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靠近了戚越的身子。
戚越似乎有些怕,这就后退了几步。
大汉抬手拿起了戚越胸前那块平安扣,细细端倪一番,后又放下,道:“我看她也舍不得买那好玉,这平安扣能值几个钱,你倒是像宝贝一样护着。”言毕他又拍了拍戚越的面颊,面上挂着不削的笑,走了。
戚越将那平安扣重新塞回了衣内,目送大汉远去。
看到这里,施阳不禁有些难受。戚越的爹,似乎很不看好他,而戚越却很在意他父亲的看法,即便他父亲恶语相向,他也想得到父亲的认同。
认同个屁!这般渣滓,要得到他的认同做什么?随便在路边找个乞丐,都比这大汉来得强。
难受归难受,但是施阳在心中骂了那大汉一番。
不过施阳觉得有些意外,明明方才还被戚越所驾御的妖兽虐得死去活来,如今怎么还未他打抱不平了?
戚越也不知一人练剑练了多久,小院的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位头戴红色粗麻巾帼,手抱着一叠衣裳的妇人。那妇人鬓间有着几缕银发,五官虽较为细致,但无奈皮肤粗糙黢黑。施阳觉得,若这妇人能像自己阿娘那样保养得当,必定是个丽质佳人,毕竟美人在骨不在皮。
“母亲。”戚越冲着妇人施了一礼。
妇人浅浅一笑,道:“越儿来越有样子了,教书先生不仅教你读书写字,连礼节都教了。”说着,妇人将那一沓衣裳置于戚越面前。施阳一看,这些衣裳做工较为精细,应当是富庶公子哥穿的衣裳,只不过衣料较为老旧,他估摸着,应当是公子哥穿剩下的。妇人又对戚越道:“王家夫人将小公子穿下的衣物整了些出来,我看有几件衣裳还比较新,就拿来给你穿穿。”
戚越低了头。施阳看到戚越身上穿的是一身粗布麻衣,且颜色深沉,十分不待见。
“越儿,你不喜欢?”妇人问道。
戚越抬了头,对他母亲道:“母亲,以后别再拿这些衣裳来了,我不喜欢。”
妇人诧异:“这些衣裳虽旧了些,但都是好的,比现在穿在身上的舒服多了。我好不容易问王家夫人要来了一些,你怎么能说不喜欢。”
戚越怔怔地看了他母亲手中的衣物片刻,而后道:“母亲亲手做的衣裳,纵使再简易,我也喜欢。王家小公子穿下的衣裳并不适合我,母亲以后便不要再拿来了罢。”戚越顿了顿,而后又道:“母亲,要不你换份活罢。我不喜欢王家除了姝姨之外的人……特别是王家大公子。”
妇人闻言“噗嗤”一笑:“先生倒是也把你的傲性教出来了。好好,以后不拿了,听越儿的。不过王家给的待遇好,且王府离这儿近,娘在那儿做炊娘,也能好好照顾你。”妇人搂着戚越的肩进了门,这就开始生火做饭,“平日里要帮着王家先做饭食,倒是没能及时帮你做。你稍微等一会儿,娘这就帮你做饭。”
戚越在桌边坐下,而后问道:“母亲,为什么父亲老是这么忙。刚才他回来在屋里寻了什么东西就又出去了,我本想将今天新练得剑法舞给他看。”
妇人一听,双目睁得滚圆。她立马走到了床边将床下的一个瓦罐挪了出来,结果伸手在瓦罐中摸了一通,也没摸到个什么。
施阳立马想到那大汉在出门之前似乎是将一个小布袋塞到了胸口的。那小布袋中装的应当就是戚越母亲藏在瓦罐中的钱。
“这畜生!”妇人骂道,同时急得闪出了泪花,“这是给越儿教书先生的钱!”
施阳看着那妇人的样子,顿时觉得一阵心酸。寻常人家为了生计,为了几个碎银子而起早贪黑的模样,他真是没有见过。他从小便是在阿爹阿娘的怀抱中长大,不愁吃不愁穿,同时还有三位姐姐伴着,童年幸福而充实。但是眼前这幕……
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而戚越的母亲似乎注意到了戚越的目光,这就擦了泪,泛起一阵笑:“娘先给你做吃的。”
“母亲,为什么你与父亲老是吵架,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如果我能让父亲喜欢,父亲是不是会对母亲好一些?”戚越问道。
妇人笑中满是苦涩。施阳不知戚越能否从这笑意中感出心酸,他估摸着戚越此时也不过十岁,身子还未发育,思想也是懵懵懂懂。“等他回来了,你便给他练个剑看看。越儿身子骨健朗,待学会了诗书礼仪,练得一身好武艺,母亲就送你去仙门拜师。这日子也不太平,越儿学会了本领,再来护着我,这样好不好?”
“好!”戚越毫不犹豫地答应,声音坚定而洪亮。转而,戚越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母亲,姝姨什么时候还会再来?自打去年见了姝姨便再也没见过。”
戚母手中的活没停下,只是问道:“你何时识得的二小姐?她应当不会再回来了。”
“姝姨对越儿有恩。”戚越道,“她为什么不会再回来了?”
戚母的面上渐渐挂上苦涩的笑,摇了摇头,似有一言难尽的意味。戚越见戚母不肯回答,便也不再追问。
母子俩用了饭食,戚越帮着他母亲好好揉了揉肩膀,待她午睡下去后,便又出去了。
戚越在小镇中颇为闲适地逛游了一圈,到了一家酒铺前,只见那酒铺老板立于门前看着店铺上的匾额摇头了半日,嘴中不停念叨着这店面似乎还缺了一对对联。戚越这就靠近了几步,对着那掌柜的道:“吴掌柜,怎么站在店门前?有什么烦心事吗?”
那酒铺掌柜看了戚越,像是寻找了救星,立马将戚越拉入了店铺中。“小戚越,我正愁着呢,要不你帮着吴叔写副对联?我家小豆子说整个书院就属你写得字最好看。”
戚越听了,立马谦道:“小豆子的字也挺不错的,吴叔你要不让他写,我怕我的字太丑。”
吴掌柜道:“嗨!我家小豆子那字跟蚯蚓屎没什么两样,让他来写还不如我自己抓着毛笔胡乱画几道,你帮我写一副联子,我送你一坛最烈的酒,你拿了去,好不好?”
戚越缄默不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不喝酒,拿去孝敬你父亲,也是好的啊。”吴掌柜道。
戚越听了,这就答应。事后,他便拎着一坛子酒回了家。施阳听着戚越一路上哼着小曲,心情似乎非常不错,视线还时不时往那坛子酒上扫去。施阳一想,前边看到戚越似乎挺想讨好他那恶人父亲,现在免费得了一坛子酒,应该也是想去取悦他父亲罢。
戚越抱着那酒坛子一等,就是等到了天黑。天一黑,戚越他那恶人父亲果然回来了,一看戚越边上放着一坛酒,立马笑脸盈盈,说了几句好话。
戚越备了碗,这就在他父亲身前坐下,同时倒了一碗酒放到了他父亲身前。
施阳不