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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像那些同年一样,安安稳稳坐在翰林院中,喝喝茶谈谈天,等着加官进爵,步步直上?

    他不太敢往更深层的地方去想,此时的他已经见识到太多的人性,也意识到自己的改变,他并没有自信若是重来一次,自己还能像当年那般坚守本心。

    一去就是几年,此时招儿也知晓他被外放之事,一再提出要来找他,说弘儿现在已经大了,却根本不知道爹是什么样。

    他心中愧疚难安,自惭形秽,又想到底处境比之前好了不少,便递信回去让她来找他。

    而招儿就是在找他的途中,所坐之船在路上出了事。

    自此便是天人永隔。

    第154章

    收到消息的他,不敢置信。

    不顾朝廷明令禁止官员无故不得离开所属辖地,远赴出事的地方亲自查证,却面对船毁人亡的事实。

    那段时间,薛庭儴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等他终于开始有了自己的理智,为招儿母子俩办了丧事,回到所属辖地,却面临被上峰问责,并上奏朝廷弹劾他失职之罪。

    他回京述职,情况十分糟糕。

    彼时,沈家待他宛如路人,而他因为匆匆被下放出京,也没有几个可帮上忙的友人。他几近万念俱灰,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他似乎所有一切都不在乎了,却突然有一个人来找了他。

    是他的一位同科,两人熟识,也有几分交情,却并不是太深。

    此人十分殷勤,为他出谋划策,让他去求座师吴墉。还说座师历来大度,定然不会对他置之不理。

    出于一种诡异的心态,他听从此人劝说备了礼上门,吴阁老虽是对他有几分冷眼,但架子端得并不算高,也答允为他出头。

    那一刻,他心里便有一种预感,这是一个阴谋。

    果然他顺水推舟与吴阁老尽释前嫌,又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自己的羞愧和后悔,之后在吴阁老的帮助下成功留京,在一个水到渠成的时候,有人对他提了吴阁老想招他为婿的事情。

    他何德何能!

    这个问题,梦里的他不止一次自问过,还是在娶了吴宛琼以后,才得到了解答。

    此女心态诡异,竟对他有一种十分莫名其妙的执念,这份执念来得很诡异。而这份孽缘的起初竟是一次他并不知晓的偶遇,以及沈吴两家宛如儿戏似的默认。

    得知了事情真相后的他,觉得可笑至极。

    因为一份来得莫名其妙的好奇,因为沈吴两家要再次联手,所以他的整个人生都被改变了。

    ……

    招儿好不容易才给弘儿洗了澡,已是累了一身汗。

    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她拍了弘儿小屁股两下,却惹得他哈哈大笑。

    “薛庭儴,快把你儿子抱走!”

    听到喊声,薛庭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匆匆去了浴间。

    浴间的门从里面打开,招儿衣裳湿了大半,呈半透明状贴在身上,发梢上脸上都是水,衬着白里透红的脸,宛如一朵出水芙蓉。

    薛庭儴当即就愣住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招儿瞪了他一下,将用大布巾裹着的儿子,塞进他怀里:“看什么,快把小臭蛋抱走!你去给他穿衣裳,把头发擦干了!我先洗,我洗完了,你再洗。”

    她的声音凶巴巴的,却满是鲜活。

    鲜活得让薛庭儴依旧还沉浸在之前回忆里的心,忍不住怦怦跳了几下。

    “怎么了?”见他也不动,模样有些怪怪的,招儿忍不住问道,又用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发什么癔症啊?”

    他这才反应过来,刻意看了她一眼:“我看好看的。”

    好看的?

    招儿下意识低头看胸前,就见那薄薄的布料已经阻挡不了异常的凸起了。

    她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因为他的注视,那处敏感的挺得更高昂,就像一朵儿欣欣向荣的小花儿,正在摇曳生姿展现自己的美丽。

    她的脸刷得一下红了,砰一声将门关上。

    薛庭儴低头看了看怀里好奇看着爹娘在搞什么的,细皮嫩肉粉扑扑的小崽子,当即心情愉悦起来,那就是个梦而已。

    如今他既然知道了梦,自然不会让那一切再发生。

    谁也不能!

    终于一家三口都洗白白躺在炕上了,招儿也累去了半条命。

    她时不时便去揉自己的腰,薛庭儴瞅见了,便去给她揉。他手大,力道不轻不重,揉得十分舒服,招儿就任他揉。

    弘儿见此,也忙上去给娘揉,不过他哪里揉得好,就是拿个小手拍来拍去的,纯粹捣蛋。

    但招儿却是笑眯眯的,还说弘儿长大了,知道孝顺了。

    弘儿知道孝顺是什么,爹跟他讲过故事,知道娘这是在夸他,得意的同时更是努力的忙来忙去。

    可惜没当爹的段数高,被薛庭儴一阵指挥,就指挥去给娘捏腿腿了。

    薛庭儴和招儿说闲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吴宛琼身上。

    招儿把吴宛琼的身世说了一遍,而后感叹道:“宛琼也是可怜,年纪轻轻没了丈夫,也没个孩子傍身,孤零零的一个人。”

    薛庭儴轻哼了一声:“你倒是容易信任人,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你去让人查过来历?”

    招儿一愣,道:“这倒没有,不过人骗我这事做甚。再说了,你以为我蠢啊,来历不明的人就敢往铺子里收,我看过她的户册,还有保甲开具的文书。确实是京城人士,夫亡,独留她一人,也没有子嗣。”

    薛庭儴眼光一暗,这吴宛琼做事倒是面面俱到,不愧是吴阁老的女儿。且这种事对旁人来说也许很难,但以吴宛琼的身份来说,随便造一份太简单了。

    他之所以会没说是吴阁老,因为吴阁老不可能会让自己女儿去一个商铺做工,并以女伙计的身份进入他家中。

    如今两家算是仇敌才是。

    唯一能解释清楚的就是,这是吴宛琼个人行径,且吴阁老并不知情。

    至于吴宛琼为何会如此费尽心机,干出这等莫名其妙的事。薛庭儴只能用莫名其妙的执念来解释,反正吴宛琼心里想什么,在那梦里薛庭儴不知道,也不屑知道。

    如今亦然。

    “反正你平时多注意些,人心隔肚皮,而京城这地方水太深,都是尔虞我诈,居心叵测。你怎么知道对方不是你的对手,派来专门刺探你商业秘密的?”

    这话倒是把招儿说愣住了,也许她以前还不相信什么商业秘密之说,来到京城后却是相信了。地方大了人就多,人多了就会产生竞争,为了抢生意什么事做不出来?就好比她之前盘下的那两个作坊,不就是人想挤兑她没挤兑成,反倒被她弄垮了生意。

    “还有,你之前不是说京城商会和山西商会,有人上门来拜访过你,可你却懒得与他们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