此,嘉成帝更是好奇里面装了什么。

    “打开。”

    箱子很快就打开了,里面倒没有装什么奇特之物,不过是一册一册的账册。

    郑安成带着人一一去翻阅那些账册,良久才面带震惊之色道:“陛下,这是那定海县自打薛大人上任以来所有的账册,其中详细记载着那些海商每次交易的数额,货物的品类,以及与那些夷商交易的价格。另,薛大人专门建了仓房,每次有货入城皆收取不等费用,所获不菲。”

    “共计有多少数额?”

    “这两年多下来,扣除薛大人修战船所耗费之费用,还余下二百一十万九千四百两白银,如果算上所耗花费,有三百万两白银的进账。”

    “三百万两?”这下连嘉成帝都不免动容,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因为人力有限,薛大人只送了五万两银子回来,折换成黄金五千两,其余尽数存在定海县银库之中。”

    说着,郑安成让人把账册下的布掀起来,露出其下的一片金光闪闪。

    第188章

    皇宫里最不缺金制的摆件儿,可这么多金晃晃的金锭子突然一下子出现在眼前,嘉成帝也不禁有些晃眼。

    他见下面郑安成及一众小太监都是脸上带笑,他也不禁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敛了笑,嘉成帝走了开,在大殿上来回踱着步。

    这是代表陛下在想问题,郑安成自然不敢打搅,忙挥手让一众人都退下了。

    殿中寂静,突然嘉成帝道:“这薛庭儴不错。”

    他边说边抚着掌,说明心情很是不错。

    他来回又踱了几步,心情大好地对郑安成道:“你找个人去内阁对那些阁老们说,他们这几日不

    正是在为辽东军饷扯皮,如今送银子的人来了。”想了想,又变了主意:“你先让人去把徐首辅叫来。”

    郑安成服侍嘉成帝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低头应是,便匆匆下去了。

    徐首辅很快就被请了来,却不是他一人,还带着陈坚。

    薛庭儴出京没多久,陈坚便娶了徐首辅最小的女儿,如今是徐首辅的乘龙快婿。不同于薛庭儴,陈坚如今在京里风头正盛,已从左春坊左中允升至六科给事中。

    这六科给事中的官衔虽不大,但所掌权利极大,掌辅助皇帝处理政务,规谏﹑补阙﹑拾遗,并监察六部事务。可参与廷议、廷推,参与朝廷大政方针的制定,监督其执行。

    而陈坚便是负责监察吏部的给事中。

    徐首辅和陈坚在乾清宫待了很久,直到外面夜幕降临方离。

    此时皇宫里已是华灯初上,平整的甬道隔一段路便伫立着一个石灯亭。

    陈坚扶着徐首辅,慢慢往宫外走着。

    徐首辅上了年纪,嘉成帝也赐了他可以在紫禁城里乘坐肩舆,可他却从来没有坐过。用他自己的话说,臣子当安守本份,不该僭越。

    其实这恰恰是徐首辅的聪明之处,凭着这份识趣,徐首辅硬是坐了这首辅之位几十年,没让吴阁老越过他。

    徐首辅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那重檐殿顶,叹了一口气道:“又要起风雨了。”

    他转过头来,看着陈坚道:“你那同窗是个能做大事的人,以后不得了了。”

    陈坚没有说话,徐首辅似乎也并未等他回答,迈着步又往前走去。

    次日下了朝,嘉成帝便召了内阁一众阁臣议事。

    等到了乾清宫,众人才发现,这次到的有些齐,不光一众阁臣来了,三司六部数得上号的堂官都到了。

    这哪里像是议事,说是廷议也不为过。

    嘉成帝坐在首位的龙椅上,下面按官衔站着一众大臣。唯独徐首辅上了年纪,得了个墩子坐在左手上侧。

    “各部的事务繁忙,朕也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浙江的窦准上了份奏疏。”

    这话说得有些突兀,许多人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窦准是谁,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浙江提刑按察使司的按察使窦准。

    这是浙江出事了?一众人面面相觑,唯独吴阁老瞳孔一缩,他身边的冯成宝连连拿眼神看他,他却是置若罔闻,冯成宝只能无奈垂下头。

    “郑安成,你给他们念念。”

    郑安成恭敬应下后,便展开手里的奏疏念了起来:“……近日,臣查得宁波府定海县知县薛庭儴,胆大妄为,竟伙同一众奸商私通外夷,将我大昌货物高价卖于夷商……”

    不知何时,郑安成已经住了声。

    而下面,看似一片波澜不惊,实则内里早已是惊涛骇浪。

    到底能屹立在此处的,都是在朝为官多年,这么点子镇定还是有的。

    都察院右都御史郑蕴杰第一个站出来,道:“陛下,此等胆大妄为的县官,当立即着人拿下查办。”

    这话引来附和声阵阵,都是说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唯独有那么几位因为看不清风向,一直保持着沉默。

    “这般胆大包天的小官是该拿下查办,窦准也着人去办了,只是中间出了件事。”嘉成帝轻轻地拍了下龙椅扶手,道:郑安成你继续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