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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了逛,甚至还参加了两场诗会。

    他对作诗什么的,并不在行,不过是就是凑个热闹罢了。当然也有其他目的,就是为了耳目聪灵一些。

    之前也说了,乡试前后本是多事之秋,消息灵通,也能方便一二。

    也不是没有作用,至少薛庭儴就知道当下风头正盛的几名应试士子是谁,什么身家背景。尤其是这种时候,各种名堂特别多,什么潞安八杰,大同七子。像薛庭儴他们,也有个称号,叫清远四子。

    其实按理说应该是个地名的,可薛庭儴他们来得有些晚,早在他们之前,就出来了个什么平阳五子。

    毛八斗一怒之下,娘的,案首还没来,都敢称子了,索性就还用回了之前他们还在平阳府的称号,就叫清远四子。

    每每有人问及清远是何地,他都会不厌其烦告诉对方清远是个学馆。别看学馆不出门,学生出名就行,知道这一次的院试的案首是谁吗?就是我们清远的人。

    也算是变相给清远学馆打了招牌,林邈知道后,哭笑不得。

    文人相轻,自古以来有之。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又多数年轻气盛,免不得生出些是非。游走在平阳府城里,少不了听人说些某某某作诗压了谁一头,某某某的文章又胜出谁些许。

    四人中,以薛庭儴名头最盛,陈坚次之,再之后是毛八斗,最后才轮到李大田。

    毛八斗之所以会压过李大田,不是因为他文章做得好,实则他还不如李大田,总是挂尾巴的。就好比这次,薛庭儴和陈坚因为是名列前二十,直接保送了乡试,他和陈坚还是过了科试,才获得参加乡试的资格。

    领头的两个做人都非常低调,剩下两个自然抖不起来。

    为此,毛八斗没少埋怨薛庭儴和陈坚,他们随便走出去一个,也能力压那些个劳什子几子。可偏偏两人不理他,即使出门,也都是一脸和气的模样,逢人有想斗诗斗文的,都是一推再推。推的次数多了,自然落了个名不符其实的名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八月初六这一日。

    这一日,所有考官要举行‘入帘’仪式,其实也就是考官入考场。

    这次乡试共有十五名考官,其中以正副两名考官最大,另有十名同考官。这些考官入贡院后,各居一房阅卷,又称房考官。除过考官以外,还有闱官,另有监临、提调官、监视官等。

    其中监临那是由巡抚担之,提调官则是由布政使担之,也算是阵容强大。

    每逢考官入帘之时,都会有许多考生前去观看的。

    薛庭儴本不想去,却被毛八斗硬拉了出来。成千上万的士子人挤人,人挨人,薛庭儴站在人群中,因为隔得太远,就只能看见一群身着各色官服的人浩浩荡荡,在鼓乐和仪仗的衬托下,入了那贡院大门之内。

    大门开启后,很快就被关上了,门外有重重官兵把守。

    自此,考官们再不能外出,而考题也都是主考官在贡院里现场出题,并刊刻印制的。

    如此慎重其事,也是历来乡、会两试多有舞弊之事发生。而乡试比会试更容易做手脚,毕竟不像会试在天子眼皮子下面。

    直到见那贡院大门关上,围观的士子们才各自散去,等再次前来就是初八考生点名入场了。

    其实这些士子们前来围观考官入帘,也并不仅仅是为了凑热闹,更是想知道考官是何许人。

    因为历来少不了有科场舞弊案发生,现在朝廷也越来越谨慎了。主副两名考官都是到达当地,才会发下圣旨颁布姓名,同考官更是从来隐而不露。

    只有入帘时见到本人,才知晓考官是何须人也。

    这一次的主考官乃是礼部侍郎黄明忠,副考官是国子监司业叶莒。两位都是进士出身,乡试对主副考官并无格外要求,不拘官职,只要是京官和进士出身,都可参与选差。

    至于同考官则是由地方官选任。在回客栈的路上,薛庭儴就已知晓,平阳府知府周作新,太原府知府方晋,及山西学政苏由涧都在此列。不过方晋却是作为知贡举存在,并不是房考官。

    薛庭儴一直皱着眉,陈坚见此问道:“庭儴,可是有什么事,我见你从贡院那边回来,一路上似有什么心事。”

    薛庭儴回过神来,哂然一笑:“无事,我只是在想一篇文章。”

    陈坚点点头,没再说话。倒是毛八斗又插科打诨了一阵,取笑薛庭儴还担心做文章。

    之后几人各自回房,薛庭儴闭门在房中静坐,才继续之前想的事情。

    若是他没有弄错,黄明忠乃是吴阁老的人,副考官叶莒因为不在要职,在他记忆中是没有印象的,可能背后有人,也可能没有。

    不管有没有,按常理应该不会是和吴阁老一脉的。

    其实这主考和副考之间,本不关薛庭儴一个应试士子的事,可他却是连得三案首的小三元。

    在外人心里大抵已经将他和沈家扯上了关系。即使当时没有,事后沈家也不会放弃网罗他。外人不知道王招娣之事,只会将他与沈家归做一起,而主考却是吴阁老的人。

    按照他对吴阁老的了解,哪怕此时吴沈两家已经达到了一致,吴阁老也不会放任沈家大力培养自己的羽翼。

    吴阁老就是这样一个气量狭小之人,只是面子功夫做得好,许多人不知道罢了。

    可薛庭儴却对此人非常了解,甚至比了解自己还了解对方。毕竟在那梦里,此人是他心心念念想除之后快之人,甚至为了扳倒他,他付出了太多……

    他本以为避开了沈家,就能避开吴阁老,谁曾想兜兜转转还是落到对方的手下。

    这大抵就是所谓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本来薛庭儴这次乡试的目标是拿下解元,如今看来解元是不用想了,不被落卷就是好的。

    薛庭儴素来不是个喜欢自寻烦恼的人,凝神想了一会儿,就没再想了。

    他就不信,黄明忠敢明目张胆落了他的卷子,只要不被落卷,至少一个举人是没问题的。

    按下不提,很快就到了八月初八这一日。

    与之前院、府县试相同,都是还没天亮就要出发去贡院了。不同的是,之前入考场都是考篮足以,这次却是大包小包,每个人还背着一个考箱。

    包括林邈,背后也背着考箱,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包袱。

    乡试考三场,每场连考三天,这三天吃喝拉撒都在贡院里,贡院可不会供给日常用物,这些都是需要自备的。

    打从昨日起,林邈就吩咐众人检查好这次要带进贡院的东西,千万莫要错漏。一旦进去,可再是出不来,为了防止内外串通作弊,里面什么都不供应,如果真没有带,那就只能自己受着。

    “老师,我帮你拿吧。”李大田自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